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浑浑噩噩的青年 二
那时候的班主任名字叫赵晖，是晓玥高二、高三、高四三年的班主任，他曾是晓玥最讨厌的班主任，但多年之后再回过头来想想，他并不是一个讨厌的人，是当时自己的事太多了，连自己的爸爸都那般地气愤，更何况是班主任呢？他对学生从来都没有非分的要求，一直都很有原则，当然，他也绝不会允许学生对他有非分的言行，他只是一直在中规中矩地做着本职工作而已。晓玥当时觉得非常好的高一时候的班主任现在想想反而不怎么样，上学期的班主任名字叫张德，他巧言令色、计谋多端，曾经凭着自己对学生的了解占学生的便宜并且用巧妙的语言使学生觉得事情合情合理。在他当班主任的那半年曾多次组织学生集体兑钱，然后他就会从中拿出一些钱给自己买烟，或者开运动会学生兑钱买的橘子他一定先吃，等等。但是他对学生从来都是一毛不拔，不敢窥探他一定要占学生便宜的心理，肯定很不堪。 高中时候每当教师节的前几天每个班必须要给班里的每一位老师送礼品，每个学生必须兑钱，每次一般都是每人兑十块钱，而且每当有老师结婚还得兑钱给老师送礼，剩下的钱当成份子给老师，学校组织个活动也得兑钱买道具。班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来自农村，家庭环境不好，吃饭都舍不得买贵一点的，总是这样兑钱都有些吃不消，大部分学生都不愿意总是兑钱，这时候班干部想出很绝妙的方法逼着班里的学生兑钱，他们买东西的时候先让一个学生出钱，买完东西回来才组织班里学生兑钱还给那个出钱的学生。有一次学生都不愿意兑钱，这时候班干部里有个人就开始采用道德绑架的方法使全体学生兑钱，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仿佛自己是圣人一般开始谴责全体学生，他既坚定又深情地站在讲台上对学生说：“我们买东西，却叫别人付钱，你们都好意思嘛！大家还是兑钱把钱还给人家别叫人家吃亏。“底下的同学不为所动，接下来所有的班干部依次走上讲台给学生讲道理，下面的学生依然沉默着。没办法，只能硬收，班干部走到学生的座位旁边一个一个地收，同学们这时也不好再推辞，只好把钱兑了还给那个出钱的学生。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竟没有一个老师站出来替学生说一句话，他们只是盼望着学生送的礼物而已。 高一下半年开始文理分科，晓玥来到一个新的班级，班主任是一个既黑又矮的人，叫冯明。那时候有一个任课老师结婚了，班干部组织全班学生兑钱给那个老师买礼物，而且还买大件的礼物，冯明非常支持，有一个同学公然在课堂上表示自己对此有不同的看法，冯明听了之后就开始给全班学生讲道理，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老师结婚学生兑钱买礼物正常，连我也得出一百块钱。”同学们一听心想既然老师都出钱了，而且还出了一百，那自己出十块钱就是应该的了，晓玥也是这样想的，就在这时，晓玥座位后面的一个很有思想的男生轻轻地说了一句：“老师出钱叫随礼。”晓玥一听立刻意识到这个道理，冯老师真狡猾，不管管班里的这种乱象就算了，还一个劲地把学生往里绕，试图将这种事合理化。这件事使晓玥对冯老师的好感打了折扣。 有一次化学老师给全班学生推荐一本资料让学生买，她已经联系好了卖家，只需要把钱交给她就行了。同学们把钱都交了，很快资料也发到手里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而自然，谁知平地又起风波。课前同学们都像往常一样伏在桌子上写作业，冯老师气冲冲地大步迈到教室走上讲台开始对全体学生大发雷霆，晓玥觉得老师的嘴里都在喷血。原来冯老师刚才得知同学们交的化学资料费不够，每个人都少了两毛钱，化学老师考虑到学生的手里没有两毛钱，交的时候会很不方便，而且学生给自己买礼物也花了钱，就决定替学生交了，这点钱就当作回馈学生了。于是就自己把学生欠的钱给补齐了，整个班所欠的钱数加起来一共十四块钱，化学老师补交之后也没有告诉学生，学生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冯老师站在讲台上像指责忘恩负义的坏人一样指责学生到：“你们买资料钱不够，老师给你们垫出来，就这还说老师贪了你们的钱了，还有没有良心？”这话从何说起呢？是谁说老师贪学生的钱了？关你的事吗？老师帮学生垫的钱能占学生给老师花的钱的十分之一吗？你拿着学生兑钱买的礼物心里不是也很开心吗？你拿着学生给你买的结婚礼物不也很高兴吗？你拿着学生给你凑的分子钱心里不也美得很吗？那老师给学生垫的这点小钱不也很合理吗？你至于站到讲台上骂人吗？这件事将晓玥对他的好感抿干净了。 大多数老师都会认为班里的学生兑钱给自己买教师节礼物是应该的吗？老师结婚学生买礼物凑份子是应该的吗？学生买礼物之前得先问每一个老师需要什么再去买是合理的吗？所有的班干部都极度热情地组织学生一次又一次的兑钱是学生商量的还是班主任授意的？班主任从没有提出过反对意见吗？老师们收学生的礼物良心会感到不安吗？老师有考虑过家长的态度吗？老师们难道不知道学生的钱都来自社会最底层的家长吗？老师们不考虑，他们只知道其他老师都收礼物了，他也可以收，不收就吃亏了。赵晖虽然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但是晓玥很明显的感觉到在他的领导下学生兑钱的次数已经很少了，而且他从来不碰学生的班费，从没花过班费里的钱。 赵晖对学生还是真诚的，对学生的教育是客观的，从来不欺骗学生、糊弄学生，是值得学生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