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索莱伊尔的诸王
除了山顶的那座教堂，反转世界里还有许多小房子，他们基本都建在山腰上，是从前月曜王的信徒们居住的地方。在阿蒂尔达的安排下，艾格翁找到了一些空房间，让希尔一行人住了进去。这里的空房间很多，毕竟，如今还存在的月曜王的信徒数量并不多。前几期探王队的队员也大多在这里占有一个房间，不过这些房间里也几乎见不到他们的身影。毕竟，在探王的路上，回到反转世界休息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 希尔等人被安排在了雾之丘北坡上的房子内，房子里很精致，褐色的木制地板和挂在顶棚上的蜡烛灯，总让人有些温馨亲切的感觉。而且，对于探王者们，最重要的是，每个房间里都有一张柔软的床。 房子外的风景也非常不错，远处的树林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又有时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房外还有一条小溪，“遗忘之溪”，阿蒂尔达起的名字。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有些疲惫，便都草草整理了自己的房间，待到太阳落山，便纷纷睡去。 第二天一早，艾格翁便召集众人到山顶的教堂去。 众人休息了一晚，精神显然更加饱满了一些，很快，就来到了教堂的正厅内，阿蒂尔达那张巨大的木椅面前。 “探王者们，看样子休息的不错。”阿蒂尔达率先发话。 “当然，多亏您的照顾，”希尔说到，“您今天找我们过来，应该是向我们介绍诸王的情况吧？” “没错，索莱伊尔的诸王。”阿蒂尔达回答到，语气中带着一些轻蔑，“自从罪业的军队入侵了索莱伊尔，这些老家伙一个个就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是的，现在卢米埃尔王宫内只剩下了太阳王陛下和法王陛下。”希尔说到，“而且，您应该也很清楚，太阳王陛下的身体状况很差。” “是的…太阳王福德温和律法之王帕拉贡·哈丁，”阿蒂尔达说到，“最近我们的联系愈发密切，估计是卢米埃尔的局势越来越不容乐观。” “除了他们两位，我还了解其他三王的行踪，”阿蒂尔达接着介绍到，“月曜王格里高利，黄金王索里安，他们是最早离开卢米埃尔的两个王，恕我直言，他们的行踪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如今是否还活着。” 听到月曜王的名字，站在希尔身后的狄伦一下子眉头紧锁。大家都很清楚狄伦的这个习惯，无论谁提到月曜王的名字，狄伦的神情就会一下子变得严肃而紧张。 “不过，其他三王的情况，我倒是很清楚。”阿蒂尔达接着说。 听到这里，希尔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迫切，连忙说到，“阿蒂尔达大人，我们愿闻其详。” “神识王奥尔瑟雅、古迹贤王亚摩斯、天灾王贝利萨留，他们三个是你们最有希望找到的王，他们的属地都在索莱伊尔的边陲，我敢肯定，他们三人一定都呆在自己的属地内。”阿蒂尔达说到，“神识王奥尔瑟雅，诸王中唯一的女性，一个傲慢无礼的女人。她的属地在索莱伊尔最西边的一块土地上，那片地方也因此被称为‘神识之域’。奥尔瑟雅就居住在神识之域最中心的星织城，那里有她的眷族和她的骑士们。我受邀拜访过那里，所以我对那里最为了解。” “接着，再向西北方向前进，就是古迹贤王亚摩斯的属地——古迹之森。那里已经离开了索莱伊尔的国境，也更加危险，那些只出现在古书里的遗迹和怪物，在那里都随处可见。” “最后，再往北走，穿过落晖大峡谷，你们讲到达整个大陆的最北侧——寒霜山脉。很久以前，为了抵抗那些古老而巨大的家伙，天灾王贝利萨留在那里建设了一个坚固的哨卡，‘霜山前哨’，那是他的心血所在。据说那座巨大的哨卡建在无数座山峰之间，横跨索莱伊尔的北部。想必他现在也一定留在了那里。” “所以，阿蒂尔达大人，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先前往神识之域，觐见神识王奥尔瑟雅，紧接着再前往古迹之森和霜山前哨？” “没错，先去奥尔瑟雅那里吧，那里毕竟还在索莱伊尔境内，相对安全一些。”阿蒂尔达说到，“请让艾格翁将你们带离雾之丘，接下来的路就靠你们自己来走了。你们将向索莱伊尔的西边国境不断前进，到达神识之域，紧接着去往神识之域中心的星织城。请务必多加谨慎，那座城市受到神识王的直接管辖，戒备非常森严。” 阿蒂尔达顿了顿，继续补充：“我想，奥尔瑟雅一定不会轻易地向你们妥协，冲突是难以避免的。虽然她怯懦又傲慢，但是请不要小觑任何一个王的力量。他们的力量强大到无法想象，每一位王都足以匹敌一个座城市、甚至一个国家的力量。” “这是当然，阿蒂尔达大人。”希尔说到，“那您了解神识王具体有何种力量吗？” “当然，奥尔瑟雅还在卢米埃尔的时候就以好战著称，她的力量，可以让人的智慧溃散、让理智崩坏，是一种非常难以防备的精神攻击。”阿蒂尔达说到，“不仅如此，她可以使用范围及其庞大的领域法术，可以覆盖整个神识之域。在她的领域内，一只飞虫、一片落叶的存在，都会被她感知得一清二楚。也就是说，你们得双脚踏入神识之域的那一刻，就会立刻被奥尔瑟雅发现。” “被发现的话，会怎么样呢？”希尔问到。 “以前几期探王队的经验来看，如果奥尔瑟雅发现你探王队的身份，就会立刻派遣队伍对你展开追击。‘奥尔瑟雅的苍骑士’，一些非常难缠的家伙。”阿蒂尔达回答到，“所以，进入神识之域后，一定不要暴漏身份。” “好的，承蒙您的教导。” “最后，还有些事情必须要和你们讲。”说到这里，阿蒂尔达的声音变得愈发沉重，“切记，不要和那些王有过多的接触，做你们必须做的事情就可以了。诸王们享有无与伦比的力量，但同时也承受着这股力量带来的诅咒。相信没人会希望被那诅咒之力侵蚀。请相信我，这不是危言耸听。前几期探王队里，有很多队员没有听从我的建议…他们的下场无比悲惨，永远不能享受安静的长眠。” “阿蒂尔达大人，他们怎么了？”希尔问到。 “…你们看到教堂边的墓碑了吗？”阿蒂尔达幽幽地说到，语气中充斥着悲伤。 众人早已注意到了教堂边的横七竖八的许多墓碑，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一部分死在了探王的路上，另一部分遭受了诸王的力量带来的诅咒，”阿蒂尔达说到，“不过，那些被诅咒的队员们并不是死在了探王的路上。” “他们死在了反转世界，我亲手杀了他们。比起他们承受的痛苦，死亡是他们更好的归宿。”说到这里，阿蒂尔达的目光闪烁，语气中充斥着悲伤和痛苦。 阿蒂尔达停顿了很久，大家面色凝重，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阿蒂尔达调整了神情，接着说到：“不过，对于你们几位，我有着前所未有的信心，你们与前面的队伍都不同。你们有强大的力量，以及与之匹配的智慧和勇敢。相信你们可以取得前所未有的成就。” “如果您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话，那我们先行告退。”希尔向阿蒂尔达深鞠一躬，带领众人向阿蒂尔达施祝福礼。。 “免礼，勇敢的探王者们。”阿蒂尔达挥了挥手，“无论你们的旅程是否顺利，请把这里当作你们永远的家。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或是想要休息，请随时使用反转魔法回到这儿，我随时都在这个教堂里等候诸位。” “感谢您，阿蒂尔达大人。”希尔说到。 “请按照我介绍的路线，将诸王带回卢米埃尔的王座上，为索莱伊尔带来光明。”说罢，阿蒂尔达向希尔等人挥了挥手，连同她的巨大木椅，身影消失在了空气中。 看到阿蒂尔达的离开，众人缓缓也离开了教堂，回到了他们居住的房子内。 希尔没有让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间，而是把大家都带进了自己的房间内。 希尔带领大家进入自己的房间内，坐在床边，望向窗外，一言不发。看到希尔不说话，大家也难以率先发言，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凝重。 看到严肃的众人，阿尔加率先沉不住气了。 “希尔老大，你是什么情况，怎么把我们叫过来一句话也不说？”阿尔加向希尔问道，“阿蒂尔达大人不是给我们规划的很清晰吗？难道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是呀，希尔先生。虽然阿蒂尔达描述的旅程困难重重，但我们也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不是么？”英伽说到。 “不，不是这个问题，”希尔回答到。 “那是什么原因啊，希尔老大，别不说话呀？”阿尔加说到。 希尔没有理会阿尔加，转头问向法儿维娅，“法儿维娅，在这里可以联系到古龙院吗？” 听到希尔的发问，法儿维娅连忙伸出右手，在面前的空气中挥了挥。瞬间，空气中出现了无数的小冰晶，但随即又化作无数的碎片，散落在地上。 “希尔阁下，看来是不可以，反转魔法似乎阻止了我们与外界的联系~”法儿维娅说到。 “这样啊…”希尔低头沉思。 “喂喂！希尔老大，别把我们的话当成耳旁风啊！”阿尔加向希尔的方向走了几步，大声说到。 “阿尔加，不要心急。或许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希尔慢慢说到，“我记得你的地理知识很丰富。” “这是自然，索莱伊尔的地图就印在我的脑海里！”阿尔加有些洋洋得意地说。 “好极了，阿尔加。那我问你，从卢米埃尔出发，要从索莱伊尔西侧离开国境，有几条路可以走？”希尔问到。 “嗯…如果算上经过神识之域的路线的话，一共三条。第一条是从西北侧的大矿坑里出境，第二条就是刚才阿蒂尔达大人提到的去往神识之域的路线，最后一条在西南边，从铸铁城出境。”阿尔加回答到。看来，他确实对索莱伊尔的地理非常了解。 “和我想的一样，阿尔加，”希尔接着提问，“那么，如果是大批的队伍想要出境呢？会选择哪条路呢？” “想必是第一条和第二条，希尔老大。南侧的铸铁城那里城市很密集，没有几条宽阔的大路可以走。相比之下大矿坑和神识之域好走的多。”阿尔加说到。 “所以，如果这只队伍的目的地是西南方呢？会选择哪条？” “当然是神识之域的路线了，老大，多简单的问题啊！如果目的地是西南边的话，去北边的大矿坑要绕很大一个圈子…” 说到这里，阿尔加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睁大了双眼，嘴边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 “等等，老大，西南方向，是罪业之国的方向…”阿尔加的语气非常凝重，“希尔老大，你向我问了这么多问题，想说的难道是…？” “没错，诸位。罪业大军，罪业之王贝特伦倾国打造的铁骑。他们的退兵路线，很可能也是去往神识之域的方向，与我们前进的路线完全重合。”希尔一字一顿，每个词都像铸铁一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