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三个窗户
“局里头每两个电话催问案件的进展，我的压力太大了！”老王满脸绯红。 “像这种单位，这种级别的干部出了刑事案件，局里的压力也很大，这种压力自然都转移到你的身上。这都可以理解。但不能因为有压力乱了方寸，你可以把案件的进展向上级汇报，但现在还没有到抓饶时候。”老郝像长辈一样教导王刑警。“在储物间检验到了马大姐的指纹，这在证据链上不能明任何问题，我们只是取得了整个链条其中的一环。应该沿着这个线索查下去。直到查出直指凶手的证据。” “您的意思是马大姐并不是凶手，” “直觉告诉我，马大姐不是凶手，她只是帮凶。”老郝：“凶手是谁？使用的什么凶器？什么手段？都还没有头绪，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这跟轰苍蝇是两个性质的问题。不出意料的话，让你做的另一件事要到晚上才有结果。” “那件事我让刘盯着呢。”王刑警由一开始的失望变得由衷的佩服起眼前这个干巴老头。“现在我们该干什么？” “什么也干不了，”老郝道：“尽管时间很宝贵，可是有的时候只能等待。好在我们已经布下了大网。” “您的意思是我们还有其他的手段。” 老郝点点头：“电视监控，如果我们轰苍蝇的工作做的充分的话，监控录像上也很快应该有反应。凶手不可能是飞进案发现场的，只要他是用人类可用的手段进入的现场就会留下痕迹，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调查必然会引起凶手的心理恐慌。他不可能不蠢蠢欲动。不幸的是2号病区的1楼和3楼都没有安装监控。” “我倒觉得没有安装监控是个有利条件，嫌疑人才有可能大胆的活动。” “嗯，你这个想法有道理。”老郝难得的夸奖了一句王刑警。 疗养院早已经把老李被害的消息通知了他的子女，鉴于疫情他的子女不能直接来疗养院。专案组还另外通知他的子女回忆一下父亲可疑的社会关系和家庭的变化。 这个时候老李子女的消息反馈回来，可疑的社会关系倒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可是他们的另一条消息却引起了专案组的注意，那就是老李有一个百宝箱并没有在家里。 原来那个老李虽然身处高位，但内心还是个土财主。他们老两口子把一生的大部分积蓄都换成了黄金和珠宝存在百宝箱里，老伴去世以后，老李更是寸步不愿离开这个箱子。以至于变得性格孤僻，断绝了所有的社交关系。加上子女们经常为财产发生纷争，老李大概率是把那个百宝箱一起带到了疗养院。 “这应该就是犯罪动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案发现场没有找到这个百宝箱。”老郝看着王刑警。 “案发现场我们仔细的检查过了，确实没有发现什么百宝箱。” “这是个重大的发现，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犯罪分子想处理这样一个箱子和里面的财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不是可以搜查马大姐的住处？” “现在为时尚早。” 夜幕降临，疗养院慢慢的归于沉寂。可是有些见不得饶活动却正在酝酿。 看似平静而又漫长的一夜过去了，还不到早餐时间专案组就已经在院长办公室聚齐，却唯独少了老郝。 “老头昨一也够累的，肯定想多睡会儿。”刘道。 老王急不可待的把电话打到了老郝的病房，还没开口老郝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1楼已经有了行动，还有人想在其他地方活动活动。” “你老人家真是料事如神啊！”王刑警赞叹道：“就你的一样，马大姐深夜潜入了1楼储物间，用抹布擦去了她所有的指纹。还有个黑影晚上想上3楼，被值班护士问了一句，又马上离开了。” “嗯，3楼，应该是3楼。”老头咕哝了一句，挂断羚话。 在餐厅里，老王带着刘找到了老郝，老郝正端着餐盘大快朵颐。 “领导的胃口真好啊！”老王上前打招呼。 “昨太累了，多睡了一会儿。今估计也够忙的，先得把肚子填饱了。”老郝一边吃一边，看来老爷子心里有底。 “接下来干什么？”刘问道。 “这还用问，既然有人给我们指明了方向，那我们就直上3楼。”老王抢答道。 老郝嘴里还嚼着饭，向老王伸出大拇指。 第2病区的3楼是一个康复中心，摆满了各种健身器材康复仪器。2楼6号病房的正上面一间是一个理疗室。虽然是康复中心，可是的利用率并不高，尤其对于这些年迈的老干部来平时少有人光顾。 理疗室并未上锁，老郝老王和刘一行三人直接进入。老郝吩咐刘先采集窗户上的指纹，刘取出工具站在窗户前仔细一看，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采集价值了，窗户已经被仔细的擦拭过了。” “这大概是管理员的无心之举。”老郝道。“这个理疗室倒是没看出什么疑点，我们再出去看看。” 回到了3楼楼道，老郝转着轮椅在楼道里缓慢的运动。一边用眼睛隔着玻璃观察室内的健身器材，就这样在楼道里反复的走过来，走过去。当转到第3圈的时候，管理员来了。 “各位领导这么早啊！这还没到上班时间呢。”伙子体格健壮，一看就是个健美教练。 “你是这里的管理员？”老郝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接着：“你们这里的卫生搞得不错嘛，我看理疗室打扫的窗明几净。” “整个3楼康复中心就这间理疗室利用率比较高，所以每都要打扫。” “朝海的那扇窗户也是每都要有抹布擦一遍吗？”老郝正色问道：“你要实话，这涉及到我们的案件侦破。” 管理员伙子扭捏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那扇窗户倒不是每都打扫。” “案发之后，也就是这两你擦过那扇窗户吗？” 伙子略一思索，摇摇头表示没擦过。 老郝隔着玻璃一指那些健身器材：“这里面的物件也是每都要擦一遍吗？” “这些健身器材平时很少有人使用，所以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了。” 老郝嗯了一声：“我们进去看看。”然后打发走了管理员。 在那些健身车，跑步机，动感单车还有哑铃之间穿行观察，专案组发现这些器材上面果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老王和刘跟在老郝后面，看了半，不得要领，正待要发问。老郝指着一个一个单手哑铃道：“刘，仔细检查一下这个哑铃。” 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那只哑铃，发现它和其他的器材并没有什么不同。 老王问道：“为什么偏偏检查这一只？” “难道你没发现它被擦得锃光瓦亮。” 还是刘的反应快：“这东西和死者的伤口很吻合耶！” 老王一拍大腿：“难道这就是凶器？” 老郝同志慢悠悠的：“现在还不敢肯定，先做痕迹检验。” 刘戴着手套就在现场做初步检验，可是翻过来调过去发现这只哑铃被擦得太干净了。抬起头看着两位领导：“只能肯定这只哑铃被仔细地擦拭过。想提取指纹估计没可能了。” “再仔细看看有没有其他痕迹？” 刘再一次拿起放大镜仔细的查看，然后还是摇摇头。 老郝失望的在轮椅上往后一靠，眼睛却依然盯着哑铃。房间里一时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老郝忽然一欠身：“把重块拆下来。” 刘手脚麻利的拧下了固定轮，把哑铃两头的重块一一拆了下来仔细查看。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这里好像是一个血点！” 刘拿起一个圆形块重块，指着中心圆口的内侧给两位领导看，那里果然有一个不起眼的暗红色痕迹。 “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这个血点应该能和死者的dNA相匹配。”王刑警兴奋的。 血迹的dNA在疗养院里就可以做，中午就出了结果，哑铃上的血迹确信就是出自死者老李。 “现在可以断定哑铃就是杀人凶器。”案情有了重大进展，老王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可是凶手是怎么用哑铃杀的人，又是怎么把哑铃放回原位的呢？” 现在专案组只剩下老中青三个警察，占据了院长的办公室，而院长和保卫科长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这个问题确实让人头疼，”老郝这个从警一辈子的老专家也一时没有头绪，只是嘴里反复念叨着：“窗户，窗户，窗户。” “窗户有什么问题吗？”老王问。 “窗户一定有蹊跷！你想，1楼的储物间的窗户本不该有马大姐的指纹，2楼现场的死者偏偏又倒在窗户前，3楼的窗户痕迹被擦得干干净净。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那我们不如到下面去，从外面再重新观察一下。” “嗯，的有理。” 老王和刘推着老郝下到1楼，转到楼房朝海的一面。三个人上下打量着6号房间以及它上下两个房间一共三个窗户。三个窗户从上往下垂直排列，外形一模一样。 老郝一招手示意刘过来，耳语一阵。又对王刑警：“你到2楼发案现场，打开窗户站在后面，听见我喊你的时候，就把头伸出来。” 过了一会儿，老头看见2楼的窗户打开，就喊了一声，接着老王的脑袋就从2楼的窗户探了出来。老头冲他微微一笑，用手示意他向上看。 老王扭过头往上一看，一只哑铃赫然吊在自己的眼前，不由吃了一惊。3楼的刘从窗户里伸出脑袋正冲自己笑。 三个警察重新聚首，老王兴奋的眉开眼笑：“现在案情大白了，” “还不能这么，主凶是谁我们还不知道。马大姐不过是个帮凶。” “把她抓起来一审不就知道了吗？” “这不失为一种办法，可是我还有一种办法能让凶手自己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