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征兵
“哥，阿娘叫我了，那我先去吃了，你一会就来！” “哎！好的！” 已经是十八岁的勒赤还在后院继续练剑。时间过得是快，勒赤已经是一个小伙子了，身体显得更加结实，他练的是李珏剑亲自传授的飘影剑法，现在也就学到二三层功夫。 李珏剑自从和沙陀族老族长的女儿朱邪勒馨成婚后，第二年就有了自己的女儿，由于勒馨是沙陀人，李珏剑是汉人，因此，入乡随俗，妇从夫随，李珏剑被灵州节度使镇将府的范邱范大人安排了一处宅邸，虽说不大，但是也算是一处幽静的地方。前院干脆改造成一个商铺，后院用作屋舍，随着女儿的诞生，加上后院几棵海棠树上开满了海棠花，于是李珏剑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取名李海棠。 此时，天色早已亮了，前院的羊rou汤铺子已经出现众多宾客，老板娘勒馨负责看店，李珏剑由于自身还是侍卫，有着官衔，不常在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镇江府范邱那边当值，只是每周回家一趟看看自己的女儿，也教授勒赤剑术和武功。 自从勒赤跟着李珏剑，也没有受苦，毕竟勒馨是沙陀族人，一直把勒赤当作自己的孩子。羊rou汤铺子自从灵州城开张的那天起，生意就一直很好，来光顾的除了沙陀族人，还有很多东土国汉人，羊汤的美味是拒绝不了喜欢它的这些宾客的。 “老板娘，来一碗羊汤！” “老板娘，白切羊rou来一盘，再加一壶酒！ 羊汤馆人来人往，火的狠。 “对了，你们听说么，朝廷要征兵了，凡是每户家里的男丁年满十六岁的都要报名。” “什么，征兵了，我们家阿牛正好十六岁。” “为什么此次要征兵？” “听说了没！” 这是两三个宾客一边吃着羊汤羊rou，一边议论着朝廷大事。 “据说每户征兵都有赏银的。” “哎！看来又要打仗了！” “这次打什么仗？” “听说，西部的西番势力雄厚，早在十年前就想进犯我东土，已经十年了，他们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攻打东土，我们灵州就是突破口！” “阿娘，怎么了，我听他们说要打仗？”一旁的海棠问着阿娘勒馨。 “海棠，等你阿爷回来，我们问问便是，你快去叫你哥过来该吃早膳了。” “阿娘，哥他说要再练一会！” “哎，你哥一直都这样！” 刚才一轮征兵的话，勒馨是听进去了，她不会忘记十年前的那段历史，不会忘记沙陀遭受的，也不会忘记勒赤的阿娘亲自自刎在勒善坟前。这回要打仗了，她有着预感，东土国圣人肯定要安排他们沙陀族做些事情了。二年前，老祖宗，她的阿爹沙陀老族长朱邪勒信也因病去世，现在整个沙陀族交给了朱邪勒清，也就是她的哥哥管理。由于这十年里，沙陀人基本上在灵州已经融入了整个东土环境里，沙陀族族会已经渐渐淡化，他们直接听命于灵州节度使的安排。 勒馨盼望着李珏剑本月能早点回来，她担心征兵会把勒赤带走。 “老板娘，老板娘，你怎么了，再想什么呢？一碗羊汤！” 隔壁的常客赵大叔喊着勒馨，勒馨刚刚走神了。 “哦，没什么，马上就来！” 勒赤已经练好剑，他从后院直奔前院，来到羊汤铺子，看到宾客还是很多，就问勒馨阿娘是否需要帮忙。 “勒赤，你来了，快把早膳用了，一会你还要去灵州书院跟着夫子学习，快！” “铺子需要帮忙么？”勒赤问道。 “不用，这边有我和你的勒明叔照顾，你快吃了赶紧上学堂读书！” 勒明叔走过来向勒赤打了招呼：“勒赤，你抓紧吧，到时候晚了夫子要责怪的！”勒明是勒馨的弟弟，也是勒清的最小的弟弟。 羊汤铺子平常就是勒馨、勒明姐弟两个还有雇佣的两个小二经营。当然，老板娘勒馨从小一直就喜欢汉人文化，来到灵州后也学习着如何经商，勒赤读书的经费也是靠经营羊汤铺子得来的。 “阿娘，我吃好了，现在就去学堂！” 勒赤很快吃完了早点，便向着灵州书院去了，学堂的中午安排书院学生们吃点心，也算垫饥，下课还算早的。 灵州节度使镇将府范邱的府上，范大人正在看着圣人刚刚的下旨。 “来人，把城门郎张冰叫过来！” “是，大人！” 城门郎张冰是张军的儿子，几年前沙陀人进灵州城的时候，城门郎张军已经是体弱多病，不到两年就仙去了，他的儿子张冰继承衣钵，张冰是个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人高马大的，和他父亲不一样，身体十分健壮，守护灵州城至今没有出现过纰漏。 “报！大人，张冰已在门外等候！” “快，让他进来！” 张冰进来后，行礼，“大人，有何吩咐？” 范邱说道：“张冰，我刚刚收到圣人手谕，灵州需要征兵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大人，恕小人直言，不知为何朝廷征兵这么快！” “上头的事情我们不要去多问，做好征兵就行！” 张冰看了一下范邱的眼色，他张冰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城门的，他是属下，也不能随便揣测上峰的心意。 “小人得令，我这就去安排！” 张冰走后，小厮来报：“报！大人，李侍卫来了！” “嗯，快！让他进来！” 李珏剑已经是中年人，四十来岁，两鬓已经有了白白的几缕银丝。他走近范大人跟前，行礼后说道：“范大人，刚才从您这边走出去的可是城门郎张冰！” “不错，我让他过来的！” “属下是否可以为大人分忧！” 范邱看了一眼李珏剑，说着：“李侍卫，我接到圣人手谕已经安排张冰去执行了！” “什么事情？” “圣上下旨征兵，我们灵州是军事重地，要征兵训练准备打仗了！” “什么！征兵打仗！” “嗯，是的！和西番打。李侍卫，我记得你家公子算来也有十八岁了吧！” 李珏剑心中已经知晓范邱大人的想法，他立刻回应：“范大人，是的，犬子勒赤已经十八了！” “哦，我想起来了，公子好像不是你亲生的，他是沙陀人对吧！” “嗯，回大人，是的！” “这样，你先回家去，看看是否你家公子先带个头去张冰那边报道吧！” 李珏剑知道范邱会这样说，也就草草地回应：“回大人，小的明白了，我这就回家！” 范邱捋了捋胡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李珏剑骑马飞奔回家，路上他想起了征兵之事，心里非常矛盾！他知道这次征兵打仗，对手就是十年前害死勒善大人地西番族军队，那一幕幕记忆犹新。看来，让勒赤参军，的确可以去战场上面对自己的仇人西番那帮子，矛盾的是勒赤虽然已经十八，但是养他这么大还真不舍得，万一勒赤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对的起死去的勒善夫妇。 回到家，海棠看到阿爹回来，直接高兴的叫起来：“阿娘，阿爷他回来了！” 勒馨看到丈夫李珏剑回来，脸上的一切已经知晓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海棠，你先到后院去，我和你阿爷有事情说！” 海棠年纪还小，想着阿爷这个月头一次回来，本想缠着阿爷讲一些故事，听到阿娘说有事情说也只好独自一人走到后院，勒赤从学堂还未回来，海棠只好待在后院海棠树下发呆。 “勒馨，我有话和你说。” 勒馨看出李珏剑的不悦，说道：“是不是征兵的事情你觉得不太好处理。” 李钰剑说着：“勒馨，你是怎么知道征兵的？的确是因为此事。” “今天店里来的几个人在议论说起，看来是真的了。我想到了我们的勒赤。” “嗯，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勒赤已经成年，他要去当兵在战场上肯定是会杀敌，尤其是对方是仇人。可是，万一有个什么损伤，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双亲。哎！”李珏剑叹了口气。 “李郎，你也不要太担心，我想这次说不定是个机会，遇到仇人，勒赤可以为死去的勒善夫妇报仇了，我想我阿爹老族长要是在世，也同意勒赤这么做，为族人报仇。” “只是，只是………”话音还未落，只听见勒赤的声音：“亚父，馨娘，我愿意去参军为我亲生爹娘报仇。” 勒赤正巧回来进店听到了李珏剑他们的谈话。 “勒赤，你现在要读书，还要习武，我看你就不要去报名了。” “亚父，我已经不小了，都成年了，我一定要亲自杀了害我爹娘的那帮人，还有我的勒忠叔叔也是他们害死的，我要报仇，否则我练剑为了什么！” “好孩子！” “孩子他爹，我看有些事情我们拦不住的，既然勒赤想着打仗，我们就让他去吧。” “什么，勒赤哥要去打仗了，那么以后谁陪我玩呢？”海棠这个时候算着勒赤回家，从后院来到前店，正好听到勒赤要准备应征，很着急。 “meimei，哥哥我要去打仗了，你要好好在家陪着阿娘，要是想我了，我这把随身阿爷给我的短刀你就放在身边吧。看到它你就会想起我的，我想打仗也就三年不到应该会回家的。” “海棠，你就不要缠着你哥了，听话。” 李钰剑摸着海棠的头，露出了笑容，说道：“海棠，你的勒赤哥要去保家卫国了，你要在家好好待着，我们明天为你哥哥送行。走，我们一起到后院再说，快到打烊时间了，勒明，你收拾一下，一会打烊。” 勒明听到李珏剑喊他，应付了一声：“好的，我的李大人。” 羊rou汤店就是吃个新鲜，到了下午就打烊了，所以靠的是早晨到中午这段时间的经营。 日落后，李珏剑叫来了勒馨的哥哥勒清，备上了一桌酒菜，给勒赤报名出征前准备了一顿。勒清听说勒赤要出征当兵，心里也是即高兴又担心的，沙陀族里年轻人基本上只剩下勒赤和几户人家的儿子，勒赤这次可以代表整个族人战场上杀敌，黄河之仇应该是能报的，可是，毕竟十八岁在他眼中，勒赤还是个孩子，不舍的勒赤这么冒险。 “勒赤，来，你从来没有碰过酒，今天开个先例，你喝上一杯！壮壮胆子！”勒清给勒赤递过去一碗酒，勒赤接过酒，拿起就干，咳了一声。 “好，我们勒赤有出息！” “勒赤，吃好饭跟我去老地方。”李钰剑起身拍了拍勒赤的肩膀。 勒馨，勒清，勒明都是明白的。 月亮刚刚爬上天空，圆圆的，已经到了月中十五，勒赤跟着李珏剑带上了一些一样一点的小菜还有酒，一同前往勒善夫妇的坟墓前，每月如此。 今天特殊，勒赤即将可以报仇了，他跪在勒善阿爹的坟前磕头，“阿爹，我和亚父李叔叔说好了，我明天要去征兵，我们这次的敌人正好是杀害你们的西番人，我会为你们报仇。” “勒善大人，勒赤已经长大了，他很懂事，我拦不住他，我想你们在天之灵可要保佑他平安无事。”李钰剑也跪下磕头三个。 “勒赤，一会回去你馨娘有东西交给你。走，你再烧点纸钱给你眼前的阿爹阿娘，让他们保佑你吧。” 回到家，勒馨早已经帮勒赤准备好了备用衣服，并且让勒赤早些休息，书院那边已经和夫子做了交待。 “勒赤，这个你拿好，我想它会一直保佑你的。” 勒赤打开了勒馨给的锦囊盒子，原来是沙陀神石心脏。 “馨娘，这是你的嫁妆，而且是沙陀族的神石，你这个给我太贵重了。” “勒赤，你记住神石庇佑，我们沙陀族都是硬汉子，你代表我们沙陀族人，这个就是信物，现在交给你，你要随身携带，有它有你，就有我们沙陀，你就是我们沙陀的希望。” 勒赤感动的流下了眼泪，勒馨也显得激动，李珏剑在旁边看着也很欣慰，勒赤终于长大可以完成沙陀的使命了。 “来，勒赤，这个给你，你有空不要忘记练剑。”李钰剑从身上摸出了一本印刷的书，像是秘籍。勒赤接过后，看到，这本书就是传说中的中原武林的《飘影十八诀》，原来在李珏剑这里，勒赤显得很兴奋：“这是秘籍！” “勒赤，现在你的剑术只有二三层，我想你看完此书，你的飘影剑法会更上一层楼的。” “谢谢亚父，谢谢您多年的教导！”勒赤立即跪下给李钰剑行礼叩拜。 “快起来，早点休息吧！明天你去城门郎张冰那里报到。” “嗯，好的！” 夜深了，人们此时都在梦乡中，但是，李珏剑翻来覆去却睡不着，此时的勒赤躺在床上，似乎也没有马上入睡的感觉。他想着明天当兵后可能会很长时间回不来，也许自己还会战死沙场，想来想去，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