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彼岸花
李白诗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不知道李太白看到眼前的忘川河，该是如何想法。传闻，忘川河乃是天河之水从天而降落于九幽，奔腾不止一路流向归墟。马如龙不知道归墟在哪，野史倒是提到过，不过归墟里面是什么情形，没有人知道。 沿着忘川河，一路狂奔，又不知道行了多远，只看见一片红色的汪洋大海，绵延不知多少里，一直到视线尽头。走近时，方才看清楚那是一片花的海洋。“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曼陀罗，幽冥独有，佛典中记载乃是天上之花，白色而柔软，见之既可去恶业，然何时变成这漫山遍野的血红色，有无数的凄美传说，却无一得以证实，后人也就不在计较了。”马如龙一边喋喋不休的唠叨着，一边小心翼翼前行，生怕触碰了这些柔嫩的花朵。 走了数十步，忽的想起赵沐涵还在后面，望去时，只见他望着眼前的红色花朵默默发呆。“怎么了？”马如龙又小心翼翼的后退，一直回到赵沐涵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直不争气的掉下来！”赵沐涵从来没有哭过，她也根本不知道伤心为何物，如今这是为何，马如龙是想破脑袋瓜也想不明白。 “彼岸花，花开一千米，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就好比世上痴情之人，终是相思，难以割舍。”马如龙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绝色女子，一身红色盛装，凤冠霞帔，珠玉环绕，好一派雍容气象，竟不知是何方神圣。待走近时，径直来到赵沐涵面前，却吃吃笑了。 马如龙一脸诧异，问道，“夫人为何发笑” “痴儿，可记得那日送你一物！” “啊！”这次马如龙是真的被惊到了，“你是孟婆？” 绝色女子只是笑笑不作答，继续好生打量赵沐涵，双眉时而舒展时而又皱到一起，“怪哉，我竟然看不到她的命数” 赵沐涵也在打量面前的女子，不知道为何，心中会有一种无名的亲切感，嘴唇动了几次，终是没有开口。 气氛变得诡异，数息之后，还是孟婆首先打开僵局，“罢了罢了，缘分既以注定，我也不便再插手，你们来此目的我已知晓，你们这便去吧，那人就在无尽之海，此物或可渡尔一次”一枚铜钱轻飘飘落入马如龙手中，马如龙只顾着端详那枚铜钱，孟婆已然飘飘荡荡越来越远。 “走吧！”握紧手中铜钱，马如龙再次拉起赵沐涵的皓腕，两人一前一后没入这茫茫花海中。 过奈何桥，望乡台，顺着黄泉路一直走到尽头，又来到鬼门关前，守门的还是那个红发虬髯门神，这次马如龙已经是轻车熟路，默不作声走到那大汉面前，伸手亮出手中那枚铜钱。 “兀那贼子，尔又来此做甚？” “找人，我们要去无尽之海！”马如龙如是答到。 “哇呀呀呀，气煞吾也！”大汉只是捶胸顿足，也不敢把二人如何，待发泄一顿，转身打开大门，愣是没有再看二人一眼。 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鬼门关，也有好奇的鬼城兵卒上来观望，终是被那金光灿灿的降魔金禅杖挡在面前，再也难近分毫。这边的事早有多事的禀报了上头。没多久，又有不怕死的挡在二人面前。 马如龙打眼一瞅，一看那鬼一身现代人装扮，黑衣服小领带，还配着一副王八盖大墨镜，怎么看也像他在人间看到的那些地痞小无赖头头。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马如龙才不惯着他，一招手降魔金禅杖握在手中，杖尖直指向那挡路小鬼头目。 “哎吆，今天碰到一个不长眼的，给我一起上，”小头目也不示弱，只招呼一群喽啰一拥而上，他却一个人躲在后面。 马如龙怒了，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借势欺人，贪生怕死的二世祖，手中降魔金禅杖左右一扫，数十个喽啰尽然灰飞烟灭，然后脚下一蹬，直直来到那头目身前，抬手就猛的砸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听得身后有人惊呼，“莫伤吾儿！”，他那一杖已经轰然落下，一阵飞沙走石，浓烟滚滚。待烟尘散尽，才看见那小头目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护着脑袋，状若筛糠，性命倒是保下了。 这时身后那老儿方赶上来，先是毕恭毕敬的给马如龙行了一个大礼，才起身道，“是小儿有眼不识泰山，挡了上仙去路，上仙慈善留下他一条小命，老儿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报答？”一听有好事，马如龙赶紧转身望向赵沐涵，果然看见这妞又在舔嘴唇，他赶紧拦在赵沐涵身前，寻思了一会道，“我们要去无尽之海，差个赶路的家伙。” “这个好办！”小老儿一听，心里都乐开花了，赶紧从袖里摸出一块石符来，恭恭敬敬的递进马如龙手中。 “好东西！”马如龙早在鬼宗典籍中就见过，这是鬼城很少见的召唤符。摸着石符，马如龙照着上面的咒文念了一遍，果然那石符的纹路逐渐亮起，不一会儿便绿光大涨，绿光中逐渐出现一头地狱马的形状，真正是膘肥体壮，高大威猛，“好东西，真正好东西！好好好！”马如龙一连说了三声好，不然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兴奋。 这边事情就此作罢，马如龙也不愿再去追究，先是扶着赵沐涵上马，然后自己才跨身上去。一抖缰绳，一声嘶鸣，地狱马化作一团幽火，飞也似的，只一步就窜出几十丈远，端的是神骏异常，几个起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说这小头目，刚才自付必死无疑，如今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慢悠悠回转了好大一阵子，稍微有了些许神气，竟是咬牙切齿，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这些，那位小老儿自然不知道，领着宝贝儿子回家后，就没把些事再放在心上。 此时，马如龙二人已然一路飞驰，起码有数十里之外了。四下一望，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就尴尬了，二人相视一眼，赵沐涵眼中的嘲讽已经不需言语了。“咁！这次丑大了！”不过幸好马如龙脸皮厚，装作没事人一样，随便抓了只鬼来一问，方向居然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