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密语
伊丽莎白话音未落，周围的景象发生巨大的改变，原先喧闹的人群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残败的剧院。破烂的椅子歪倒在地，铺满蜘蛛网的舞台上，只留下黄色的钢琴和趴在地上的骷髅。 猩红的天空，残照洒在剧院，形成丁达尔效应，潮湿的空气中灰尘rou眼可见。 “这里是现实！”伊丽莎白立刻反应过来，“你和紫是什么关系？” 黑夜雨站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将手上的报纸摊开，上面巨大的标题十分醒目。 惊天！1978年，兰国在世界上消失！ “紫是谁我不清楚，我只是负责来保护你，仅此而已。” “为什么？我又那么重要吗？” 黑夜雨笑了笑，眯起了眼睛。 “怎么说呢，就目前而言确实可有可无，但是你签署了有关夹缝的契约，总部要求我帮你固定灵魂和身体的位置，你就不再是可有可无了。” 黑夜雨把手伸向伊丽莎白。 “真没想到你居然有门路加入夹缝，我们是同志了。” “……等等，你说你不认识紫是吧？” 黑夜雨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伊丽莎白的脸。 “紫是谁？你为什么要是提起这个字，兰国现在没有单字成名的习惯吧。” “没什么，我想冒昧地问一下，你的代号是什么？” “你这么着急问我这个？你到总部查一下应该就知道了。我是‘小王’，代号‘待冠者’。” “是吗……” “好了，接下来把手给我……” 无数丝线钻入黑夜雨的手背，他看了一眼，右手将肩上的白色西服抛出，整个身体化作一群黑色的颗粒，飞速远离伊丽莎白在舞台上重组。 她一手将西服拍落，右手将大腿上的飞刀取下，手腕一抖，连着丝线朝着黑夜雨飞去。 他双手插兜，十分悠闲地跺了下脚。以他为中心半径三米的内的所有物体都失去了色彩，即将抵达的飞刀仿佛被剥夺了飞行的权力，径直跌落在地上。 “算了吧，如果是你们的会长，或许和我还有一战之力。” 黑夜雨非常不屑地坐在钢琴椅上，翘着二郎腿看着伊丽莎白。 她没有回应，左手微微一扯，飞刀被丝线拉扯回了她的手上。 “不相信是吧，那我倒要好好靠靠你常识问题了，你的戒律是符合哪几种欲望，又是通过什么途径颁布的呢？” 伊丽莎白双手互相拉扯，无数丝线开始朝着黑夜雨收拢，在他刚刚自言自语的时候，她早已布置好了杀棋！ 只是，黑夜雨没有做任何别的动作，所有的丝线全部绷断，伊丽莎白立刻受到反噬，嗓子一甜，鲜血从口中流出，胸口如同挨了一记重锤，难以喘息。 “你的戒律，可以cao控别人的灵魂对吧，大致可以分成三个过程。先通过丝线这个【工具】为途径，【侵占】别人的灵魂，再【想象】命令最后【支配】对方。” “每个神都对应这一个欲望，人类创造这个信仰的集合体就是为了满足这个欲望，人们从来拜的就不是神，而是自己内心中的种种欲望。每个戒律也都满足相应的欲望和途径，但是有没有某个方式可以抵达所有欲望和途径呢？” “全知和全能，这是无数人所梦想的，为此人们发明了无数的技艺，被称作玄学。无论是哪个国度，都有相似的玄学去抵达对应的顶点，比如说在兰国成为炼丹，西方称之为炼金的技艺。” 伊丽莎白没有动手，刚刚的试探已经暴露出他们之间的差距，就目前而言，沉默和等待是最好的选择。而对方所说的一大推云里雾里的话，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但是有些话她还是可以猜出来的。 对方想要成神！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从一开始对方就盯上了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不是敌人，我知道你终有一天也会走上我的道路。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万物归于太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两句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是吗” 伊丽莎白隐隐觉得前面一句话格外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那种难受的，明明即将脱口却想不起来的感觉缠在心头。 黑夜雨见过微微一笑，左手化作虚无，直接出现在她的手上。 伊丽莎白刚想闪过，剧痛变从手背上传来，她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红色的法阵在手背上烙印成型，外面是一圈难以辨认的字符。 她连忙将手抽回，却看到手背上的烙印已然消失不见。 “你干了什么！” “履行契约啊，你不是希望让自己的本体出现在梦境之中吗，总得回到现实才能实现吧。” “你真的是在完成契约？” 黑夜雨没有任何征兆的闪现在她的眼前，弯腰将西服捡起来重新披在身上。 “嘘，人在做，天在看。” 伊丽莎白没有理解对方又开始犯什么病，她戒备地盯着对方的动作，也不敢对他出手，尽管现在的他充满的破绽。 直到天花板上掉落了一小块碎石砸在她的脚边，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到天花板上矗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祂蒙着黑布，俯视着两人。 “天灾！” “还好我把该说的都说了啊，接下来有的忙了。” 黑夜雨抖了抖白色西服，背对着她说：“你该回去了，演出就要结束了吧。呵，那边就交给你了。” “你到底……”伊丽莎白伸出手想要抓向他却发现周围一片喧哗声。 狂欢的人群在放声宣泄自己的情绪，她则坐在座位上，像是大梦刚醒。 “咦……睡着了吗……”她按住自己的脑袋，感觉头晕目眩，“看来以后真的要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