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黄雀在后
“王八蛋!还是肯下功夫?如此看重老子!”长士青这声暗骂还没有完,就已经落到了陷阱的底部。这帮孙子也真够花功夫的,整个陷阱虽然面积不大,但却足有数丈深。亏得是在这西北的干燥之地,又是那些干燥的黄土,不然的话,不要说积水了,就是正常情况下也早就塌了。 顾不得再有其他想法,甫一落地,长士青立即就是双足一顿就想跃上去。这几丈深的陷阱对付一般的武林人士当然足够,但对长士青来说还欠点火候,所以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要冲出来,以摆脱这一被动局面。 遗憾的是对方也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片刻之间就有一个巨大的、用原木交叉做成的盖子将陷阱盖了起来。原木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尖刺,显然就是防备有武功极高的人试图跳出陷阱的。不光这样,陷阱口周围显然也有士卒张弓以待。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或许是对落入陷阱的人心有余悸、或许是有什么更深一层的想法,他们竟然没有立即做出进一步攻击行动。 事已至此,长士青也只能放弃了立即冲出去的企图,对方既然有防备,硬冲当然不是最好办法。 还好这些家伙没有在陷井底部装上机关,还好他们没有立即再做进一步的攻击行动,除了在顶部马上盖上带有尖刺的盖子之外就是在上面等待了。落到陷阱底部的长士青明显地感到,他们仍然在如临大敌般地监视着先井口,以严防他突然冲出来。尽管他们挖的够深了,按照常理这样做已经基本上实属多余。 盘坐在陷阱内,他先是严防对方进一步攻击行动,等呆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对方采取任何进一步行动之后他也开始平静下来。毕竟既然对方处心积虑、早有准备,现在马上就想办法突出去的不是没有可能、但显然不是上策。不妨假装受伤乃至丧失了活动能力,等他们捞自己时再作打算。不是有一种将计就计的说法吗,既然现在已经在走麦城了就索性彻底地走一回。这帮家伙想与自己比耐心,哪才真是鲁班门前耍大斧。想当年自己在山谷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都不在话下,不要说这几天了。何况现在还明明知道上面还有敌人呢!只是想到木婉清她们现在是身陷囹圄,心里有些不安罢了! 实际上,面对这种结局长士青要想不束手就擒只有两种出路,一是等他们进一步攻击的时候利用短兵相接的机会突然出手,争取跳出去再想办法。毕竟他们除了用水攻、火攻、再就是用箭镞,最后也就是用土埋了,这些措施虽然难对付,但是以长士青的功力,也不能说是没有办法,反正只要用先天罡气护住要害,逐渐接近洞口,胜算就更大得多了;第二就是等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用自己的另外一个杀手锏六脉神剑将盖住洞口的元木击碎,冲出去就是。只是这样做的时候,最好是等他们全部撤离后再进行,不是长士青有意藏私,实在是这种极端变态的武功一旦暴露、让他们有所防备,以后用起来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不是! 不过,长士青现在才这样考虑还是有点晚了,毕竟他刚才轰出的那一掌已经多少暴露了自己的实力。这也是导致他后来多受了好几天罪的直接原因,否则上面的人在确认后面再没有追兵后也许早就开始捞他了。 到底是什么人会算计自己?长士青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不是说这次被伏击的手段比哪次在山东到河北路上被伏击时有多高明,也不是说对手有多厉害、部署有多奇妙,但偏偏自己就中招了。怪就怪自己太粗心大过意,竟然在阴沟里翻船!原以为自从自己的功力再获突破后,普天之下已再无对手,至于一些阴谋诡计和手段对自己这个一直非常自负、暗地里自誉为不逊于陈平的人物也不会有多大效用,没想到过分自负和轻敌必然带来失败和屈辱,被首先击倒和射杀的总是哪些认为自己万无一失的人。 当然了,对方的计划也有可取之处,他们根本就没有直接监视或者攻击自己,哪样的话长士青也会更警觉一些,相反他却假装成刺客被皇宫侍卫们追赶,肯定是有意向长士青宣布他有可能是自己的同盟者,这两个没想到和大意最终共同让自己又一次当了会捕蝉的螳螂,让他背后的黄雀得意了一番,也最终导致了这一悲惨的结局。 对于长士青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一条。哪就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西夏这样的偏远之地,竟然有人不仅将五行八卦研究的如此透彻,而且还加了变化和辅助措施,硬是让自己在根本没有想到的地方跌入陷阱。 现在考虑这些显然已经于事无补。不过他确实需要好好地想一想,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他先是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乃至下山来发生的一切在自己的头脑里全部过滤了一遍,接着又把自己在西夏的敌人好好地想了又想,试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想想看,世界上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呢?自己第二次夜探皇宫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跟踪和发现。虽然在听到有刺客那些乱哄哄地叫喊时长士青被吓了一跳,但是在他看来最多是对方无意中偶然发现的他,绝对不可能有人有这样的功力和目力。要知道如果长士青这样的人连有人盯梢都发现不了,连潜伏在皇宫内都会让人发现哪他干脆就不要再混下去了,回家抱孩子算了! 如果按照这一思路,那么这一切很可能全是误打误撞。换句话说,那个被当成刺客的人也和他一样是去皇宫探听消息的,由于功力欠缺被人发现。不然不仅不能解释那些皇宫的侍卫和武林好手何故不辞劳苦地追了几十里路,而且也不能解释他们何故要在树林里埋伏重兵这一事实。毕竟要对付长士青一个人如此大动干戈、兴师动众简直不可想象。要知道,长士青虽然在宋地赫赫有名但在西夏这一个偏远小国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合理的解释是这些家伙如此兴师动众是想把那些一品堂的好手一网打尽、彻底消弱皇室的力量。他们在这里伏有重兵,而且这样的陷阱也显然也不止一处显然有着更大的目的。 看来,这小小的西夏也非清静之地,皇室内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天下皆然,权力这东西真不是个好东西,他让人变成魔鬼,变得冷血。 果真如此一切就好办得多了!只要咱有耐心,等他们捞出自己时好好地和他们解释一通,也许兵不血刃就可以轻松脱身。到时再顺便打听些消息,虽然耽误几天倒也不算太过晦气。实在不行到时再杀出一条血路就是。想到这,长士青心里也开始宽慰起来。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出路总会有的。 不对!如果真是这样,哪他们为何还没有进一步动作呢?难道是因为大批一品堂的好手退了回去、只有自己一人,他们根本就不再重视、索性让自己自生自灭?如果是这样,哪他们何故还要盖上陷阱以防止自己跃出陷阱呢不说、而且还派人强弓硬弩把守陷阱的出口谁会如此重视自己,举轻若重呢? 长士青的头有点大了!这一切实在有点出人意料。也许,一切绝非这么简单。如果不是自己上面想到的,哪又会是其他什么原因?难道这一切都是精密策划和布下的局? 如果按照第二种思路推演下去,主谋又会是谁呢?如果真有人要算计自己,哪么他们是为了什么?毕竟在西夏他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相识,更没有仇人,不论对谁都构不成威胁。当然,除了那个李秋水外。 对!肯定是她!这样一想,一切似乎就合情合理了!难怪呢!原来又是这个家伙在作怪。 妈的!肯定是这个老妖婆!长士青有点后悔自己当时一念之仁放了她一码,现在反而遭到了她的算计,真是后悔莫及!自己错就错在了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总是这样妇人之仁。丝毫没有考虑到像李秋水这样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变成正人君子呢?以她的刻薄和有仇必报的本性,以她的jian诈和冷血加上骇人的心机,不对付长士青哪才是怪事呢! 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是确认无疑。从这一切部署的巧妙和工于心计来看,也只有这个家伙才有这种本事和可能,既能调动大批军卒和武林好手,又要与皇宫的守卫配合演了这一出绝妙的双簧,还找了一个轻功如此高超的诱饵。最重要的是,她有复仇的动机,更了解长士青的身份和能力,知己知彼。所以她才不是采取直接监视和攻击长士青的方法,而是假扮刺客、搞得一切好像是在误打误撞,让长士青放弃了一切疑虑,毫无顾忌的追了上来,甚至还幻想着与这个诱饵成为同盟者呢!她一定是早就算准了长士青肯定会再次到皇宫进行探查,也算准了长士青会跟着那些侍卫对这个假刺客进行追踪,所以特意让皇宫的追兵虚张声势地追了半天后全部退了回去,这一切显然就是在唱双簧! 佐证这一想法的还有下面发生的一切。按说,看到长士青中招他们应该立即赶来抓获自己的猎物或采取进一步措施才是。相反他们好像是担心长士青会反击似的,除了留了足够的人手在上面严密监视陷阱的出口,守株待兔。那意思显然是要等到长士青奄奄一息时再动手,以免功亏一篑。如此看得起长士青也只有李秋水能够做到,毕竟也只有她才对长士青如此忌惮。换做别人,恐怕早就迫不及待了。 谢天谢地!李秋水还是没有彻底了解长士青的底细,嘀咕了长士青的潜力和能力。否则也不会这样拖上数日再做进一步攻击了。如果他们真的立即进一步攻击的话,哪自然就更麻烦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还是毫无动静。越是这样长士青越是确认着自己的结论。不过有一点他是想明白了,反正这个老妖婆是不会让自己就这样在陷阱里自生自灭的。她一定会等到长士青奄奄一息的时候将他拉出去好好炮制一番,出出她心中的恶气。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家伙,就这样让对手轻易地死去绝不是她的目的,无崖子就是最好的例证,何况是长士青呢! 自己一定还有机会。所以自己不立即强行突围的决定是对的,既不用引来不必要的伤害,鱼死网破,也不用担心她会进一步行动,耐心等着就是。反正只要和老妖婆接上火了,就不愁干不住她。 终于彻底想通了,长士青干脆静下心来,开始专心修炼。 三天过去了,没有任何音信。第四天也过去了,还是一切照旧,这个家伙还真有耐心。长士青在陷阱里,周围一片昏暗,本来根本无法知道确切的时间,只是从洞口漏尽的阳光出现的次数大约计算出来过了多长的时间。到最后他干脆不再理会了,反正凭自己的听觉和感知知道上面还有人把守就是了。他自己干脆将功力发挥到了极限,进入自身修炼的最高境界---灵魂出窍。因为他不仅需要保持自己的体力和精力,更需要让对方相信自己已经进入最后关头,甚至是已经奄奄一息了。 老妖婆!你根本就不知道老子的真正本事,这次一定让你吃一次大亏。长士青一面寻思着,一面将自己的神识提出躯体,飘向了洞口。李秋水做梦也不会相信,长士青的功力早已经突破天人合一,达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地界。一旦灵魂脱壳,那可要比所谓的龟息功不知高深多少倍。不要说是七八天不吃不喝,半个月二十天不吃不喝都不成问题。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神仙食气,反正即使是一个月后,让他对付陷阱上面的那些喽啰和武林人士都不成问题。 发现了上面的人手显然撤去了不少,只是没有发现他熟悉李秋水,也没有其他熟悉的面孔,长士青有点失望,但也无可奈何。他不想再走远了,毕竟这些家伙随时都有可能打捞自己,他要守在自己躯体的周围,随时恢复自己的神识才行。所以只能忍受这种孤独和寂寞,乖乖地呆在陷阱里面了。 又是三天过去了,按照日出日落计算,长士青在陷阱里待了已经足有七天了。按照通常的思路,这时的长士青最多也就剩下了半条命,如果不是已经死亡了的话。即使这样也是考虑到他内功深湛,能够比常人坚持更多的日子这一因素。 终于等到解开谜底的日子了,长士青心情变得更平静了。只要上去了、与他们接上了火,就不怕弄不清真相。 有人下来了!显然是两个一般的兵卒来探查长士青情况的。这个时候只要他们不攻击自己,长士青决定索性演到底了。不能暴露!小不忍则乱大谋。 等他们发现长士青确实已经几乎奄奄一息的时候,两个家伙也开始放下心来。按照上面的部署,将长士青捆得像个粽子一样拉了出来。 等到逐渐适应了上面的一切,长士青慢慢地睁开眼来。果然和自己了解的差不多。这里现在也就百十来人,除了几个属于外加横练的二三流好手外大多数是一些粗壮的兵士。让他感到不解的是,其中竟然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更不要说是李秋水了。 长士青本来是想马上动手的,但当他看到眼前这种形势、特别是发现这些家伙竟然将他捆了又捆、搞得像个粽子一样,他开始慢慢地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了。 想想看,自己突然发动除了这百十来个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很显然这些家伙都不是什么大的角色,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机密,也逼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如果一股脑杀了,自己就仍然无法和李秋水接上火,不但这好几天的罪白受了,最重要的是救出木婉清她们的大事也会给耽误了。 另外还有一点,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李秋水所为,那么她应该知道对付像长士青这样的人,绳子也好、牛筋也罢说穿了都是些摆设,不论他们如何捆来捆去也不起任何作用,聪明如李秋水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想不到。哪么他何苦要这样多此一举!搞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本身就暴露出了问题,除非长士青一开始就是错的,也就是说算计他的是另有其人。 所以现在还是要继续装孙子,不能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既然都装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在意再多装这一刻。 “我说小子们!你们算计大爷这么多天了,难道就不知道先给大爷弄点水喝、给点吃的,不行弄点酒喝也行!总不能就这样让你大爷继续饿着吧!”长士青既然决定继续装傻,当然停止了动手的打算,换了另外一个策略。 “我说小子!你都成了老子的阶下囚了还老子长老字短的充大爷呢!你以为这还是在你们一品堂吗!给你点吃的、喝的都没有问题,你倒是告诉老子你姓啥名谁?”一个领头摸样的人上来回答道。 “我说你这家伙,即使是你的阶下囚你也该给点吃的吧!难道你想让老子饿死,又或者要我自己动手去抢不成?”既然要装傻,长士青虽然不会这样轻易出手,但是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有点不合时宜。 “好了!好了!给他喝点水!你小子也不要嘴硬,说不说在你,反正我们的任务是把你押到主人那里。剩下的自然由上司处理!”那个领头的家伙除了吩咐手下给长士青喝了几口水并喂了点东西之后,竟然也不再多说话了。 “其实,你们不用着急!想知道我是谁也不难!不过,你不是说我是一品堂的吗?既然这么自信又何必多次一问?要说我还真不明白了,你们难道不是李元昊子孙的臣民吗?为什么要打一品堂的注意?难道你们想造反不成?” 既然您对方不主动说话,长士青就开口问了。反正从表面上看,他在喝了几口水后也精神了不少。既然对方在装糊涂,自己干脆也将错就错,到最后谁套出谁的话还在两可呢! “你不用套老子的话了!一切等见了我们的主人再说!”对方又抛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住嘴了。 好歹他们对长士青还算客气!可能是考虑到长士青除了刚才吃喝了点外已经好几天水米没有沾牙、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缘故,所以竟然让长士青坐上早已经准备好的大车。只是有一点令人感到不快,不仅整个的车被封的严严实实的,连长士青的双眼也被蒙了起来,怎么感觉都有点像是被土匪绑票的感觉。长士青心里有点发毛了,不怕与正人君子打交道,怕就怕遇到小人。这些家伙行事方式竟然跟土匪一样,哪肯定不会是什么善茬,自己需要更加谨慎才行。 “你是何人?在一品堂有名有姓的高手里面好像没有阁下这一位吧?难道是新人不成?可是看你的身手恐怕连一品堂的段延庆也未必是对手吧!”这不,长士青眼上的黑布刚被拿下,眼睛还没有适应屋里的光亮呢,冷不防耳边就响起了这样一句话。 长士青没有立即回答刚才的问话,而是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原来他是在一间牢房里,身上的绳子没有解,而且还被绑在一根柱子上。面前站着一个精瘦的汉子,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紧盯着自己。不用说,刚才的话就是他问的。 “我说你们也真是够可以的!对付一品堂就是对付朝廷,这可是谋反叛逆、株连九族的大罪。虽说在你们西夏这也许不算是什么大事,而且从来都是司空见惯,但还是非同小可,你们就不怕朝廷的报复?”既然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长士青干脆顾左右而言他。他就是要看看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路数,万一真是李秋水主谋的,都这么说了看你还不露面! “你小子用不着在这里当说客了,不是主人看你身手不错,有令暂时留你几天,说不定你早就成了刀下鬼了。至于你说造反什么的,你也不用吓唬我,老子可不是被吓唬大的!用不了多少天,谁为王寇还在两说呢!”没想到这小子的城府也挺深,长士青问了半天他也就这样不阴不阳地说了几句。 “好了!既然说到了你们的主人,我都被你们给弄到这里来了你们主人也该露面了吧!我想你们费了这么半天劲不会就为了这样把我关着吧!不客气的说,你的级别虽然不低但还没有资格跟我说话,你最好让你们主人直接出来,老子可没有多少耐心,不想在这里和你们多费口舌,更不想耽误时间!” 长士青突然变了口气,既然现在都弄不清他们是谁,索性激怒他们,大不了提前动手。 “你小子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你以为进了一品堂就一定是好汉吗!你也不想想,我家主人是何等身份,是你这样的小角色想见就见的吗!你乖乖地给我交代,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是主人有令要从你嘴里得到重要的消息,老子黑鹰现在就教训教训你,让你也知道天外有天!”对方显然被长士青的话激怒了,双眼一瞪,精光突放。不过也这是哪么一下马上就又恢复了平静,看来修养还不错。 “原来你叫黑鹰,看来长的也不是太黑呀!既然你不想叫你主人出来,我也不给你多费口舌!我告诉你,老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一品堂的。一品堂哪么个小庙还放不下你大爷我这尊佛。所以,你是否算计他们、是否造反都跟我没有关系。老自己不想和你们同流合污,也不想与你们做对,你们干的事老子就当没有看见。本来跟你们来这里也就是想见见你们正主的,现在他既然不想出来,老子就不伺候了!” 长士青嘴上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发力。不仅身上的绳子已经被挣断,连同那条连在绳子上的铁链也自然被绷断了。与此同时那个叫黑鹰的家伙一记老鹰扑食还没有使出半招,长士青已经一掌拍住了他后背上的大xue,提着这个家伙向门口走去。 “好一位长英雄,果然是名不虚传,连我镇远侯府内数得上的高手黑鹰副总管都来不及出招就被擒住,难怪梁巴佬兄弟在我面前不断地称赞长大侠呢!”长士青一走出牢房门看到的竟然是一幅庞大的场面。一位头戴类似后世穆斯林头巾、高鼻合目的壮汉迎了上来,后面跟着至少几十名好手。当然了,这还不算守在外面的士兵。虽然这家伙嘴中的汉语半生不熟,但长士青还是听明白了,哪分明是称赞自己的。 “我说嵬名总管,用不着跟这个家伙什么废话,咱们大家一哄而上还怕制服不了他!”跟在身后的一个家伙显然有点不满地说道。 “好说!好说!我说嵬名总管,这件事你们还真不应该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动手在先。难道在你们西夏国就是这样招待客人吗?我好像与你们无冤无仇,甚至还与你口中说的梁巴佬兄弟有一面之缘。嵬名总管不妨跟我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要设计陷害我,让老子在陷阱里饿了七天不说,还被绑着给弄到了这里。而且,我一再追问,这位仁兄也不说他的来历。如果他一开始就告诉我你们是镇远候的手下,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不快了!因为我与你们镇远侯既没有什么过节、也不想有什么过节,只要你们跟我解释清楚,再赔个礼、道个歉,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件事就算完了!你说如何?” 终于又出来了个位阶更高的人。听到他们是镇远侯梁迄甫的手下长士青显然有点惊讶。毕竟自己一直以为他们是李秋水的部下,自己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能够见到李秋水这个正主,然后和她谈谈如何交人。现在结果和自己预料的截然相反,还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当然了,他可没有表现出来,如果露出惊慌之色哪就让人见笑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脱身而去,因为他根本就不想与他们打交道,更不想被他们缠上。毕竟这个镇远侯势力强大,自己犯不着惹他们。他要谋反也好、当皇帝也罢,自然有西夏皇宫内姓李的收拾他,自己说穿了最多也只能是看在银川公主的面子对西夏王室放一码而已,可犯不上惹上这些家伙。更不要说自己还要对付李秋水呢!当然要让他就这样白白地受了好几天气、连个屁都不放哪还能行?所以长士青才有了上面这一番话。 “小子好大的口气!你现在可是处在我们的包围之下,就凭你还想让我们总管大人给你赔礼道歉,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成色!”站在那个叫嵬名总管背后的另外一个黑大汉这样说道。 “这位不知叫什么的东西说错了!老子要求你们赔礼道歉,哪是因为你们无理得罪了我,而不是因为现在是什么形势。你连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都不知道,认为凭拳头就可以解决一切,可见你们这些非圣人教化的蛮夷真是不可理喻!你倒说说看,我跟在后面也就是为了看看热闹而已,而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对付我,这该如何解释?既然做了错事就要赔礼道歉或者接受惩罚,这也算是天经地义,而且是非常客气的了。不过我可跟你们说好了,我说的赔礼道歉可不是要你这个什么总管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而必须是设计这个局的主谋亲自出来给我道歉。不然的话,不要说你们不想善感罢休,老子我还不答应呢!”长士青口气一转,显然已经有些怒意。 “你!”那个叫嵬名的家伙看来也是被激怒了。不是长士青手里抓着自己的一个手下,他真想立即下令开始对长士青进行围攻。 “我、我又怎么了?你千万不要认为老子怕你们!不是为了要搞清楚你们的身份,你们难道真的以为老子会被你们抓住!” 这种场合下,长士青决定干脆说两句大话,让他们不知道深浅。既有点挽回面子的意思,也可让他们以后有所顾忌,不再轻举妄动。毕竟现在自己手里有一个人质盾牌,而且现在的情况下,只要自己全神戒备、逃出去应该还是有把握的。 “既然长英雄如此自信满满,如若不让你显示一下手段,哪就太对不住阁下了!兄弟们给我上,小心不要伤了黑鹰兄弟!”那个叫嵬名无敌的家伙终于被激怒了。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如果让一个刚刚从牢房里走出来的人如此放肆,他以后还如何驾驭自己的手下。 领头的家伙话音未落,他身后那两个刚才叫嚣的家伙就像箭一样一左一右,瞬间就冲到长士青的面前,各施左拳右腿,两记攻击同时向长士青夹攻而来。 这个场合下,长士青最不怕的就是打斗,何况他也需要一场打斗来证明自己。不过他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他们耗,一是担心夜长梦多,再就是也确实需要露一手、震慑住他们,免得他们以为自己真是病猫。 这次长士青可不含糊,一出手就是杀招。只见他左手微抖,抓着黑鹰的大椎xue向左一摆,俨然构成了一面盾牌和武器向左侧踢来的那记旋风腿硬逼过去,同时右手一记阳关三叠,运足三成功力向那个叫嚣的最凶的家伙攻出来的双掌迎去。 两个家伙当然想到了长士青会将他手里的人质当成武器使用,但在他们看来,对手最多也只会是将人质当成盾牌躲闪而已。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长士青现在是要存心立威,竟然不退反进,而且速度更是惊人。那个一脚踢来的家伙虽然留有余力、有心避让以免重伤自己的副总管黑鹰,怎乃他的攻击速度再加上长士青的迎面对攻而来的速度将整个攻击过程减少了何止一倍,所以跟本就来不及撤招和躲闪。 只听到噗、轰、啊几声巨响并伴随着在后面观战的那些家伙的惊叫声后,那个叫黑鹰的副总管的胸部被狠狠地踢了一脚,肋骨尽断、内脏破裂,而进攻的那个家伙也由于用力过猛,而且又与长士青通过黑鹰身体传过来的内力硬碰硬,也被震得后退数步,用来攻击的那条腿也断了个百分之百,躺在地上咬牙咧嘴地翻腾着。 再看那个接了长士青一掌的家伙就更惨了。在长士青三成掌力下他唯一的结局就是像断线的风筝那样被震回了自己同伴的行列里。只来得及啊了一声就已经内脏破碎,回了老家。只不过这家伙也够不地道的,临死时还捎带着砸伤了身后好几位同伴。 “怎么样嵬名总管?你看就凭在下的这一手够不够资格得到你们主人的道歉!”长士青像个战神一样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有点闲庭信步的样子。不过,他可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手中那个已经死掉的黑鹰副总管并未抛掉。必须防备那些武林人士后面的士卒乱箭攻击的招数,有这个盾牌在手要安全得多。 “大家瓢把子上!一起生擒这个家伙,为咱们兄弟报仇!外面的兵卒要严阵以待,如果他冲出来就乱箭射死!” 那个叫嵬名无敌的总管看来真的被长士青的这一招给吓怕了,早没有了一个武林高手的风范。一声招呼后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率先冲了过来,显然要一哄而上和长士青打群架了。就这点德行还当总管呢!他现在恐怕连自己真正的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当然了任谁都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是想先给长士青一个下马威以便在强势的基础上进行谈判的,没有想到弄巧成绌、把本来占据主动的阵势给弄丢了。 长士青也不含糊,既然开了杀戒对方还不知难而退,那也就只有杀开一条血路,逃之夭夭了。 “住手!”就在双方马上就要短兵相接、一番血战的时刻,一声暴喝突然从嵬名无敌带领的武林人士背后传来。 那些冲到半路的家伙在这一声暴喝下,脚步微微一慢停了下来。 看来真正厉害的脚色终于来了。长士青自然也放下了已经举起的右掌,静静地看着随着喊声飘来的这位身穿白衣、打扮的像个儒生的家伙。来人手里还有一把扇子在摇晃着,羽扇纶巾,十足的书卷气,年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看出来这家伙内力和功夫都不错,至少要在这个嵬名无敌之上,而且显然还是个谋士的角色。 “神机军师驾到!属下正在执行主人的命令,请军师快来帮忙!这个家伙不识好歹,负隅顽抗,竟然连伤我三名大将。属下请求将他碎尸万段!”这个人一出现气氛立即就变了,本来气愤填膺的、马上就要动手的嵬名无敌马上就是一幅毕恭毕敬的样子,慌忙开始汇报情况。 “嵬名总管不得无礼!你难道忘了主人的吩咐?长英雄是我们请来的客人,要好生招待着!怎么真动起手来了!”被人称为神机军师的白衣人表现得更是出人意料,不是出手帮自己一方的忙,而是喝退了嵬名无敌及其身后的众人。 “长英雄请见谅!在下镇远候麾下、添任西夏国枢密司副首辅公孙晟这里有礼了!我的部下多是些江湖人士,没有真正理解镇远候的本意,如有冒犯,还请长英雄一笑置之,不记此过!”这家伙原来真是个妖道,说出来的话虽然不阴不阳的但确是一幅诚恳的摸样。尽管不知是真是假,但也让长士青不好意思再接着动手了。 “好说!好说!公孙先生如果早来个一时半刻这场干戈根本就动不起来!我已经再三与这位嵬名无敌的总管说清楚了,我长士青本来就不想与你们镇远候的势力为敌,而且在你们西夏也是个局外人,只是为了办点私事才来你们的地面上叨扰,待上十天半个月的就会离开此地,你们要干什么、这里会发生什么、哪怕是洪水滔天也与我无关,只是不知何故竟然遭到了你们的暗算,本来想得到个道歉就算完事了,没有想到你身后的诸位有点仗势欺人,非逼我动手不行!这才有了刚才的误会!” 正所谓举手不大笑脸人,既然对方来软的,长士青也不愿得理不饶人。毕竟自己知道了人家的机密,而且又处在敌强我弱的包围之中,能够善了哪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他也赶快转换了语气,即试图摘清自己,也想让他们相信他长士青是不会泄密的,只要放过自己就行。 “长英雄多虑了!镇远候乃西夏王国的栋梁支柱,所作所为自然都是为了西夏臣民的利益和福祉,更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之处。至于与长英雄的瓜葛和不快我想多半是个误会!实际上我们公候爷一听到长英雄的到来就立即萌发倾心结识之意!这才派人寻找长英雄的,在下也是专程从宋夏前线赶来迎接长英雄到来的,足见我方之诚意!”这家伙不亏被人称为神机军师,马上就明白了长士青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干脆将所谓的造反之举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公孙先生这样讲在下就放心了!因为脱身心切,在下刚才出手有点重,这里也请求大家见谅!如果公孙先生能够晓谕属下放在下离开这里,在下将感激不尽了!说实话,我真的有急事,不想在这里再耽误下去了!”既然对方说的如此天花乱坠,长士青自然是趁机提出要求。只要让自己走道,刚才道歉的要求也就算了,把刚才公孙晟的那句话当成正式道歉也行。何况自己已经杀了几个人了,被困了几天的怨气也算是出了。 “为了刚才哪点小过节就要一走了之、长英雄也太小气了点不是!再说了,我们总不能在这个地方谈天说地、交朋友吧!咱们再怎么说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无论如何也得允许在下略备薄酒表示道歉!再说了,这可是我们镇远候大人的命令,长英雄也不能让兄弟我完不成自己使命不是!”公孙晟意悠未尽,显然要暂时留住长士青的样子。 “喝酒吃饭哪是好事!何况我都饿了好几天了!只要公孙先生说话算话,只要吃过饭后就放我走,哪在下就却之不恭了!”长士青也不想搞得太过分了。你要管饭、老子就奉陪,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样。 “痛快!请长英雄侯爷府大厅入座,我要请长英雄好好喝几杯!”公孙晟这一发话,那些本来还怒目相视的家伙也不敢再说什么,极不情愿地给长士青让出一条出路让长士青跟着公孙晟走出了牢房的大院。至于那个已经死掉的黑鹰,长士青早已将他仍到了原处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这一入座,长士青终于来得及欣赏一下这西夏国第一权臣家里的摆设和布局。不用问,一个连监狱牢房都有的侯爷府其规模和布局肯定是够匠心独运了。不是说它有多豪华,因为这些图谋大业的人至少在表面上不会像后世的那些贪官污吏那样只追求享受、攀比豪华,相反,它的特点主要还是实用和宽敞,再有就是高墙深院,像个堡垒。换句话说,它不仅有边远少数民族简朴使用的特点,更兼具防御和军事的功能。一个居住用的宅子,加上又在都城之内都搞成这样,可见其非同凡响。 “长英雄!实在是因为在下设想和部署不周,让长英雄受了委屈。我先喝为敬,算是赔罪!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刚一入座,公孙晟好像是算准了长士青会发难似的率先站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公孙先生客气,有你这句话咱们之间的一切就一笔勾销了。在下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跟在那些一品堂的高手和皇宫士卒后面去瞧热闹,闹出误会!更不该后来贸然出手、伤了你的部下。正像你说的,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这一杯酒过后咱们就算互不相欠。”长士青也马上站起来端起酒杯喝干了。这些表面上的文章自然要做足,犯不着为了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惹麻烦。 “长英雄说得对!是我们误打误撞,没有想到我们只是为了捕捉那个夜探皇宫的刺客却歪打正着、碰上了长英雄。虽然是有点不礼貌,但也算不打不相识,正好实现了我们主公镇远候大人久欲结交长英雄的愿望,说来这也算是我们之间有缘千里来相会了!你说对吗?长英雄!”公孙晟竟然能说出这番话,不仅滴水不漏而且显然是有准备的。把他们的行动硬说成是要逮那个刺客,这可算是真正的强词夺理了。 “公孙先生就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虽然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有些事情也用不着这样特意欲盖弥彰吧!不要忘了,你的那些手下可是一直把我当成一品堂的人,而且还一再声称要抓尽那些一品堂的高手呢!甚至当我劝他们不要干这些大逆不道之事时还非常不以为然。现在说咱们是误打误撞,好像有点言不由衷了吧!” 既然这小子在此地无银三百两,长士青如果顺着他说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并进而把长士青当成jian细。到不如干脆揭穿他,再答应替他们保守秘密反而显得更真实。反正他们现在对长士青这种态度也是不明不白,搞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长士青也干脆跟他们来个模棱两可,大家互相演戏也好。 “让长英雄真见笑了!公孙我被人称为神机军师,没想到这点雕虫小技还是让长英雄给看穿了!既然如此,咱们喝了这杯酒算是我交了你这个朋友,我索性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全给你说了!”公孙晟端起酒杯和长士青碰了一下,又一次一饮而尽。 “其实长英雄恐怕早就想到了!不错,我们之所以派人跟踪你,并派人潜伏在皇宫,目的就是引诱长大侠跟踪,然后让你误入我们的陷阱,最后达到结识长英雄的目的。说来是有点不择手段,但实在是我们镇远候思贤若渴,又找不到结识长英雄的手段和方式所以才出此下策!再次请长英雄原谅!”听到长士青不客气地说出了发生的事实,公孙晟立即就顺水推舟。脸翻得比翻书都快。最可贵的是竟然脸都不红一下,好像刚才的话是别人说的一样。这心理素质可真是够强悍的。 “公孙先生的这些话到有了几分真实。不过在下有点不明白,你们到底是如何得到我的消息的?又如何知道我是你们要找的人?再说了,你们也真看得起在下,为了我这样一个你们根本就不熟悉的人如此兴师动众?”长士青不想再继续提出疑问了,但是要想让他完全相信公孙晟的话哪也就显得太幼稚和也不真实了。 “长英雄不愧是宋地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心思竟然如此缜密,连老夫也自愧不如!看来什么也瞒不过你!你的疑虑没有错,我刚才的话也没有说全。不错!在皇宫和在树林里设伏确实不只是为了对付长英雄你的。这一安排在下有一箭三雕的意图。一是确实为了探听和注意御前会议上的消息;二是为了引出一品堂的那些人等,将他们一网打尽,以便彻底削弱皇室和一品堂的力量。当然了这只是为了我们内部争权夺利,确保皇室更倚重我们镇远候府而已,绝没有别的意思;至于第三项就是让长英雄也跟来,结识长大侠这样的英雄!因为我们也担心,一旦言语不合,动起手来,我们不仅根本就无法与长大侠结识,反而会成为敌人。”公孙晟看到长士青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上面的话,所以干脆又吐出了一点机密。甚至连打算消灭一品堂的高手这件事也供认不讳了。 “可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和背景的再说了,你们找上我又有何打算?”长青现在有点明白了。但既然想弄明白一切,哪就得有耐心,把一切了解清楚,知己知彼,也好决定下一步。所以他还是紧追不舍。 “长大侠也真是太小看自己了!你的大名在宋地虽然说不上是家喻户晓,但至少在江湖上、特别是在北中国现在可是如日中天;更不要说在大辽国帮助耶律洪基平叛,与南院大王的特殊关系。当然了还包括长大侠惊天动地的武功造诣。因此我们镇远候可早就有心结识,只是苦无机会。现在有了这一机遇,又听说长英雄的故人在我们这里失踪,我们这才急于和长英雄取得联系,意在相互提携、共谋发展!虽然有点苦rou计的意思,但也算事出无奈。因为我们也不知道长大侠是敌是友,更不知道该如何接近长大侠!实际上,这一想法在长大侠刚进入兴庆城时就开始实施了,本来还想通过梁巴佬兄弟的引荐来达到这一目的,没想到梁兄弟过于实诚,把事情给办砸了,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切!我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开诚布公了,想来长兄弟这下应该相信了吧!”这家伙说了半天,也大多是事实。只是有一点,到现在都没有承认他们自己要造反的事。 “公孙先生话说到这里,我要再有疑问哪就是我的不对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说你们镇远候在西夏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还有什么强求的,难道还想更进一步吗?如果不是这样,我想我对你们来说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谈合作就要有诚意,就得互交实底不是?我不妨告诉你们,我来这里是为了救人,因为一个与皇宫有关系的家伙擒获了我的亲人,所以我才会对皇宫感兴趣。那么你们的用意何在呢?连这一点都不告诉在下,恐怕还是不相信我吧!”长士青决定再将他一军。 “长英雄这样说,看来确实已经把在下当成朋友了!只是因为职责所在,我现在还不能对你再进一步解释!不过你要相信我,只要咱们成了好兄弟,只要长英雄答应助我们一臂之力,我想他日我们主公一定会亲自将他的计划告诉阁下的!话已至此,还希望长英雄可以理解。”公孙晟在长士青的追问下,仍然没有明说。 不知他是有意保密,还是想留有余地,反正到最后也没有明说图谋不轨的事。而长士青好像是记得这个梁迄甫确实在历史上是要谋反的,最后被小梁太后给诛灭了全家。现在虽然没有不明说,但实际上好像也是承认了。长士青也不再追问,否则就有点不合情理了。只是有一点令长士青惊讶不已,那就是他们的情报工作竟然如此发达,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此清楚,甚至比宋朝的情报都要出色。看来西夏王国作为一个小国能在宋辽两个大国之间长期不倒、甚至延续到成吉思汗时期,这情报工作可是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公孙先生既然这样知无不言如果在下再继续推辞和刨根问底就有点不厚道了!既然你们不愿明说哪就随你们好了!不过我还是认为阁下有点太抬举我了,我一介草莽,对于国家大事又不十分感兴趣。更没有想到会得到你们如此厚爱!公孙先生不妨明说,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总不会只是要我帮忙疏通与宋辽之间的关系吧!如果真是这样,哪在下如果能够办到当然不会推辞,但我说的话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种空口支票长士青才不吝惜呢!要知道,自己在宋地都快成了通缉犯了,还想走自己的后门?亏他们会想得出!编瞎话也不带这样不打草稿的吧! “长英雄是太过谦虚了!其实对于长英雄来说这些也许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但对于我们镇远侯来说哪可是太重要了!要知道,西夏不仅比赵宋王朝弱得多,更是大辽和大宋的属国,如果国内真的有什么变化,没有这两个王朝的首肯或默认是根本行不通的。我们公爷这是未雨绸缪罢了!何况我们还有一个更具体的目标,这一点更是非长英雄莫属!”公孙晟看来是在更进一步。毕竟有些东西不说透长士青会一直在这里跟他装傻的。 “公孙先生的投石问路的工作已经做得够充分了!该是你们正主镇远候出面的时候了!说实话,我在西夏没有什么利益,找几个人虽然有点麻烦,但事情也不算太大,靠我自己解决就绰绰有余!如果你们确实想与我合作或者需要帮什么忙的话,那你们可得拿出诚意来才行,不能总是这么试探吧!我可没有多少时间?要么这样,咱们就此告辞,等你们候爷回来了或有时间了,在他认为合适的时候咱们再谈如何?”长士青喝完杯中酒后随即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现在这种阵势估计他们不会硬拦。反正自己的也探不出更多的消息来,更不好明问,何况如果让他们感到自己有求于他们,事情就更难办了。反客为主嘛,就要显得对一切都不是十分在意才行。 “长英雄请留步!老夫迎接来迟,还望见谅!在下镇远候,身兼枢密、监军两司首辅梁迄甫,很高兴能在舍下会见长英雄!神机军师,换过酒菜,再上美酒,我要与长英雄喝几杯!”突然间,大厅旁边的一间房门打开了,一个气度相当沉稳的中年人双手抱拳,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 长士青这一欲推还就还真得见了效,终于引出了这条大鱼。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现在才出来。看来确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虽然脸上极力装出一副儒雅和气的样子,但两道剑眉下阴深而坚毅的眼神和他的一举一动表现出来的气势让人感到此人确实非同凡响,难怪能够把持西夏朝政多年,最后还想取而代之呢! “候爷真是太客气了!原来你已经回来了!江湖草莽长士青今天有幸见到阁下也是非常高兴!既然如此,我就与候爷和军师再喝几杯!”正主既然出来了长士青也不说马上就走的事了。既然这一切主谋不是李秋水,哪么就还有余地,先看看他们这里的形势再说。总不能白让他这只黄雀把自己白吃了不是! “长英雄真是快人快语!符合我的性格!来人!换大碗,我一定要与长英雄喝得尽兴了!”每一个枭雄都自有其过人之处,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聚集各种三教九流图谋大事。至少从豪爽这一点来说这家伙作为对手还是够格的。 “候爷真是豪气干云!今天能舍命陪君子我也非常高兴!来,咱们先干三碗!”既然喝酒长士青索性给他来个忘乎所以。这个时候需要露出真性情,不然如何取信于人? “痛快!今天真是痛快!我说长英雄,你不如干脆加入我们,与我共谋大业如何?相信你我联手,天下谁人能敌?”这个梁迄甫更是猛的可爱,这才两句话竟然就直接邀请长士青入伙了,颇有点土匪聚义厅的味道。 “候爷如此抬爱,在下诚惶诚恐!不过这个问题我与你的军师已经谈得够多了!只是在下实在不太明白你们的真实目的,也不清楚我到底能帮上什么忙?”长士青还在装糊涂。 “图什么?当然是图天下了!军师就是爱扭扭捏捏、谨小慎微,半天都说不到正题上。当然了,这也是他的长项。长英雄是痛快人,而且也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我就实话实说好了!相信长英雄不会见外的!”梁迄甫不知是何意,竟然这样直白。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别有用心,在又一次试探?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谢谢候爷的信任。不过在下认为,图谋天下靠的是精兵强将和运筹帷幄,在下一个江湖人士,单打独斗还可以,真正用于战场上的拼杀,最多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还真看不出能帮上侯爷什么大忙的!”长士青说的倒是实情,他可不想在这里自誉胸中有十万甲兵云云。 “长英雄说的不错!但任何事情都有特殊情况。两军对阵需要精兵强将不错,但当双方几乎势均力敌的时候,任何一方多出几个武艺超群的江湖人士就会使天平发生倾斜。这个时候多一个像长英雄这样的人就成了胜败的关键因素了!实不相瞒,如果单凭军力对比和威望,我镇远候的实力已经可以说与皇宫里的哪个小儿和妇道人家相比不相上下了,如果不是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话!只是有一个心腹大患,害得老夫至今不敢轻举妄动!唯恐在关键时刻这个人冒了出来,没有人能够制服她。甚至在鬼不知神不觉之间取了老夫的项上人头,让一切功亏一篑!”说到这里,梁迄甫的口气顿了一顿,显然确实是心有余悸。 “候爷说的也是!不过,我看到你手下的那个嵬名无敌身手就不错,还有你的神机军师更是文武双全,功夫也不在那个总管之下。一品堂的超级高手也不过如此,王爷何必耿耿于怀,在这里无辜担心呢!”长士青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只是有意不点出来就是。 “长英雄说的不错!我手下的龙虎堂的弟兄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对付一品堂未必占下风,这一点我根本就不担心。我唯一担心的是皇太妃出手。要知道这个皇太妃可不是一般人,一品堂的那些人、甚至包括超级高手段延庆与她相比也就是个生瓜蛋子!对付她恐怕也只有长英雄这样的人才有可能!”长士青还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想让自己对付李秋水。 “候爷是在开玩笑的吧?世界上哪有哪么厉害的人物!段延庆我是见识过的,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但确是绝顶好手!还有比他厉害得多的人,我不相信,不相信!如果真是这样,那在下也不敢说能接得了这个皇太妃的一招半式了。”长士青的头摇得像个波浪鼓一样,一幅信你才怪的表情。 “长英雄也不用谦虚了!从你这两天露得哪几手来看,恐怕你是这个世界上能对付这个女人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这也才是我们盛情相邀的主要原因!”几碗酒后的梁迄甫话说的越来越直言不讳了。 “候爷如此看得起在下,按说我应该答应你一试!不过说实在的,我有家有口,而且还挺惜命的,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总要三思而后行。何况我现在还有急事,我必须要尽快救自己的几个亲人才能说这件事!”不能再一味拒绝了,这些家伙把这样的机密都告诉了自己,除非暂时答应他们入伙,另一条选择就一定会是面临他们不顾一切的追杀。长士青在宋国那里已经是朝不保夕了,在这里再弄个同样的下场就不值了。所以,微一沉只有先给他们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要让他们相信自己在讨价还价。 “长英雄放心!报酬方面我会毫不吝惜。事成之后封侯割地都行!绝不会让你后悔!”梁迄甫看到长士青在漫天要价,竟然毫不意外,空头支票马上就开了出来。 “我答应你们考虑一下!你也不妨告诉我,这个皇太妃是何许人也?如果我觉得可行?等我办完自己的事,咱们再来详细商谈如何合作!”撂下这句话后,长士青就打算告辞了。 “皇太妃原来娘家的姓名叫李秋水。现在的皇帝是她的孙子。听说是中原一个道家门派的弟子,武功深不可测。近年来她一直深居简出,一品堂就直接听她的调遣。其他的我们就不清楚了。”神机军师公孙晟马上接着说道。 “啊!李秋水!明白了!”长士青平静地说道,好像现在才知道的样子。 “长英雄咱们再喝一杯!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接受了我的邀请,答应帮我成就大事了!至于你要找人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命令手下尽力协助你的!”梁迄甫这家伙这么快就想说定这事。 “如果你们有什么消息转告我的话,我当然会感激不尽,但这件事你们千万不要插手!因为不怕告诉你们,抓获她们的那个人名字就叫李秋水,只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你们的皇太妃。如果万一是一个人,你们一插手反倒会引起李秋水的怀疑,事情就更难办了。再说了,如果你们真想与我合作,哪就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我与你们有联系,这样才能出奇不意!”长士青突然想到了这一点,赶快阻止了他们。不能让他们介入,否则木婉清她们就更危险了!至于告诉他们自己也是来对付李秋水的,则多少也能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诚意。 “在西夏国敢抓长英雄人的除了皇太妃这个李秋水外自然不会是别人!如果是这样我们就更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说是一家人都不为过!只要长英雄同意合作,一切自然按照长英雄说的办!救人的事我们镇远侯府也一定全力配合!”这是梁迄甫最后的表态。 为避免被人发现,三人又喝了一碗酒后长士青就告辞离开了镇远候府邸。当然是悄悄地走的,他可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如果让皇宫里的人知道了哪可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运开身法摆脱了后面监视自己的人后,长士青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这里。他才没有笨到对这些阴谋家完全相信的地步,他们这样有恃无恐地跟自己讲了半天、甚至连核心机密都说了出来,如果没有杀手锏或者把柄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必须搞清楚他们背后还有什么猫腻。 隐藏在刚才喝酒大厅的某个角落外,长士青凝聚全部功力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 “我说主人,你今天是不是太急了一点,万一这小子口是心非,关键时候出卖了咱们怎么办?”说这话的是那个神机军师。 “公孙兄弟多虑了!不要忘了我们手中还有几张王牌!只要前两天抓住的那五个女人在咱们的手里,就不怕他姓长的不乖乖的就范!同样,只要银川公主那个小妮子在咱们的手里,皇太妃李秋水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他今天从我镇远侯府走出去、即使他想反悔又如何说的清楚!”梁迄甫有点不屑一顾地大大咧咧地说道。 “什么?银川公主会在他们的手里那么另外的那五个女人又是谁呢?难道是李秋水哪里出了问题,被黑吃黑了?不过,木婉清她们可不是五个人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长士青这次真的是到了胡黍地了,怎么麻烦一个接着一个,变故一个接着一个。 也许这是他们故意虚张声势,知道长士青会返回来探查故意说给自己听罢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坏了,又出变故了!这李秋水哪里还没有着落呢,又出来一个新的难题。 这些靠搞阴谋出身的家伙都是些人性恶论者,总把人朝坏里想,任何时候都留有后手。亏得自己多了个心眼返回来听听,不然还真让他们给算计了。 到底要怎么办?真是愁白少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