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恐怖的虚无
不知道睡了多久，安家宜突然被一阵吵杂的喊叫声惊醒。 张萌倚靠在安家宜身边，揉着眼睛。两人四处张望，想看看喊叫声来自哪里。 突然，一个极其恐怖的镜头出现在面前。 一个比7层楼还要高，长相极其丑陋的巨人，摇晃着身子，向这个方向走过来。 其他人原本离两人稍远一些，在小河边的屋子里。 现在所有人都冲出来，霍鹰在乔安娜的帮助下穿戴机甲，龙焱已经指挥战士们开枪射击了。 安家宜和张萌对视了一眼，坚定站起，一同冲向巨人。 巨人并没有持握武器，空着手迈着大步走过来。 安家宜展开护盾，向巨人的脚下冲过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巨人个子那么大，如果站不稳摔到，就好办了。 巨人抬起脚，向安家宜踢过来。 安家宜举起护盾，迎着巨人的脚冲过去。 几乎可以看清巨人肮脏的脚趾了，咬紧牙关，决心拼一把。 但是安家宜的想法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巨人的力量太大了，它一抬脚，把安家宜像一只皮球一样踢飞出去。 恰恰因为护盾强大的反弹力，安家宜被踢飞起老高。 这可把安家宜吓坏了，赶紧把护盾团成一个球，缩在里面。在地面上蹦跶了好多下，搞得他上下颠倒，晕得不行，终于停下。 差一点啊，好悬没被从平台上踢下去。要是被踢下去，摔死倒不一定，但不知道要跌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安家宜看到王巨君身上的绿光渐渐褪下。 原来是他施展开绿色贤者之石的力量，延缓了时间流淌的速度，抓住了自己。 安家宜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看着身边脚下黑呜呜无尽的深处，对王巨君说：“老王，你可是救我一命啊。” 王巨君指着平台下面看不到头的城市，对安家宜说：“哥们，咱们来的那座桥要是奈何桥的话，咱们这是往十八层地狱下呢。你别着急往深层下，等等我，咱哥们一起往地狱深处进发呢。”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安家宜看到大萌已经飞在半空中，像一只巨大的蝴蝶一般，飞腾地与巨人周旋。 终于穿好机甲的霍鹰端起大口径场导枪，冲着张萌喊着：“张萌，小心了，躲开！” 张萌听到喊声，向后飞跃，落在一块突出的石台上。 霍鹰扣动扳机，一枚红色圆形的能量球从他的枪口缓缓射出。 这种射击方式安家宜见过一次，就在去年突袭吉布森实验大楼，乔安娜第一次完成场导枪的时候。 这种弹丸射速虽然慢，但威力极大。 说是慢，但也是跟普通激光相比的。 再慢，几秒之后也击中了巨人的胸口。 只见巨人从胸口炸裂开，身体的四肢纷纷散落，像一个用乐高被拼接起来的玩具一样碎裂开。 “是蚂蚁！”张萌大声喊着。 果然是蚂蚁。这些蚂蚁堆叠在一起，不同的蚂蚁在尾部长出巨人身体不同位置的拟态，有的拟态成手脚，有的拟态成躯干，还有的拟态成头部。 它们似乎有意识地组和在一起，形成一个外型骇人，实力强劲的巨人。 组成躯干的蚂蚁被巨大的红色能量球击中，烧焦了。 组成巨人身体的其他蚂蚁失去了核心支撑，纷纷散落开来，落在地上。 蚂蚁们转过身子，用它们长着尖鳌的大嘴和利爪向众人冲过来。 所有人都展开攻击，射击的能量束击中蚂蚁几丁质外壳，发出刺耳的噼啪声。 张萌又从上面冲下来，挥舞着巨斧，激起一股利刃旋风。 被裹挟进入的蚂蚁都被撕裂击碎。 安家宜也施放出最大的闪电能量，锁链一样的红色电流在蚂蚁周身跳跃，如同一条红色的蟒蛇般穿身而过，击杀了一长串蚂蚁。 战斗过程貌长实短。大概只过了五分钟，几十只蚂蚁就已经都被击杀殆尽了。 着实是虚惊一场。检查了一下，幸好每个人都没有受伤。 但经过清点，探险队消耗了大量弹药。这件事不容乐观。 如果每天都来这么一波，携带的弹药根本不足以支撑一星期。 更何况，就算是到了终点，激活了区域供能站，探险队还得回来，这一来一回的路程，还真说不上能遇到什么情况呢，按现在弹药消耗的速度，根本没办法活着回来。。 拉斯普京从半空中落下来，大声对乔安娜说：“伟大的女主人，我侦查到有人cao纵着蚂蚁，对我们进行了攻击。我没能追上那个cao纵者，她非常快地逃掉了。” “什么？你确定是有cao纵者么？”霍鹰疑惑地问，“难道从我们进来的开始，两拨蚂蚁袭击并不是偶然的情况，而是有人对我们有敌意？比如，认为我们侵入了他们的领地吗？” “是什么样的人？种族？体型？其他信息呢？”乔安娜追问。 “距离太远，又太暗，没法看清。 但首先，感应到驱动纳米机器人的以太场波动，使我注意到有人在利用纳米机器人cao纵蚂蚁。” 一边说，拉斯普京从双眼中射出一束光，形成一个立体的投影。 我们可以看到，在昏暗的远处屋顶上，确实像是有个人站在那里。 随后，这股像电影般的可见光影像被拉斯普京刷新，他展示给我们同一个场景的其他光谱解构影像： 从红外影像上可以看清楚这是个发光发热的人型生物； 从以太场波动影像上可以看到这个人释放出一股意志，驱动着蚂蚁组成巨人的形状，进而cao纵着蚂蚁向探险队发动攻击。 这下问题变得非常棘手了。探险队完全处于被动： 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我们既不知道敌人的背景和目的，也不知道敌人的实力； 不知道敌人这次攻击仅仅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还保留了更强大的攻击能力，还是敌人最多也就只有这种级别的攻击力； 就算是敌人只能够发挥出这种程度的攻击力，探险队也消耗不起，用不了一周，所有作为能量电池的蘑菇都会被耗尽。 到时候探险队将会面临的，不仅仅是缺乏弹药的问题； 在这个全是石头、没有一点植物的城市里，连吃饭生火都会成问题。 是继续向前，还是退回去补充物资、甚至彻底消灭了城外的蚁巢，成为探险队当前需要彻底想清楚的问题。 看了看表，时间才仅仅是晚上十点多。 着急也不是办法，乔安娜派出拉斯普京，在他能够活动的最大范围保持警惕侦查。 龙焱也安排了轮值守夜，其他人暂时退回到高大的石头房间内部，先做休息，再想别的事情。 第二次躺下，安家宜已经睡意全无。 没有温软甜香的大萌在身边，一股对袭击者的厌恨之情从心底生出。 安家宜决定出体侦查。 戴上眼罩和耳塞，保持平躺，感受震动，很快，就从rou体中脱胎而出。 出来的一瞬间，一股前所未见的强光刺激了安家宜的视觉。 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 安家宜不禁低头，试图找点什么遮住眼睛。 可是以神游状态下全景的视野，就算遮住前面，后面、上面、下面的光线也刺进来，什么都看不到了。 安家宜只好咬着呀，干熬了一会儿。 慢慢地，周围白亮的光芒渐渐迟缓，视野渐渐清晰。 第一反应是，张开双手，看自己的手。 看手这个动作，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习惯了。 即使在日常生活中，安家宜也经常会时不时看手——既看手掌也看手背。 让看手这个动作成为习惯，是保证自己能够在梦中醒来很便捷的方法，可以帮助快速判断自己是否处于梦中。 这会儿，看到自己的双手，光洁平滑，并不像最近一直艰苦锻炼的磨得都是茧子的双手。 这就可以知道，应该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梦中了。 环顾四周，安家宜惊讶地看到，自己正站立在一栋小河边的石质建筑大门前。 石质建筑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摆放了几个柜台，像是一个商店。 周围有很多人走来走去，大家都是匆匆忙忙的样子。 人们身上的衣着和今天人们的衣着大相径庭，男人和女人都穿着各种颜色的长袍，长袍的里面是贴身的紧身衣。 安家宜想了想，明白了，自己正站在此刻所睡下的这座石头建筑门口。 只不过，时间也许是很就很久之前。有多久呢？ 不知道，反正是这座城市依然活力十足的时代。 抬起头，天是亮的，天上还有白云慢慢飘过。 到底是不是在地下呢？搞不清楚啊。 安家宜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高和体型与这栋石头建筑非常匹配。 换句话说，现在的身高至少在3米左右。 走到小河边，从清澈的河水中倒影，可以看到自己的长相和现实中并没有什么不同。 街上的人们肤色、长相、发色以及身材各不相同，但大同小异，都是人类。 有黑肤、短卷发的，像是非洲人； 有浅色皮肤，金发碧眼的，像是欧洲人； 也有一些棕红色皮肤，非常强壮的，像是大洋洲土著人； 更多的是和安家宜一样，黑色直发，长相精致俊俏的亚洲人。 除此之外，居然还有和亚当与伊芙非常相似的银发银瞳、身材瘦高、衣着华贵的人，偶而走过。 每个人都身高都与自己相仿，也与这些建筑非常匹配。 这件事引发了安家宜的思考：为什么我们当今时代的人类，变得矮小了那么多呢？ 安家宜站原地，愣愣地看着人来人往，不由得出了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代，也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 过了好半天，他才想，是不是应该提前探探路，往下方城市的深处走一走。 刚迈了几步，走到街道向下的台阶旁，安家宜就感觉道一阵剧烈的眩晕。 恍惚之间，剧烈的白光又亮起，晃得难以睁眼。 不知忍受了多久白光的照耀，渐渐地又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了。 这回发现自己依然站在原地，可是周围的环境却发生了变化。 可以看到很多工人模样的男人，赤裸着强壮的上身，汗流浃背地在工地上工作。 此时此刻，这个城市正在建设，工人们一边工作，一边在口中唱着听不懂的歌谣。 这些歌谣非常动听，但安家宜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随着工人们的歌唱，巨大的石块悬浮到半空中，被轻松的歌声所驱动，平稳地移动着，准确地被摆放到恰当的位置。 一两米见方的石块，只需要一名工人的吟唱，就能轻松地被移动。 而几十米见方的巨大石材，则需要更多的工人围着石料用同样的频率吟唱。 随着他们动听美妙的歌声，数百吨的巨石轻飘飘地漂浮到半空中，稳定地被运送到合适的位置。 还有一些工人一边吟唱，一边切削石材。 他们手中拿着非常简单的刀具，随着他们的歌声，坚硬无比的石材变得像豆腐一样柔软，非常容易被切割成合适的角度，雕刻花纹和图案也很轻松，像在捏橡皮泥一样简单。 在搭建石材的时候，工人们并不太追求整齐划一。 与今天用同样大小的砖头盖房子不同，他们利用歌声引导着不同大小的、边缘被切削得非常光滑平整的石材比较随意地摞在一起，这个过程就像小孩子搭积木般随意。 而堆砌到最后，里出外进的不整齐的部分，由一个人一边唱歌，一边像切豆腐一样切削平整即可。 房子就是这么被简单搭起来了，没有什么复杂的力学结构，也没有什么特别精密的数学计量。 当房子被封顶的时候，会有一个衣着与众不同的长者——安家宜猜想，可能是祭司之类的，看起来派头很大、胡子和头发都很长——来到房子面前单独吟唱。 随着他的吟唱，房子的砖石会变得更加紧密，仿佛是相互之间生长在一起了。 同时，构成房子的石材会与地面紧紧结合，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长者吟唱结束之后，整栋建筑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力，每一块石材都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这个过程太神奇了，安家宜又呆呆地看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想要离开。 离开这个念头一生起，白光马上亮起。 此刻安家宜似乎有点明白了，这股压倒视线的白光可能并不是白光，而根本就是外部景象在进行切换，在这个过程中我恐怕是暂时失去了视觉。 周围的画面再次慢慢汇聚，安家宜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未被开拓的大地上。 这时显然是在地表，周围有高大的树木和茂盛的植物； 天空中，耀眼的太阳正照射着这片大地。 突然，天空被一团阴影遮住，一艘巨大的飞船慢慢驶过天际。 安家宜分明看到，这艘飞船的下腹部画着巨大而清晰的黑白标记——是一副八卦太极图！ 突然，这艘巨大的飞船浑身凝聚起蓝白色的光芒。 光芒汇聚向无尽的太空中，像是开辟了一条轨道一般，这艘飞船倏地一下沿着这道光芒消失了。 紧接着，安家宜感觉到大地在震动，剧烈着抖动起来。 远远地看到，大地正在翻转，无边的巨浪从视野的尽头涌起，巨大的山峰破碎，一切景物都被颠覆，整个世界正在崩溃。 安家宜被吓坏了，“逃走”两个字从脑子中跳出来。 果然，随着这个逃走的念头升起，又一次失去了视觉，陷入了一片无尽的白茫茫之中。 虽然没有办法度量，但安家宜感觉，这次持续的时间更久。 久到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视觉再次恢复了。 安家宜看到，自己正站立在一片海边悬崖。 一侧的远处是高大的火山，nongnong的黑烟正在缓缓的蒸腾着；另一侧的远处是无垠的大洋，漆黑的海水不听地翻腾搅动。 近处是一片蕨类植物，有近似树木般高达的蕨类植物，也有类似草丛和苔藓似的低矮植物。 不远处，一只高大、圆胖、美丽的鸡，正在啃食崖壁上的苔藓。 这真的是一只鸡，长着小小的头，尖尖嘴和红色的冠子。 它的羽毛是鲜艳的渐变色，油光锃亮，非常绚丽。 虽然说这是一只鸡，但它非常高大，比人要高大好几倍。 到了此时，安家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身高了。 但就算是普通人身高的话，这只鸡也未免太大了吧，它的身高几乎与最高的蕨类“大树”一边高了。 可是，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只鸡并不是最高大的。 远处可以遥望见一队更加高大的动物缓缓地沿着高地平原移动。 它们一边走，一边低头吃着地上的植物。 这些动物有点像巨大的鹅，有着异常长的脖颈，长度几乎比身子还要长，全身披着美丽的金黄色和橙色的羽毛。 突然，一声尖啸掠过。 回过头来，安家宜看到一只飞行的禽类。 它并不像海鸥或者海鹰一般矫健，只能非常笨拙的滑翔。 比起路上胖胖的“鸡”和长颈的“鹅”，这种飞禽丑陋得多，喙非常长，翅膀上还长着小爪子。 它摇摇晃晃地落下，用后脚站在悬崖壁上，嘴里似乎叼着什么，像是一条大鱼。 它把大鱼仍在地上，用翅膀拄着，四肢并行地前进到鱼的身边，开始啄食。 一开始，安家宜并没有想明白，自己看到的场景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是，当看到这只丑陋了飞禽用鸟类不可能采取的四肢着地的方式行走，他恍然大悟：眼前看到的，应该是恐龙！ 这些胖胖的鸡、长颈的鹅以及丑陋的长嘴禽类，应该都是侏罗纪的恐龙！ 虽然今天常常见到的恐龙都是和蜥蜴一样，鳞甲附身的样子； 但也许真实的历史并不是这样的，远古的恐龙并不“恐怖”，反而可能都是身披彩色羽毛，非常美丽的样子。 想通了这一点，安家宜惊喜无比。 他贪婪地观察着这个世界： 虽然植物非常单调，没有花朵，只有暗绿色的蕨类和高大的真菌，但身披彩霞般羽毛的恐龙真的是格外美丽，鲜艳的颜色成为绿色背景下奇异的风景。 真不敢想象，数千万年之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也不敢置信，数千万年之后的沧海桑田又是如何。 安家宜突然想起大萌晚上唱起的那首歌： 也许六千万年前也有一个我，正身披羽毛，低头啄食着蕨根； 也许一亿年后也有一个我，不知道将会以一种什么形态的身体，去做什么样的事情…… 就在他陷入无尽遐思的瞬间，突然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难以形容，空洞、空寂、虚无、死寂……就算是死亡还会留下些什么，而这种感觉干脆就是——无。 安家宜回过身，看到远处的平原上，一股黑色和白色的光交织在一起。 他记得有好几次见过这个黑白交织的光、或者是类似的东西了。 在这团黑色和白色交织的光组成的帷幕背后，安家宜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个不可名状的奇异存在正在诞生。 这是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准确描述这个存在： 因为随着这个存在的生成和扩张，周围一切事物都渐渐失去颜色—— 蕨类失去绿色，并没有枯萎的过程，而似乎是直接被“删除”了生命力，变成一堆毫无生机的碎屑和粉末； 拥有美丽羽毛的恐龙瞬间失去生命，噗地倒地，变成一具苍白的尸体； 高大的蘑菇瞬间灰飞烟灭，化为齑粉。 一切生命力都瞬间被吸取。恐龙还没来得及逃走——甚至说还没来得及注意到危险——就在察觉到有一个无法形容的奇异存在出现在身边的一瞬间，就直接失去生命力，倒在地上死去。 它们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标记上了一个“失去了一切生命力”的标签，瞬间就处于死亡状态了。 此情此景让安家宜无比震惊，无比恐惧，无比惊慌。 黑色与白色缠绕在一起的光团正在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变大，沿着星球表面扩张，覆盖山峰和海洋，覆盖悬崖和沼泽，覆盖火山与峡谷，甚至直逼我而来。 太过震撼的景象让安家宜变得麻木，头脑仿佛被冻住，一动也动不了，似乎连“逃走”两个字的念头都不能生起了。 就在黑白缠绕的光团马上要触及到他的一瞬间，安家宜被重重踢了一脚，从悬崖壁上衰落下去。坠落的过程刺激了他的神智。 他马上在心中默念，太恐怖了，我要离开。 随着这个念头的升起，总算是逃离了这种将会被“虚无”吞噬的恐怖境界，回到一片白茫茫的状态中。 随着白色的幕布撤去，又回到了这座石头城之中，站在小溪边上。 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孩子重重怼了安家宜一拳，呵斥到：“你呀！你这家伙！多危险啊！吓死我了，差点就出事了！” 安家宜一看，原来是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