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杨悦
“向鱼，你真的要决定去救她吗？”走出门的瞬间，向鱼身后的公寓大楼变成了一扇巨大的传送门，原本满是鲜血与断肢的街道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平原，向鱼的身边，也多出了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男子一只手搭在向鱼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扶着一把跟他差不多高的黑色狙击枪，神情严肃地看着远方。“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如果要救她，就意味着要与整个教会为敌，这样我们之前做的一切布置就全都白费了，别忘了，按照目前的安排，我们最后的那一项任务是需要教会来帮助我们完成的。” “她是我们的朋友。”向鱼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只需要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在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无数教会派出的杀手正在追逐着一个一头白发的女孩，女孩原本的一袭白衣已经被她的血液染成了鲜红色，杀手们的屠刀依旧不留任何情面地落在女孩身上，很快，女孩就因为失血过多跪倒在了地上，而就在这个时候，向鱼和他身后的男人也动了起来。 “你去救人，我来解决后面的追兵，你有三分钟的时间。”男人摘下了墨镜，他的眼睛里泛起了妖异的绿色光辉，美杜莎之瞳开启，所有追杀女孩的杀手的动作在男人眼中都变得像是静止了一般。男人举起手中的狙击枪，一发子弹射出，精准地命中一个杀手的头，子弹贯穿杀手的头颅，而后子弹继续前进，直到打穿了第二个杀手的头颅之后才停止，一击得手的男人立刻开出了第二枪，这一枪在击杀了两名杀手之后还打穿了第三名杀手的膝盖，随后才停止下来。“看来这一枪的上限也就是三个人了，还是不太行啊......”男人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击杀两人，重伤一人，已经是他现在的血脉能力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在男人出手解决远处追兵的时候，向鱼也动了起来，他解下腰间的手弩，双目之中泛起了金色的光辉，同时，他手中的手弩之上也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向鱼抬起手弩，连续五支弩箭射出，五名杀手应声倒地，随后他们的身上也燃起了金色的火焰，火焰将五名杀手全都烧成了灰烬。一击得手之后，向鱼一个箭步冲向前方，宛如一道金色的闪电一般撞进了杀手群中，护在女孩身边。 “加速，那家伙来了。”男人大喊了一声，同时按下狙击枪上的一个按钮，狙击枪直接变成了一把重机枪，男人扣下扳机，子弹如同雨水一般倾泻而出，射向杀手队伍最后方的一个黑色的身影，那个家伙，是整个教会杀手组织的领袖，如果真的让他近身，哪怕向鱼和男人拼上性命都很难保得住女孩。男人和向鱼在看到远处那个黑色身影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向鱼抱起女孩，金色的光辉在他身上凝聚起来。 “都给我，滚开！”金色的波纹从向鱼身上蔓延开来，所有被波纹波及到的杀手全都在一瞬之间变成了金色的塑像，完成了这一击的向鱼深吸了一口气，他抱起已经昏迷的女孩，拼尽全力地冲向传送门，不远处的男人也火力全开，重机枪的枪管已经变得通红，整个重机枪已经到达了报废的边缘。 快，再快一点。向鱼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身上的金色光芒逐渐消散，刚刚的那一击已经损耗掉了向鱼八成的力量，此刻他的身体也变得有些摇摇欲坠，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拯救女孩的强烈愿望支撑着他继续前进，最终，在体力耗尽的瞬间，向鱼来到了传送门前，他冲进传送门中，男人直接丢掉手中的重机枪，重机枪在空中炸开，爆炸的威力逼退了冲上来的黑色身影，也为向鱼和男人争取到了关闭传送门的机会。 砰！大门关上的声音将向鱼从幻觉拉回到现实之中，怀里女孩的样子快速变换，从原本的白衣白发变成了运动装黑发，身边拿着狙击枪的男人也消失不见，刚刚的一切，似乎又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向鱼努力尝试着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很快，一副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在向鱼推开门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正在被无数尸鬼追逐着的女孩，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手枪，瞄准，开枪，动作一气呵成，几只冲在最前面的尸鬼被向鱼射杀，随后向鱼直奔女孩的方向而去，女孩在看到向鱼之后，也向着向鱼的方向奔跑，她的手上闪烁着青绿色的光辉，这光辉很快就出现在向鱼和女孩的脚上，在光辉的推动下，二人的速度都变快了许多，很快，向鱼迎上了体力不支的女孩，他一把抱住女孩，随后黑白两色混合而成的波纹从向鱼体内迸发而出，将所有试图追上来的尸鬼全都腰斩。随后向鱼抱着女孩回到了公寓之中。 脑海中的画面让向鱼陷入到了深深的迷茫之中——这幅画面与之前自己经历的事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向鱼突然有点分不清了，是自己的幻觉太真实了吗？ “我说，小哥哥，你还准备抱着我多久啊？”女孩的声音让向鱼一下子从回忆中解脱出来，他连忙放下了怀里的女孩，并且连连对她致歉：“对不起，我......我走神了。”向鱼看着面前的女孩，那一瞬间，女孩的脸似乎与记忆中那个白发女孩的脸缓缓地融合到了一起，她们，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我们.......以前见过吗？”向鱼没能忍住心中的疑惑，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 “噗。”女孩听到向鱼的话，没有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小哥哥，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这种搭讪方式啊？”但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女孩还是向着向鱼伸出了手：“我叫杨悦，杨树的杨，喜悦的悦。” “向鱼。”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杨悦的手摸起来很温暖，而且还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让向鱼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想松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向鱼的脑海之中并没有与杨悦有关的记忆，但是他又可以确定，自己以前见过杨悦。 “向鱼小兄弟，外面刚刚发生了什么......嗯？这位是谁？”西蒙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从房门中探出头来，刚刚的枪声吸引了他的注意。而此刻西蒙的出现，也让杨悦的手直接从向鱼手中抽了出来。 回到庇护所，将杨悦安顿好之后，向鱼再度离开了房间，只不过这一次，向鱼的目的地不是公寓外面的世界，而是公寓的天台，他顺着楼梯一路向上前行——在来到这栋楼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查看过了整栋楼的情况：这栋楼的大部分房间都是锁上的，少数没有锁上的房间里面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房间的主人在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所有能用的物资，向鱼一路顺着楼梯前行，最终来到了天台上，在向鱼破碎的记忆之中，以前的他似乎很喜欢站在高处俯瞰这个世界，这样似乎会让他的心情平静许多。 “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之前向鱼救下的那个白发女孩突然出现在向鱼身边，向鱼知道，自己很可能又一次进入到了幻觉之中，但是向鱼一时间又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的经历和这些偶然出现的幻觉，到底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虚假的。 “很疯狂......”在向鱼迷茫的时候，幻觉中的自己已经回答了白发女孩的问题。“我不理解这个世界的人。更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向鱼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很好理解吧，就像你之前跟我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这也只是他们的选择而已。” “但是他们的选择干涉了其他人的生命啊，这些尸鬼，本身应该是不想变成尸鬼的吧。” “会不会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呢？或者说这是整个城市的命运，这座城市就应该在尸鬼狂潮之中沦陷，最终被彻底毁灭。就好像我的命运就应该死在那个村庄里面一般。”女孩的话让向鱼一下子警醒了许多，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女孩，此刻的女孩看起来十分凄惨，她的心脏位置被人钉上了一枚木钉，鲜血从木钉中不断地流下，同时她的身上满是火焰，只是女孩身上的火焰并没有让向鱼感觉到灼热，正相反，那股火焰反而让向鱼感觉到了一丝温暖，那是一种向鱼无比熟悉而且留恋的温暖。 向鱼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女孩，火焰不断没有灼伤向鱼，还因为向鱼的拥抱而消散了许多。“阿悦，我好想你啊，我保证不会再弄丢你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想我？还有，你这样可算是耍流氓的啊。”杨悦的声音让向鱼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己刚刚，又进入到幻觉之中了吗？看着怀里的杨悦，向鱼立刻松开了手，而杨悦也第一时间从向鱼怀里跳了出去。 “对.......对不起。”向鱼的脑子依然有些混乱，第二次了，那个白衣女孩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会一次又一次地把杨悦当成是她？ “我......我有事情要问你。”因为向鱼突然的拥抱，此刻的杨悦羞红地低下了头，她也不明白向鱼为何会突然这么做，自己上来本来只是想随便走走的，结果恰好遇到了向鱼，随后她便决定和向鱼聊聊天，但是他没给自己什么说话的机会，只是自顾自地告诉了自己很多有关这个世界的消息，七天后的轰炸，地下研究所之中可以保证他们顺利出城的档案袋等等。而在说完这些事情之后，他突然一把抱住了自己，还跟自己说了一句“阿悦，我好想你啊，我保证不会再弄丢你了。”自己与他的关系，应该没有那么亲密才对吧....... “什么事情。”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的向鱼也低下了头，不敢看杨悦，他害怕自己再一次进入到了幻觉之中。 “你是穿梭者吗？”杨悦的话让向鱼愣了一下，她为什么会知道穿梭者这个名字，等等，向鱼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救下杨悦时候的画面，那个时候杨悦的手上似乎有青绿色的光芒闪烁，再加上之前幻觉中自己身上的金色光芒和那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眼中的碧绿色光辉，难道说，穿梭者其实是一种具备一些超能力的人？向鱼突然之间有了一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