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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风雨欲来

    彪憨人生第三十六章风雨欲来“蕊娘,你又何苦这般,你我萍水相逢,无冤无仇,你近来何必如此对我,难道你想我离开御膳楼?”

    富贵儿见蕊娘的样子,心有不忍,虽没去搀扶她,但言语缓和了许多。

    “好兄弟,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以为我愿意如此作践自己吗?只是如若我不如此,便会丢了性命,好弟弟是心善之人,你不想jiejie死是吧?不想jiejie死,就把我留在房中伺候你,好兄弟你就救救奴家吧?呜呜呜……”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到了蕊娘言语的极限,如若再明一点,说不定自己与富贵儿都会有性命之忧。

    “行吧,以后春喜儿不会回来了,你若想留便留在这屋里吧,丑话说在前面,做丫头就有做丫头的样子,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做的不要做,咱俩同宿一屋而已,相互不要打扰。”

    富贵儿说着话,便不再搭理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床前,脱了外衣便钻进了被窝,今日下午春喜儿便不在屋里,没人照料火盆,这屋内阴冷了许多。

    蕊娘见富贵儿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起身擦干眼泪,稳定了一下情绪,还是悄悄地起身出屋,端来了火盆回屋,返身又端来热水走到富贵儿床前。

    “好兄弟,起来洗洗再睡吧?”蕊娘真心把自己当成了丫头,用热水紏了毛巾递给富贵,富贵儿见她一脸真切,也不再为难她,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奴家伺候公子洗脚,”说着话蕊娘蹲了下来,似乎真的要伺候富贵儿洗脚。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富贵儿并不想让蕊娘伺候自己,说着话,把脚伸进盆里胡乱地搓洗几下,便草草了事。

    富贵儿躺在床上,并无睡意,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着蕊娘的每一句话,希望能从她的话里找出更多的破绽。

    “这蕊娘被逼做出这些事,看似不假,谁又能逼他,难道是自己的好兄弟刘欣,他又为何逼迫蕊娘嫁给自己呢?拴住自己,是了,起先是用玉珠,想必自己跟玉珠一起作假的事情败露了,已经多日不见玉珠,定是如此。玉珠不成便逼这蕊娘就范,这好兄弟的手段未免狠辣了一些,以死相逼,目无王法……”

    “啊……啊……”富贵儿这里正暗自思索,夜幕下猛听得外屋的小床那里,蕊娘嘴里发出梦呓般的叫声,随着那放浪的呼叫,外间小床也跟着吱嘎吱嘎的晃动起来。

    “我靠,还真能整事,这就是坐实了我俩之间的jian情了,”富贵儿躺在床上,苦笑着晃了晃脑袋,此刻还真不好去阻止人家。

    这蕊娘也够能叫的,自己一个人连叫带晃将近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富贵儿静等了一会儿,见实在是没有动静了,这才小心起床穿衣,出了屋子。

    “这家伙大半夜的去哪里?”蕊娘并没有睡熟,见富贵儿出屋,也摸索着坐了起来,点亮灯烛,看着床上的点点红斑,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富贵儿下了楼,直奔后院,闪进自己的小仓库,看一眼那被子下的黑衣小贼,已经烧得有点迷糊,呼吸依在但意识并不清醒,腿上的伤已经好转,不再有血水渗出。

    再看看早上留下的饮食,水倒是少了一些,饭食却一点也没动过,用被子把黑衣人卷起来,直接连人带被扛出了南楼,晚上回来的时候,自己的马车早已经停在附近的巷子里,把黑衣人扔进车棚,驱车朝自己的新宅子赶去。

    所幸新宅子离御膳楼并不远,这一带晚上常有达官贵人的车马出入,所以巡城的城防,有意地躲离了这里,这给富贵儿夜色下运贼提供了不少的方便。

    “少爷,怎么又弄来一个,咱这里以后不会真成了你说的救护站了吧?”富贵儿敲开了房门,那妇人,瘦小的丫头,还有春喜儿,一齐迎了出来。

    “哈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救一个就救一个吧,你以后就是这院里的少奶奶了,可不要什么话都乱说,那两人都有家人病着呢……”见小丫头跟妇人铺床收拾屋子去了,富贵儿拉着春喜儿小声说道。

    “少奶奶吗?可咱,咱还没圆房呢?”听了富贵儿的话,春喜儿心中甜蜜,脸上却羞得不行。

    “吃也吃过了,摸了摸过了,你就那么想疼那一下么?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好好打理。”

    “少爷……”春喜儿哀怨的喊一声少爷,却羞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行了,这是我配的药,他伤在小腿上,记得两天换一次药,换药前用盐水清洗伤口,明日去药店抓点退烧的药给他灌上就好,你们歇着吧,我先回了……”

    富贵儿交代完,把马车也留在了新宅里,一个人步行回了御膳楼。

    富贵儿回到御膳楼自己的屋子,屋里依然黑着,想必蕊娘已经睡熟,悄悄进门上床,生怕惊扰了她。

    “这家伙到底干嘛去了?不会是被我叫唤勾得起了念,去北楼找红倌人去了吧,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小姐妹?哎,这可不行,有了我蕊娘还去北楼厮混,这一看就有假,得想想办法……”蕊娘本以为富贵儿起夜,等了半天不见归来,按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去做那事了。

    一夜无话,次日富贵儿仍然早起,蕊娘却没有做丫环的自觉,富贵儿洗漱完毕,都下了楼了,这家伙还如懒猫一般,赖在了床上。

    一切重新归入往日的平静,富贵儿还是每天去厨房转转,安排一下工作,不同往日的是,富贵儿安排好了工作,不再去前厅听那些散席的客人们闲聊,而是找个无人的僻静地方,安心钻研起那本《毒经》。

    这后世的繁体字,富贵儿虽然大体都认得,但这医疗方面的一些专业术语,自己还是看得吃力,只能连蒙带猜地潜心钻研。

    富贵儿这里归入了往日的平静,但深宫之中却依然一副山雨欲来的景象。

    王宫的一处别院中,徐贵妃的一对儿女,正在密室内听一位下人汇报着打探来的消息。

    “回三王子殿下,那蕊娘昨夜确实进了朱富贵的房间,蕊娘叫了将近一个时辰,那床也摇了一个时辰,想是蕊娘已把他拿下。”

    回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嬷嬷,从衣着上看不出什么,但那缩在袖管里的手臂,手背上暴起的经络,足以看出这是一个练家子。

    “可不能这么说,那富贵儿虽然憨痴,可蕊娘却是狐狸一样的存在,玉珠尚且会造假,难道这蕊娘就不会?”

    七公主听了嬷嬷的话,还是有些怀疑。

    “回七公主,今日蕊娘行路小心艰难,确如破身之相,还拿了床单来洗,也确有红斑点点……”

    嬷嬷伸出双手,轻轻一礼,谨慎地回答了七公主的问话。

    “如此这般便好,我倒不是怕那富贵儿做了驸马,父王如若真的赐婚,废了他便是了,倒是那天选之人邵莹,只有彻底守住富贵儿这棵梧桐树,才能引来邵莹那只金凤凰,三哥命人打探的事情如何了,世间是否有争夺天选之人的迹象?”

    “确如meimei所料,这天下各州确实开始蠢蠢欲动,都派了暗子进入咱齐州,想来这一次的天选之人,确出在咱齐州。若真是那邵莹,咱倒是省了不少的气力,只是辽州那边似乎有所动作,趁天选之人羽翼未丰,举兵来犯也不是没有可能。”

    “哥哥的意思是想领兵去齐辽边境吗?”七公主是个心思玲珑的女人,哪里会听不出哥哥心中所想,但想到哥哥从未带过兵,心中还是隐隐地不安。

    “老大已经驻扎齐羌边关将近两年了,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功绩,但如今的齐羌边境太平,贸易往来通顺无阻,老二有西州的后台,老四尚小不用防备,倒是咱们只一味地用金钱拉拢,毕竟不是长远之计,这立储最终要看父王的意思,领兵我倒是不怕,只是缺一个代我练兵的副将。”

    三王子年纪不大,但脸上却露出远超同龄人的成熟,毕竟生在帝王家,宫中背后的争斗从小历练了他的心性,让他略显清秀的面容,隐藏着一股淡淡的忧虑。

    “哥哥,不必为此事忧愁,我这里倒有一个合适的人推荐,”思哥哥所思,忧哥哥所忧,这似乎是七公主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此时见哥哥眉宇紧锁,紧忙开口宽慰。

    “朱富贵儿的三哥朱诚,此人从小师从一位世外高人,学的就是排兵布阵训练军伍,哥哥,可把此人调来京都帮哥哥练兵,把此人留在身边牵扯,也不怕富贵儿偷偷地跑了。”

    “meimei这一石二鸟之计果然高明,我这便差人去枢密院疏通,”听了meimei的话,三王子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

    七公主这边事情商定完毕,但五公主那边却依然一脸的惆怅。

    “你说嵇虎消失两天一夜了?废物,对付一个不曾习武的朱富贵都能失手,这样的人还留有何用,派梁龙去,找到嵇虎直接杀了,那朱富贵的腿一定要断……”

    这五公主从小在宫中受宠,别说遭人打骂,便是那略重的言语都没人在其面前说过,如今被邵莹打肿了脸,这口积郁在胸中的恶气发泄不出来,只能去找富贵儿的麻烦。

    “公主殿下且息怒,朱富贵儿虽不会武功,但御膳楼的打手深浅,咱们却一直没有探出来,万一内有高人呢,咱们岂不是……”

    宫女打扮的少女,见五公主的脸上流露出的神情,没有敢把话完全地说透,生怕这言语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主人。

    “那就多派几个人盯着,我就不信那朱富贵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