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集体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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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高官张向光对皂角岭集体婚庆的安保工作高度重视。五月初四上午，北山游击队队长胡云山和平川游击队队长蓝悟法各带领十名游击队员，来到皂角岭。张向光将这两支游击队也纳入安保力量，与皂角岭游击队一并编组，进行部署。下午，各小组进入安保工作岗位。

    整个安保工作体系分为三层。第一层，村外。南梁山鸡头村，北梁娄家庄村，村东小树林，盘蛇路断路处，均布控了游击队员。第二层，村口。凡皂角岭与外界相通的道路，在路口都安排游击队员昼夜值守。第三层，村内。村公所、妇救会、学校等公共场所，五坪路口，都安排了游击队员值班。李山娃碾麦场晚上唱戏时，不仅安排了明岗，还安排了暗哨。

    这是一个极度欢乐却又隐藏着极大危机的端午节之夜。

    晚霞刚刚隐退，二十五户新婚家庭大门上的大红灯笼便亮出彤红的光彩，村公所、游击队队部、妇救会、小学校、卫生所、戏班子大门上的大红灯笼和各坪路口悬挂的大红灯笼也相继点亮，喜庆的红光映红了欢乐的村庄，映红了美丽的夜空。

    李山娃碾麦场上的蒲剧开场锣鼓响起来了。今晚不光是皂角岭的戏班子演出，下沅县最有名的石舫村戏班子也来了。石舫戏班子的陶班主与唢呐王李麻子关系最好。陶班主听说李麻子要来皂角岭，也兴致勃勃地跟来了。今天来皂角岭吃席的亲戚们，按风俗晚上都要回去，听说有石舫戏班子演戏，许多人就留了下来。看戏人将李山娃碾麦场挤得满满当当。

    戏台搭在碾麦场北边的地堰上。戏台上面的横担上悬挂着六盏彩灯。碾麦场四周每隔十米竖立一根木桩，木桩上吊着红灯笼，将碾麦场映照得如同白昼。喜悦的灯光映照着密密麻麻的喜悦的笑脸。

    二柱看了一会就悄悄地离开了。心里想，今天皂角岭婚礼搞得这么大，日本鬼子肯定不甘心，白天平安无事，晚上很可能会出事。强娃也跟着出来了。二柱对强娃说：“咱俩去查一下岗。”俩人正说着，于婷与杀猪李从村东小树林查岗回来了。于婷笑着问：“你们两个新郎官怎么不看戏啦？我与老李对各个村口都看了，明岗暗哨都很到位。你们两个就不要多cao心了！”二柱对于婷说：“我就不爱看戏。你去陪陪张书记和蓝队长、胡队长吧！我和强娃、李哥到村子里看看。”

    二柱与强娃、杀猪李正走之间，突然发现前面灰暗处有一个人影溜进了麦田里。杀猪李喝问：“谁？”那人站了起来，答道：“李队长，是我！”原来是秀才。杀猪李问：“你们小队在碾麦场站岗，你到这里干甚来了？”秀才说：“今天吃油分重了，总是拉稀。碾麦场那儿灯光太亮，我便跑到这边麦地里。”

    秀才与哑巴为接应日军特战队偷袭，进行了分工。秀才到村庄下面的梯田里，将特战队引到游击队队部和村公所，消灭值班人员。哑巴是在特战队进入碾麦场后，负责射杀县高官张向光和游击队队长吴二柱。所以，哑巴在碾麦场站岗时，有意靠近机枪手李狗存，当特战队进入碾麦场时，他便立即夺取机枪。李狗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哑巴看似在站岗，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端着机枪疯狂扫射的图景。

    秀才与哑巴没有将特战队偷袭皂角岭的情报告诉吴世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