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血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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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行动前的部署，入夜后，张向光带领二十名队员，潜伏到军火库围墙外空旷地带以北的一座空院子里——这座院子的全家人都被鬼子杀害了。等到行动组越墙出来后，负责对付东北角岗楼上的鬼子，并阻击尾追的鬼子，接应行动组出城。

    军火库院子里响起枪声后，张向光却不见行动组越墙出来。枪声越来越密集，仍不见行动组越墙。张向光从枪声中判断出，敌人至少在一个中队以上，看来行动组被包围在里面出不来了。那只有炸开围墙，到里面去接应！

    要炸围墙，首先要解决东北角的岗楼。此时，东北角岗楼上的鬼子的注意力全在军火库院子里的行动组，三个游击队员摸到岗楼下时，小鬼子仍浑然不知。当三颗手榴弹飞上岗楼时，他们的眼睛还被吸引在军火库院子里激烈的战斗场景上。

    下一个问题，就是在什么地方炸墙。张向光不断地在墙外鸣枪，希望行动组能够发现，予以回应，告诉所处位置。张向光鸣放的前十几枪时，行动组正在与鬼子激战。当看到一颗手雷在墙外爆炸后，张向光指着手雷爆炸的位置，对爆破手说：“就在这儿炸墙！”

    二柱将手雷扔到墙外爆炸后，杭翻译不解地问：“吴队长，你这是啥意思？”二柱笑着说：“你马上便知道是啥意思了。”话音刚落，眼前一声震响，烟火冲腾，围墙哗啦啦展开一个大口子，口子外一片声在喊：“快出来！”“快出来！”张向光与七个队员和着叫声从口子外进来了。他们刚进来，厕所上的机枪弹流便向围墙口子扑过来。口子外的游击队员猛烈还击。口子内的队员扶着、抱着、背着行动组成员和山田，抬着卓连长、柴牛娃、吴金山的遗体，迅速出了围墙口子，向那座空院子奔去。

    五个小鬼子提着长短粗细不同的铁杠大呼小叫着疾奔过来了，大院里的鬼子们让开了一条道，五个小鬼子累得东倒西歪地趴在军火库门上气喘不迭。一个力气大的小鬼子夺过一根粗壮铁杠，朝铁锁上狠砸，砸了二十几下后，大铁锁终于支持不住，被砸开了。鬼子们急着推开门，拥拥挤挤地进去，军火库里却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一个鬼子哭丧着叫道：“电灯开关被砸啦！”龟田沙哑着嗓子喊：“快取手电！快取手电——”

    定时炸弹银白色的表盘里，红色指针心无旁骛地严肃地在时间的刻度上向前移动着，移动着，龟田的“快取手电”话音刚落，定时炸弹的指针到了设定位置，分毫不差地起爆了！定时炸弹的爆炸又引爆了军火库里几十箱炸药包和手雷，强烈的蓝光只一闪，便是天崩地裂的巨响和七级地震似的摇晃震颤，爆炸迸发的巨大冲击力将军火库的房顶冲上了一百米高的天空，四面墙壁顷刻间土崩瓦解，军火库里的龟田与鬼子们被炸得血rou横飞后又被全部埋葬，东北角的岗楼与南面的厕所摇摇晃晃着坍塌了，大院里的鬼子们被剧烈的震动颠簸得东倒西歪、惊呼哀嚎，摔倒在地后，又被天上暴雨般落下来的碎砖烂瓦砸死毙命。

    向空院子疾奔的游击队员都被摇倒了，接着被漫天而落的碎屑粉末覆盖。抖掉身上的覆盖物站起来，却站不稳，又被摇倒了。张向光大声喊：“继续趴着，不要站！”强烈的震颤过后，大家才站起来，回头一看，鬼子大队部火光冲天，眏亮了半座县城。

    张向光对二柱说：“咱们得赶快出城！等鬼子反应过来，出城就困难了。”游击队员们从空院子里拿出八副担架，用三副抬了卓连长、柴牛娃、吴金山的遗体，张向光指着另外五副担架，对行动组说：“你们都坐上去！”二柱说，我们就不坐啦。张向光严肃地说：“你们都身负重伤，带伤行军速度肯定慢。为争取时间，你们必须要坐！这是命令，必须执行！”游击队员们纷纷说，我们已经歇了三四个钟头了，浑身是劲没处使，你们快坐上吧！杀猪李眉开眼笑地对二柱说：“吴队长，坐上吧！咱们也享享福，让这些家伙好好抬抬咱们！”

    二柱指着山田，对张向光说：“我就不坐了，腾出一副担架让这位日本朋友坐上。他可是为这次战斗立了大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