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无微不至
顾明泽抖开大衣披在司马若曦的肩上，对她，他从来都是无微不至的。 “小曦，我很高兴。”路上，顾明泽忍不住笑出了声。 司马若曦本来已经闭眼休息了，听到这话又睁了开来。 “你知道吗？我总是害怕，害怕捂不热你的心，害怕给不了你足够的勇气，害怕你不愿走到我身边来。” 事事都志在必得，人人他都能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顾明泽，惟独对感情患得患失，对司马若曦提心吊胆。 司马若曦太冷，你需要她时，她不辞千辛万苦也会来你身边，你不需要她时，她便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地盘。从来不争不抢，安分守己，形同空气一般。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人觉得不真实，太过完美的人和太过完美的感情一样，都会被上天嫉妒，稍纵即逝。 顾明泽宁愿司马若曦不要这么好，哪怕她跟平常女子一样，生气撒娇甚至无理取闹，都好过现在这样的永远平静。 司马若曦安静的听着，眼睛看着前方，睫毛温顺的垂着，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小曦，你一定知道那个道理，一入宫门深似海，为商也是这个道理。其实你是最聪明的。”顾明泽说。 正是因为深知这些道理，所以在不同的处境，司马若曦可以任意切换生活模式，应对一切该有不该有的困难。 车子开到楼下的时候，顾明泽问：“你现在，是平心静气的接受我了吗？” 顾明泽下车，走到副驾驶的门前，趴在车窗上仔细的盯着她的眼睛。 平心静气的接受眼前这个男人，而不是因为孩子而委屈求全，也不是因为贞洁而勉强将就。 那满眼的星光，温柔了谁的岁月，又让谁的爱情，变得永垂不朽。 司马若曦推开车门，站在顾明泽的跟前，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不用言语，往往行动才是最好的证明。 轻柔的吻，如同展翅的蝶一般落在顾明泽的唇上，这一次，不是不情不愿，是心甘情愿。 与顾明泽相识这么久，司马若曦第一次主动吻了上去。 慌乱，紧张，心跳，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司马若曦的唇生涩的在另一个温软上辗转，渴望的情愫在心底抽枝发芽，她竟在这一刻想要得到更多。 顾明泽的心跳的比她更快，不是紧张，而是狂喜，没想到能得到司马若曦这般的主动热情，没想到，终于赢得她的心。 下一秒，主动权已经交换到顾明泽的手上。熟练的攻城略池，舌尖与舌尖勾缠，司马若曦的唇上，还有果汁的清甜，带着这个吻，也变得甜得发腻。 他的吻，太深情，弄得司马若曦难以呼吸，努力的寻着空隙呼吸着新鲜空气，手也渐渐抱紧。 两颗心，终于紧贴，司马若曦紧贴着顾明泽的胸膛，感受到他跳动的心，与她自己的是一样的律动。 一吻，终于结束。 司马若曦和顾明泽的感情终于稳定了下来，从一开始的排斥厌恶，到现在的欣然接受，顾明泽做出了太多的努力，司马若曦承受了太多的煎熬。 但好在，一切都不晚，一切都还在。 司马父和妻子商量的结婚日期，在下个月，顾明泽现在就已经开始打算了，倒是司马若曦一点儿都不心急，该上班的上班。 住了几天的院，沐青柠的胎司马若曦已经基本掌握了。 也怪了，沐青柠住院似乎根本就没有告诉顾明泽，她现在好像真的只是来找司马若曦看病的普通病人。 司马若曦猜不透她心里想的什么，也不愿费自己的心神去想，与她无关的事她向来都是不沾染的。 “沐青柠，你确定要打掉孩子吗？”司马若曦拿着文件夹走到沐青柠的病床前，打算在手术前最后再问一遍她。 “确定。”沐青柠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低头摁着手机，很随意的回答了。 司马若曦看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微微的厌恶了一下，本来就不喜欢沐青柠，现在更加排斥。她对不懂珍惜的人，一向不喜欢。 做人流手术对女人身体的伤害是一定的，而且在佛法上来说，是会有因果报应的。 不知道是从小父母灌输的封建思想，还是司马若曦自小因为缺乏信仰而潜意识你形成的，她是相信这一点的。 不打算劝解也不打算建议，司马若曦交代一句就离开了，“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记得早上不要吃东西。” 手术之前会提前吊消炎的药水，而沐青柠的胎对手术来说偏大，所以比一般的人要小心，司马若曦走后一会儿，护士就来给她打吊针了。 “护士，这药是干嘛的？”沐青柠终于抬起了头，问了一句。 “这个呀，有消炎的，还有加强zigong收缩的，手术前都要打的。”护士以为她怕医院乱开药，所以仔细解释了几句。 “那，如果不打会有什么后果啊？”沐青柠继续问。 接二连三的问题已经让护士有些不耐烦了，“手术中大出血啊，zigong穿孔啊，手术都会有这些风险的，就算不打这些药也会有这些风险。” 沐青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见她没什么其他问题了，护士便出去了。 明天有一趟手术，司马若曦准备的久一点才下班，右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有些不舒服，司马若曦走之前还看了一眼沐青柠，见她已经睡了才安心的回家。 顾明泽让小张来接司马若曦，他自己还有推不掉的饭局。 司马若曦笑过他，像他这样三天两头饭局，过不了一两年就要变成停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了。 习惯了跟顾明泽相处的日子，司马若曦的心比以前轻松了不少。 回家的时候桂姐已经做好了饭菜，司马若曦胃口大开，吃了不少。吃完饭之后便开始无聊，桂姐不让她做家务，说是先生吩咐过的，司马若曦无奈，只有呆呆的坐着看电视。 “夫人，我去接顾总了。”小张似是掐准了时间，给司马若曦打了声招呼就要走。 司马若曦真无聊呢，听着要去接顾明泽，她一时兴起也要跟着去。 小张想着妻子去接丈夫也是很平常的，便笑着答应了。司马若曦开开心心的上了车，还想着正好可以给顾明泽一个惊喜。 顾明泽参加的饭局就在公司大楼旁边，小张把车停在树荫下等着。 司马若曦等人的空隙盯着这餐厅看了一番，外面是很平常的样子，里面就不知道了，现在有的餐厅喜欢做面子功夫，里面是一团糟；有的餐厅呢，又深藏不漏，平凡老旧的外壳，里面却是富丽堂皇。 扫到大门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人走出来。 黑色的长风衣，挺拔修长的身形，看到这司马若曦心中一喜，只简单一眼她就确定这是顾明泽。 只是，再一看去，却看到了他身边的一个身影。矮他一个头，长卷发铺在脑后，手臂缠在顾明泽的胳膊上。 竟是个女子。 待到看清那女子的样貌时，司马若曦彻底傻眼了。 沐青柠！她怎么在这儿？她不应该在医院吗？ 沐青柠来找顾明泽，连顾明泽自己都是没想到的，特别是她还来饭局找他了。想到刚才出来时沐青柠等在门口，一见他出来就亲密的叫一声‘顾明泽哥哥’，而身后的几个老总同僚看到这情况则暧昧的看着他。顾明泽一阵头痛，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却搞得好像他还没结婚就偷腥一样。 “有事儿吗？”顾明泽在走廊问她，颇有些不耐烦。 “我要做掉孩子，来和你说一声。”沐青柠回答。 听到这个顾明泽皱起了眉头，沐青柠当初告诉他她怀孕了的时候，心头是非常不悦的，现在她说要打掉孩子，似乎也不怎么舒服。 可能是司马若曦也有身孕，对打胎这两个字顾明泽还是有些忌讳的。 “哪家医院？”顾明泽想了想发现也没有比做掉孩子更好的解决办法了，生下来沐青柠也养不起，还不如做掉。 “市一医院。”沐青柠瞪着大眼睛，盯着顾明泽说了出来。 她就是要注意顾明泽的反应，看他到底有多在乎司马若曦，再掂量掂量如果自己下手了，大概会是什么结果。 果然，听到这四个字顾明泽的头立马就抬起来了，琥珀般的眼睛里面有薄薄的一层怒意。 “司马若曦？”顾明泽反问。 “恩。”沐青柠承认。 顾明泽不耐烦的抓抓头发，真是不知道该拿沐青柠怎么办，她找谁不好偏要找司马若曦。 而沐青柠看到顾明泽这反应就知道司马若曦还没有告诉他，怎么？是怕顾明泽在意吗？还是怕她沐青柠抢走顾明泽？ 沐青柠笑笑，说：“我相信她的医术才找她的，别人我不放心。” 这个时候的司马若曦还不知道，一场浩劫正等着她。 顾明泽总归是不好说什么的，司马若曦是市一医院的医生，接待病人又不是她能选择的，再说了，也不能认定沐青柠找她就是有不好的意图。 希望是他想多了，顾明泽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由于喝多了走的不太稳，沐青柠才扶住了他。 出了餐厅大门，顾明泽是真心还在头晕着，也就任沐青柠搀着。 “你手术什么时候？”顾明泽揉揉眉心，最近真是什么事情都堆在一块儿了。 想想司马若曦的胎也要满三个月了，当初说好要好好检查一下孩子再决定去留的，眼下也到了时间了。 “明天。”沐青柠淡淡的说，就像说一件平常家事一般。 “你明天，来吗？”踟蹰了半天，沐青柠还是问出了口。她拖到最后一天来问顾明泽，就是怕他不答应。 顾明泽听到沐青柠有些惶恐的问话，心里也卸下了防备，“我当然去了，你jiejie不在，我肯定要照顾好你。” 毕竟沐青柠年顾还小，在顾明泽眼中也就跟个孩子差不多，看在她jiejie的面子上，他就算知道沐青柠对他有意思也不能放手不管。 好在现在自己也已经跟司马若曦确定关系了，想必沐青柠想通了也就会打消这个心思的吧。顾明泽摸摸沐青柠的头，“走吧，我送你回去。” 看到顾明泽出来，小张已经下车迎了上去，看到沐青柠的时候，小张的脸色有些不好，不敢看顾明泽。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顾明泽也看出了小张的别扭，问道。 小张没有回答，他现在一手的汗，已经紧张的要命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也不用他说，因为下一秒，顾明泽就看到了小张身后的司马若曦。 司马若曦穿着针织毛衫，微笑的看着顾明泽。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明泽就睁开了沐青柠搀着他的手，沐青柠也识相，主动放开了。 “沐小姐，我作为您的主治医生提醒您一句，您明天有手术，今晚还是早些休息的好。”司马若曦没有马上和顾明泽说话，而是看向了沐青柠。 顾明泽都说过她是最聪明的，表面上什么事都不关心，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沐青柠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她脑子一转就已经清楚的七七八八了。 所以，根本就不必质问谁。 被司马若曦撞个正着沐青柠也不怕，她本来也没做什么，只是光明正大的来通知顾明泽一声，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我知道了，谢谢司马医生，我这就回去。” 沐青柠笑笑，松开了顾明泽的手臂：“我自己打车回医院，不用送我了。”说完人就转身走了。 顾明泽吐出一口气，自己走了也好，不然两个女人在跟前儿，他想想都觉得头疼。 “宝贝。”没了旁人，顾明泽早就换了一副姿态挨着司马若曦贴了上去。 “回家吧，一身的酒味。”司马若曦嫌弃的掩了掩鼻子，把他往车上赶。 一进家门，顾明泽就抱着司马若曦不撒手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一个劲儿的叫着‘宝贝宝贝’，完全的开启了无赖模式。 “你先松手啊！”司马若曦咬咬唇，掰顾明泽箍在她腰间的手又掰不开。 “我不松，我松手了你就该生气了。”顾明泽继续赖着，借着点酒疯就随处撒。 无奈，司马若曦只有使了一计：“你压着我肚子了，疼。” 司马若曦的声音故意装的有些虚弱，果然刺激的顾明泽一晃神就松了手，马上蹲下来扶着司马若曦的肚子，一个劲儿的问：“哪儿疼？都怪我，我给忘了这回事儿了。” 见半天没声儿，顾明泽又抬头看了司马若曦一眼，这才看到她憋笑的脸。 好啊，司马若曦，你跟顾明泽这个披着人皮的混蛋呆久了都学会耍花招了！ 顾明泽又好气又好笑，使着三分酒劲儿将司马若曦打横抱起，轻轻的扔上了床。这期间得到惊叫声无数。 “不生气吗？沐青柠..。”顾明泽半趴在床上，双手撑在司马若曦的耳侧，鼻尖亲昵的蹭着她的鼻尖。 司马若曦摇摇头，“我不傻，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我心里有谱。” 她的幸福得来不易，自当仔细珍惜，司马若曦轻易不相信别人，又怎么会看不穿沐青柠的小小把戏。如果这都上当，那她岂不是太悲催了。 “顾明泽，孩子？”司马若曦严肃了语气，问道这句时脸上的嬉笑也收敛了起来。 孩子，一直都是她心口的一根刺，戳不进去也拔不出来，****煎熬着她的内心。 顾明泽自然也跟司马若曦一样，想到孩子是既高兴又惆怅，这个孩子算是他和司马若曦感情的媒介，如果没有这孩子，那他跟司马若曦一辈子都没可能。 所以，顾明泽心里是一万个都不想打掉孩子的，就算孩子生下来又缺陷，他也心甘情愿。但是，他要考虑司马若曦的想法，他要尊重司马若曦。 “我知道，已经有三个月了，等你做完沐青柠的手术，我们就再去检查一下。”顾明泽抓着她的手亲吻，点头回应她。 司马若曦灿然一笑，心里安心了不少。 只要这次做过检查，就能确定孩子该不该留，司马若曦就不用这般一直提心吊胆了。 第二天司马若曦起的很早，今天有沐青柠的手术，她要早些准备着。顾明泽答应了沐青柠会去陪着她，自然也一起起来了。 八点半到医院之后司马若曦就忙开了，顾明泽今天没有去公司，沐青柠的手术时间早，他干脆直接在这儿等着。 “沐青柠，你的手术时间是九点，现在还有十五分钟，我们先推你下去。”护士准备好一切后过来通知沐青柠。 “好。”沐青柠笑着答应了，安静的躺在床上，很是乖巧的样子。 手术室外，顾明泽看着沐青柠被推进去，张嘴用口型对她说了个安心。沐青柠笑着点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 “宝贝，辛苦你了。”顾明泽对穿戴好一切无菌服进手术室的司马若曦也说了一句。 司马若曦带着口罩不方便说话，只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手术之前司马若曦已经跟顾明泽说过了，人流手术的手术时间都不会太长，沐青柠虽然胎儿比较大了但是也还属正常范围，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出事的。 顾明泽已经约了今天下午司马若曦的产检，听到她这么说就放心了，看来赶得急。 早日解决的好，免得整天提心吊胆的。顾明泽放松了神经，坐在等候区随手翻了本杂志看看。 “诶，顾总，在这儿等司马医生吗？”周围早就有人看到顾明泽一大早就坐在这儿了，这会儿才有大胆的护士上前来搭讪。 顾明泽心情好，微笑着点点头：“私下里叫我顾明泽就好。” 无时无刻被人追着叫顾总着实让顾明泽压力大，本来工作的时候神经就一直紧绷着，时候都得提防仔细着。 见顾明泽这么好相处，那些小护士们也就渐渐都大胆了起来，知道今儿第一趟手术就是司马若曦的，也就专门扯了话题往这上边儿凑，“顾少，司马医生自己也怀孕了吧？” 顾明泽点点头，也乐得清闲的时候和司马若曦的同事聊一聊，打发时间的同时也可以探听点他不知道的事。 “你对司马医生可真好啊，她做手术你都亲自陪着。”小护士眼中是无限的羡慕。 “我等会儿陪她去做孕检，所以就干脆先等一等。” “司马医生，平常工作什么样儿？”顾明泽回答之后想着又问了一句，他还真不知道司马若曦认真工作起来是个什么样。 比如司马若曦在手术台上是什么样子的，她看诊时又是什么样子的，顾明泽都没亲眼见过。 问道这个小护士的眼睛就亮起来了，连忙说道：“司马医生啊，她是我们医院最敬业的医生了，别看她平时冷冷的样子，她工作起来也认真了，又热心。” 想着也应该是这样的，顾明泽听着的时候始终保持着笑意，脑海中自行脑补了司马若曦认真工作的样子。 “不过啊，司马医生手术的时候我们都不敢和她说话的。”小护士眨眨眼又说道。 “为什么？”顾明泽不解。 “因为司马医生严肃啊，她上手术台都板着脸，不苟言笑的，跟她上手术台我们都跟上战场似的，本来不紧张都被她的态度弄紧张了。”小护士的话语中微微有些抱怨。 这算是变相投诉吗？顾明泽的嘴角不禁勾了勾，没想到司马若曦做手术时有这么变态，看来自己得跟她说说了。 “好，我会把你们的意见告诉..。”顾明泽的话还没说完，手术室里就传出了一声尖叫。 门上的‘手术进行中’还闪着红灯，这意味着手术还没有结束，顾明泽的话都被这一声尖叫吓了回去，抬腕看了看手表，这才进去十分钟啊。 想都没想，顾明泽站起来就往那边走去。 幸好上午医院人不算太多，没有造成什么慌乱，但是听到这一声尖叫还是让外面的护士乱了脚步。 手术室的门没有开，任何人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