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无所适从
天山缥缈峰下,自西向东的山路上一人两马在飞奔。 策马而行的是一个青年,虽然穿着是西域胡人的打扮但从面相上看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来自宋地的汉人,脸上也尽显风尘之色,显然是连续赶路所致。 大家当然能够想得到这是从天山上下来的长士青了。由于赶路心切,他专门双马上路。至于一个随从都没有带主要还是为了防止有人得到消息。救人这种事、尤其是要从李秋水这样的高手中救人当然贵在出其不意。为了这一目的他甚至还不情愿地穿上了胡服,脸上也进行了一番化妆。 沿天山北麓向东、过瓜、沙两州后,长士青已经由原来向东南方向改而直接向东。由于这里已经是西夏的地界所以他的行动也开始小心起来,免得被人注意不是。这一路跑来为了赶速度,一连几天他都几乎没有离开马鞍,原本要十多天的路程硬是不到一个周就让他给赶了过来。毕竟自己的亲人现在生死未卜,谁又知道李秋水那个老妖婆会不会出尔反尔,不着急才怪!唯一希望的是李秋水本来是虚张声势、也或者她根本就没有抓获木婉清她们。果真如此哪问题不就简单得多了! 当然了,长士青也知道这种想法无论如何都有点是一厢情愿。毕竟,如果没有抓到她们李秋水是决不会杜撰出来那些故事的。所以现在当然还是立足于如何与李秋水打交道,不管使用什么手段、用强也好、用智也罢,无论如何也得救出她们。如果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即使杀李秋水一千边也不顶用。但愿自己的威胁能让那个老妖婆有所顾忌,至少因为念及西夏王室安危能够遵守诺言。 由于这一路上都在考虑该如何与李秋水打交道,所以对于路上的景色和风土人情长士青基本上都没有多少注意。虽然这时的河西地区远非后日那样荒凉,反而是水草丰盛、是西夏国的重要粮仓和基地,但是人一旦心不在焉,再好的景色也会觉得索然无味。 越过黄河再向东行,马上就是西夏的首都兴庆府了,长士青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这西夏腹地还真是富饶,后世所谓的黄河百害独富宁夏确是名不虚传。上次来时长士青是为了搭救天山的那个老太太、而且多半是昼伏夜出所以连走马观花都谈不上。这次又一次来到了这里才明白,西夏所以立国多年不倒确实与这里的富足绝对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落日胡尘断,西风塞马瘦。 断枝惊昏鸦,风动鸣沙洲。 兔葵映月影,故人隐红柳。 枯骨路边卧,鬼火笑春秋。 伤心秦时月,潜然汉关愁。 悠悠天地虚,凄凄梦中留。 站在黄河岸边,俯视奔腾不息的河水滔滔不绝的逝去,远望一道道沙丘迎着落日的余晖绵延不绝,天似穹庐、浑然一色,长士青突然多了些莫须有的惆怅和沮丧。想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年了,虽然多了些牵挂但还是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迄今为止连个家和落脚点都谈不上,在很多问题上更是举步维艰,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无法保全,实在让人难以释怀,感同身受。此情此景,更觉得人类的渺小和无助。一时感从心发、情不自禁地驻下足来感慨了半天。人性中软弱的一面也终于开始暴露无遗。 感慨了半天,路还是得走。他必须在饭店打烊之前赶到了离兴庆府城还有几十里路的一个小镇的客栈。按照计划他打算住在那里。 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既是要暗中查访、当然不便直接进驻西夏的都城,否则一旦打草惊蛇事情就难办的多了。要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不仅有李秋水这样的高手,而且还有一品堂哪样的势力,更重要的是他们背后还有整个西夏王室和军队。这种情况下保持敌明我暗才是真正的上策,如果稍有不慎,将奇袭和智取变成了强攻和硬拼,哪麻烦就大了。主要是自己还有人质在他们的手里不是嘛!所以,悄悄地进入、打枪的不要这可是长士青在路上早就打好的注意。 客栈非常简陋,好歹长士青不是十分在意这些。自己来这里是办事而不是享受来的,有个落脚点就已足够。再说反正他今天也不打算休息,已经来到跟前了当然今夜就要先去皇宫里探探消息。用过晚饭打了一会坐,等到酉时过后长士青就飘出了窗户、直奔兴庆府城。目标自然是他曾经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皇宫重地。 几十里路对于长士青这样轻功绝顶的人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已经越过了城墙进入西夏都城。熟门熟路、也不用打听,他又几乎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进入了西夏皇宫。 让长士青感到不解的是,这才没过去多少天,西夏皇宫的护卫和防守竟然比原来又严密了许多。不仅护卫的士兵几乎多了一倍,甚至还有数十名武林好手作为补充。特别是在皇宫外围担任皇宫卫队责任的西夏重骑兵竟然也有几个小队分布在四周。难道是李秋水走漏了消息?又或者有别的什么原因?长士青不知道、也没有办法弄明白。因为自己不想打草惊蛇,既不能抓人逼问、更不可能随便打听。 虽然稍微费些事,但对于他来说躲过这些明岗暗哨、接近自己的目标还是有把握的。长士青是谁?不要说一个小小的西夏皇宫,就是龙潭虎xue也难不住他。 进入皇宫后,他当然毫不迟疑直奔他这次要来的目标。因为既然不知道李秋水身在何处,自己在皇宫里也就只有一个熟人银川公主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想来这个丫头还不至于会这么快就将自己忘了吧!这么多天了也该见见了。不光是可以打听些信息,也有点聊解相思之苦的意味。虽然长士青一路来都还没有想好到底该如何面对这个丫头、特别是该如何跟她解释天山上的一切,更不要说自己家里的那些事了,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但愿李秋水这个家伙不要起坏作用,没有在中间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故意给自己制造麻烦就好! 来到银川住的住后,他先是驻足观察了一下,接着运起自己的功力对周围进行了探查。毕竟这是皇宫,一个月前又发生过天山童姥的事情,也不知道银川公主已经被长士青收服这件事到底暴露了没有,所以小心点总是应该的。 时间证明长士青的担心是多余了!因为他已经感道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防卫。一切都和原来的一样。 既然没有危险长士青也就不客气了,身影一晃就直接飘入银川住的正屋。多日不见,给她一个突然惊喜也不错。 奇怪!怎么屋里竟然没有人?连外间住的那个叫晓蕾的丫鬟也没有了踪影。这个时候按说她们都该睡觉了,怎么会没有人呢?长士青有点不相信地在里屋外屋反复=地找了半天,仍然不见踪影。 屋里到是收拾的井井有条,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当然这种意外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皇宫、外面的哪些护卫措施可不是虚的。长士青也只是出于习惯马上想到了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有了这一想法。微一沉吟之后,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可笑。 既然没有发生意外,哪么她们会到哪里去了呢?是临时出去到长辈那里去了,也或者是去串门了?不应该、都这个时间了,该回来休息才是! 难道这个丫头不听劝告,出宫寻找自己去了?如果是那样,哪就更麻烦了!自己明明跟她讲过要老老实实呆在宫里等自己回来的。真是乱透了,人多了麻烦就是多,尤其是遇到的都是些非常有主意的主,就更让你焦头烂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木婉清她们还没有着落呢!银川公主又不见了,自己还想从她这里得到点消息呢!她自己竟然先不见了。真是让人烦透了! 在银川的房间里呆了有两刻中的光景,长士青决定不能再等了!得出去看看,抓一个人问一下最好,老呆这里什么也办不成。 飘身上了房顶,长士青将目光注转到了银川公主小院两侧的厢房。听呼吸声知道哪里的丫鬟和宫女还在。好了,就是她们了!虽然有点不恭,但事急从权,也只有这样了。 “我说珠儿jiejie,你说咱们公主和晓蕾jiejie都失踪十多天了,到底会不会有危险啊?我都担心死了!”一个小丫鬟的声音从窗口传了出来。 “谁说不是呢莲儿meimei!不过我们担心也没有用!太后不是已经派出很多人去寻找了吗?听说连皇太妃都亲自出马了,估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你可知道,皇太妃的武功和手段哪可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了的!再说了,我们即使担心也没有用。还是好好地打理这里的一切、等着公主她们回来就是!”另外一个声音在回答。 接着又是两个小丫鬟继续聊着她们女孩子之间的一些私房话。越来越没有意思,声音也越来越低。 不用直接问她们了,估计她们知道的也就是这些。即使还有隐情她们也不会说出来的。毕竟看在银川丫头的面子上长士青也不能用强逼的手段,而她们有意无意地说出这一段话恐怕很难说不是实情。既然银川现在不在这里,哪么说失踪也算是符合事实。只是长士青不太明白,这两个丫鬟的对话到底是无意中在叙述事实还是有人有意向自己传话。 如果她们是因为知道长士青要来偷听才特意编造了这样一段对话,哪就说明这个李秋水是早有准备的,而且显然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虽然不用对银川这丫头本人担什么心,但也说明木婉清她们的处境不是很理想。如果是相反,哪就更麻烦了!难道银川真的出了什么事?长士青有点不敢再想了!要知道,在这皇宫重地,不要说那么多侍卫就算银川本人也不是任何一个人就随便能对付得了的,她又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不相信、还是不相信!除非是另有隐情。难道、难道他们想悔婚? 长士青摇了摇头,无奈地退了出来。 本来还想到皇宫其他地方再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李秋水的住处,稍一犹豫他还是干脆放弃了这种想法。既然那两个丫鬟说李秋水已经出发去找银川公主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这里的变数太多,就像一团乱麻一样没有任何头绪。所以长士青干脆出皇宫并离开了兴庆城回到了自己的客栈,他需要好好想一想,分析一下这里面的情况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长士青非常清楚,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随便动皇宫里面的人。与李秋水之间的恩怨最好用江湖的方式解决。只要她不主动搬出国家机器和军队的力量哪就烧高香了,自己可不敢随便招惹他们、自己惹祸上身。 一人一壶酒,对影成三人。 返回客栈的长士青根本就没有睡意。他特意让掌柜的送来一壶酒,自斟自饮,一面喝着闷酒,一面想着心事。 今天的事情确实让他感到有点不知所措,这一出手竟然没有找到着力点,让他真不知道该从何处再开始了。李秋水不在、银川公主也不在,自己该找谁问清楚木婉清她们到底身在何处呢?没有目标,在诺大的西夏国、在森严壁垒的西夏皇宫,靠长士青孤身一人不要说是救人了,就是想打听些消息也比登天还难!你说能不犯愁吗? 好了,不再想了!既然没有办法哪就索性走一步算一步!长士青突然决定换一种方法和思路。毕竟躲在暗处比较容易自保但让自己老是像老鼠一样躲在地下,本身也不符合自己得性格和本意不是。既然暗的不行、甚至连个人都找不到,何不索性正大光明起来、大摇大摆的露出自己的身份。既然找人不成,干脆让别人来找自己,反客为主,到时再随机应变就是。事出无奈也只有这样兵行险着了。 “老板结账,把我的马牵来!我要马上出发到兴庆城!”第二天一早,长士青索性恢复了自己原来的那一介书生的形象,大摇大摆地来到客栈大厅。 “先生客气了!你的帐已经有人给你结了!你的马也立马就给你牵来!客官请便,欢迎以后再次光临!” 掌柜的这一番话让长士青又一次感到惊愕不已。自己的身份够神秘了,一路上一直小心谨慎,怎么竟然会有人认出自己?而且还会有人事先知道自己的行踪,替自己结账。这也太奇怪了!真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早已经暴露无遗而自己还在这里故作神秘、搞地下活动,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不对吧!会不会是搞错了!我在这里可没有什么熟人和朋友,谁会为我付账?”长士青一幅不明所以的样子。 “客官放心!我们是小本生意,自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更不会昧心多收客官钱财!订房和结账的人说的很清楚,绝对没有错。再说了,他也就是一个管家摸样的人,我们也不知道底细,反正只要有人给钱就是了,我们也不便多问!”店掌柜的看来一幅本分老实人的样子,嘴上说的也是滴水不漏,让长士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的理由。 算了,算了!既然有人请客,长士青也懒得再多问。反正自己已经决定正大光明了,早一天还是晚一天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省点店钱也不是坏事,就由他去吧!长士青最后也就没再说什么,接过马缰绳、上马直奔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 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一切都变得开始阳光灿烂了。长士青几乎没费什么事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兴庆城,不仅在大白天好好地看了一下城市的街景和风土人情,而且根据路人的指引很快就来到了兴庆城最大、最豪华的清风客栈。既然有人请客当然要住最好的了,能享受一些自己何乐而不为! “阁下一定是长大侠了!长大侠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你的上房早就安排好了。请跟我来!”长士青一踏进客栈立即就受到了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店掌柜的欢迎。店小二也麻利地接过长士青的马匹、屁颠屁颠地服务去了。让长士青确实感到了什么是宾至如归、什么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了上次的经验,现在他索性连问都不再问一句,直接跟着掌柜的进了天字一号客房。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躲不过,索性坦然受之,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反正以自己的本事也不怕他们暗算。再说赶了这么多天路,现在终于进了这家上好的客栈,先好好洗漱一番再说。 时间还早,加上昨夜闹腾了半夜、今天起得又早,所以住下后长士青没有立即出去活动。先是小酌了几杯、接着就斜靠在床上打算眯一会。实在是他也需要静一下心态,好好想一想下一步的出路和办法。毕竟突然被人发现行踪这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而银川公主突然失踪更是谜中之谜。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系?到底又是什么关系?可真是令人头疼。最重要的是,银川公主这一失踪、李秋水又没有下落,自己原来计划好的突破口也就彻底没有了着落。 事情变得有点复杂,长士青也真的有点犯愁。这一琢磨不要紧,一阵阵睡意竟然不断袭来。望着天花板上那些描绘的不清不楚的壁画,长士青感到有些无聊和烦躁。当然这个房间里是没有什么机关的,这一点长士青在刚进房间中就已经仔细地搜查过了,毕竟无端有人献殷勤,不小心点也不行不是! 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会后,头脑变得清醒多了。该是起床的时候了!现在已经是下午,长士青打算到外面看一看\先熟悉一下整个城市布局,也好在需要的时候知己知彼。同时既然有意招摇,哪就要到处看一看,不是想要引出自己想见的人吗,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是回事不是! “咦!这又是什么?”当长士青睁开眼就要坐起来时突然发现左则方桌的下面有一个小纸条遮藏在那里。 没有想到这里果然有名堂。长士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等到取出那个字条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因为里面根本写的就是些狗屁不通的东西。 人高顶破天,大江一字流。 家中独养女,外孙自不愁。 下楼卜子落,三囚人逃走。 山左结余脉,心欠苦作舟。 为人留一线,斩草根应留。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文不对题不说,而且东拉西扯,七拼八凑,连打油诗都不算。不知是那个无聊的家伙穷极无聊时搞的什么恶作剧。长士青又看了一遍这个纸条,顺手揉成一团把它扔到了一边。自己现在可是有大事要办的,哪还顾得上欣赏这种烂得不能再烂的打油诗!原来长士青还以为是什么人给自己留下的消息、又或者从中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至少可以搞清是谁给自己定的房间呢!现在看来这都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大概不知是什么人的一次恶作剧,也有可能是原来住的房客玩笑间不经意间留下的东西罢了,除了引起长士青一阵惊喜和随后费了不少脑细胞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作用。 既然又没了什么线索,长士青当然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穿戴整齐、走出了客栈。 清风客栈作为兴庆府城最高档的客栈,就坐落在城市中心最主要的大街上,出皇宫向东、距离最多也就是一箭之地。虽然不知是什么背景,但估计肯定与官府和方方面面都有关系。长士青住在这里也只能尽量表现的平常一点。 走出客栈大门,长士青转而向东沿着大街信步而行。西面是皇宫,哪是他晚上要光顾的地方,现在当然不愿意去,而且由于离皇宫太近的地方自然贩夫走卒就少多了,长士青一个汉人无缘无故地在哪里闲逛也会引起别人注意。相反,朝东面走就不同了。这里是闹市,人来人往,生意兴隆,长士青这样出来闲逛一会再正常不过了。 这兴庆府城虽说不如宋朝的那些大都市繁华,但毕竟是西夏的国都,所以在中心的商业繁华地带确实也算非常热闹。到处招牌林立、店面密集,各种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走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长士青有点感到可笑,毕竟即使在上世他也很少这样没事在大街上闲逛。 “闪开,闪开!让路!让路!”长士青突然听到背后穿了一阵阵刺耳的噪音,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和大声吆喝。凭着本能和自己深厚的功力,长士青急忙向左一闪贴墙站立这才勉强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只见最少有五匹铁骑呼啸而去,路人和小商小贩更是吓得手忙脚乱、纷纷躲让,偶有躲避不及者自然是跌倒在地、狼狈不堪。 这都是些什么家伙?如此肆无忌惮、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大凡有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他们的主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以此类推,他们的政府、乃至皇帝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难怪西夏国这些年国势渐微,看来他们除了内部争权夺利外就是放纵手下,普通百姓生活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啊!小心!”随着众人一阵惊叫。只见在路中间的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正浑不知觉地地散步呢!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片刻之间将是血溅满地。 就在众人的一片惊呼中一个身影突然暴起向前冲去,片刻之间就已经处在了那些奔马和女人孩子中间,只见他左手抄过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向路边急闪,左掌则带着掌风向那些奔马推去。 尽管他没有用多大的力量,关键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好歹他和那一大一小两人一起向左后方退了数米远终于站住了脚跟。估计其中半是靠自己的掌力、半是靠马匹的冲击力才堪堪做到这一点。与此同时,被他掌风推开的那几匹战马均是前蹄腾空、嘎然而止。 马是站住了,可那些骑在马上的家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他们都是些草原上驯马好手,但还是拼尽了力气也没能继续待在马上,一个个被掀下马来、摔得个鼻青脸肿。这还是长士青只是存心救人,不想找事,不然的话他们想活命都难。 众人刚刚舒了一口气,麻烦又来了。正在那个女人向长士青千恩万谢的时候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五个喽啰各举起鞭子和手中的武器向长士青这里围了过来。 也可能是作恶心虚、也可能是对长士青心存余悸,这几个家伙竟然不只是冲着长士青、主要是向着那一对母子开始发难. “朗朗乾坤,你们几个狗仗人势的家伙竟然如此不知自重,闹市中策马疾奔,险些闹出人命,不思悔改也就罢了,竟然还像恶狗一样胡乱咬人,难道就没有人管了!”长士青一面手掌一挥将他们推到了一边,一面护住那对母子并示意她们赶快逃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自己还有正事要办,犯不着跟他们置气。所以他这样做也就是息事宁人,让他们知难而退。 啊!啊!啊!接连五声鬼哭狼嚎的叫声突然响了起来。不过这次可不是长士青动的手,而是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又黑又壮的大汉,一手一个连续五下就把那几个家伙给甩了出去。身手不俗!至少属于二流高手的境界。 “这位英雄说的不错!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就知道欺压善良和弱小,镇远公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赶快给我滚得远远地,再让我看见,老子会狠狠地揍你们一顿,绝不轻饶!”来人竟然声严厉色、义正言辞像训孙子一样把五个家伙骂了个狗血喷头。要不说这些狗仗人势的孙子们都是一个德行,见到上司就是孙子,看到弱小他就是爷,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谢谢这位壮士仗义相救!” 长士青抱拳施礼,只说了只一句话,转身继续前走。他可没有心思与生人搭讪!在这陌生之地,谁知道哪里是陷阱?连有人给自己定客栈这件事都还没有弄清楚呢,还敢再惹是非? “兄台慢走!在下梁巴佬,人称八手太岁,在镇远公府里供职。刚才那些不争气的手下狗仗人势、冲撞了兄台。请允许在下请兄台喝一杯,算是请罪!”来人竟然一点也不恼,反而非要请长士青喝酒不可。 这是这两天发生的又一件有趣的事了,难道西夏人都这样好客? 既然有人请客,如果硬要拒绝也就不正常了。反正长士青艺高人胆大,自己出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人找自己嘛!有人要靠上来、自己也就却之不恭了。 “来,来,来!我先敬兄台一碗,谢谢兄台赏脸!”那个自称梁巴佬的家伙倒也爽快,一坐下来先端起酒碗一扬脖子、一饮而尽。 “梁兄帝这就多礼了!今天是你替我解了围,这酒应该由我来请,也应该由我先敬你一杯才是!”长士青也不客气,站起身来也喝了一碗。 “兄台真是客气!是我们镇远公手下的喽啰不检点才引起了这一事端,我出手也是为了教训他们一下而已,相反倒是兄台为了救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冒险拦截奔马,着实令人肃然起敬!所以这顿酒我请绝对应该!”这个梁巴佬仍然哪么固执。 “好!算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今天就好好地喝几碗,也就不管谁请谁了!来,喝酒!”长士青也不再纠缠这些细节了,两人又干了一碗。 “我看兄台不像是本地人!方不方便告诉老哥来自何处?来这里有何公干?说不定老哥我能帮上你什么也不一定!”终于开始说正题了,这恐怕才是这家伙和长士青套近乎的主要目的吧! “梁兄弟真是好眼力!不错,我不是当地人,来自大理,来这里是为了办点私事。只是一来到这里就遇到了几件有意思的事。按说我在这里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什么旧识,可你说奇不奇怪,我还没有来到兴庆府城就有人连续两次为我定了客栈,不仅包了上房,而且连酒钱都付了!只是至今还不露面。接着就是遇到惊马,再就是梁兄帝非要请我喝酒。看来我现在的运气比较好,出门总遇贵人!”既然不知道此人的真正身份,咱也来个敲山震虎!旁敲侧击这件事难道就你们会用? “这确实有点奇怪!也许真有人对兄台感兴趣也不一定!兄台不妨告诉我你来这里要办什么私事?我给你参谋参谋!”梁巴佬并不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继续提问。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的几个亲人被一个人请去作客了,我要找到她们并带她们出来而已!这不,刚来到这里,一切还没有头绪。”既然开始说了,干脆告诉他一切,也省得再隐瞒了。何况他自己已经承认他是镇远公的手下,说不定还是李秋水的探子也不一定。自己终于与他们接上火了,让他传个信也好。 “兄台既然跟我说了实话,老哥我要是还藏着、掖着就不够朋友了!老实告诉兄台,我叫梁巴佬不假,在镇远公府里当差也不假。不过我可不是路过这里,而是专门派来监视和跟踪你的。因为我们在清风客栈的内线报告有汉地来的宋人入住客栈,而且显然是有身份的人,连订房的管家都不一般!所以上司才命令我来做这件事。我看兄弟是个仗义的汉子,所以决定趁此机会与你结交一番,免得跟在后面监视怪费劲的!” 这家伙不知是真的毫无心机还是大智若愚,看到长士青已经看穿了,索性来个直接坦白。到底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还真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梁兄弟真是爽快!这到令兄弟我不好意思了!不瞒你说,在下长士青,来这里就是为了救我的妻子。梁兄帝你倒说说看,这西夏国到底有多大的地界?水又有多深?我要找的人又会在哪里?”你来直接的,我也来直接的,算不算针锋相对不知道,答不答就看你了. “兄台这样直言不讳,确实和我对脾气了!说实在的,我可真相与兄弟你结为知己。你说说看,在这西夏地界上,除了土匪强盗还有谁谁敢抓你兄弟的人做人质?反了天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救人!”梁巴佬一幅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样子。 “谢谢兄弟的好意!只是这救人的事可急不的,再说了抓她们的人也不是什么土匪强盗,而是非常有势力、武功也非常强的家伙,所以只能慢慢来,而且最好局限在江湖的层面。所以现在先得打听清楚情况才行!”长士青先表示感谢,接着自然是婉言谢绝。 “如果不是土匪强盗,哪还有谁?不瞒兄台说,对于西夏国家的各种势力老哥我可是了如指掌。这西夏国最大的力量首属李姓皇室,他们不仅掌握着禁军质子军和皇室卫队,还掌握着多达十万的中央军擒生军的绝大多数,而且还有汇集武林好手的一品堂;第二个势力就是我们镇远公梁迄甫了。他身兼枢密司和监军司首辅,三司占了两司。不经掌握五万多名地方部队,而且还控制着部分擒生军力量。属下的龙虎堂更具无数的武林好手,足堪与一品堂相抗衡。老实说,很多官府和军队不方便干的事通常都是由这些机构的武林好手办。所以兄台不妨明说!有什么人敢绑架你的亲人?看我不生剥了他!”这梁巴佬倒是有个优点,长士青还没有问他就将西夏国的势力分布给介绍了遍,很像个称职的情报参谋。 对了!我怎么忘记了还有一品堂这回事呢?李秋水要想把人藏起来肯定会动用一品堂的势力!自己也是鬼迷心窍,竟然只想着到皇宫打探,就没有先到一品堂去看一看。自己在那里可还有几个暗桩呢!不是这梁巴佬的提醒,自己还真没有想到! 再说了,如果这个梁巴佬说的是实情而不是李秋水有意安排来给他提供假情报的话,那么帮他定房的人很有可能不是这两大势力中的任一方。虽然从梁巴佬的语气中长士青明确感到他们之间有很深的矛盾。毕竟,这梁巴佬的主人应该不会对自己感兴趣,自己与他们素未谋面,毫无瓜葛,他们既犯不着与自己套近乎、更不应该无缘无故地算计自己。难道这一切都是李秋水在故弄玄虚?不会,也不会!以李秋水的为人和心高气傲的个性,她才不会搞这些虚的,更不会干为自己安排食宿这样的小事。 李秋水、一品堂、梁迄甫,他们到底是何种关系呢?长士青绞尽脑汁地在搜索着记忆中西夏王朝的点点滴滴。 隐约中他好像记得当时确实有过梁迄甫这个人。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家伙后来是被小梁太后以谋反的罪名给诛灭了。这样的话,梁巴佬的话就有几分可信了!他们之间确实有矛盾,也许可以利用一下也不一定! 想着想着,长士青又突然想到了那张莫名其妙的纸条。 等等,等等!这人高顶破天不是个夫字吗,难道是首字谜诗?这道有点别出心裁。那么大江一字流,大字去掉一横因该是个人字。 有了这一思路,剩下的一切就容易得多了。家中独一女,应该是个安全的安,外孙自不愁,外孙、外孙那不是个好字吗。这几个字合起来不就是夫人安好嘛! 哎呀!太好了!这应该是有人给自己送信的吧!至于送信人则隐藏在下面的几句话中。下楼来卜子坠落,应该是个一字,那三囚人皆逃亡,该是个品字了。如此这般,长士青不用费劲就猜出那是一品堂、除恶勿尽几个字了。 原来人家早就告诉自己了。看来这段延庆还真是费了心思。他不但知道有人为自己定了客栈,还留个这个字条报个平安,而且纸条放的地方也够隐蔽,除非躺倒床上和钻到桌子底下还真发现不了!特别这种字谜诗的方式更是极具将心。如果直接明说,万一有关的人看到会引起麻烦,而这种字谜则就不哪么容易弄明白了。毕竟西夏人虽然说汉语的非常平常,但对于字谜之类的雕虫小技就未必人人看得懂。这段延庆还真不是俗人,竟然能想到这一点。看来这个家伙的太子身份不是吹出来的,不仅琴棋书画堪称一流、文字功夫也相当不错。 不过,这客栈却未必是他定的。李秋水不会那么好心,四大恶人既没有这个财力,更不会干这件事。因为长士青可是命令过他们不要轻易暴露的,即使这次传讯都已经够冒险的了。 “长兄弟、长兄弟,你怎么了?想心事了吧?长士青这一走神不要紧,显然被梁巴佬立即看了出来。他用手在长士青面前摇晃着提醒道。 “啊!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有件急事要办!谢谢兄台的酒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长士青既然想到了新的突破口,自然立即就要去执行,所以立即起身来告辞。 “我说兄弟,办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咱们还没有喝尽兴呢!” 这梁巴佬还真是个粗人,要么就是有意不放长士青走,竟然非拉着长士青又喝了三大碗才算完事。 逛了一趟街虽然没有多少大的收获但也不能说是一无是处,至少对西夏的整体形势有了一点了解。 回到客栈,长士青已经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了,精神也轻松了许多。既然有了目标,自然也就用不着再费脑筋了。他特意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了一会。晚上要去一品堂这样的龙潭虎xue,估计到时少不了一场恶斗,现在应该抓紧调整自己的状态才是! 用过晚饭并等到酉时过后,长士青像所有的夜行人一样悄悄地飘出了自己的的房间。现在这种阵势当然还要防止和甩掉后面跟踪的人。自己住在这里可以说是众所皆知,自然需要时刻警惕。 出客栈向西行走了不到百米就是西夏皇宫了,然后再向西走了大约一刻钟,越过几道衙门就是大名鼎鼎的一品堂了。上面的西夏文写的清清楚楚。这种文字表面看起来和汉文差不多,也就是有些偏旁或者下面稍微变了点形,多了个屁股什么的,就像倭国的鬼子或者高丽的棒子借用的中文一样,明眼人一看就能认识。 说叫一品堂,实际上就是个会所一样的机构,看起来也不太像个衙门。房屋不少、院落也颇大,但是非常简朴,也就是一排排平房而已。看来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见面不如闻名,说实在的,这多少让长士青有点失望。 比对建筑简朴令他更失望的是它的防护和保卫措施。长士青想当然地认为,既然一品堂号称西夏高手云集的地方,哪么它的防卫措施自然也应该是一流,虽然比不上皇宫大内但至少也该像模像样,不然,如果让人随便就能给模了,岂不贻笑大方!然而等他来到一品堂前他才彻底无语了。因为除了门口两个一般的士兵在站岗执勤之外,这个一品堂的安全保卫程度竟然还不如一般的衙门。甚至等他飘入大院里面的时候也不过发现少数几个巡逻的武林人士,论身手也就是三四流的水平。如此稀松平常还号称西夏国高手的组织呢!难怪段延庆和慕容复会在里面脱颖而出,成为佼佼者。 “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敢到一品堂来撒野,你不要命了!”这种场合还这么多废话,咋咋呼呼的,看来这一品堂还真不是让人生畏的地方。当长士青转到正中一幢亮着灯的大房子前面的时候,终于有人正好出来差点与长士青撞了个满怀。当然,来人三两招之内已经被长士青擒住。长士青有意引他出来,毕竟既然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人和事,抓个执勤的家伙回去审问一番也算是不虚此行吧! “嘿嘿!就你这点本事还敢在这里大喊大叫!如果都像你这样的,我看你们应该改个名子了,叫一品堂显然不合适,最多叫三品和四品堂还凑合!”提着俘虏跳出城墙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看着手中的这个令人有点可笑的家伙,长青也开始打起趣来。 “你可以抓我王老虎,但绝不能小看我们一品堂!我王老虎在一品堂里确实是个三四流的角色。不是我们近百名好手出去公干,你难道真的认为你会这样如入无人之境?”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还真是率真的可爱,有点岳老三的风格。长士青只是打趣了一句,就换来了他一连串的唠叨。 “我说你就得了吧!你的水平算是个三四流不错!但也不用蒙我,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高手?你一个一品堂就有近百名,难道世界上的高手都让你们给搜集来了?唬人的老子见过,说大话的也见过,还真没有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家伙!”既然这个家伙好这一口,长士青当然是对症下药了。 “我王老虎是什么人?从来都是说实话的,反正我已经是你手下的败将,糊弄你也没有意思。你更不用再激我,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消息了!要杀要刮都随你,老子不会皱一下眉头!”这个家伙还不是个傻瓜,而且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这还真让长士青有点棘手。 “真的不说?你就不怕我将你这个老虎变成死猫?”长士青威胁了他一句。 “我王老虎是什么人?怕死不算好汉!”这家伙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没有办法长士青只能退而求其次,先点了这个家伙的睡xue、把他带到更远的地方。毕竟不能在这里逼问,动静搞得太大了容易引起麻烦。 在一个偏僻无人的地界,长士青将这个家伙扔到地上并弄醒了他,接着自然是用起天山老太太的杀手锏。不一会功夫就听见了一阵阵鬼哭狼嚎。对付这些不怕死的家伙用杀头威胁他们根本就不起作用,相反用生死符折磨他们一下却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跟我说说你们那近百名高手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根本就没有那些人,是你瞎编来吓唬我的?”尽管稍事惩戒了一下,长士青的询问方式还是没有改变,对付浑人就应该用他们可以接受的办法。 “你用的是什么法术,难受死老子了!你用不着再折磨我了,我告诉你也无妨!我说的没有错,不到一个月前上面传下来号令,一品堂的一二流高手们兵分三路,第一路大约20多名最厉害的好手奉命跟着皇太妃执行公务;第二路有四十多人奉命加强皇宫防卫;第三路三十来人则随着赫连铁树大将军到东部前线打仗去了!所以现在的一品堂已经没有什么好手,这些留守的人中我王老虎算是最强的了!我都告诉你!,其他的详情我也不知道,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 这个王老虎的毅力、斗志也和他的功夫一样看来确是稀松平常。也许是生死符这种东西太奇妙了,很少有人能够忍受得了吧!刚才还铁嘴钢牙、宁死不屈的,现在就乖乖地说了实话。 不过说实在的,也还真没有什么具体的东西。想想也对!像他这样一个不入流的人物本身也很难接触到核心机密。可惜段延庆他们不在这里,自己想通过他们打听一些有用的消息的想法也只能作罢!万幸的是,如果这个王老虎说的不错,段延庆现在很可能应该与李秋水同行,也就是说他应该知道木婉清她们的行踪。 想到这里长士青心里有点宽慰,毕竟有了木婉清她们安全的信息。 看来要解决问题只能直接找李秋水了。问题是这个老妖婆好像在故意在躲着自己似地,根本就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到底会在哪里呢?她这样一味地躲着自己不见,葫芦里又是卖什么药呢? 想来想去,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有第二次夜探皇宫了。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想法搞到些有用的消息。实在不行就绑架皇帝或者太后。自己就不信了!难不成皇帝或者太后也不知道李秋水和银川公主的消息? 由于天色已晚,长士青将王老虎处理完后就返回了客栈。下一步行动只能等到明天晚上了。 第二次夜探西夏皇宫,长士青要做的就简单多了。既然银川公主和李秋水都失去了踪迹,唯一的目标当然是当今的西夏崇宗皇帝或者是小梁太后了,想来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真相。由于顾忌银川公主的面子,当然主要也是不想与他们短兵相接、与整个西夏国家机器对抗,长士青本来是不想打扰这两位的。现在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将来再请小丫头原谅吧! 按照这一目标,长士青进皇宫后当然直接向其中最大、也最豪华的宫殿摸去。 终于找到了目标。因为在皇宫中央的一座最大的宫殿周围,保卫和巡逻最为严密。都这个时候了,按说早已经该是睡觉休息的时间了,这里还是灯火辉煌、人进人出,一幅忙碌的样子,周围的侍卫更是多如牛毛。估计皇帝和太后都在里面。 这西夏皇室也够勤政的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召开御前会议呢!难道是为了对付自己不成?长士青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根本就是在自作多情。实际上,西夏皇室正在不辞辛苦地讨论如何应付宋人的大举进攻问题!对于他的到来根本就无暇顾及,甚至李秋水更根本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当然了,这些事长士青也是事后才得知的。 由于对方防守过于严密,即使像长士青这样几乎有通天彻地本事的人也只能潜伏到附近的房屋顶上。既然不想打草惊蛇,他也无意再接近了。好歹自己只是为了打探银川和李秋水的消息、进而营救木婉清她们,对于皇宫里的一切并不在意。先在附近处呆一会,等他们休息后防卫措施减弱些再摸进去也不迟。 “有刺客!有刺客!”突然一阵乱糟糟的声音四处喊了起来。 这到把长士青给吓了一跳!按说以他的功力和本事又怎么能被人发现呢!但现实是他竟然还是被人发现了,你说晦气不晦气?早知道这样直接闯进去就好了,何苦要这样当梁上君子呢! 长士青正要起身迎敌突然又停住了身形。因为他发现那些喊着抓刺客的家伙并不是向他围来,而是冲向另外一个方向。换句话来说,所谓的刺客是另有他人。真是够可笑的!我就说呢,还有谁能够发现了咱?看来这个西夏王朝也不怎么样,争权夺利、勾心斗角这种事也是层出不穷。谁让大家都说权中自有颜如玉、权中自有黄金屋呢!古往今来,无数人都像苍蝇围粪堆一样削尖了脑袋向权力中心钻,想来也都是为了这些东西吧!权力的诱惑是如此之大,即使有些仁人志士为了得到权力最后也不惜将自己变得灭绝人性,变得冷血。说起来真是让人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 当然了,这个时候的长士青是没有时间和情绪在这里感慨的!他的注意力自然也从原来的那座大宫殿转到刺客身上。有意思的是,这个一身黑衣的刺客看来也绝非寻常之辈,在感到被人发现后立即像猎豹一样反应的神速,竟然在大批侍卫合围之前抽身向外奔去。 护卫皇宫的军卒和那些大内好手自然毫不怠慢地尾随而去。当然了,他们还是留下了足够的力量保卫大殿,以免被人调虎离山。 长士青的头脑飞快的转了一遍,立即起身随着那些追赶的人群向西奔去。因为他已经改变了主意,既然有人来搅局说不定还是自己的同盟者!当然了,哪怕是毫不相识的第三者也无妨!既然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都是来算计西夏皇宫的,不妨好好看看这个不速之客到底是谁?如果是自己人自然要出手相救;如果是外人,认识一下、打听些消息也好。过去都讲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嘛!长士青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更何况他还搅了自己的正事不是嘛! 来人的轻功显然不俗,即使那些一品堂里的数位一二流好手竟然也稍逊他半筹。这不,不到半个时辰竟然让人家远远地抛到了后面。那些一般的军卒自然是早已收兵,一是因为这种追逐不是他们的长项,再加上领头的也担心再有人来袭。只有那些武林人士为了表现自己都非常卖命地紧追不舍。尽管他们也清楚今天的事将注定是徒劳无功。 又过了大约两刻种的样子,那些一品堂的武林好手也慢慢地停了下来。既然追不上了大家也就不再勉强,毕竟没有什么损失。再说了,穷寇莫追的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护卫皇宫,有人来了赶跑就已经达到目的,能不能抓住倒在其次。 搞到最后,真正追赶的人就只剩下长士青一人了。虽然他不敢靠得太近,但那个所谓的刺客仍然像惊弓之鸟一样狂奔不止。不知是真的知道后面还有追兵,或者只是想当然地想快跑更安全些,就这样像一只被惊吓了的兔子一样继续向前、向前。 又追了大约三十里路的摸样,长士青突然加快速度、他打算与这个家伙照个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就这样无穷无尽地追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然而对方好像知道长士青的想法似地也是猛一加力,闯进了前面的一个树林之中不见了。不行!必须追上他,不然自己的所有努力又都白废了。长士青才不相信这个家伙就是为了搅局而搅局呢!不与他照面,哪就永远不会真相大白。 想到了这一点,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追进了树林。什么遇林莫入,什么小心谨慎,全都让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咦!真够蹊跷的!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树林,明明看到那个家伙是径直跑了进去的,怎么竟然不见了?”长士青冲进树林没有发现那个家伙,心里在犯着嘀咕。 不好,上当了!他突然感到后背有些发凉。因为转了半天不仅没有找到任何人影,反而又回到了原地。仔细一看,发觉自己竟然是陷进一个类似于九宫八卦阵的阵法之中了。 静下心来探查了一下发现,阵法四周除了有不少兵卒张弓搭箭封闭了所有出路外,竟然还有不少武林好手在埋伏。 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而且也确实不易对付。长士青这样误打误撞,竟然成了别人的替罪羊,想想都感到有点怨。 脑海里一闪过这个念头,他马上就行动起来。可不能这样任人宰割,必须立即争取主动。因为现在情况下任你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自己是友非敌。不作任何反抗就放下身段求饶,只能是徒受其辱。谁让自己是从皇宫中追出来的呢!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哪就是先打倒他们或者冲出去,然后再与他们理论。 想明白了这一切,他自然毫不迟疑开始行动。只见他背靠一棵大树,用尽全部功力向西北乾门的方向猛地轰出一掌,整个身体也像离弦的箭一样飘了过去。 这些孙子可够损的!看来确实是势在必得,非要将来者置于死地不可,竟然算计到了长士青会强行冲阵。急速向前冲击的长士青突然听到正前方传来了凄厉的箭镞声响,无奈之下,他只能急速变招并将全身的功力收回,喘息之间再次聚集起先天罡力护住周身,而向前冲击的力道也自然停了下来并任由自己的身体跌落进一个类似于无底深渊的陷阱里。 “毁了!看来这次不认命也不行了!” 在下落的过程中长士青大脑里唯一来得及闪现的就是这一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