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反暴力
白钟燕再次站在校园门口，刚刚和紫交谈花去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6点半，该进入学校了。 可惜，没有见到这个身份的母亲，只能等到放学再去看看了。 不知道那两个小鬼在哪个班，尤其是那个麻子脸，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实在是让人忍受不住。 作为一个成年人，本来不应该和这群小朋友计较这么多的。按照年龄来说，白钟燕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作为一位戒者，是没有年龄的限制的。基因中所蕴含的逻辑之锁，也早就被打破了。 那个家伙的脸实在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张脸，有一种独特的，富有个性的，生怕得罪别人的美。 白钟燕在心中想了许久对方的坏话，不由感觉心情畅快了不少，果然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解气。她有一项自知的恶习，源于长久和形形色色的人社交产生的经验，就是格外喜欢自以为是的人不断吹嘘和夸耀自己，她以一个类似上帝视角看那些的人的谈吐，心中有难以描述的畅快。 还有便是，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将会是正义的反攻，以此斩断这所学校所潜藏的校园暴力！ 白钟燕略在心中斟酌几番，随后挺胸阔步抬入了校门。她只是一个人，身后却仿佛有百万雄师。 这座学校不算大，或者说排列的格外紧凑，这土地的利用率可见校方绝对是节约主义的支持人，几乎没有多少可以选择的道路，一个广场同时兼顾升旗和体育场的职务。几个教学楼几乎快要连成一体。而实验楼倒是排在外围，绿油油的一大坨，爬山虎遮住了所有的窗户，连招牌都难以辨认。 不过这个学校到不能说没有优点，绿化实在是不错，以至于道路两侧的绿化带都被落叶铺满。看上去这里的卫生是学校组织学生打扫的，落叶堆在黑色垃圾桶中，大型竹扫把随意的堆砌在垃圾桶旁，不少的棍子已经折断，再者就是扫把变成了顶级的程序员，秃的几乎见不到多少毛。 白钟燕循着班级寻找，记录上显示所在的班级是位于二楼的高三（2）班，只是她实在不确定是哪栋楼，而询问老师肯定不是合适之举。 不过周六上课这件事，她还算能够理解的，就像周六上班一样。 她挨个寻找，终于在跑完高一和高二的情况下被巡查的老师抓住了。 “站住，那边在跑的女生！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一声怒吼，几乎整栋楼都能听到，就连白钟燕都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 “看什么看！继续读书！你，过来！” 白钟燕回头望去，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教师站在她的背后，宽大的额头上布满皱纹，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瘦削的教师，把自己裹在一件单薄的冲锋衣中，他的手背和脖子褪了一层皮，和黝黑的皮肤格格不入。 看上去一个是领导，一个是值班老师？白钟燕暗暗的想，这是那个胖子老师率先开来口。 “说话，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到处乱逛？” “我……我叫白钟燕，高三（2）班的。”她故意做的像被吓到了一样，但是眼前的老师反应更大。 “白……白钟燕？”胖子的脸上出了一层水，不知是油是汗。 “我知道了，你走吧，班级在那栋楼，跑快点，不要迟到了。”胖子飞速离开了，而那个瘦削的老师看了她一眼，走进了旁边的班级。 “原来如此。”白钟燕微微一笑，在高一班级的学生目瞪口呆之下离开这栋楼。 循着道走，她不由更加自信以至于有点狐假虎威起来，转念一想，正常的白钟燕应该不会被如此包庇，所以还是选择最初的小跑中透露慌张。 快到班级门口，下课铃声准时的响起，不少学生飞也似的冲出教室门，更多的学生到在桌子上睡觉，在课间活跃的少之又少，看上去他们度过了快乐又“充实”的夜晚。 这下有点麻烦了，哪个会是我的座位呢？白钟燕心想着，斜背着包走进教室。 一些窃窃私语不小心传入她的耳朵。 “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是啊是啊，总算可以放松一会了！” 她也不经意的瞥了对方一眼，是个头顶顶个辫子的男生。 她走到了一张空座位上，不由停下来脚步，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张桌子。 “不会，就是这张吧……” 那张桌子上用黑色记号笔写满了辱骂的字符，椅子也被刻上了好几道口子。 “这，这真是……” 她低着头把书包放在桌子上，从包中拿出新买的文具袋。 “你看她，你看她，哈哈哈……” “是啊，这么窝囊，估计一会又要哭了吧，多大的人了……” “切，谁让她平时这么作啊，打小报告，没收作业还提醒老师，真是学校的狗。” 她不慌不忙的从笔袋中掏出一只中性笔，揪开笔帽，带着笑意地看了那个一只在嘲笑自己的人。 她心中窃笑，然后手腕飞速一抖，笔芯飞速脱离笔壳，不偏不倚地插中男生的脸上。 “啊！！！”他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你个小婊子！” 他站起身，一把抄起椅子，随后只看到一只长腿无比精准的踹到他的胸口。 哐当！ 他重重地撞在墙上，手中的椅子不自觉地脱落，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不少熟睡的学生都被吵醒。 “你！”他涨红了脸，随后看到白钟燕满脸堆笑，忽然抓住他的肩膀，一下将自己放到。 脑袋撞在地上，他的鼻血上涌，白钟燕二话未说，直接用手翘起他的上颚，另一只手拔出笔芯，对准了对方的咽喉。 “说，是谁干的？” 白钟燕一脸微笑的看着少年，凑近了他的耳朵低语：“莫非……就是你？” “不，不是，是马文凤，真的不是我啊！” “马文风？指给我看！” “啊？”他有些不解，随即看到她一只手拔出笔头，将墨水对准了自己的嘴巴。 “她，就是她！”带着哭腔指向了那个瞪着眼睛看着他们的麻子脸。 “呵，真是冤家路窄啊。” 白钟燕一脚踹在裆部，扶了扶刘海，一脸和善地走向马文凤。 “怎么样，有没有考虑好去那个地方买几件衣服？” “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你们打架的地方吗！” 窗外传来老师的怒吼，白钟燕微微偏头看去，不是之前的胖子老师，鹰钩鼻，似乎不是本地人。 “喻老师，就是她！就是她无缘无故打人！” 马文凤立刻把矛头对准自己，白钟燕深深叹了口气，自己还没开始爽呢，怎么能就这样结束？ 她一只手对准值班老师，三根丝线从手缝中钻出，如离弦之箭般飞速缠上怒发冲冠推门而入的老师心头。 “闭嘴，等我办完正事在开口。” 她冰冷地下达指令，原先愤怒的老师忽然停下脚步，两眼发直地看着白钟燕，嘴巴张了几次又闭了回去，挠了挠头，呢喃道：“咦，我为什么进来来着？” 看来是丝线太少，命令精准度不够啊，嘛，正好少一点麻烦，也行。 “喂，老师，她在打人啊！”马文凤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被白钟燕一只手卡住了脖子抵在墙上。 “唔……” “说，为什么要在我桌子上乱画？” “你……” “说话！”白钟燕的声音立刻变大，整栋楼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一群不敢说话的学生。 “对不起……对……”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回答我，为什么要在我的桌子上乱画，你很喜欢画吗？要不要我在你脸上也添上几笔？” “我……”马文凤快要哭出来，泪水在眼睛中不自觉打转。 “哭，哭有用吗，你问问你自己，哭有用吗？” “好了好了，小白，别这样……” 她回头瞪了说话的人一眼，那是个短发的女生，不算特别好看，带着一个绿色的发卡，在她看了之后低下了头。 白钟燕再次看向那个人，她很清楚自己必须狠，否则这种暴力只会延续下去，既然要反抗，就要做好身陨玉碎的觉悟，才可能打破僵局，无力的善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唯有将自己武装起来，带着锋芒，才能在这泥潭中自傲。 “告诉我，为什么。” 她用平日里处刑时所特有的悲悯无情的眼神看着马文凤，毫无感情的开口。 “对不起，我不该在你的桌子上乱画，不该偷你钱包的钱，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作，我是婊子，是sao货，我不该这么骂你！我，对不起！”马文凤彻底奔溃，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白钟燕如同胜利的将军，昂着头不屑地注视着对方的祈求。 在她的耳边又传来了其他的声音，可笑的是，那些是对她的指责，对马文凤的同情。 这一刻，就好像自己是欺压别人多年的恶霸，而马文凤竟然成了受害者。 她冷哼一声，一脚踹倒自己的座位，拎着包离开了教室。 上课铃在她背后响起，但是她不打算回头了。 她又不是来上学的，只是来改变一些原始的偏见罢了，既然校方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学生的身份是属于原来的那位的，自己只是借用而已。 不知她的在天之灵，知道今天这一幕，是否会感到宽慰呢。 阳光穿过云层照向了校区，天亮了，高中生的第一节课也如约而至。 接下来，就做些生活准备，再顺路去趟医院吧。白钟燕心想，走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