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跳舞
按照顾明泽的吩咐，化妆师给司马若曦化了一个极淡的妆，薄薄的粉，细长的眉，只是嘴唇打了嫣红的唇色。 口红对一个女人的妆容永远是最重要的，一个女人可以舍弃任何化妆品，但惟独口红不能丢。 口红能瞬间提亮整个人的容颜，就像现在司马若曦，已经完全换了一副形象。 顾明泽从锦盒内拿出那枚白玉簪，亲自挽了她的发，温润的白玉隐在发间，就像一只振翅的蝶，就要破茧而出。 一切准备完毕，司马若曦挽着顾明泽的手臂重新上了车。 今晚的舞会，是林安宗特意为林语嫣设的，林语嫣特意邀请了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大小姐打的什么主意，顾明泽自然也都明白。 省委副书记的头衔放在那里，顾明泽还不敢无故爽约，所以带了司马若曦，为的是打消林语嫣的念头，另一方面，也把司马若曦正式介绍给所有人认识。 从此以后，让所有人都知道，司马若曦是他顾明泽的女人。 舞会举行在本地最大的酒店，顺着盘山公路直至山顶，碧海华庭四个字才出现在眼前。 司马若曦绝不会知道这地方还有这样一座酒店，她来过九华山，但是从没看见过碧海华庭，金碧辉煌的大门彰显着财富与权力的象征，真是奢华无度。 碧海华庭坐落在山间，只有一条路直通酒店，等同于私人会所，只有vip才能进来，普通人自然不会知道。 舞会已经开始了，顾明泽牵着司马若曦的手走在大理石地板的走廊上，尽头的门口就站在精心打扮过的林语嫣。 看到款步而来的两人，林语嫣的眉头高高皱起。 “怎么？林小姐不希望我来吗？”顾明泽笑着问，揽了揽司马若曦的肩。 亲昵的姿态字林语嫣的眼中就是**裸的挑衅，但是她不会表现出自己的不快，她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知道如何待人接物。 “哪里，巴不得顾总能应邀前来呢。”林语嫣微笑，礼貌之至。 顾明泽搂着司马若曦进去了，林语嫣的脸一下子就垮了，眼角眉梢都透露着落寞，还有淡淡的恨意。 应邀之列的，还有肖沐，肖沐的父亲肖成，当年还是中学校长的时候，就和林安宗关系很好，子女之间也自然有些来往。 今日的舞会，大部分人都知道主角是林语嫣和顾明泽，但是顾明泽进来之后，众人才发现事情有变，顾明泽自己带了舞伴。 肖沐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司马若曦，惊艳，虽然化了妆，但是清丽不俗艳，高挑的个子也更加有气质。 平时连裙子都很少见她穿，穿礼服，更是第一次了。 再一看她身边的顾明泽，一声黑色绒面西装，眉眼俊俏身姿挺拔，和司马若曦站在一起，金童玉女般的搭配。 **裸的嫉妒，不光是林语嫣，连肖沐都是如此。 “这是谁啊？” “顾总怎么还带人了啊？不是和林小姐在一起的吗？” 周围已经有人窃窃私语了，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司马若曦，认识的也是通过八卦认识的，对司马若曦的认知也就是想博上位的女人罢了。 “什么呀！你们都不知道，这女人啊，怀了顾总的孩子。” “呀！小三儿？” 议论声越来越大，司马若曦努力让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听，但身子还是软了软，被顾明泽箍的更紧。 “装什么装。”这边，秦晓雪端着红酒微微扬声了说道。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这场舞会和林家交好的都来了，官场上的也大有人在，许多都是顾明泽认识的，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司马若曦熟悉的脸孔。 比如眼前的这个秦晓雪。果然，是跟着宋主任来的。 顾明泽扶着司马若曦先坐下，给她拿了鲜果汁和一些糕点，自己也刚刚坐下，宋主任就过来了。 “呦，顾总。小曦也在啊？”宋主任明显是替众人探口风来的，其他人眼睛虽然不在这儿，耳朵可都贴着呢。 毕竟顾明泽是有名的黄金单身汉，所有的姑娘都坐着灰姑娘的美梦，这下顾明泽带着人来了，不少姑娘想必都要心碎了。 “宋主任，私下叫我顾明泽就好。”顾明泽起身和他握了握手，没了总裁的派头，一副小辈的样子。 末了，顾明泽又开口了：“重新介绍一下，我太太，司马若曦。” 太太二字一出，周围讨论的声音瞬间就静了静，几秒之后，爆发了更热烈的讨论。 宋主任朝他挤眉弄眼的笑笑，看向司马若曦的眼神却是鄙夷的。 宋主任是程家的女婿，虽然顾明泽亲自把张良送进了监狱，但是他对顾明泽还是没有多大方案，本来跟程家就不亲，不然也不会多出了秦晓雪了。 所以，根本就不必要为了个不亲的弟弟而搞砸了自己的事业。 身份已经清清白白的摆在台面上了，从此以后，谁都别想打顾明泽的主意了。 秦晓雪本就看不惯司马若曦，凭什么她运气这么好，遇上了顾明泽。真想冷嘲热讽一番，却被宋主任拽住拖走了。 败家娘们儿，宋主任在心里骂，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秦晓雪这么会坏事儿呢！ 肖沐坐在角落里不说话，手中的一杯香槟搁了很长时间了。 太太。原来，她的小曦什么时候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做了别人的太太。 心已经麻木了，肖沐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感觉，整个身子都是冷的。 “心痛吗？”林语嫣走到肖沐身边坐下了。 她今天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特意做了头发，几周前就定制了衣服鞋子，为的就是今晚，如果顾明泽只身前来，她就打算今晚表白了。 既然顾明泽不主动，那她就主动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感觉。”肖沐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明明不久前小曦还彻夜照顾他，还为他准备了早饭，明明那么温柔，明明那么真实那么近，可是一眨眼，全都不见了。 “你就不想再争取吗？她明明是你的。”林语嫣还在继续说着，眼睛却紧盯着顾明泽的方向，而顾明泽却始终看着司马若曦，不曾回头。 肖沐也顺着林语嫣的眼神望过去，便看到了司马若曦嫣红的唇，极其诱惑动人。 心中一阵烦躁，才喝下一杯酒的肖沐感觉口干舌燥，一冲动便站了起来，往那边走去。 林语嫣笑了笑，坐着不动。 司马若曦对他的吸引力太大，特别是这样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肖沐走到顾明泽的身边站定，勾了勾唇角，说：“顾明泽，能否借你的太太几分钟？我想请她跳一支舞。” 这种理由，任谁都不会拒绝，稍微懂得点礼貌的人，都不会轻易博了别人的面子。 如果肖沐直接邀请司马若曦，可能还会遭到拒绝，可是他却先征求顾明泽的意见。肖沐堵定了顾明泽不会拒绝，所以才这样理直气壮。 顾明泽顶着肖沐的眼睛良久，终于，唇角一勾，露出一个迷惑的笑。 “不。”简单而干脆。 肖沐的脸白了，周围的看客们也都愣住了，连司马若曦都僵了僵唇角。 他偏不，自己的女人，再也不要让。 我的就是我的，没有借这个字，任谁都不行。 顾明泽在感情这回事上，有近乎疯狂的偏执。 “我的太太，第一支舞当然是和我一起跳的，如果肖先生想与小曦跳舞，应当征求她的意见。”顾明泽牵司马若曦站了起来，边向舞池内走去边说。 司马若曦有些紧张，步子都乱了，太久没跳，不知道还会不会。 “华尔兹会吗？”顾明泽覆在她耳边问。 司马若曦点点头，众多舞种中，她就学了这一种，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学的。 华尔兹是国标舞，缓慢而优雅，缠绵中带着种种情愫，司马若曦认为，是最适合情人之间跳的舞。 一支舞，都要带着nongnong的情和爱，才足以彰显华尔兹的魅力。 顾明泽朝乐队打了个招呼，灯光轻柔的变化，音乐声起。 掌与掌交合，司马若曦的腰身只盈盈一握，随着顾明泽的步伐，司马若曦很是紧张的踏出了第一步。 暧昧的灯光，紧贴的两人，柔情的话语，这一切看在林语嫣的眼睛里，都是那么的讽刺。 林语嫣捏紧了手中的高脚杯，红酒被激荡的流出杯子，滴在手上。 暗红色的液体，黑暗中勾人的红。 场上，嫉妒与羡慕纷飞。 顾明泽的舞跳得尤其的好，一看就是专业学过的，不似司马若曦，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 “放松，有我在。”顾明泽低下头，吻了吻司马若曦的鬓角。 一句有我在，安了司马若曦的心神，从此，不再害怕。 裙摆随着动作翻飞，司马若曦高高盘起的发庄严而优雅，侧脸在灯光下显得轮廓极深，复古色的红唇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把这一刻幻化成中世顾的浪漫，在乱世中千里寻她，腥风血雨也只是爱情的背景，一场灭世的浩劫比不过我爱你来的深刻。 司马若曦认真看着顾明泽温和的眉眼，笑了。 第一次，看着你，就开心，就落入梦的深渊。 两人在舞池中跳的动情，羡煞旁人，不一会儿，周围的男男女女纷纷相携混进舞池。五色裙摆翻飞，在音乐的鼓动下，生涩的脚步也让人动情不已。 一圈，又一圈，司马若曦转的都有些头晕了，这会儿全靠顾明泽拖着她。 肖沐还站在想要邀请司马若曦跳舞的原地，看着舞池的眼神，没有了焦距。 “他们配吗？”林语嫣换了一杯烈酒走到了肖沐的身边，也是盯着舞池中那对人影看。 回过神来，肖沐自嘲一笑：“配，怎么不配。” 你看那灯光下共舞的两人，旁若无人的恩爱，一人轻轻低语，一人咬唇羞笑。好一道良辰美景，赏心悦事，却又扰了谁家的院，成了谁的眼中钉。 林语嫣轻轻笑，低眉婉转，“我会让他们不配的。” 猛地转过头，肖沐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想做什么？” “你甘心吗？肖沐。”高昂着头，林语嫣从没输过，也不会承认自己输。 听到这反问，肖沐却是不语，浓眉中是化不开的纠结。 林语嫣了然一笑，说出了他的心事：“你不甘心，肖沐，你恨顾明泽，更恨司马若曦，不是吗？” “你想怎么做？”一样的话语，再问时，却是不同的心境了。肖沐端过林语嫣手中的酒杯，将烈酒一口一口的灌入咽喉。 呛鼻的辣味被狠狠的压下，肖沐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心情，红了眼睛。 “等着吧，不急。”林语嫣拍拍他的肩，嘴角是一抹狠厉的笑。 世上的女人啊，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红妆一遮，任谁都是温温柔柔的娇俏可人样，可那张面皮之下，谁曾想是不是露着獠牙，趁你不注意就反咬一口。 一舞毕，众人纷纷鼓掌，顾明泽拦着夫人的腰，笑而不语。 今日，司马若曦成了正牌顾夫人，比结婚证还具说服力。 “顾夫人，恭喜恭喜啊，都说怀孕催人老，顾夫人却越发的光彩了。”有不知谁家的夫人端着香槟前来道喜，眼中巴结的意味甚浓。 司马若曦不认识眼前的人，顾明泽则细心的给她介绍，这是谁家夫人，那又是谁家小姐。 有一人开了头，后面自然就是众人趋之若鹜了，司马若曦忙不赢的接受恭喜并一一道谢，顾明泽则含笑替她喝下别人的敬酒。 顾明泽一向温和大度，今日的酒则更是来着不拒，纷纷含笑接纳，舍得不少小姐红了脸。 “顾夫人是怎么跟顾总认识的？可否说说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呀？”谁家小姐突然问了一句，惹得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全城单身美女们背地里叫的顾少，他的爱情故事应该是人人都好奇，都想洗耳恭听的。自古英雄配美人，司马若曦的姿色足以称得上为美人，这样的佳配，可能人人心里都认为，会是因为一司马美好的故事而开头的吧。 一句好奇的问话，勾起了司马若曦心头隐藏许久的心事，羞耻、折磨、悔恨、愧疚再一次袭上心头，她脸色都苍白了三分。 顾明泽稳了稳她的身形，眉头也皱了起来。 周围的人大意，还没注意到两人的变化，心中的好奇因子被无限放大，叽叽喳喳的求着：“说嘛，分享一下嘛，好让我们也取取经啊，日后去追求像顾少这样的佳公子。” 大家玩开了，私下里对顾明泽的称呼都蹦了出来，一阵唏嘘，女孩子家们又红了脸。 嘻嘻闹闹的环境，司马若曦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些，强自镇定的微笑。 “她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一个尖利的女声自外围传了进来。 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就看见一身墨绿长裙的秦晓雪环胸站在那儿，大v领，成熟而性感，确实是勾引男人的利器。 在场的人人都知道秦晓雪的身份，这几年，宋主任几乎等同于向外界默认了秦晓雪，大小场合一律都带着她，俨然一副正牌夫人的作风。 “呦，秦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不喜欢司马若曦，自然也有人不喜欢秦晓雪，照理说，秦晓雪是正儿八经的小三，更加不招人待见。 秦晓雪却是挂着一副神秘的笑，招摇的扭腰走进来，“你们有些人是没参加过程家的那场婚礼，司马若曦哪，是作为新娘子在婚礼当晚爬上顾总的床的。” 一语中的，司马若曦的脸色不好看，顾明泽更是已经动怒了。 秦晓雪还在嗤嗤的笑着，仿佛看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这一番话就似一根引线，点起了一场燎原大火，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对秦晓雪说的话的真假议论纷纷。 如果司马若曦真如秦晓雪说的那样，那岂不是比她更不堪。 秦晓雪就是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前一秒你还被众人众星捧月一般，下一秒就让你从高空跌下，不摔个粉身碎骨，又怎么对得起我对你深沉的恨意。 婚礼当夜上了别的男人的床，这样的女人，称得上下贱二字。 许多一开始巴结司马若曦的人脸上开始挂不住，看着司马若曦的眼睛里多了厌恶。 顾明泽开始心慌，他好不容易才融化司马若曦这座冰山，好不容易才把她的心捂热。可司马若曦何其小心何其敏感，很有可能因为今天的一句话从此以后都会躲藏。 真想当场撕了眼前这个女人，顾明泽沉沉的压下一口恶气，理智最终压下了冲动，脑子里开始旋转着该如何让她对自己的话付出代价。 而林语嫣，正站在不远处看好戏。她只不过指点了秦晓雪几句，秦晓雪就自以为聪明的抓住时机过去了。 “哎呦姑奶奶，你到处乱说什么啊！”宋主任只一会儿没看住秦晓雪，这娘们儿就闯了大祸。 宋主任一边拉着秦晓雪，一边扫了一眼顾明泽的脸色，完了，自己的前途恐怕要断送了。 “你拉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秦晓雪正得意，当然不肯走，她还想好好奚落司马若曦一番呢。 ‘啪’清脆的耳光落下，秦晓雪被宋主任一耳光掀翻在了地上。 “你发神经回家去发，别再这里给我丢人现眼。”宋主任发了狠，越看秦晓雪越不顺眼，一时急火攻心手上失了准头。 一滴鲜血自秦晓雪嘴角溢出，鲜艳夺目的颜色像是给她脸上添了一朵花儿。 一瞬间，所有人都噤声了。 正当秦晓雪意识到自己被打的流了血准备嚎啕大哭的时候，清清泠泠的声音破开嘈杂的唏嘘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秦晓雪，以前你怎样诬陷我我都不计较，因为那都是你的捕风捉影，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歪曲事实到处诋毁我，我敢保证，张良就是你的前车之鉴！我怎样对付张良，就会怎样对付你，绝不手软！”司马若曦一字一顿，声音铿锵有力，在整个会场盘旋许久不散。 她要鼓起勇气，保护自己保护孩子。早知一旦答应了顾明泽，面对的，就是一个风云诡谲的世界，比自己所处的世界，危险几百倍。如若不学会自我保护，那顾明泽不在身边的时候，谁来将她护在怀里？谁会如同顾明泽一样将她当做珍宝。 而听到那句我怎样对付张良就会怎样对付你的时候，秦晓雪愣住了。 所有人都以为张良是自作自受，没想到，竟然是司马若曦！ 顾明泽却在内心苦笑，司马若曦何苦，替他背上所有的罪名。他从没有告诉过自己是以何种手司马把张良拉下马的，但是司马若曦却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你..”秦晓雪连脸上的痛都感觉不到了，手指指着司马若曦瑟瑟发抖。 “怎么？以为我不敢吗？”司马若曦居高临下，红唇勾起一抹弧度，如同妖娆盛开的罂粟花。 浑身一震，秦晓雪不敢再质疑，司马若曦这样的表情，她从来没见过。一般越是能忍的人，到最后越能爆发，司马若曦这一刻，确实是镇住了秦晓雪。 “你还想搀和什么，跟我回去！”宋主任早就慌了手脚，一把拉起秦晓雪就拖了出去。 秦晓雪一走，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人的一番对话，也不知谁的可信，谁的不可信。 “诸位，好奇想知道婚礼的事的随便问一问报社的人就可以了，不用在这里费脑子猜测了。我相信清者自清，在这里就不解释了。”司马若曦一鼓作气，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顾明泽，我们回家吧。”说完所有的一切后，司马若曦失了力气，实在是累了，不想再停留一分。 顾明泽微笑，“好。” 在众人的注目下，顾明泽搂着司马若曦的腰，大步离去。 林语嫣哑然，呆呆的目送顾明泽离去，连她都没想到，司马若曦还有这样的一面，强势不可逆。 顾明泽抖开大衣披在司马若曦的肩上，对她，他从来都是无微不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