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搅局的

    婉如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近两刻钟，林老爷才姗姗来迟，他进门见几个花白胡子的老大夫正商讨病情，便快步上去：“如儿怎样了？”

    大夫还没来得及回答，又闻屋里婉如的痛呼翻滚声：“痛！好痛，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林老爷赶紧绕过屏风进去，见屋里一片狼藉，婉如全身发红，小脸痛得扭曲吓人，而身着里衣的林夫人谢氏也被折腾得满头大汗，发丝凌乱的贴在额头上。

    林老爷快步过去，拉着婉如的手安慰：“如儿别怕，爹爹在这儿，如儿别怕……”

    床上的婉如渐渐安静下来，紧闭的眼睑上睫毛微微颤抖，痛苦的小脸儿上绯红的血色渐渐退去，转而变得苍白，而她的手却依然紧紧拉着林老爷的手不放。

    谢氏心疼的用帕子给灵儿擦拭，她自个儿眼泪却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林老爷看她那柔弱的样子，顿时就心软了，他安慰的拍拍谢氏肩膀，柔声道：“夫人，别难过，如儿会好起来的。”

    谢氏回头，红着眼圈望着林老爷，声音哽咽无助：“老爷！如儿她……”

    谢氏紧咬嘴唇，林老爷轻叹一声，稍稍用力，把谢氏拉进怀里。谢氏再也忍不住，紧紧抓着林老爷衣襟，呜呜痛哭出声，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

    林老爷愣了一下，他们夫妻十几年，还从未见过谢氏如此柔弱的样子，正好那边婉如松了手，林老手一手搂着谢氏，一手给她轻轻抚背：“夫人别难过，是为夫不好!”

    “老爷，婉如小姐没事吧？”身后突然拔高的尖细声音插进来，惊得谢氏身子一抖，赶紧退开。

    二姨娘赵氏袅袅娜娜的走进来，看看床上的婉如微微眯起眼，心里早已把婉如骂了千遍万遍，不过面上却是一脸关切：“哎呀，婉如小姐不是已经好了吗？怎地突然又开始犯病了？老爷，莫不是那天火势太大，婉如小姐心中有了魔怔？”

    谢氏立刻跳起来：“胡说什么，你才有魔怔。”

    二姨娘故作害怕的拿手帕掩住半张脸躲到林老爷身后，怯生生道：“老爷，妾身只是关心婉如小姐，并没别的意思，真的，老爷。”

    谢氏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林老爷挥挥手：“好了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如儿还在病着了，咱们别吵了她。”

    二姨娘立刻道：“是啊，老爷，婉如小姐已经睡下了，应该不会醒了，您明儿一早还要上早朝了，咱们快回去休息吧？”

    二姨娘挽起林老爷的袖子，林老爷回头看向谢氏，谢氏却坐在床边给婉如擦拭额头，并未看他，林老爷心中有些失望，暗暗叹口气：“那……夫人，今晚就辛苦你了！”

    谢氏没有答话，二姨娘已经迫不及待的拉着林老爷往外走：“老爷，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林老爷刚过屏风，里面婉如又开始呻吟：“爹爹，爹爹别扔下我，如儿好怕，爹爹！”

    婉如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大家都听见了，林老爷没办法装作听不见，他在门口停下，推开二姨娘的手：“芸娘，你先回去歇息吧，我去看看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