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醒
莫离的爷爷奶奶居住在登瀛市郊的幸福小区，平时的小区到处可见互相打招呼、洋溢开心笑容的老人，在这个年纪尽享天伦之乐，可现在却很少有人能笑得出来了。 回到家中，莫离奶奶径直走进卧室，不一会儿便从房间里面传出隐隐的哭泣声。 莫离的爷爷见状叹着气，转身往书房走去，习惯性地打开卫星通讯器，看到并没有任何讯息，花白的眉毛愈发低垂…… 想了很久，老人还是按下了呼叫键。 “呼叫，莫问天。” “嘟——嘟，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未应答……” 自从莫离mama和meimei出事后，他们就再也没能联系到自己的儿子——莫问天，身为莫离的爸爸，同时也在月球联合政府实验室任职，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却毫无音讯。 “问天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唉！”老爷子了解自己的儿子，从小便冷静老成，心智更是远超所有同龄人，学业上一路碾压，20岁时就已经拿到全球最高科技学府的博生学位，毕业后更是直接被政府召走。 又是一声长叹，他摇摇头，自己平平常常却生了一个天才儿子，心中骄傲的同时更多却是无奈，他这个父亲对自己儿子基本不怎么了解，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知道是政府的保密项目，已经在月球上待了十多年。 天才儿子聚少离多，这种感觉没有谁能懂，幸好这个儿子找了个好媳妇，他也曾享受过儿孙满堂的无上喜悦，可如今...... 按下留言键，老人准备如往常那样给儿子把今天的事情说一说，可正当他准备开口时，一阵急促的呼叫打断了他。 “呼叫对象，莫问天，是否接听？” “啊......接、接！”老爷子一愣，然后连忙接起通话。 “爸，我是问天。” 通话里传来熟悉的浑厚低沉的声音，最近一系列的打击顿时涌上心头，老爷子眼眶一热，几乎要流下眼泪。 “儿子，你、你怎么样？”老爷子压下感伤，先问了一句他的情况，因为以老爷子对儿子的了解，儿媳出事故以后，莫问天的情况太过反常，这不禁让他担心。 “爸，让您担心了，不过我没事。”依旧是简单的回应，但老爷子还是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疲惫和沧桑。 “问天，轻柔和贝贝的事......”就在老爷子鼓起一口气，准备跟儿子讲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却被莫问天出言打断。 “爸，我都知道了......”通话里的声音罕见的出现一丝颤抖，顿了几秒，又开始说道，“您这些天发给我的留言我都收到了，莫离的事情我也大概了解。” “但接下来，请您务必仔细听我讲！” 老爷子从未听过儿子这样凝重的语气，不由得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首先，我会去把贝贝找到，然后把轻柔的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让一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这是什么意思？”老爷子感受到儿子说话时的滔滔怒火，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难道这件事不是意外！？” “爸，你不要再问了，也不要继续探查，要相信我、全都交给我！”那头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继续说道。 “还记得在您50岁生日时，我提过的秘密账户吗？我放了两样东西在那里，注意其中的一个青铜盒子，切记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使用！” “另外一个仪器是有关于脑域开发的最新科技成果，应该会对莫离恢复有所帮助......”虽是这么说，但莫问天的声音中也有一丝不确定，毕竟他对这个仪器也不怎么了解，只知道这能有效增益人的大脑机能，在整个实验基地跟他所在项目同属于SSS以上的级别，被他“随手”带了出来。 “相关的使用方法我已经制成投影资料一同存放在那边，如果没有到最后一步，我真的不想让你们用到它......” “儿子不孝，不能陪伴你们身边，但我一定要找到贝贝，找到他们！不然我这一辈子想起轻柔都会心难安！” 通话那头，莫问天终于忍不住嘶吼痛哭起来。 感受到那头儿子的痛苦，老爷子内心也是隐隐作痛，想要安慰却不知该说点什么，他一辈子不善言辞，这段时间却无时无刻不是在痛恨自己的木讷。 突然，一道柔和的声音在老爷子耳边响起，如同清风拂去莫问天心头的负面情绪。 “问天，你不要自我否定，即使你什么都不跟我们说，我和你爸爸也依然会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 老爷子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老伴儿，亦是无言，只是默默站起身，深深拥抱着她。 一家人在此刻终是找到了彼此的救赎。 ...... “爸、妈，过些天会有人上门询问我的下落，除了这段对话，你们就照实讲、不要隐瞒，他们也不会做什么，”莫问天满怀歉疚，“今后我也许不会再跟家里联络了，这段通话记录之后我也会进行彻底销毁。” “你们保重！” “问天，我们等你找到贝贝，回家！”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通话挂断，老夫妇俩人仍然痴痴地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登瀛市中心医院。 “主任，对方是一个不满十四岁的男孩，使用脑域激活可能会出问题的！” “什么问题？根据最新的检查结果，再这样耽搁下去这孩子就会面临脑死亡，像一棵植物只知道呼吸，一辈子无知无觉躺在床上！” “可我们医院承担不了这个责任啊......” “算我头上！” 短暂而激烈的争执后，陈婧获得了执行权，坚定不移地实施治疗莫离的大胆方案。 手术室内，莫离脸色苍白的躺在手术台上，各项生理指标通过二十多种仪器全息投影在四周。 “启动维生系统，脑域激活设备申请在线权限。” “维生系统工作正常，权限申请通过。” 众多手术人员的辅助下，陈婧准备按下开关，她透过手术服再次望了望莫离，在这一刻，她跟这个男孩的命运牢牢捆绑在了一起。 “启动脑域激活设备，目标：重新激活修复损伤脑神经，恢复神经系统正常工作！” “5......” “4......” “3......” “2......” “1！！！” 手术室外，两位老人互相依偎眼巴巴望向门口，内心不断祈祷。 一艘宇宙中穿行的飞船里，眼神坚毅的莫问天此时也心生感召的望向地球的方向。 太空中的某处，传出一声声呼唤...... “有人在叫我！” 病床上，头上光线萦绕的莫离，霍然间睁开了紧闭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