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汪掌柜
“咦，小羽呢？小羽平常不是都在，怎么今天也没看到人呢？小羽……小羽……” 站在后面的小羽一脸的无奈，他有点抱歉地看了一眼掌柜，然后就挪到楼梯口，对下面说了一声，“你们别喊了，我在这。” “小羽，你在楼上，那你们掌柜呢？我们找他还书。”先头的一个声音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小羽拼命眨着的小眼睛。 秦蓉见掌柜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奇怪，这个掌柜不会是耳朵不好使吧。人家说那么久话，叫了他好几声了，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怎么汪掌柜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禁好心地想要提醒他一下，“汪掌柜，下面有人喊你，你不下去吗？” 没想到汪掌柜居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把她着实吓了一跳。 她正要开口问汪掌柜怎么回事，汪掌柜已经开始哭喊道，“小小姐，奴才实在有负小姐的重托，老奴实在是没脸见小小姐。不管小小姐如何生气，如何发落老奴，老奴都没有二话。” 秦蓉完全被他给弄懵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楼上的声响这么大，两个年轻人听到了，几步抢上楼去，发现汪掌柜正跪在地上。蓝衣那位马上满脸怒容怒视秦蓉道：“这位小姐，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你又何苦为难一个老人家？” “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看姑娘这般富贵尊荣，一定是个心胸宽大的女子。我听说越是美丽的女子，心地越是善良，姑娘一定更是如此。”布衣男子稍稍挡住蓝衣男子，彬彬有礼地看着秦蓉说道。 秦蓉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汪掌柜莫名其妙地跪地，这两个年轻男子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一唱一和的又是在干嘛？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状况。 “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我们小姐也是你们能唐突的。而且，是他自己要跪下来，关我们小姐什么事！”倒是紫衣忍受不了别人这么误会小姐，马上站到秦蓉跟前，一脸护主。 “你……你……真是的，难怪圣贤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蓝衣男子一脸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样子。 “子彦，玉存，你们就不要添乱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今天有事无法招呼你们。”掌柜抬头对两个不速之客下了逐客令。 “不行，子彦平常受您照顾良多，现在遇到你有事情，我要是龟缩起来，就白读了几年圣贤书了。这位小姐，汪掌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可以代为领受。” “子彦说的是，老汪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我们是那种怕事的人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位小姐，老汪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怎么惩罚，我也可以替代。”说完梗着脖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你们……你们这是……”汪掌柜要气晕了，这两个完全是来添乱的，小小姐要是追究此事，不还要落到他们身上。 “老汪，别怕，无论她用什么手段，还有我们呢！”玉存正气凛然，然后一脸鄙视地看着秦蓉。 看这三个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秦蓉倒没有想到，汪掌柜居然会跟这些年轻的书生结下这样深厚的情谊。这两个书生，一个看似鲁莽却也正直，一个看似圆滑却义气满满。 “汪掌柜，你先起来吧，我站累了，你跪着不累吗？再说我来这么久了，你不请我坐下来休息吗？” “是老奴的错，没请小小姐坐。”汪掌柜推开小羽扶着他的手说道，“小羽，你快去窗户那边把桌椅子擦一下。”自己颤巍巍地就站了起来。 “小小姐这边请。”掌柜在前面领路，穿过两排书架，在靠窗的位置放着两把太师椅。 “再去搬两张椅子。”秦蓉吩咐道。 小羽是个勤快的，很快就搬了两张椅子过来。 “坐吧。”秦蓉对掌柜跟两个书生示意道。 汪掌柜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秦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坐吧，我可不希望说话时还要仰着头看人。”秦蓉打心里觉得，古人就是麻烦，一句话能解决的事情，偏偏要说上几遍才听得懂。 “汪掌柜刚才是怎么回事？”汪掌柜的屁股刚刚歪到椅子上，听秦蓉这么一说，下意识地就又站了起来。 “不要紧张，坐下来说。”秦蓉马上出言安抚道。 汪掌柜这才又歪坐下去，痛心疾首地说道，“小小姐，一切都是老奴的错，我不该私自把书借给子彦他们。十几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忠心耿耿，守着小姐的书铺，跟新夫人斗智斗勇，不让新夫人撤了老奴掌柜之位，不让新夫人从书铺中得到任何好处。可是老奴也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老奴私自把书铺的书出借，私自阅读那些古籍。求小小姐看在我是小姐带出来的老人的份上，不要把这事告知你外祖母。至于你要怎么处置老奴，都是老奴罪有应得。” “汪掌柜，你……小姐，这不是汪掌柜的错，是我们耍诈硬逼汪掌柜把书借给我们，汪掌柜他自己没想这么做。”没等秦蓉开口表态，那个叫子彦的马上替汪掌柜辩护道，把罪过揽到自己身上。 “子彦说的对，都是我们耍心机，汪掌柜才不得不借给我们，错不在汪掌柜。”另一个点头附和。 “不，你们不要添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再说你们要借书，我要是不肯借，你们根本就借不了。”汪掌柜瞪着他们两个一眼，抢着说道。 “不是，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 “行了，不要推来推去了，你们都有错，我是应该罚你们。”秦蓉被他们吵得有点头疼，也不耐烦他们老是抢自己的台词，接过话道。她顿了顿，看到三个人的眼光全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小小姐，这都是老奴的错，你就罚老奴吧，不关他们的事情。”汪掌柜马上站起来跪下去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