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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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定还要以“酒”为话题的话,而这似乎是暂时无法一下次抺干净的宿命性的话题。那么,我比较喜欢“杜康”这个词。“杜康”,以彼陈酿,杜吾安康。多特么文邹邹的一个词啊。把煽情乱性的一大罪魁祸首一下子提升到了陶冶情cao的层次,不能不说是中华文化几万年源远流长、博大精深…… 关于杜康,有很多理论,其中最重要的,大概有两个。 其一,我的朋友,不止一个,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一个人不想喝的话,没有人可以逼他喝。有很多可以避祸的借口,例如对酒精敏感,肾亏,胃溃疡,生小孩儿。这个生小孩儿,呃……听说还是最受人尊重的一个。 其二,解酒的最佳方法,也有很多人,前辈平辈后辈都说过,讨论过,分享过。不过,其中一个似乎比较靠谱儿的说法,就是在喝酒之前吃多点淀粉质的食物,当然,这可能会影响稍后的食欲。另外,多喝水。还有,别喝茶或者汽水,因为里面的不知道什么成份是有助人体吸收酒精的。实在不行,就多用毛巾擦嘴,这个大家应该明白的。反正,那些什么醒酒的药,酒鬼酒仙白兔大象什么的,都不能太恭维。 总之,要想喝东西调和,就喝水、水、水!重要的事情讲三次。 一般来说,事前工作都能做妥,但喝到兴起之后,事后的事情,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况且有很多时候,酒精会在脑袋里创造一个空间,把感知和记忆都收纳进去,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找回。 ……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坐在一张好像公园里经常可以看到的那种长椅子上,低着头,双手撑在张开的两腿上,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还夹着一瓶矿泉水。我相信如果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烦恼,似模似样的请勿打扰。当然,当我把画面都展开的时候,应该是不会有人会有这个错觉的。除了我自己真的在认真思考之外。 我醒过来是因为我突然觉得头重重地向下沉了一下,似乎是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似的,脑子麻麻的、胀胀的,身边似乎开始有了一些在寂静中显得很不协调的声音。 时间是晚秋吧,夜里十一点多。航港的晚秋忽冷忽热的,不过普遍来说还是温度不低的,一般都还在三十度左右。这晚倒是清凉,刚好是可以在户外长期露宿而不致于感冒的程度。 一抬头,一道白光闪过,我不得不眯起眼,下意识地想抬起手挡一下。但是手肘在离开被压了不知道多久的大腿的时候,首先是胳膊和大腿双方都硌得生疼了一下,然后发现腿完全麻了,胳膊也不是太听使唤。最后,是整个后背都僵硬地“咔啦”了一下。结果,手还是没能在白光晃过之前到位。 大概用了三十秒左右睁开了眼,又用了三十秒习惯周围的光线强度。嗯,是晚上,确定是已经天黑,只不过街灯刚好在不远处,面前是一条不宽的行人路,行人路之后便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四线双程路。 往左看去,不远处是一个公车站,有大概不到十个人在无聊地等着车,倒是没有人盯着看这边。慢慢扭过头往右看去,大概五十米的行人路之后,好像是一个什么公园的入口。行人路上人不多,但也完全不是深夜的那种无人的感觉。又再望了望四周围的环境,马路对面是一所已经黑灯瞎火的学校,附近是有点古老的居民楼,但没找得着能够作为可以确实认出所在地的标志性建筑。 “我这是在哪儿啊?”已经到了我不得不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间点。 想低头思考一下,却发现了我为什么张开腿坐着的原因。两腿之间的地上,是一滩,呃……已经几乎干涸的污物。颜色挺深挺纯,没发现什么固体残渣,说明我一整晚都没怎么吃东西。 双脚刚好就踩在污物的范围之外,只是有些零星的溅到裤腿上,已经结痂。双手竟然也是干净的,并没有用手去擦嘴。于是赶紧摸进西装外套的口袋里,钱包、手机、钥匙,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儿不少。钱包还鼓鼓囊囊的,里面的钱和信用卡什么的也应该还在。 “我这是在这个地方这样待了多久啊?”另一个同样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醒了之后大概十多分钟之内,有几个行人走过,应该肯定是有人望了两眼,但没有人驻足,也没有人问。我真是太爱这种城市里的冷漠了,越大的城市,越冷漠,越冷漠,越自由,越自由,越孤独,越孤独,越坚强,越坚强,越招人喜欢…… 其实,只不过是在深夜这个点儿,大部份的正常人都不会去招惹一个醉鬼吧。还是一个划了地盘的醉鬼。 我利用这种无拘无束的自由,喝了口水,索性靠在了椅背上,慢慢回想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嗯,可靠的记忆能及的是,一下班,就跟同事去了欢乐时光,那是在公司附近一间经常去的酒吧餐厅,哦,名字当然不是欢乐时光,而是叫Sidekick(副手),别问我为什么。由于地处比较偏僻,属于那种在工业区的较里面一些的位置,下班之后四周围就十室九空了。虽然也算是街边的铺子,但大概是御货区改建的吧,所以要上几阶楼梯。门面也索性就用了货仓的卷闸,就在门外摆了个打着小灯的招牌,根本没有招徕顾客的意思。所以,下班之后的客人,一般都是我们公司的同事。最高峰的一次是酒吧里的八张桌子有五张都是同事,每张桌子都碎碎絮语,感觉好像比公司食堂还别扭。 不过这晚,我记得由头到尾就只有两张桌子有客人,当然,也都是同事。一张是我跟老胖,一张是在旁边的几个新人,碰巧有一个是我同组的。于是,喝着喝着,就坐到了一起。新人那边有三个人,两男一女,也都是挺不见外的。老板是玩潜水的,肺话量惊人,也没什么生意,于是拿了一瓶便宜红酒也坐了进来,老板娘悠悠闲闲地烤着章鱼肠儿、蜂蜜鸡中翼、薯条儿和炸鱼柳。 大家不着边际的聊着,有开心的,有把不开心变成开心的,本能地没怎么聊公事,始终有外人,反正风花雪月,不缺家事天下事。 欢乐的时光过得特别快,首先完蛋的是那个女生,也不是喝的很猛,上一秒还有说有笑的,下一秒就哇的一声决了堤,然后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嗯,酒品还不差。然后就是一个新人,去厕所去了二十分钟,去完之后厕所就堵了。不过还好,还能自己走出来,回复能力不差。剩下的一个新人和老胖基本上赢在了身形上,按比例来看就可以说是千杯不醉。 我呢?我的记忆其实停留在那个女生趴下之后,新开的那杯红酒的第一杯。 又再清醒了一些,终于感觉到了晚秋深夜的一丝凉风拂面而过。坐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觉得再坐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满身酸痛地站了起来,向公园的方向走去,因为航港的公园大多有公共厕所。 没错,刚没走几步,来到公园的门口附近,已经肯定认出了所在地。那是一个离“副手”四个地铁站之外的一个连足球场、网球场和公众游泳池的大型公园。 “我是到底怎么到这里的?”在公园里的公共厕所里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双眼微红微肿的还可以接受的自己,我一边问着,一边毫无头绪,百思不得其解。 记忆的上一个画面还在觥筹交错,怎么下一个就在五公里之外的路边长椅里了呢?如果是我醉了有同事送我走,不会把我扔在街边啊。应该不会吧,呃…… 如果是我自己上了出租车,那也不会中途自己下车啊。这里可是离我家还有至少二十公里。如果是自己下了车,是怎么给钱的呢?而且,我又仔细看了看钱包,数了数寥寥可数的钞票,应该是一分钱没少,甚至应该是连欢乐时光的钱还没给。如果是坐公共汽车,巴士也好,小型巴士也好,电车也好,地铁也好,也一点印象没有。难道我的自动自制能力如此惊人,可以在自走状态下因为就快控制不了肚子里翻江倒海而特意下车,来到没什么人的街边,找个地方坐好了才解放?我一点信心也没有。
那,难道是走过来的?天!从“副手”走过来,那可是四个地铁站至少五公里的距离,虽然勉强是一条直线,但就算延着大街走,也得稍微拐两个弯儿,也还有红绿灯! 想来想去,无解。 第二天,我悄悄地把老胖拉到公司的后楼梯问道: “呃,那个,昨天那几个新人还好吧?”我硬着头皮旁敲侧击了一下。 “哈哈,你还好意思说。”我的心沉了一下,老胖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你们几个竟然把那个新人女生给『队冧』〔注1〕了,人家可是好女孩儿啊。”说得好像跟他没关系似的,我心想。 “那其他人呢?”我关心的并不是那个女生,也不是其他人。 “嗯,”老胖想了想说:“还有个新人好像也在厕所里『冧』了,不过还能自己走。那个大块头儿新人,叫阿诺的那个,一点儿事都没有。” “那你没事儿吧?”我把老胖也排除了就到我了。 “我?我当然没事儿?才喝那么一点儿。”老胖有点不屑地撇了一下胖嘴,圆脸哆嗦了一下。 “也不少吧,四瓶?五瓶?”我的最后记忆应该是第四瓶第一杯。 “就四瓶。喝完第四瓶就『散水』〔注2〕了。” “那……” “哦,三百五,我给的。”我刚想问,不过还不是想问这个。 “那……”我一边拿钱出来,一边使劲儿地想,终于想到了。“那我没跟那个阿诺一起打车走?我记得他住在我附近。” “是吗?”老胖一边收着钱,一边眉头一皱。“我怎么没印像他说过住你附近?不过你走的时候也走不稳,阿诺是想送你来着,但你说你还有下一场,自己走了。” “啊?!”我,我下巴差点儿掉地上。我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之余,还能自走个有下一场的借口出来,我真服了我自己。 “哦,那个……”我觉得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嗐,还下什么场,没好下场,被放鸽子了,就自己走了走就回家了。” “噢,要不然你说在附近就自己走了呢。也不理人。”老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充满了怀疑。我也没理他,我要的答案差不多都齐了。 问题是,到底怎么能在彻底断片的情况之下穿过五公里的距离,还能没出事儿? 幸好这是发生在好多年之后,可能年纪大了吧。 之前一直没有这种断片的情况发生,听别人说断片的时候,我还心里洋洋得意地想,我就没试过,是真的有断片这回事儿吗?就算是在岛国唱卡拉OK,去酒吧会所,在宝岛畅饮,招呼Michelle,招呼老板……就算再怎么烂醉,也都还有意识,回复得也很快。 断片这种事情,就算是Michelle那次,几乎只有我和Michelle喝到最后,也没有特别恐怖的昏迷事件发生。最后,我和妳,把妳表妹和这个危险的女人,安全送回了她们各自的住处。在去妳家的计程车上,妳才枕在我头等仓级的肩头rou上安心睡去。 (待续……) +++++ 〔注1〕“队冧”是航港话,意思是杀死,衍生、或再俗俚一些就是把一个人灌醉。“队”的正字是“”,捅的意思,“冧”是倒下的意思。不过一般普通人就用“队冧”。 〔注2〕“散水”解散,完了,散场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