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送礼
次日，婉清几姐妹都早早去女学了，婉如让春晓和春莺把带回来的东西整理整理，然后带着她们依次给各院儿送过去。 最先去的当然是老太太院子，老太太跟三年前离开时没多大变化，只是头发花白了些，精神挺好，见着婉如脸色还是淡淡的。 婉如恭敬的行了大礼，然后把自个儿带回来的东西送上并一一介绍，老太太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似乎挺看不上，还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我林家的孙女去给她谢家人守孝，她谢家没人了吗？” 婉如抿抿嘴，本想说死者为大，还说这些干什么？话到嘴边又忍下来，干脆低头不说话。祖孙二人干坐半晌，老太太更加不高兴：“怎么，给你外祖母守孝三年都去得，跟我这个亲祖母一句话都说不得？” 婉如深吸一口气：“我看祖母一切安好就放心了，其他的说了也是多余。” “多余你就走吧，别来我这儿碍眼。” “是，孙女告辞！”婉如顺势站起福福身当真就退了出去，林老太太傻了眼，瞪着婉如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丫头，三年不见，一句话不对就走了？我还以为她在那穷乡僻壤修身养性了三年，脾气秉性能好一些，瞧瞧、瞧瞧，还是那臭毛病，跟她娘一个样儿，一点儿没变！” 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余mama道：“老祖宗别生气，大小姐不是一大早就来给您请安了吗？您看，还带来这许多东西，您看这个，化龙山的百年人参，千金难求了。 那化龙山可是皇陵所在地，里面有龙脉了，山上的东西都是有仙气儿的，连野菜吃了都能延年益寿，何况百年人参了，老祖宗，大小姐记挂着您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头才舒服一些，淡淡的嗯了一声：“算她有点儿小心。” “老祖宗啊，奴婢觉着大小姐其实挺不错的，就是性子倔了点儿，偏她娘了些，其他还真没的说，就说为谢家老太太守孝这事儿，一般人谁干啊？就大小姐能耐得下性子，这点儿奴婢不得不佩服，老祖宗您说是吧？” 老太太微微点头，继而又斜眼打量余mama：“你这婢子，是不是收了谢氏的好处？竟帮着她说话。” 余mama笑眯眯的敷衍过去：“哪有啊，不管奴婢帮谁说话，奴婢说的都是事实吧？” 从老太太院子出来，婉如轻轻吐口气，静休三年，心里对老太太的埋怨早就淡了，但实在无法跟这倔老婆子相处，一想起她动不动帮着二姨娘给母亲穿小鞋，婉如心里有有些来气，罢了罢了，她始终是祖母，还这么大年纪了，少跟她较真儿。 老太太院子隔壁是四姨娘住的清凉阁，自从上次纵火一案后，四姨娘基本不出门，也不知道她成天躲在里面干什么？ 虽然按辈分顺序不该先送她，但婉如不想多跑一趟，也就不计较那些了。 她来到四姨娘院子，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婆子坐在门口打盹儿，春晓要过去叫她，婉如拦住，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院门开了半条缝儿，隐隐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四姨娘没在老太太那儿，多半应该在院子里，婉如想了想，让春晓把东西放在院门口就是，这些东西都是化龙城才有的，四姨娘应该知道是自己送的。 春晓应了，抱着盒子弯腰放门口时不小心碰到了院门，那院门吱嘎吱嘎就慢慢开了。 春晓吓了一跳，犹豫要不要把门拉上，犹豫的空档，半扇门已经完全打开，院中的情形看得清楚。 婉如就那么随意一撇，突然发现正门正对的上房里有两个人影儿，而且两人还是叠坐在一起。 “大小姐，您来了！”打盹儿的婆子突然惊醒，站起来大声说话。上房的人吓了一跳，身形一闪就没了人影儿。 婉如愣愣的望着上房，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才她看见四姨娘衣衫凌乱的坐在一个男人怀里！难道是我眼花了吗？ 婉如低头揉揉眉心，那婆子赶紧拉上院门，站在门口陪着笑脸：“大小姐，您有事吗？” “我……我刚从化龙城回来，带了些东西，刚给老祖宗送了些去，顺便给你们院子也送些来，喏，东西在地上。” 婆子看了一眼，赶紧道谢：“多谢大小姐，难得您有心还记着我们姨娘，我们姨娘一定高兴。” 婉如抿嘴笑笑：“你们家姨娘……在吗？” 婆子有些惊慌的往里瞟一眼：“不在不在，姨娘没在院子里。” “哦？她去哪儿了？” “她……她去老太太院子了。” “是吗？”婉如表面沉静，心下却惊愕不已，婆子撒谎说明四姨娘有问题，那么方才就不是眼花了？ 婉如点点头，带着丫鬟们离开。等走出一段儿，春晓小声问：“小姐，您方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婉如看她一眼：“你看到了？” 春晓点头，婉如又问春莺：“你也看到了？” 春莺也点头，婉如沉下心来。四姨娘好大的胆子，还以为她真的冷心冷性青灯古佛不理世事了，如果这些成了借口反而给她提供一个偷情的好场所，那不是狠狠扇了所有林家主子的脸？ “小姐，要不要……？” “此事不可张扬，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听见了吗？” 春晓和春莺对望一眼，福身应是。 因为四姨娘的事，其他几个院子婉如也没了心情，草草送完礼就回了如意苑。 进院后，婉如让田婆子关门谢客，带着二人回到上房。 方才亲眼所见让她心绪始终不能平复，怎么办？要告诉母亲吗？还是告诉父亲？还是真当没看见？ 父亲或母亲任何一人知道都会大怒，立刻派人把她绑了，可无凭无据的她要抵赖怎么办？还有那男人到底是谁？后院里行走的多为女眷，外院家丁要进来都是要备案的，那男人莫非是府里的家丁还是管事？或者是外面潜进来的人？ 要潜入林府没点儿本事怎么可能？真有本事那更麻烦，四姨娘若串通那男人做坏事岂不轻而易举？ 还有一点，即便真的把四姨娘和那男人当场捉jian，他们没好结果是肯定，但这也是林府家丑，为免家丑外扬，怕要牵连不少人。方才春晓和春莺都看见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