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浑浑噩噩的青年 一

    高三这几年晓玥都被痛经折磨得生不如死，这种说法一点都不夸张，晓玥确实想到了死，那是一种任何女人都无法忍受的痛苦，那是一种和生孩子一模一样的痛苦，因为都是zigong收缩。晓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四年的。晓玥在高三时复读了一年，所以是四年。如果让晓玥再经历一遍这种痛苦，她宁愿去死。

    晓玥的痛经和李雪有关，痛经结束了两人的友谊。

    这要追溯到初三快毕业时，这个时候正是晓玥和李雪关系最好的时期，李雪干什么事都要叫上晓玥。有一天李雪要叫上晓玥一起去洗头，还是用水龙头里的凉水洗，晓玥想去，因为李雪有护发素，她以前一直听别人说洗头用护发素头发会更柔顺，她想用用李雪的护发素，但是她正在来例假，就拒绝了，李雪非常肯定地说：“来例假了也可以用凉水洗头，我都洗了，没事。”晓玥听了之后就再无顾虑，和李雪一起去洗头了。那时正是穿长袖长裤的时候，天气还不是很热，洗头的时候晓玥感觉水可真凉啊!晓玥强忍着洗完了头。他们洗完头后马上就去吃饭了，正吃饭呢，晓玥觉得肚子左侧一抽一抽地有点疼，开始时她以为只是吃坏东西了，吃完饭后就去了趟厕所，出来之后还是一抽一抽地疼。晓玥用一瓶热水暖着肚子，刚暖着的时候有所缓解，过了一会儿又不管用了，因为还能忍受，所以晓玥就先暂时忍者，不去管它了。

    肚子一直疼，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晓玥无论白天黑夜就一直忍着。这样过了两天，肚子就疼的特别厉害了，晓玥快要忍受不了了，到了晚上肚子抽的更狠了，每次抽的时候晓玥疼的都想叫出声来，但晓玥还是咬着牙面目狰狞地忍着。终于，晓玥忍到了星期五，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疼的无法忍受了，晓玥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晓玥的mama赶忙问怎么了，晓玥说自己来例假了，而且都已经过去了，肚子还是疼。晓玥的mama之前还不知道晓玥已经来例假了。mama问晓玥是不是喝凉水了，晓玥说是用凉水洗头了。mama给晓玥熬了一碗红糖水让晓玥喝，晓玥喝完还是疼，并且一股脑地把红糖水吐了出来。该用的方法都用了，晓玥依旧疼的大叫，没办法mama只好骑车带着晓玥去邻村的诊所看大夫。

    到了诊所，医生给开了药，mama倒了一杯水，让晓玥把药吃了，医生还给晓玥输了液，晓玥躺在诊所的床上，等待药效。刚开始还是难以忍受地疼，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就渐渐地有所好转。等到晓玥不叫了之后，mama看晓玥不难受了，就开始对晓玥讲来例假的时候不可以碰凉水、不可以吃辣的以及要保暖之类的话。晓玥输完液已经是半夜了，mama又拉着筋疲力尽地晓玥回去了。

    从这次之后，晓玥就落下了痛经的毛病。而且是一个逐渐加重的过程，起初只是疼的在床上打滚，有很大的血块，接着疼的打滚都没用了，只能吃药，开始吃圆弧止疼片就能止疼，几个月后就没用了，必须去诊所让医生开药吃才能止疼，过了几个月后又不行了，必须输液才能止疼，过了几个月之后又不行了。连输液也不管用了，这可怎么办呢？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了，晓玥每次都疼的死去活来的。每次来例假就必须请假回家，因为实在无法待在学校，晓玥觉得来例假时待在学校会疼死的。但是晓玥的爸爸不乐意晓玥老是往家跑，每次脸上都不好看，有一次晓玥的爸爸终于爆发了，他在开着三轮摩托车拉着晓玥回家的路上极度愤怒地斥责晓玥说没有见过晓玥这样的，还说从今以后都不让晓玥上学了，让晓玥回家种地，还骂了几句脏话。回到家之后，晓玥的爸爸立刻把装有电脑的房间的门给锁了，钥匙也给拔了，他认为晓玥是为了回家玩电脑在装病。晓玥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忍受着疼痛默默地流着泪，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忆着爸爸在路上说的话。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去上学了，每天都得下地干活的时候，她心里悲伤到了极点，没想到自己上了那么多年学，最后还得回家种地，想到村里的人会怎么看自己，想到汪冰会怎么高兴，她决定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来例假疼的时候也绝不去看大夫，就躺在地上，最好把自己疼死就好了。晚上晓玥的mama干活回来了，晓玥的爸爸对晓玥的mama说从今往后再也不让晓玥上学了，晓玥的mama不同意，他们两个在家大吵了一架，晓玥躺在床上，耳朵听着他们两个吵架，但心里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她在这时候已经决定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一星期后晓玥还是又回到了学校，从那之后每次来例假晓玥就不愿意再给家里打电话了，她决定自己去医院止痛，不再通知家里。有很多次半夜同学们正在睡觉的时候，晓玥实在受不了了，就自己爬起来去敲宿管阿姨的门，宿管阿姨把门打开，她就朝学校医务室走去，宿舍距离医务室只有短短的一里地的路程，她疼的受不了的时候就得蹲下，等到好一点的时候再走几步，疼的受不了的时候再蹲下，一路上就得蹲下三四次才能走到医务室。到了医务室也不能止疼，医务室里医生的水平有限，他就只能给晓玥打一针止疼针，再给晓玥安排一张床让晓玥躺下，所以去医务室的用处并不是止疼，而是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睡觉。

    晓玥来例假时需要找班主任请假去校外看大夫，刚开始班主任还愿意履行这个程序，后来渐渐不耐烦了，就推三阻四的，有时还说些难听话，有时干脆直接说不行，有时他让晓玥自己想办法出来，有时他让晓玥从餐厅后门溜出去，他嫌晓玥每次请假他还得把她送到学校大门口太麻烦，因为他的办公室距离学校大门有一里地左右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