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标准答案

    因为听到广播的声音，我和绫小路正走在前往教师办公室的路上。

    “你说，这个时候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我望着一边的绫小路这样说道。

    “谁知道呢…”绫小路隔着一个身位走在后面，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说起来，A班得了960点，确实厉害呢，不过即使是非常优秀，和B班也有将近300点的差距，怎么看都有点过于不寻常了。”想到了之前那个点数表，沐言这样说道。

    “嗯，即使是按优秀程度排列，但AB班的差距绝对不会有如此之高，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A班一开始就知道了S系统的存在并加以应对。”稍作思考，绫小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如果真是这样，倒是挺有意思的，那这样的话，D班的晋升之路确实不简单了呢。”听到了绫小路的推断，沐言笑着说道。

    “感觉沐言你，没什么目的性呢，来这个学校。”

    “你不也一样？”转过头和绫小路对视之后，只感觉他就像个机器人一样，不带一丝表情。

    “啊，到了。”回过神来，却发现我们都已经走过了。

    “砰砰”两声，我敲响了教师办公室的门。

    “进来。”从里面传来了茶柱佐枝的声音。

    与绫小路对视一眼之后，我推开了房门。

    只见茶柱佐枝正坐在一个处办公桌前拿着几张纸在看着什么。

    “来了，跟我去旁边的辅导室走一趟吧。”稍微整理了下办公桌，茶柱佐枝拿着那几张纸向着外面走去。

    就在这时，教师办公室的门开了，是上次那个头发有点微卷的老师。

    “咦，小佐枝，这次居然有两个人呢，沐言同学是吧？旁边的那位是？”星之宫知惠看到我们就这样站在门口问道。

    “星之宫老师。你好。”看着她向我打招呼，我也回了一下。

    “额，星之宫老师你好，我叫绫小路清隆。”说完，他就闭上了嘴巴。

    真的是，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木头人的脸呢，会笑么，这么个年龄段怎么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呢。

    要不是感知得到他身体有温度，我都以为他就是机器人了。

    “吼吼~绫小路同学是吧，这次小佐枝找你们来是来干嘛的啊？”星之宫一脸八卦的问道。

    “挡路了！还有，瞎打听什么呢，管好自己班就行。”

    “砰！”的一声，茶柱佐枝拿起手中的纸缩成一圈，一下子敲在了她的头上。

    “啊呜～”的一声，星之宫知惠一下子抱着头痛呼了起来。

    “切，小佐枝真是小气。”虽然这样说着，但整个人还是往旁边自觉的移了移。

    而当我们擦身而过的时候，星之宫又突然插了句：“小佐枝，你应该不会以下犯上的吧？”

    “说什么傻话呢，当然不可能了。”茶柱佐枝回头看了她一眼后，再次朝着外面走去。

    “确实，小佐枝也办不到呢。”说完，星之宫知惠就这样跟在了我们后面。

    听着她们两个的对话，我和绫小路都是轻皱着眉头，不知道她们两说的话究竟是在指什么。

    没走几步，我们便来到了旁边的辅导室门口。

    “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这是，D班的问题。”看着星之宫知惠跟着过来，茶柱佐枝就这样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讨厌啦，小佐枝，我只是一起去辅导室而已，不行嘛？我也是能稍微给点建议的呀~”星之宫知惠直接凑到茶柱佐枝的身边这样说道。

    就在这时，上次差点撞到的那个浅粉色头发的女生又来了，恐怕又是来找星之宫的吧。

    “星之宫老师，你现在有时间么？关于学生会的事，这边有几处地方想要跟你说一下。”她朝着我和绫小路这边看一了眼之后，又再次望向了星之宫。

    “好了，你的学生有事找你了，快去吧。”

    只见茶柱老师“砰”的一声，又用纸筒打了下星之宫老师的屁股。

    “哎，真的是，算了，不开玩笑了，感觉继续下去小佐枝要生气了。那，下次见咯，沐言同学，绫小路同学。”

    “那么，一之濑同学，走吧，我们去教师办公室吧。”说完，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回走着，带着那名女学生前往了教师办公室。

    望着对方走远，茶柱老师搔了搔头，打开了辅导室的门。

    “所以，把我们俩叫过来是有什么原因么？”

    “嘛，不用这么着急，看到旁边那扇门了没，进去看看。”茶柱佐枝头朝着旁边一歪，对着我们这样说道。

    完全莫名其妙，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带着疑惑，我和绫小路朝着旁边的门走去。

    打开一看，空间不大，来回能进三四个人的样子，似乎是一个茶水间，旁边的灶台上还有一个烧水壶。

    “老师，你是要我们烧水么？不过也不用两个人吧？”

    “没有的事，你们暂时先在这里待一会，等会我说可以了，你们再出来，对了，不要出声啊，违反的话直接退学处理。”说完，茶柱佐枝一把带上了房门。

    因为都被警告了，我们两只能眼神交流一番，虽然感觉不太懂对方啥意思。

    没过一会，辅导室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似乎有人进来了。

    “堀北，你来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呢？”

    茶柱佐枝的声音清晰传来，看来进来的是堀北铃音。

    “那两个人到哪去了？”看着眼前空荡的场所小声嘀咕了一下，堀北铃音来到茶柱佐枝的面前坐下。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为什么我会被分配到D班？”望着眼前的茶柱佐枝，堀北这样问道。

    “还真是很开门见山呢。”

    “老师您早上说过，优秀的人会被分配到A班，而吊车尾才会被分到D班。”

    “确实，然后呢，你觉得你应该到A班？”茶柱佐枝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道。

    “入学考试的问题，我有自信几乎都解出来了，而且我也不记得在面试里有出现什么失误，至少我无法想像为什么会被分配到D班。”

    “吼～相当自信呢，这个人。”我看着一旁的绫小路小声的说道。

    绫小路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

    “几乎解出了所有问题么…原本入学考试的结果是不能给个人看的，不过就特别让你看看吧，正好，这里有你的答卷。”

    茶柱佐枝从面前的几张白卷里拿出了一张递给了堀北铃音。

    “真是够巧呢，就仿佛早知道我会来提出异议一样。”

    “怎么说我也是老师，我自认对学生的个性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堀北铃音，你的入学考试结果，就跟你自己的判断相同，你在今年的一年级之中，获得了并列第三名的成绩。”

    “分数也和第一、第二名相差无几，考得非常好呢，就连在面试中，也确实没发现特别需要关切的问题，不如说是评价非常不错呢。”

    “谢谢，但，那又是为什么？”既然入学考试的结果非常不错，那现在的状况又是什么原因，堀北铃音更加的疑惑。

    “呐，我问你，为什么你会对编入D班感到不满呢？”

    “这不是当然的么，没有人会因为没被正确的评价而感到高兴，而且因为这所学校从分班开始就有着差异，这对于未来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

    “没被正确的评价？喂喂喂，你还真是对自己评价甚高呢。”听到她的话，茶柱佐枝露出了嘲讽似的微笑。

    “是，你的学业能力的确非常优秀，头脑也还行，但是，谁规定了学力出色的人就能进入优秀的班级？这种事我们一次也没说过吧。”

    “这种事在社会上不是很正常的么？”

    “正常？就因为你所谓的正常导致了如今的世界依据学力来判断人的能力，从而导致了真正人才的流失。”

    “很会读书确实不错，我也不打算否定这点，但是这间学校的目的是为了创造出真正优秀的人。如果你认为光靠这样就能分发到上位的班级，就大错特错了，学校最开始应该就和入学学生说明过这件事情了。而且，你冷静想想吧，如果学校只以学业能力来决定优劣，你觉得须藤他们进得来吗？”

    “唔…”听到她的解释，堀北铃音低下头沉思了起来。

    “而且你说的‘没有人会对没被正确给予评价的情况感到高兴’也未免言之过早。如果到了A班，就得承受来自校方的强大压力，以及下位班的强烈忌妒。每天被迫在沉重的压力中竞争，是件比想像中还更辛苦的事情，其中也有人觉得没被正确评价是件好事。”

    “哈？这怎么可能？我完全无法理解那种人的思想。”

    “嘛，我倒是觉得D班其实也有那样被分配到低等级的班级感觉高兴的学生呢。”

    感觉她的话意有所指，我不自觉的看了下旁边的绫小路。

    “你说的这些根本算不上是说明，麻烦您再次确认我被分到D班是否为事实，以及计分标准是否出了错误。”堀北铃音抬起了头这样说道。

    “就算你这么说，很遗憾，分到D班这件事并不是我们的失误，你就只是这种程度的学生，因此必然会被分到D班。”茶柱佐枝看着她的眼睛这样说道。

    “哦，是么，看来无话可说了呢，我要去找校方反应情况。”

    看样子她还是不死心呢，可能是认为茶柱老师还不够判定么？

    “呵，就算是找校方结果也不会改变的，而且你其实也不必悲观，早上我也说过班级会根据表现而上下浮动，毕业以前都还是可能会晋升到A班。”

    “我可不认为D班这样的班级能够和A班做到分庭抗礼的能力，一群不成熟的人怎么才能获得比A班还要好的点数。”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而且你现在就处在D班，你应该想想怎么样去实现这个目标，当然怎么做，这都是你的自由，或者说，你有什么必须升上A班的理由么？”

    “我……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过请你记住，我并没有接受这样的事情。”

    听到外面椅子呲啦的声音，看来堀北要走了。

    “喂，你们两个，该出来了。”

    听到她的话，我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绫小路则是在后面跟着出来了。

    “刚才我们的对话你们都听到了吧？”茶柱佐枝望着我们这样说道。

    “听到了。”

    “没。”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绫小路，她们两个说话的声音不小啊。

    似乎是感觉到有点尴尬，绫小路直接闭上了嘴巴一句话也不出了。

    “这是什么意思？”堀北铃音看着眼前的场景投来了质疑。

    “嘛，我个人感觉这是必要的，那么，我就开始说明找你们两个来这里的理由吧。”茶柱佐枝望着我们这样说道。

    “那我就先告辞了…”

    “堀北，等一下，话听到最后或许也对你比较好，这说不定会是晋升到A班的提示喔。”

    刚要转身离去的堀北铃音脚步一顿，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绫小路，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学生呢。”

    “我可不觉得比拥有茶柱这个姓氏的老师更加有趣。”

    “哎？这个姓氏有什么含义么？”我在一旁这样问道。

    “你是想对全国姓茶柱的人磕头谢罪么？”

    “找遍全国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这个姓了吧？”绫小路这样解释道。

    额，原来如此。

    “不说别的了，我先前拿了入学考的结果，想着来思考个别人的指导方式，但是看见你的考试成绩，却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刚开始我还真是吓了一跳呢。”

    茶柱老师将面前的几张试卷放在桌子上一一摊开，堀北铃音赫然发现，都是入学考试的试卷。

    “国数英社自，五科全部都是五十分，而且这一次的小考依旧是五十分，绫小路你，有什么解释么？”

    堀北铃音听了之后仔细看了看试卷，然后用吃惊的眼神看向了他。

    “偶然的吧，偶然。”绫小路面无表情的这样说道。

    “你是说所有科目的成绩都正好五十分，这是偶然？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吧。”茶柱佐枝盯着绫小路的眼睛这样说道。

    “所谓的偶然真的很可怕呢，再说了，有什么证据呢，说起来，cao控分数这也太夸张了吧，如果我有那样的能力，我直接考全部满分了。”依旧是差不多的说辞。

    “呵，你可真是讨厌的学生。听好，这个数学的第五题，全学年的答对率是百分之三，但是包含其中的复杂算式，你全都完美地解开来了。另一方面，这边第十题的答对率是百分之七十六，一般来说，怎么会反而答错这题？”

    “一般来说是什么意思，这是偶然啦，偶然。”

    “真是的，我虽然很佩服你这种坚持的态度，不过这点会让你未来很辛苦喔？”茶柱佐枝一脸无奈的抚了下额头这样说道。

    “嘛，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怎么样？”茶柱佐枝看向一边的堀北铃音。

    “你这家伙，为什么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啊？我都说了偶然了，隐藏的天才什么的，我可没有这样的设定。”

    “搞不好他比你还聪明呢，堀北。”

    听到茶柱的话，堀北铃音的身体抽动了一下。

    “我不喜欢读书，也不打算努力才得到了这种分数，很正常吧。”

    “这真不是选择这间学校的学生该说的话啊，虽说如此，说不定你也有那种与其他学生不同的特殊理由，就像高圆寺那样认为D也好A也好。”

    “特殊的理由？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哦？难道说你希望我现在将这些说出来么？”

    听到她的话，绫小路直接沉默了下来。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也自然而然的感觉到了绫小路的背后应该是有些特别的秘密了，嘛，我自己也有就是。

    “算了，感觉如果听了之后，我可能会抓狂的将这个辅导室给破坏掉。”看着茶柱佐枝的眼睛，绫小路这样说道。

    “那样的话，你就要降到E班了呢。”

    “嗯？还有E班？”

    “你就高兴吧，所谓的E班就是（Expelled）退学。”

    说完，她又从桌上拿起了一份试卷。

    “堀北，你还记得小考社会科最后一道问题你是怎么解答的么？”

    “我记得，我写的是，合理的与竞争团体沟通，若无用，再另图它法。”

    简洁明了。

    “那沐言你来说说你的答案。”

    “哦，关于这题我有三种看法，第一种，不作为，首先我得考虑是否有争相竞争的必要，对于所争斗的目标，如果定义不太符合我的标准，那就让给对方。”

    “第二种，在需要竞争目标的情况下，先和对方合理谈判，如果可以，尽量减少对双方的损害。”

    “第三种，在需要竞争目标，而和平的手段不行的情况下，那么我将会采取极端手段让自己的团队受利，暴力，胁迫，无不是办法，手段不太光明，那就从暗地里来，只要能达成目的。”

    听完我的回答，堀北铃音眉头微皱。

    “怎么样，堀北，你觉得他的答案如何？”茶柱佐枝看着她这样说道。

    “嗯，确实比我的答案更加详尽，也没有什么可点评的。”

    “呵，还行吧，虽然或许能成为标准答案，但依旧不够，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

    “沐言，你的学生证上面写的是D班暂定是吧？”转过头，她望着我这样说道。

    暂定？堀北铃音和绫小路的目光一下子又汇聚到我的身上。

    “是的，茶柱老师，这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问题，不过我现在有个问题要问你，你现在可以直接转到A班，这是上面的人的决定，你有什么想法么？”

    “A班？”听到她的话，我有点诧异。

    而堀北铃音和绫小路则从这句话里仿佛听出了别的东西。

    “是的，只要你想，现在就可以转到A班。”

    “算了，还是D班吧。”

    “为什么？！”说这话的不是茶柱，而是一旁的堀北。

    “嘛，转去新的班又要重新认人，感觉挺麻烦的，而且，D班也挺有意思的不是么。”对于在哪个班，说实话我都不在意，只要有意思就行，这就是我现在的思想。

    “麻烦…真是个怪人，不对，两个怪人。”堀北铃音一脸无语的看向了我，又看向了绫小路这样说道。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这边也要开教职员会议了，你们就先走吧。”

    听到她这么说，我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堀北铃音和绫小路也是对视了一眼一块跟着出去了。

    “未知的插班生，各项数据都是显示普通，但以现在的表现来看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呢，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坐在座位上，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茶柱佐枝眼神里闪过一抹微光。

    “喂，刚才那分数，不是偶然吧？”堀北铃音走在旁边这样问道。

    “肯定不是偶然呢。”我回过头这样说道。

    “我现在说偶然，你们也不会相信了吧。”

    “不会。”

    “不会。”

    我和堀北异口同声的说道。

    对此，绫小路直接选择沉默。

    “总而言之，虽然对于我被安排在D班不太能够接受，但是现在首要的目的还是改善D班的状况。”

    “嘛，挺有意思的啊，有什么需要跟我们说就是。”我来到绫小路的旁边这样说道。

    “我也被算进去了么？”绫小路瞟了眼我这样说道。

    “你也不想班里人知道你的分数……”我看着他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邪笑。

    “额……”绫小路看着我一脸无奈，而一旁的堀北铃音也是一副奇妙的眼神。

    “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又没别的意思咯！”

    望着两人加快速度走了，我连忙追了上去，别想多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