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演技

    二姨娘在门外走来走去，时不时往屋里望一眼，听里面婉如的痛呼声此起彼伏，她又焦躁又痛快。

    焦躁的是这死丫头一醒来就找事儿，竟然生生把老爷给抢了去；痛快的是这死丫头难受就是夫人谢氏难受，谢氏越难受她越痛快。

    二姨娘走来走去等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林老爷出来，中间偶尔有听里面中场休息的，她便赶紧进去催林老爷休息，可林老爷一走，那死丫头又开始杀猪般干嚎。

    这种叫法儿任谁都听得出是在做戏，可老爷怎么就听不懂了？二姨娘等得不耐烦了，婉如再停下来时她赶紧进去悄声对林老爷道：

    “老爷，大小姐怕不是真的那么痛，只是想要您留下来陪她吧？”

    林老爷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二姨娘心里暗笑，回头故意大声道：

    “大小姐啊，你希望老爷多关心你可以理解，可我们老爷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父亲，还是圣上的股肱之臣，是当朝宰相，每天日理万机，不休息好怎么成了？你就别闹了，让老爷好好休息吧！”

    谢氏红着眼瞪着她：“胡说什么？如儿痛成这样是装得出来的吗？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

    二姨娘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红，她很想当场顶回去，可林老爷在边上，她眼珠一转，捏着手帕擦擦眼睛抽泣起来：

    “老爷，妾身只是心疼您，怕你熬夜太久身体吃不消啊，妾身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谢氏看她做戏那样子就想作呕，恨不得亲手抡了棍子把她打出去，她咬牙忍下。

    床上的婉如又开始折腾了，二姨娘想凑过去仔细看看，林老爷道：“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自会处理。”

    二姨娘有些委屈：“老爷，你在哪儿妾身就在哪儿，没有你妾身……睡不着。”

    二姨娘露出娇羞的模样，那边婉如折腾得更欢，林老爷此时再有心情也被搅散了，挥挥手道：“回去吧，回去吧，这边处理好了我就过来。”

    “真的！”二姨娘两眼冒光，顾不得场合，就一把搂住了林老爷的胳膊，并用自己胸部蹭了两下。

    林老爷脸色有些尴尬，挥挥手让她快走。这次二姨娘没再停留，喜滋滋的从谢氏院子出来径直回自个儿院子去了。

    林老爷皱眉盯着床上折腾的婉如，轻叹一声，走过去小声道：“如儿，别折腾了，爹爹一直陪着你可好？”

    婉如当真慢慢停了下来，却未睁眼，脸上依旧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头发也被浸湿完了。

    邓mama端了碗药进来：“夫人，这是大夫开的安神汤，给小姐喝下，今晚就能睡得安稳了。”

    谢氏有些犹豫，这安神汤前面松了好几碗过来，婉如硬是不喝，全都被她打翻了。林老爷道：“夫人，你先出去一下，我来给如儿喂。”

    谢氏诧异的望着他：“老爷，您……”

    林老爷挥挥手：“出去吧！”

    谢氏心疼的给婉如擦擦额头，一步三回头的带着下人们离开。

    林老爷坐到床边，端起药碗慢慢搅动，轻声道：“如儿，这里没有外人，你有话要对为父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