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姐妹再见
东西一补再补，婉如耐心的一一清点，让谢德来回搬了好多次，直到所有东西全部要回来为止。然后婉如笑眯眯的跟大舅母道谢告辞，便登上马车离开。 婉如透过车窗看见身后面的大舅母对着谢德一通臭骂，调皮的吐吐舌头，谢氏戳她额头一下，“你方才那样说话也稍微过了些，你就不怕你大舅母记恨你？” “干嘛要记恨我，我又没说错。” “你这孩子。唉，你大舅母这人也是，其他都好，就是贪财和欺软怕硬这点儿最讨厌，我以前还没出阁的时候也经常被她克扣月例东西，那时母亲还在，什么都偏着我，时常数落她，她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还有出嫁的时候，你外祖母把大半私房钱贴给了我，你大舅母也很不高兴。 以前你外祖母在时她不敢造次，你外祖母一走她本性就出来了，这两年更甚，我都不想跟她打交道，如儿，以后没事少来这边，免得受闲气知道吗？” 婉如母女回到林府已是傍晚时分，晚上，父亲过来陪着谢氏、婉如婉清一起吃饭，对婉如嘘寒问暖一番，对她自愿为外祖母守孝三年之事赞赏有加，而且心情极好的样子。 晚膳后父亲没有走的意思，婉如便识趣的带着婉清离开。 从凤翔院出来，婉如轻声问：“婉清，最近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如何？” “挺好的呀！” “怎么个好法儿？” 婉清想了想：“父亲对母亲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从不说重话，有要事也会找母亲商量。” “只是这样？” “还要怎样啊？” 婉如凑近她耳朵问：“父亲歇在母亲院子的时候多吗？” “这个我不清楚啊，好像……好像一个月一两次吧！” 看婉清那愣头愣脑的样子，就知道她跟前世的自己一样，从来不对母亲的事情上心，只心安理得的享受母亲为自己争取的一切，还觉得那是天经地义的。 婉如本想说说婉清，看她稚嫩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总把女学里的同伴挂在嘴边，婉如生生把话退回去，算了，婉清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大姐，你明天要跟我们去女学吗？” 婉如摇头：“不去。” “为什么？大家都去的，连三姐都去了，你为什么不去？” “马上到年底了，家里正忙，我想帮母亲做些事，等过完年开学的时候再去。” “明年啊？也好，反正还有大半个月，女学就放假了。唉，大姐，你知道二皇子跟四皇子打架的事吗？” “听说过几句，你知道缘由？” “当然，他们打起来之前我就在场，嘻，你猜他们为谁起的争执？” 看婉清狡黠的表情，婉如一下子就猜到多半就是婉茜，但她嘴上却说：“我猜不到，女学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怎么猜？” “嘻~~我告诉你，是为二姐婉茜。” “哦？为什么？” “嘻~~你知道二姐跟四皇子关系一向挺好，那日二姐去书院侧门等四皇子，没想到二皇子先到了，她以为是四皇子，就跳上去蒙住二皇子眼睛。 二皇子以为二姐对他有意思，就摸了二姐的脸跟她说了几句悄悄话，我瞧见二姐脸都红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时候四皇子过来，正好瞧见了，便一把把二皇子拉开，二人就这样推推搡搡的吵起来，到最后动手打架。 那两人打得可凶了，要不是有侍卫把他们架开，打算胳膊腿儿都有可能。” 婉如默默的听着，看婉清一脸兴奋的样子，似乎挺为婉茜骄傲一般：“大姐，你不知道自从那次以偶，女学里上上下下都对二姐礼让三分，甚至围着她转极力讨好她，连夫子都不例外。” 婉如嗔她一眼：“你是不是也从中得了好处？” 婉清调皮的吐吐舌头：“沾点儿光嘛，难得她有点儿用处，不沾白不沾。” “大姐、四妹，你们好兴致啊！”婉茜的声音突然从侧面传来，吓得婉清一下子缩到婉如身后。 婉如回头，见一身粉裙、身披银色披风的婉茜正站在西桥上，婉如抿嘴笑笑：“二妹，好久不见。” 婉茜也点头笑笑，双方的目光都不着痕迹的打量对方。 三年过去，婉茜越发娇艳动人了，举手投足间还多了股娇羞媚态，这模样确实很讨男人喜欢，如果她再使点儿手段的话，让两个男人为她打架也很正常。 “大姐，三年不见，你越发清冷了，是不是给谢老夫人守孝太沉闷枯燥了？” “守孝就是尽份儿孝心，无所谓枯燥沉闷。当然，比起meimei女学里的日子，是要平淡许多。” “是吗？jiejie白白蹉跎三年，可曾后悔？” “我若后悔早就回来了，我是自愿不是被逼，孝心不是逼得出来的。” “大姐不愧是大姐，言行举止都是我们姐妹的典范啊！”婉茜说得轻巧，那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讽刺。 婉如淡笑道：“二妹夸赞我受不起，只是女学中人多口杂，二妹事事都需警言慎行，莫要让人抓住把柄，毁我林家名声才是。” 婉茜笑眯了眼：“大姐放心，meimei时时谨记，即便偶有失误，定不会像大姐三年前那般当众丢丑。” “meimei知道就好，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meimei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婉如带着婉清淡定的从婉茜身边走过，不紧不慢的往如意苑方向走去。婉茜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婉如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 婉清一路走一路回头，小声道“大姐，二姐一直在看着您了。” “让她看吧，她大晚上跑来这里守着，不就是为了看我吗？” “啊？二姐何时跟大姐关系这么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婉如往她额头上戳一下：“傻丫头，你什么都不懂。” “啊？懂什么？” “没什么，婉清，你跟婉茜关系挺好？” “还不错啦，毕竟每天一起上学下学，都坐同一辆马车，二姐性子也不差，只要说她几句好话她就高兴得很。大姐，你也别跟二姐置气了，二姐就那性子，以后你让着她点儿吧！” 婉如不答，桥头这边，婉茜的丫鬟春茗小声问：“小姐，这么晚了，您非要出来，难道就是等大小姐？” 婉茜轻哼一声：“我等她做什么？不过想出来透透气而已，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