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飞向月球
远东空间站。 唐教授戴着头罩的身体在空间站略显笨拙，他在空中飘浮着，缓慢地朝舱内游去。 “老唐，把你的脚收一下，”一名宇航员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对，先让你的头进来。” “这太难了，”唐教授好容易进入了空间站的外舱，“本来我以为在太空飘浮很容易的。” 水神、饼饼和小明则轻松得多，他们三个身躯较小，很快就适应了在外舱里的游动。 “只是需要适应一下，”宇航员对于唐教授说，“老唐，你亲自上来，不会是来看我的吧？” “约翰，”唐教授对耳麦说，“你们的宇宙飞船还在吧。” “宇宙飞船？”约翰笑道，“你不会是要去外太空探险吧？” “我们要去月球。”唐教授说。 “哈哈，老唐，开玩笑吧，”约翰说道，“你知道，人类的身体是不能承受空间狭缝的。” “不是我，”唐教授神情严肃地说，“是他们三个。” “他们？”约翰问，“去月球干什么？” “朱茱儿，”唐教授说，“你不是已经把定位器放在她的身上了吗，现在定位器显示她已经离开了地球。” “哦？你是说她已经去往了月球。”约翰说道。 “是的，”唐教授说，“我推测蔡夫人也在那里。” “等一等。”约翰的语音切断了，耳麦里传来沙沙声，不一会儿，空间站主舱的圆形阀门把手旋动，舱门打开，约翰戴着头罩游了出来。 “老唐，”约翰说，“使用宇宙飞船，需要太空总署的授权。” “我向政府也提出了申请，”唐教授说，“在这种时候你就不想找到蔡夫人？” “就算跟你再熟，这空间站也不是我约翰一个人开的。”约翰说着，打量着唐教授身边的三人。 “约翰，”小明开口说道，“还认识我吗？” “我知道是你，”约翰靠近小明，“你们上来前我就收到名单了。” “你可把我害惨了，”小明说，“我的死一半和你有关吧。” “抱歉抱歉，”约翰朝小明的肩头捶了一拳，小明的婴儿身体旋转了360度，“嗯，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小明心生恼怒，“把我害死了还说不错。” “这个身体真不错，”约翰说着，并没有丝毫愧疚的样子，“我只是把外壳换了一遍，你这样才好，能把全身都换了。” “就这副样子还好？”小明摊开小短手，恢复尖锐的婴儿声音。 “简直完美，连声音都可以更换，”约翰笑道，“哦，你的尸体还是我处理的呢。” “怎么处理的？”小明问。 “把你烧了呗，”约翰说，“当时的你已经死亡，只好用焚化炉烧了。” “把我烧了，”小明问，“那现在的我算什么？” “这才是你。”饼饼说。 “烧掉的那个只是rou身，”约翰笑着说，“我帮你处理了它，你还该谢谢我呢。” “打断一下，”唐教授说，“约翰，要怎么样才能使用宇宙飞船？” “没有办法，”约翰说，“必须要有指令。” “凭我们的交情，你就不能想个办法吗？”唐教授问。 约翰拉住一个墙上的把手，借力一拽把自己送到墙边，打开了一个显示屏：“老唐，你们先看看转播吧，在指令到达前我无能为力。” 屏幕上显示的是莫斯科的红场。几十万名白色的驼耳人，整整齐齐列队站在寒风中。 扎里雅纪叶公园的永生塔测试刚刚结束，莫斯科全城的电力已恢复供应，一队红军战士正在清理永生塔上出故障的仪器。一架无人摄影机从空中掠过，给了现场一个全景。 近景是一座500米长200米宽24米高的立方体建筑物，烧焦坏损的永生仪有三排，两横一纵，从空中看，似乎是在白色的立方体中间蚀刻出的一个F字样。远景是克林姆林宫，而在红场南面的冰原上，密密麻麻站立着近三十万名白色驼耳人，在两万红军的调度下排出28个方阵，倒也蔚为壮观。 “彼得先生，下面宣布你们的评测报告。”小野奈雪的声音传来。 “你请吧。”彼得拉了拉自己的上衣。 “本次测评的永生仪共计30万台，使用3D打印测试，一共有276062台完成打印任务。”小野奈雪说，“机器合格率是92.02%，本次测评得分为……92分。” “和我这里收到的统计数据基本吻合。”彼得微笑地点了点头。 “彼得，”蔡夫人的声音传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蔡夫人，数据已经出来了，其他三位的测评结果都不理想，”彼得露出颇为自得的神情，“而我们俄国，非常荣幸，能够代表夫人，为人类建造这批永生的丰碑。” “彼得，”蔡夫人的笑声传来，“恐怕你的理解有误，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你们的测评没有通过。” “不可能，”彼得的眼珠急速转动，他在思索蔡夫人话里的含义，“测评得分是92分，难道刚才我的耳朵听错了吗？” “没错，是92分，”蔡夫人说道，“但没有达到我们的标准。” “你们的标准？”彼得问，“是什么标准？” “100分，”蔡夫人说，“我们要求手术零失误。” “不可能做到零失误，”彼得说，“你们的标准有问题。” “一次失误就意味着失去一个鲜活的生命，”小野奈雪说，“如果按你们的测评成绩，刚才已经造成了两万三千九百三十八人的死亡。” “如果这样的永生塔推广到全球，就要死亡数亿人，”蔡夫人说，“彼得，这样的测评你说能通过吗？” 彼得张开大口愣在原地。 “这位蔡夫人，”小明看着屏幕说，“可把四大财团全得罪了一遍。”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约翰说。 唐教授一言不发，看着屏幕。 “蔡夫人，”彼得铁青着脸问道，“要是我们四人都没能通过，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让谁来帮你建造永生塔？” “不着急，”蔡夫人尖锐的笑声响起，“张开眼看看你们建造的东西，都是些什么货色。” 屏幕的镜头一一扫过四座城市的上空，莫斯科的白色立方体上刻着一个“F”字，巴黎的埃菲尔2号塔，纽约的“I”字形中央公园，伦敦堆叠成“L”形的仪器…… “F—A—I—L……FAIL，”彼得把四处的英文字母连起来念道，“疯婆子，你是在耍我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我们通过。” “哈哈哈哈，”蔡夫人尖锐的笑声响起，“愚蠢的人类呀，总是自以为聪明盖世。” “疯婆子，你活腻了吗，”彼得招招手，让身边的随从过来，“快去！把这个疯婆子抓来。” “哈哈哈哈，看看你周围，还是让我先抓你吧。”蔡夫人话音刚落，一队驼耳人已经突入人群，七手八脚把彼得摁倒在地上。 不远处，27万名驼耳人行动了，和面前的红军扭打rou搏。驼耳人的体格健壮，不畏刀枪，片刻之间，2万名红军就淹没在白色的人流中了。 “太可怕了。”约翰抱住自己的头罩。 “现在能让我们用宇宙飞船了吗？”唐教授说。 约翰旋动头罩的右侧，似乎有另一频道的声音，在耳麦边上向约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主舱的舱门开启，从里面又游出三名宇航员来，漂浮在约翰的身边。 “刚接到指令，允许你们使用飞船。”约翰向唐教授说道。 “但只能使用天宫K2号，”另一名宇航员说。 “天宫K2，飞行的速度快吗？”唐教授问。 “3.8万公里，从这里出发到月球登陆，最快也要两天时间。”约翰说。 一艘梭状的航天飞船缓缓驶来，张着太阳帆，停靠在外舱边缘。 “水神，小明，饼饼，你们快出发吧。”唐教授说。 “飞船上装备有什么武器吗？”小明问。 “这是科研船，”另一名宇航员说，“太空探索从来就没有配备过武器。” “没关系，她就是最好的武器。”唐教授指了指水神。 “如果我们在月球找到了蔡夫人，要跟她说什么？”小明问。 “快走吧，”水神拉起小明的手，往太空飞船游去，“到了那边再说，随机应变。” “必要时……”唐教授朝水神使了个眼色，水神会意，单掌竖起做了一个斩切的动作。 三人游入船舱内，飞船缓缓驶离空间站，收起太阳帆，尾部喷出烈焰加速向太空中飞去。 “他们不是人类，通过空间狭缝还会有危险吗？”唐教授望着远去的飞船说道。 “狭缝只会对人的身体产生辐射，因此多年前就禁止人类飞入外太空，”约翰说，“对他们三人无妨。” 飞船越飞越快，朝向月球驶去，突然，船体顿了一下减慢了速度，似乎在穿越某种介质。船身震颤起来，小明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拉住飞船，然后震动感越来越剧烈，似乎太空中有什么东西想将他们撕裂开来。 有一股强大的力压迫下来，小明觉得眼前的物质开始扭曲变形，然后眼前白光一闪，什么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