第一回：利益熏心忘真义，孤魂黯荡断肠人（5）
一间客栈前。 店门前的小二看着他邋遢如乞儿般的形象，说道：“你不可以进去。” “为什么？”古寒问。 “本店消费二十文铜钱起步哦。”小二提醒道，明显是看到古寒的形象后，以貌取人。 “哦。”古寒随手丢给他一锭银子。“现在可以吗？” 小二一愣，立刻打了自己一巴掌又带着一些惶恐道：“当然可以。小的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公子快请进吧。” 他做这一行虽不久，但也听说一些有钱人会有各种奇怪的恶趣味，于是他更加小心翼翼，不敢丝毫怠慢，恭敬笑道：“请问公子需要些什么服务？” “一间上房，备好洗澡水，再让人去帮我购买几套新的衣物来，再给我准备一桌好饭好菜，等我沐浴好了就下来吃。”古寒一一吩咐道。 “是，马上着人去办，上房已有准备好的，您请随我来。” 跟着店小二进到店里后，正准备上楼，但楼梯下的一张桌上，一个独自喝着酒的中年醉汉忽然红着脸叫道： “站住！小二！你这什么意思？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店里带？这乞丐身上真是臭得要死，呕~~真是倒人胃口，我快把之前喝的酒都吐出来了，我要投诉！” 小二嘴角一抽，擦了擦汗，苦笑解释道：“大爷息怒，您误会了，这位小公子可不是乞丐啊。” 醉汉蛮不讲理道：“这么臭的人你和我说不是乞丐是什么？你知道影响我‘酒欲’的后果有多严重吗？快快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小二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小声嘀咕：“哪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要我说你身上的酒气更臭……” 醉汉怒吼道：“放肆！你在嘀咕什么？” 这时掌柜的来了。擦着汗问道：“怎么了，客官请息怒，怎么了。” 小二立刻跑过去附在掌柜耳边说了几句。 掌柜的点了点头，笑眯眯道：“哦哦。我大概知道了，此事最多是一场误会。你快快带这位公子上楼安顿去吧。” 小二点头道：“是。” “站住！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难道不准备给我一个说法？”醉汉摇摇晃晃站起来叫嚣道。 “算了吧客官，就当给我一个面子，这事就算揭过了，我再安排给您多上几道下酒菜了嘛……好不？”掌柜的赔笑道，忽然又道：“话说回来，这位客官，你可是在这张桌子上连续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了，自从咱开店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喝的，真是海量……不知道您快喝完了吗？方便的话还请把酒钱先结算一下呀。” “滚开！”醉汉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老子受了这么大委屈，你还好意思收钱？你们难道还想就这样不了了之？没门我跟你说！在这之前，‘影响我酒欲’这件事赶快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没完我跟你们说！” 掌柜的满脸无奈道：“不知道客官想要什么样的交代？” 醉汉想了想，眼珠一转道：“这样吧，既然此事已经恶心到我了，你们就算现在再把这小乞儿赶出去也没用，我总归这次喝的不爽，不如就在酒钱上打一些折扣吧。如何？” 掌柜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您这三天总共喝了六十八坛好酒，加上菜食的话，一共是二十二两银子零二十二文钱，给您算个整数，二十两银子可好？” “不好！”醉汉想也不想，叫道：“你这简直是看不起我啊，就你这也好意思说打折？你是打发乞丐吧？” 掌柜面色微冷下来：“那客官觉得应该怎么样才算好呢？” “依我看……”醉汉打了个酒嗝，忽然有些含糊不清道：“大家也不要算什么整数不整数的了，你给我算个零头差不多得了。” 掌柜却听清了，不可思议叫道：“什么！你喝了那么多酒，难道就给我零头二两银子？那我岂非亏死？” 醉汉摇头道：“不，我说的零头是二文钱。实不相瞒我身上也只有二文钱了。咳咳，本来影响我酒欲，我是一分都不想给，现在看在掌柜你面子上，怕你难为情，就意思意思咯。” “厚颜无耻！”掌柜面色铁青道：“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你是想吃白食啊！来人啊！快快去请官府刘捕头过来说道。” 醉汉苦笑不已：“好吧。既然如此，那……能否再给我两坛酒，到时候让我带去监狱中吃？” 掌柜气笑了：“来啊，我终于知道了，这个人想必就是那种骗吃骗喝、人人喊打的老赖，肯定是想趁机蹲监狱蹭饭。我偏不能让他如愿……暂时先不要去报案了，大家先过来给我狠狠给他一顿教训，丢出去喂狗再说！” 他这么一叫，平日受到聘请的一群凶悍护卫，顿时狞笑地捏着手指关节，一窝蜂地围了上来拳打脚踢…… 醉汉却一点不在乎，也不还手，任由他们拳脚相加，即便已经有些鼻青脸肿，神情却依旧露出被人饶痒痒般的舒畅。嘴里时不时叫道：“给老子用力点，你们难道都没吃饭吗？” …… 古寒看到这里，忽然对掌柜道：“掌柜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这事既然正好被我遇到了，那这个人的酒钱就由我替他付了吧。”他说完丢出一锭大银子给掌柜。 “哎唷唷，公子大气啊！”掌柜用手掂了掂，手感传来的重量足足有五十两之多，他见有人买账，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愿意，自然是喜笑颜开，嘴里急忙叫道：“快停下，快停下，这位公子已经把他的账结了，大家都散了吧。” 古寒也不再关注这里，提步上楼，小二急忙跟着后面陪同。 眼看着古寒上楼后，掌柜这才回头，见醉汉还在，皱眉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谁知中年醉汉嘿嘿笑道：“那小子帮我付的那一锭大银子，应该足够我再喝一些酒了吧？” “你……”掌柜一愣，不禁气笑道：“算了，当我怕了你的。我在给你十坛酒和一辆马车，你快点滚远点喝好吧？” “马车不要，全部换成酒，酒二十坛吧。”醉汉嘿嘿笑道：“别再啰嗦了，老子就是要在这里喝！喝完再走，好吧？” “……好。”掌柜咬牙道：“给他上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