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8号和螃蟹
顺利返回大肚王号，忘川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脑子里满是疑问需要解答，在此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忘川脱下太空服，走到逃生舱跟前，饶有兴致地盯着里边的凛秋。 “你不打算出来吗？” 也不知凛秋是否听到了忘川的声音，总之话音刚落，逃生舱的防护罩便向一侧滑开。 凛秋大大方方地走出来，一副很不客气的神态打量着忘川，颇有一丝反客为主的意味。 有那么一瞬间，毫无防备的忘川，切切实实地被这个女人的气势所压倒。 这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即便是在宝德叔的身上，忘川也从未感觉过如此强烈。 随后，他注意到她的身材很高挑，只比他低半个头，而他的身高在男人当中都算是出众的。 不用怀疑，这个女人的美，绝不局限于她那张漂亮的脸，她整个人每一分一毫，都无可挑剔。 在精致高雅的礼服的映衬下，宛如一件旷世绝伦的艺术品。 “你是什么人？” 凛秋冷声发问，她的声音沉稳动听。 但她的语气却不那么讨人喜欢，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高傲，把她的高高在上托到了云端。 忘川在她脸上，第一次看到情绪的变化，透出一股对陌生人的好奇。 这也难怪，他勉强算认识她，而她对他一无所知。 于是，忘川自报家门，同时表达了感激之情，感谢这位领主之女先前替大肚王号解围。 “神手团？”凛秋琢磨着，“所以，你救我，是为了报恩？” “可以这么理解。” “你们去卫月偷东西？” “这样说也没错。” “你知道卫月上发生了什么？” “我正想问你。”忘川审视着眼前的女人，“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事情非常严重。” 凛秋直言道：“有人企图对女皇不利。” “对女皇不利的人，该不会是你们吧？” 凛秋不答，答案显而易见。 忘川继续说：“难怪你会被追杀，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 凛秋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我累了，需要休息。” “大肚王号上没有多余的休息室，介不介意睡我的房间？” “带路。” 安置好凛秋，忘川第一时间赶往指挥室，他要弄明白大肚王号为什么突然如此神勇，如此庞大的能源从何而来。 指挥室里，慕白专心驾驶舰船，其他人也各司其职，唯独不见直树的人影。 忘川环顾一周，开口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白头也不回，语气中难掩激动之情，回应道：“川哥，我还以为你会花时间陪一陪那位大美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 “别废话，说正事。” “有什么问题，你得去找老树，我们也还没搞清楚状况。” “老树在哪？” “他刚刚离开，好像去仓库了。” 忘川转身离开指挥室，径直前往舰船的仓库。 来到仓库，一眼便瞧见直树站在那台怪异钢坦跟前，正摸索着什么。 忘川走上前，刚要发问，直树已率先出声。 “川哥，你想要的答案，都在这台钢坦上。” 忘川转向那台怪异钢坦，一条能源线巧妙地连结在怪异钢坦的机体上，显然是直树的杰作。 “你是说，大肚王号的能源来自于这台钢坦？” “起初，我只是想从这几台钢坦上寻找可用能源，一番检查过后，发现其它钢坦的炉子都几近干涸，唯独这一台……” 直树说着，脸上浮现出惊奇与兴奋之色，一双眼睛闪烁出炙热的光芒。 “这一台钢坦，拥有着我们难以想象的强大能源，几乎无穷无尽！” “怎么可能？”忘川不敢相信。 “事实就在眼前，想必你也亲眼目睹了大肚王号的表现。” “话虽如此，可完全解释不通，哪怕是核能炉，甚至太阳炉的能源，也做不到无穷无尽。” 直树点头道：“我也想不通。” “你查看过它的炉子吗？” 直树耸了耸肩：“这又是另一件让人费解的事情，我无法对它进行拆解，连拆下一颗螺丝钉都办不到，它似乎浑然一体，而非组装而成。” 忘川惊讶不已，对于直树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 难以想象，这世上还有直树拆不开的钢坦。 直树继续说道：“钢坦虽然巨大，在我眼里，机体架构却非常简单，除了武器系统，就只是壳子、骨子和炉子三个部分，眼下我连壳子都拆不开，里边的玄机就更是一无所知了。” “你到驾驶舱里去看过吗？” “驾驶舱……我也打不开。”直树无奈道。 “真有这么邪门？” 忘川的好奇心被勾起，当即爬上怪异钢坦的机体，走向驾驶舱的位置。 驾驶舱位于机体的胸腔，跟人类的心脏有异曲同工之妙。 来到驾驶舱跟前，可以看到驾驶舱像一个透明水晶球，嵌入钢坦之中，从外边能够看清里边的一切。 里边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忘川还以为他找错了位置，在钢坦机体上转了一圈，最后确认这颗水晶球，或者说这大灯泡模样的设备，就是驾驶舱。 晶莹剔透的舱壁上，没有多余物件和装饰，仅在上方正中位置，印着一个醒目的数字“8”。 忘川凑上前，仔细打量这一个数字，看不出什么名堂。 伸手摸了摸，忽的，听得一声清脆声响。 咔！ 透明的舱壁，竟然向一侧滑开，整个驾驶舱顿时完全敞露。 忘川又惊又疑，回过头对直树嚷道：“谁说打不开的，我就打开了。” 听得这话，直树半信半疑，连忙要上来一探究竟。 没等直树赶到，忘川已经按耐不住，迈开脚步，跨入舱室中。 咔！ 舱壁自行合上，顷刻间，忘川如若置身于太空之中，人造引力消失，全身失重。 同时，又好似被一种奇怪的物质包裹着，就跟落入水中一般。 透过舱壁，可以看清外边的事物，直树的身影就在近前。 同时视野中还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数据指标，以及钢坦外边，各个角度，全方位的景象。 不会有错，这里就是钢坦的驾驶舱。 这个驾驶舱给忘川的感觉，不是多么的高级，而是怪异。 在卫月上，存在着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高科技，它们的表现形式时常令人咋舌。 可是，这台钢坦的驾驶舱完全无法用惊艳来形容，更多的是神秘和不知所谓。 看到外边的直树敲击着舱壁，忘川下意识寻找打开驾驶舱的cao控键。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舱门已然自行打开，根本不需要按什么cao控键。 “怎么样？”看到忘川走出来，直树连忙询问。 忘川叹道：“不得不说，很神奇。里边应该是充斥着某种物质作为媒介，可以接收人的大脑的意识，传达给机体，进而让机体做出反应。” 直树眼前一亮：“这倒是很稀罕的科技，我进去看看。” 说着，直树就迫不及待地钻入驾驶舱之中。 然而离奇的一幕发生了，驾驶舱的门竟然没有合上，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树瞠目结舌，四下瞅瞅，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茫然地转向外边的忘川。 “怎么回事？” 忘川眨了眨眼睛，一时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直树思索着说：“难道是因为你进来以后，这台钢坦认主了？” 忘川想了想，不太确信地说：“给机械设置生物验证，不足为奇，但是……它能让我通过验证，实在耐人寻味。” 直树走出来，认真查看整个驾驶舱，同时向忘川问道：“之前你有没有做了什么？” “嗯……也没做什么，只是摸了一下这舱壁。” “摸了什么地方？” 忘川抬手一指。 直树顺着手势望去，立即瞧见那一个数字“8”。 于是，直树也伸手摸了一下这个意义不明的数字，接着再次进入驾驶舱内。 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川哥，看来它已经认定你了。”直树悻悻地说，“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解释。” 忘川沉吟道：“但愿事情只是这么简单，我总感觉怪怪的。” “不管怎么说，能拥有这样一台钢坦，也是一件大好事，希望以后它能继续给我们带来惊喜，给它取个名字吧！” “干脆就叫‘8号’，简单又好记。” 离开机体，两人没有急于返回指挥室，而是一同检查了其它的钢坦。 这一次行动，捞到了四台钢坦。 其中三台由忘川带回，收到卫月方面的警报后，众人急忙返回大肚王号，直树顺手带回最后一台。 只有8号钢坦无法辨认型号，剩下的都能一眼认出来。 直树道：“这两台GT-86，基本是完好的，就是有点老旧，好在炉子没问题。这一台GT-99，不像量产机，我认为属于新开发的实验机体。” 忘川盯住那台GT-99，兴致勃勃地说：“机体造得如此硕大，手臂又格外粗，跟螃蟹似的。” “我就是觉得它的制造理念非常有趣，才把它捞走的。” “以后就叫它‘螃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