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他的妻子
里古板这次可不打算放过谢莺环,从桌面上拿起了戒尺,叫谢莺环伸出手,眼看着就要打下去。 “夫子,既为人师,怎可如此,谢三错了,那大可说教,她身子弱,若是打出了好歹,那谢家必然会追究,夫子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陈昭仪出言阻止,只是这话也不知是帮谢莺环,还是助长李恒的火气,摆出了家世压人,可他李恒是不怕这些的,他无父母亲族,顶了天,也只能给他一人定罪。 而且,他这人宁折不弯,就算是做了朝臣,也会是那种死谏之臣,不是别人牵制了他,是他用自己的品德包围了所有人。 “李夫子,您想一想尚夫子啊,那时候尚夫子可是最喜欢莺莺了,都不舍得惩罚她,您是尚夫子的学生,如此这般,尚夫子听了,该多难过?” 杨依依见李恒更加生气,赶忙跳出来打感情牌,这一招也算有用,李恒显然是有些犹豫了。 “那我还必须得好好教导谢三娘子,先生教诲,吾始终记在心上,若是有学生顽劣,偏离轨道,那我们这些做夫子的,有责任去帮学生改正。” 这话听着耳熟,谢莺环不禁想起了昨晚上发生的事,原来谢承平竟是她自己,谢府居然出了两个小丑。 “夫子别打了,莺莺不会捣乱了,莺莺听话......呜呜呜......” 谁都靠不住,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谢莺环扯着嗓子,哭的哀怨婉转,任谁听了都要产生几分恻隐之心。 可李恒他偏不,抓着谢莺环白嫩的手心,一下子,就打出了一道红痕,很是扎眼。 这下子谢莺环疼了,就更加哭的放肆了,这委屈,还没人让她受过,她一个劲的抽回手,李恒哪能放开她,怎么也要打满三下。 杨依依不忍心看着小姐妹这么惨,上前劝说,被呵斥了回去。 “都不准替她求情,你们也看着,不敬师长,不服从管教的下场,你们这些人将来也是有人要入官场,入战场,再不济也是要同人相交,若是一直这般亳无规矩,哪天丢了命这还是轻的,都看着,不准给我低下头去!” 第二下,谢莺环的手心就鼓起了大包,这时候她也不假哭了,咬着嘴唇,抽泣着,红红的眼睛看着李恒。 “夫子,早安。” 宋时倦站在门口挡住了光线,措不及防的吐露出这么一句话,在这样的场景里多少有些尴尬和诡异。 “宋同学?你怎么也来的这般晚,快些坐到座位上,一会儿我们便要讲课。” 看着宋时倦略微凌乱的发丝和衣摆下粘上的泥土,也猜的到,这是徒步赶来的,从谢府到了学堂,那也要不少的时间,晚了一会也是情有可原。 “夫子,莺莺她迟到,您打她手板,学生也迟到,您也该打学生手板,这样才算公平。” “再者,学生是莺莺的表哥,自然承担了引她向好的责任,如此,也算学生之过,接下来,莺莺的责罚应当有学生一半。” 李恒听了这番言论,更加看着宋时倦顺眼,放了谢莺环,利落的打了宋时倦好几个手板。 别指望他因为自己的喜爱就对着宋时倦放水,正是他欣赏宋时倦,才打的更狠,君子修身,品行犹为重要,这几棍子只为他生出的男女心思。 李恒虽是孤寡,却也是有过知己,自然懂得少年心事,这本是纯洁美好的事,但谢三娘子已有婚约,宋时倦这般不是君子所为。 “依依,我的手疼,我以后再也不迟到了……” 谢莺环的右手肿得厉害,可也只是皮外伤,过上一晚上就没事了,只是她皮子薄,金贵着养,没受过,这才看着可怖。 “说的好听,你都迟到过多少回了,要不是尚夫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就把你给赶出学院了,谢三,你真是个废物!” 陈昭仪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谢莺环生了气,但念着她刚才出言维护,决定不和她计较。 谢莺环数着宋时倦被打的板子,足足有十下,听着响都觉得疼,这下她才对着李恒有了惧怕之意。 午间,李恒出去了,谢莺环叫杨依依自己先去,她却用毛笔头戳了戳宋时倦,成功让他回了头。 “唉,你的手疼不疼?有多疼啊?” 谢莺环这会儿手不疼了,痒痒的,麻麻的,热热的,就想知道宋时倦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感觉。 “疼啊,疼到心里去了。” ——疼啊,疼到心里去了,莺莺,你根本没有心! 不知为何,谢莺环又幻听了,这声音她听着有些像宋时倦。 “怎么,你心里也痒痒的,麻麻的,热热的?” “娘子什么样的感觉,我当然什么样的感觉,自然是痒痒的,麻麻的,热热的。” 宋时倦压低了声音,有些揶揄,谢莺环觉得这话古怪,可也想不出来,只是看着宋时倦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觉察了。 宋时倦是一个美男子,还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很符合谢莺环审美的俊美男子。 “你别靠我这么近,我告诉你啊,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喜欢我也不行!” 谢莺环如惊弓之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拉开距离,怒视着宋时倦,却是恼羞成怒。 “娘子,学院的食堂可不留饭,我这便要去用饭,就不打扰娘子在此……诸多想像。” 宋时倦毫不留恋,就连步子也不乱,这倒是显得谢莺环像那个心思不纯的人。 谢莺环也没有纠结,和杨依依吃饭去了。 “依依,你哥最近什么表现啊?会不会坐立难安?说着说着话就走了神?” “没有,我瞧着他正常得很,也许是不开窍吧,没有我们女子想的多,娶了瑶瑶jiejie之后或许也能变的有人情味一些吧。” 杨依依他哥杨璟大理寺少卿,平日里不苟言笑,常常出门办案,杨依依只见过他对着猫咪和尸体露出笑容,就连她这个meimei都讨不到她哥一个好。 她本以为她哥后半辈子就要和尸体办案为伍,哪曾想,还是母上大人厉害,不知怎么说通了谢大人那样的固执的人,把谢瑶瑶许配给杨璟。 真是美人配木头,不解风情,暴殄天物! 一天的时光很快就结束了,下了学,等人都走了,谢莺环才像做贼似的,把宋时倦领上了马车。 “说好了啊,就三天,三天之后,你自己另外想法子。” “那是当然,此后也不劳娘子费心。”
谢莺环虽然看着他可怜巴巴,但也没想着伸出援助之手,她这人也不是个心善的,能让他搭顺风车三天已经是仁至义尽。 等回了府上也不用避着,两人一块下了马车,去不曾想迎面撞上了赵延。 “这位是?” 赵延站在宋时倦的对立面,眼里淬着冰碴子,笑容也淡了下去。 “他啊,是我的远方表哥,为了参加秋闺,暂时住在我家,有问题?” “既然是亲戚,是莺莺的哥哥,那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莺莺,先回屋子吧,外头冷。” 赵延听了宋时倦的身份也没有开心,想来早上的时候躲在莺莺裙底下的那个就是他了,真是下作,女子的身体岂能轻易触碰,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怎么来了?我们不是有约了吗?算了,明天不行了,你还是今晚上用了饭,也算我请你了。” 赵延连连称是,他可不稀罕一顿饭,就是想和谢莺环待在一块,看着她,心情就好。 饭桌上谢二伯一家没有出现,老太爷身子不爽利,喝了药睡下了,也不在,谢大伯更是带着两个儿子连夜处理公文,谢瑶瑶这会儿还在被勒令绣样品。 整个饭桌上也就只剩下谢莺环,宋时倦和赵延。 “莺莺啊,今天过的开心吗?有人欺负你吗?有的话,我给你打回去!” “你能别叫我莺莺吗,听着怪怪的,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小时候赵延就像个牛皮糖,整天莺莺莺莺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叫的是莺哥儿,有一天谢莺环实在烦了,和他吵了一架,当然,是她单方面欺负赵延。 那之后赵延就只敢唤她的名字,这些年来,她都习惯了,现在听着赵延腻乎的叫莺莺,还有些不适应。 “还有啊,我今天可不开心了,你最好听我的,要不然,我可就赶你走了。” “怎么,谁欺负你了?” “哝,你看,李夫子打的,早上那会儿都肿了。” 赵延心疼的看着那块留有余痕的手心,小心翼翼的触摸了几下。 “别碰,我疼……” 谢莺环抽回了手,赵延痴痴的目光才从上面离开。 “不过,你可别去找麻烦,是我自己迟到了,夫子人还是公正的,你看,他的手也被打了。” 谢莺环拉住宋时倦,手心展开,她才看清那块皮肤都已经发青紫了。 “这么严重?小桃,快去找些金疮药,纱布热水之类的。” “不用这么麻烦,它自己会好的,我一向是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娘子别担心。” 赵延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味,更是听见这称呼时,心里充满了疑惑。 哪里会有人叫自己表妹娘子,虽说人们称女娘们娘子,也是加上了前缀,断不会像他这样。 听说前朝的时候,民间称呼妻子也叫娘子,这般联想,赵延看宋时倦的眼神就更加不善。 好家伙,他还没死呢,这就有人觊觎他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