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开始探索
殷鹤是回来拿文件的，等走进别墅，一眼望见的是空无一人的客厅时，心里蓦然一跳。 顶部的灯饰却发出冷冽的亮光，他快速地脱下大衣，摘掉口罩，左转穿过宽敞却冷清的长走廊，浅蓝色装修都遮不住整个房子的压迫和怪异感。 他走到浴室门前停下，顿了顿，然后敲门。 里面没有一丝回应，殷鹤皱紧眉头大喊：“曹凌？！曹凌？！你在里头吗？”扭动把手，门锁被反锁上了。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里面的世界好像静止了一样。 殷鹤满头大汗，咬紧牙关开始踹门，“咚，咚，砰——”门开了。 他冲了进去，拨开肆意乱飞窗纱，只见曹凌双眼紧闭躺在浴缸里，温水一直在放，甚至溢出了浴缸，有些顺着浴缸流到地板，有些则溅到蓝色的墙壁变成了水珠。 男子有那么一瞬间失神，随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曹凌从水里捞起来。 “咳咳……”曹凌顶着憋红了的脸剧烈咳嗽，睁开眼睛片刻才对焦得上面前的人，他看着殷鹤阴沉的脸色，笑了。“你以为我不想活了？放心，我可是比谁都要怕死，不过是练潜水闭气罢了……” 男人沉默不语，靠着浴缸，任凭流水打湿他的衬衫。 两个人，一个在浴缸里一个在浴缸外默默对视着对方，像小丑鱼和海葵一样，仿佛能永远分离，又好像能终身相依。 “我曾经以为我是风，不会为什么而停留，也曾以为自己是匹狼，向往无边无际的草原。” 殷鹤平静地看着曹凌，看着他眼底汹涌的情绪。 “现在的我终于失去了做梦的机会了。”曹凌眼眶泛红，沉重的情绪犹如千斤巨石让他压抑得难以喘息。 殷鹤沉默地关掉温水，把他从浴缸里面拉出来。 曹凌静静地看着他问：“还会有光吗？” 殷鹤顿了顿，抬头认真注视曹凌，语气坚定：“会有。” 一定还会有的。 “叮——叮——”门铃响了打断了两人沉默的对视。 殷鹤：“我去开门。” 门口电子显示器显示，来的人是男人，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长相，手里拎着一大叠本子低头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殷鹤微微皱眉，戴上口罩，打开门。 “您好，请问这是曹老师的家吗？”戴鸭舌帽的男生打量殷鹤的衣服，被水浸湿地衬衣还没来得及换。 殷鹤点点头，“他休息了，不方便，你是？” “噢！我是他的学生鲜余，之前曹老师让我把学生作业实验报告拿给他，我不小心忘记了，现在才送过来。”鲜余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一沓作业。 “嗯，我知道了，把作业先给我吧，到时候我再给他。”殷鹤说。 “哦哦……好的好的。”鲜余一边把作业递给殷鹤，一边眼睛往屋子里撇。 殷鹤无奈地接过作业叹气道：“不用偷看了，他屁事没有，你不记得我了吗？”鲜余眼睛里面的疑虑，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果然人眼睛不能长得太大，不然心里想什么都容易被别人看出来。 鲜余听到这话睁大眼睛，盯着殷鹤，似乎在回想自己是在哪见过他，突然间灵光一闪：“学校楼顶？你是那位法医！” 殷鹤点点头，看着鲜余还算机灵的样子，心里也抱有某种念头下，他决定指教指教这个小伙子。 “小沈那边给了你几个人的名单？” 鲜余略显惊讶的看着殷鹤，却没有作答。 殷鹤摇头，“老的当年这样，现在年轻的又来这套。” “……” “所以牵连极大。”殷鹤说，“无论多少的光投入黑暗里，都无法照亮逃离的道路。” 他说完，准备关门，没想到被鲜余虚挡了一下，“嗯？” 鲜余：“那个……抱歉，请问你们在这件事情里面是什么角色？” 殷鹤叹了口气，“等待光芒的殉道者。” 说完，就把门关了，留鲜余一个人若有所思地站着。 另一边，被“特派”出外勤的伯厚，也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人。 “伯厚，没想到又见面了。”季廷森没有提着那个装手风琴的黑色皮质硬箱，也没有穿黑色西装，而且简单的白色运动休闲服，很热情地跟他打了招呼。 伯厚尴尬地笑了笑：“好巧……” 出门没有看黄历，怎么好巧不巧在行政楼楼下碰到季廷森，他只不过想去老徐办公室拿个东西再去东区溜达两圈，看看还能有啥线索……没想到老徐不在，还遇到面前这个社牛症狂人，他还记得加上微信后被某人热情地疯狂输出。 “伯厚？伯厚？”是季廷森把他叫回神。 “额……不好意思，刚刚在想其他的事情。”伯厚狂吸了一口气，憋出个微笑。 季廷森点头，表示：“我偶尔也会这样。” “你来我们学校闲逛的？可惜现在放假一个星期，基本没有多少人了。”伯厚转移话题。 季廷森笑道：“我是你们学校请来在八十年校庆演出的嘉宾，校庆还没到，我提前来了解演出情况的，不过负责人碰巧不在。” 八十年校庆？伯厚皱眉想了想，鲜余好像跟他提起过一两句，“校庆好像是下个月才开始吧？那你来太早了。” “没事，趁着还没开始，我好好逛一下S市，毕竟我也好多年没有回来了。”季廷森笑眯眯，“而且你们学校风景也不错。” 伯厚：“我们学校就是有几片小树林，枫叶林挺不错，还有个人工湖，几座小亭子，现在估计没有情侣在那谈情说爱，你逛一下也是蛮好的。” 季廷森听得很认真，等伯厚说完后，笑：“我第一次来，怕找不到地方，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可以带着我逛逛？” “咳咳……我怕我这个向导不是很好，还是算了吧，而且校园不大，你一个人也可以逛。”伯厚记起沈重交代的任务，直接拒绝了季廷森的邀请。 “没关系，就随便逛逛。”季廷森劝说，两个人就在一个说服一个拒绝下耗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成功使伯厚咬牙切齿地暂缓了去东区探深浅的机会，让他不禁感慨，季廷森真是块大牛皮糖，还是那种很有礼貌，又没皮没脸的牛皮糖！ 学校人工湖基本没有什么好逛的，小亭子后面的杂草丛生，虽然人工湖很大，但是说实话，哪个学校没有人工湖。 这杂草真是多，要是在这杀人抛尸，估计都没有人发现，伯厚边走边在心里吐槽。 “你们这水好像有点奇怪……”跟在后面的季廷森开口。 “什么？”伯厚回头，看着季廷森目不转睛地看着湖水。 “这里的水，颜色很像枯了的枫叶颜色。”季廷森指着湖边，伯厚看过去的确，厚厚地一层鲜红和枯黄混合的颜色，看起来十分怪异。 这是……打翻了颜料吗？伯厚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