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六十八章 你做不到

    于不凡皱了皱眉，对于邋遢老者的自我介绍十分不满。无论何族，凡是有灵智的族群，那就不可能没有名字。眼前的老者自称“无名”，在于不凡看来，这显然是不想将真实情况告诉他。而且“兽族”两字.....这世间，除了人族妖族之外，其他族群皆可成为兽族。灵兽、妖兽、魔兽、野兽....这样的范围，也太广了些。这个自我介绍，说了就等于没说....似乎看出了于不凡脸上的不满，邋遢老者轻轻一笑，开口道：“你也不用心生迟疑，在我的那个年代，兽族之中的确还没有流行起名一说，因此，我的确是没有名字的。至于族群....现在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你真的同意帮助我离开这里，我自然会如实相告。”于不凡闻言，稍稍点了点头，心中顿时恍然。他记起，在古籍之中的确有记载，兽族取名，乃是受妖族影响，所经历的时间，不过千万年，与妖族存续的时间相当。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邋遢老者的本体，应该是一只存活了至少千万年以上的兽族。这倒是与于不凡推测的天作大阵形成的时间，差不多。于不凡想了想，又问道：“方才阁下说，在你们那个年代没有取名之说，也就是说，你知道现在的兽族，是有取名的习惯咯？”邋遢老者淡淡一笑：“年轻人倒是十分敏锐，没错，对于这些事情，我倒是知道不少。”于不凡好奇：“阁下在这里，到底被困了多久？”邋遢老者闻言，看了看头顶，那里是一片虚空，看不到丝毫日月，也看不见星空。他喟然一声长叹：“哎....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了....”于不凡奇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现今兽族有取名的习惯的呢？”邋遢老者悄然看向了或之外，那些被困于薄膜之中的人，虽然没有开口回答，但是答案却不言而喻。于不凡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之前我还还说他从不何人交流，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与那些人有过“交流”的。也是，若是一个人千万年不开koujiao流，只怕说话的能力都要失去了吧....邋遢老者却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旋即，他开口朝于不凡说道：“好了，闲话少说吧，回到之前的问题，你是如何知道老夫兽族的身份的？”于不凡轻轻一笑道：“这其实不难猜，从先前你的话之中，我就能听出你对于人族的不满，若是人族，怎么会说出‘人族无信’这样的话？”邋遢老者微微点头：“但这也只能说明我不是人族，那又如何确认我不是妖族？”于不凡露出自信笑容：“以寿命计。”邋遢老者皱眉：“寿命？”于不凡点点头：“这片空间夹层，如果没有掌握一定程度的空间大道，哪怕是悟道境，都少有人能够破开。哦，悟道境你知道吧？”邋遢老者点点头：“你们人族的修行之道，我很清楚，请继续。”于不凡继续讲：“在这空间夹层之外，还有着一座天然的超大困阵，同样是悟道境之下，少有人能够破开，这样一个地方，除非是圣人降临，否则很难有人能够出去。”邋遢老者皱眉：“这又能说明什么？”于不凡一笑：“这能说明，你并不是被别人关在这里，而是你自己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存在于这片空间夹层之中了。毕竟，若是圣人级别的存在，想要处置阁下，应该是有着千万种办法的，不是吗？”邋遢老者轻轻一笑：“圣人，多好听的名字啊。人族....短短百年，便可达到我们兽族千万年都难以达到的高度，天道，实在不公！”于不凡撇嘴一笑，没有在意对方的愤世嫉俗，接着道：“因此，你必然是在这座天作大形成之前，便已经存在于这片空间夹层之中。“也就是说，你至少已经存活了至少数百万年时间，这是一个人族所不敢想象的数字，哪怕是人族之中的圣人，也不过百万年寿命。妖族，比人族活得更久，但也没多多少。“你既然能活这么久，修为也没有达到九阶之上，那不是兽族，又是什么？”邋遢老者点头：“原来是这样嘛....”于不凡轻笑道：“说来天道的确不公，人族之中，若是修为无法提升，那寿命就十分短暂，而兽族，只要踏上修行之道，同等境界的寿命，都在人族十倍乃至百倍以上。天道...的确不公。”邋遢老者摇摇头，喟叹道：“你们人族羡慕兽族寿命长久，却不知道，这漫长的寿命，有些时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啊....”于不凡眉尖一挑，看了看邋遢老者，心中猜测，他说得可能就是他自己吧。而邋遢老者微微叹息之后，又问起了于不凡下一个问题：“你为何会猜到，我不会杀你？”于不凡笑了笑，眼睛看向了小湖之外的边缘地带。那里，正是被触手化成的薄膜包裹着的宁玉尘、祝娥以及其他的被抓起来的生物所在的地方。“那些人之中，有一些已经被你抓住非常久了，甚至对你来说，他们都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却都不曾取他们性命，而我，可是掌握着空间大道，有可能帮助你离开这里的人，你怎么可能舍得杀了我？”于不凡笃定道。“哦？就算不能杀了你，那你就不担心我直接控制住你，来帮我破开空间夹层呢？”邋遢老者问道。于不凡摇了摇头，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略作沉思，随后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邋遢老者轻轻摇头：“这似乎并不难猜到。”于不凡点头：“没错，你的目的是逃离这片空间夹层，这点很容易就能发现，我说的是，你抓我们这些人进入这片空间夹层的目的，是什么。”邋遢老者神色不变地点了点头:“喔..”于不凡继续讲道：“先前，我在破开空间夹层之时，被你偷袭抓进了这里，困在那些触手变化而成的薄膜之中。“当时，你并没有吸取我的灵力或者灵魂力量，也没有吸取我的生命力”“如果你是为了增强自身实力，逃离这片空间夹层，那为什么不吸取力量？”“而且，我当时明确地感觉到，你的力量曾在我的体内流转过，你一定是在我这里拿走了什么东西。只是当时我实在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再后来，我发现了你对空间大道似乎有着极其深厚的恨意。那时，我才发觉了，这片空间夹层，并不是你的神通。你，是被这片空间夹层困在这里的。”“而由天作大阵的形成来看，你被困在这里应该已经很久很久了，由此，我推断了你兽族的身份。而你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应该就是逃离这里之后获得的自由。”于不凡顿了顿。“从先前科萨与宁玉尘失踪的时间来看，每一次有人，都是恰逢大潮来临。就连抓住我和祝娥，也是在我在空间夹层之上打开了一丝裂缝之后。由此我推断，你的力量，并不足以强行破开空间夹层，唯有借助潮汐之力，才能勉强破开。”“但是，那却也不足以让你逃离这里。”“你每次抓住一个人，都会将他的通信之物留在外面，目的，就是吸引更多的人来到这里，供你抓捕。”“我原以为，你是想要吸取更多人的力量，用来强大自身，以达到破开空间夹层的目的。”“但是，这个观点却被我自身的经历否定了。那时我就在想，你要抓人来到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就在刚才，我终于确定了。”于不凡眼中精光一闪：“你的目的，就是要吸引更多的人来到这里，而后擒住他们，而后，依靠这些人为你感悟天地大道，或者说，感悟空间大道。而后，再以空间大道破开空间夹层，逃离这里。我说的....可对？”邋遢老者面色略微凝重起来，问道：“你为何会这么猜测？”于不凡自信一笑：“你的力量不足以破开空间夹层，而且，兽族实力提升极慢，单靠吸取天地灵气，进程更是缓慢，需要依靠大量的天材地宝作为辅助。“这片空间之中，大部分力量都被此处的天作大阵所吸取，你能够汲取的灵力本就不多，而千万年过去了，这片迷雾之地内的天材地宝，也都被你吃完了。”想要提升实力，只会更加困难。当然，作为兽族，你应该还可以依靠啃食其他实力强大之人的rou体来吸取他人的力量，以用于提升自己的实力。“但是，你现在的修为太高了，而进入这里的人修为大都在洞玄境之下。哪怕你将这人的力量全部吸收了，只怕也难以提升多少。“因此，想要依靠提升力量来破除空间夹层，恐怕是遥遥无期了。而你显然是等不了那么久了。“至于原因...我猜测.....”说到这，于不凡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微微翘起，淡淡地吐出来六个字：“你的寿元将尽！”邋遢老者面沉如水，不发一言。于不凡也不管，继续道：“兽族虽然寿元悠久，但是也必定有着界限。以你活了这么久的时间来看，你的寿元，也应该差不多快到头了。“我猜测，你应该是发现了这一点，知道依靠提升实力逃出这里遥遥无期，因而才会想到了依靠空间之道的力量，用来对抗空间之道，我说的...可对？”邋遢老者面色依旧阴沉。于不凡自信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片刻之后，邋遢老者终是一声喟叹：“哎.....”他抬头看向于不凡，眼中竟是露出一丝赞赏，开口道：“我活了至少千万年了，见到的人族虽然不多，但也是以万计的，似你这般的优秀人族后裔，倒真的是第一次遇到。你说得没错，我的寿元快到了。”他说着，眼中露出了一丝感慨。“按照你们人族划分的等级，如今，我应该算是处于第七阶，而且是处于其中的巅峰阶段。在我们的族群，像我这般实力的，大概可以存活一千万年以上。“到现在，我也是绝对超过这个数了，我的命，的确不长了....”于不凡闻言，还是不由得微微咋舌。一千万年啊...这是个什么概念？人皇时代到现在，也不过一千万年左右。这个“人”，居然是来自人皇时代之前？他先前的话，果然不只是说说而已....于不凡点点头，道：“虽然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实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吧？我猜，你到现在为止，应该也没见到几个掌握了空间大道的人进来这里吧？”邋遢老者闻言苦笑摇头：“何止是没有几个？到现在为止，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掌握空间大道的人！”于不凡闻言，微微颔首。“也是，这片区域，位于南荒偏北，妖族之中强大的存在不会来此，人族之中强大的存在更不会来此。若不是我们实在有事，不得不来此地探查，也不会进入到这里的。”邋遢老者点点头：“没错，我抓进这里的兽族和妖族之中，还有七阶的存在，而族，却最多不过是洞玄境而已，其中能够感悟大道的，更是少之又少，更遑论空间大道了。”于不凡一笑：“人族与妖族，一般在达到通神境之后，才会迎来悟道的契机，甚至大部分人都是到了悟道境，才开始感悟大道。洞玄境领悟大道之人，的确极少极少....”邋遢老者一笑：“你难道不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他能感知到于不凡的修为很低，以人族的分段来看，不过是所谓的通灵境。但是，他可不会真的认为于不凡真的是这个修为。人族之中，有很多人喜欢“扮猪吃虎”，他在想，于不凡应该也是这样。对此，于不凡轻轻一笑，也不解释，继续先前的话：“至于兽族...呵呵，没有神魂的存在，谈何悟道....”邋遢老者自嘲般地一笑：“是啊，没有神魂，谈何悟道啊....”他就是七阶的兽族，相当于人族通神境。按理说，这个境界的人族，是可以感悟大道的。但是，他是兽族，没有神魂的存在，因而也没有感悟大道的能力。这并不是说，兽族无法领悟大道。其实，大多数灵兽天生就有着领悟大道的能力。但是，这都受限于它们本身的天赋。例如，朱雀能领悟火焰之道，玄武能领悟水之道....若是自身没有领悟大道的天赋，那终其一生，兽族都无法领悟大道。于不凡微微叹道：“空间大道原本就是诸多大道之中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能感悟空间大道的人本就极少，你抓住的人族与妖族又都只是洞玄境，想依靠他们感悟空间大道，只怕几率渺茫....”“也正因为如此，你发现了我掌握着空间大道，自然不会轻易杀了我，不是吗？”邋遢老者轻轻点了点头：“没错，当我发现你掌握着空间大道之下，心中只能用惊喜来形容。虽然当时我装作暴怒的样子，但是心中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你，让你协助我，逃离这里！”于不凡一笑，叹道：“哎....好了，回到你最初的问题，我如何确认，你不会控制我去帮你逃离这里？”“现在，我能回答你了。呵呵....因为，你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