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贪得无厌做嫁衣

    “什么运气？”吉哈达看着戴威欧拎起的那条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的鱼眉头皱的更紧了。

    那条鱼倒是挺大的，看上去足有二十多斤，但是明显已经腐烂变质了，捡回去又能干嘛呢？

    “这种鱼叫做饕餮鱼，也有人叫它贪婪鱼。”戴威欧把死鱼拎到吉哈达的面前说。

    吉哈达被腐臭的鱼腥味熏的不由自主的捏着鼻子后退了一步“拿开，快拿开。”

    戴威欧呵呵一笑，继续科普“这种家伙胃口奇大，你看它的大嘴巴就知道它一口能吞下比它还大的猎物，它们每天要吃下自己体重三倍左右的食物，是名副其实的饕餮。”

    “这算什么运气？”吉哈达没好气的说。不就是一条奇怪的死鱼嘛。

    “你看它的肚子！”戴威欧指着已经涨的像个气球一样的鱼肚子说：“有时候它们吃的太多，食物堆积在胃里消化不掉，反而先发酵了，它们就会被发酵产生的气体涨死。”

    吉哈达这才注意到那条鱼的肚子，果然很大，好似一条大号的鼓起肚子的河豚，薄薄的肚皮被撑的几乎透明，可以清晰的看到里边有一条团成一团的黄色的鱼，想来就是被它吃下去的猎物。

    “这……这家伙也太能吃了吧！”吉哈达惊讶的忘了嫌弃，盯着饕餮鱼的肚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那条被饕餮鱼吃下肚子的黄色的鱼着实大，几乎是饕餮鱼体型的两倍，吉哈达完全想象不出它是怎么被吃下去的。

    “这不是重点，”戴威欧再次提醒吉哈达“你仔细看它肚子里的那条鱼。”

    “看到了，挺窝囊的！”吉哈达有点瞧不起那条被吃掉的鱼。那么大的体型，却被比自己还小的鱼吃下了肚，真是窝囊！

    “你仔细看，就不觉得有点熟悉吗？”戴威欧又一次提示道。

    “熟悉？”由于嫌弃，吉哈达并没有仔细看那条鱼，经过戴威欧这一提醒，他才透过饕餮鱼的薄的透明的肚皮仔细的观察起了那条黄色的鱼。

    细密的黄色鱼鳞覆满全身，扁长的身体被卷成一卷，看起来就像是卷尺一样，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如果是活着的话，这条鱼应该跟黄色的带鱼差不多。”吉哈达说。

    等等！带鱼？那不就是和剑鱼很像了？吉哈达再次打量了一番那条鱼。

    确实和剑鱼很像，只不过剑鱼是铁褐色，它却是铜黄色。

    “这就是剑鱼！”戴威欧揭晓答案“准确的说，这是剑鱼的一种，叫做铜剑鱼。”

    “铜剑鱼？”吉哈达好奇宝宝似的盯着戴威欧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带你捉的是铁剑鱼”戴威欧说：“剑鱼本身数量稀少，种类却有很多，根据颜色可以分为：铁剑鱼、铜剑鱼、银剑鱼和金剑鱼……当然还有一些更加稀有的品种，连我都没有亲眼见过。”

    “这些品种之间有什么区别吗？”吉哈达问。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哪种剑鱼可以用来铸剑。

    “当然是有差异的！”戴威欧说：“虽然它们都可以用来铸剑，但是性能上却是有差别的。就拿这铜剑鱼来说吧，用它铸成的剑，韧性就比用铁剑鱼铸成的剑的韧性好。”

    “你是说这种剑鱼更适合铸剑？”吉哈达闻言眼睛一亮。

    “也不是。”戴威欧立刻就泼了吉哈达一盆冷水“论起锋利成度来还是铁剑鱼铸成的剑更胜一筹！”

    “宝剑嘛，只是武器，是工具，”戴威欧见吉哈达有些失望，安慰道：“主要还是看使用这工具的人的能力。若是用的好，一根木棒也能胜了手握神兵利器的人。那些喜欢给名剑弄什么排行的人，在我看来都是吃饱了撑的，更有些骑士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剑好过对方的剑就要决斗比武，简直是没事找事！”

    “有名的骑士，理当有一把配得上他的宝剑，”吉哈达反驳道：“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即便是当下没有，上帝也早晚会安排一场奇遇，将一柄宝剑送到他的手里。”

    “那现在我手里拎着的这个就是上帝安排给你的奇遇了。”戴威欧说：“等这把剑铸成了，你就知道它是一把怎样的宝剑了。”

    “用这种鱼铸剑有什么好处？”吉哈达问出了心中压抑已久的问题。

    “与一般金属铸就的宝剑不同，剑鱼铸就的剑一般都可以拥有形态变化，而且自带水属性魔法。”戴威欧科普道：“至于锋利度和坚韧度方面，剑鱼的鱼鳞细小而坚实，足以与钢铁相媲美！而且酸碱不侵，千年不腐。”

    “竟有这么神奇！”吉哈达瞪大了眼睛。

    “嗯，”戴威欧点头，随后指着手里的饕餮鱼说：“这条饕餮鱼恐怕也是昏了头，居然捕食这么大一条剑鱼！”

    “剑鱼那么难以捕捉，也亏它能捉的到！”吉哈达想起他们捕捉的那条剑鱼那灵活的身法，不禁感慨。

    “捉到了也是白搭，它又消化不了。最终还不是为我们做了嫁衣？”戴威欧略带嘲讽的说：“其实人不也是这样，有些贪得无厌的人费尽心机，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白搭不白搭的，吉哈达一点也不关心，他现在的心里除了庆幸就是激动。庆幸的是明天不用再潜到那幽暗的深水中，激动的是他即将获得新的武器。

    “得了剑，第一件事就是去给桑丘报仇！”吉哈达暗自下定决心。

    “回去吧。”戴威欧并不知道吉哈达心中的想法。手法利落的剖开了饕餮鱼的肚子，将剑鱼取了出来。

    一股臭味从鱼肚子里散发出来。戴威欧却丝毫不介意，拎着鱼就走。

    “你倒是洗洗呀！”吉哈达跟在旁边，捏着鼻子提醒。

    “你这家伙没有嗅觉么？”吉哈达见戴威欧仍旧拎着臭气熏天的饕餮鱼，忍不住问道“扔在这儿得了，还有那条剑鱼也在水里洗洗，多臭呀！”

    戴威欧闻言忽然回头，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吉哈达。虽然面部没什么怒颜，但是吉哈达却无端地觉得他生气了。

    “怎……怎么了？”吉哈达吞了一口唾沫，他应该没有说错什么吧？

    被盯了好半天，就在吉哈达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戴威欧终于移开了目光。

    “这个湖是圣湖，这种污秽恶臭的东西扔在这里是一种亵渎！”戴威欧说。

    吉哈达作为一名游侠骑士，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打听当地的风土，爱华盟达自然也不例外。从进入爱华盟达一直到吉爱吉里斯，他也听了不少关于这个国家的事情，甚至连某地的某个妇女生了四胞胎都听说过，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吉爱吉里斯还有一个圣湖。

    直到很久以后吉哈达才知道戴威欧为什么会这么说，也知道了为什么他会露出那样令人胆颤的眼神。

    “原……原来如此！”吉哈达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这才离开了井湖。直到走出了一里多路，戴威欧才将散发着恶臭的饕餮鱼扔掉，同时扔掉的还有他之前剥的橘子皮。

    他之前将橘子皮装进了口袋，甚至细心到连一根橘络都没有落下，吉哈达还以为他要用来晒陈皮，现在想来，恐怕一样是不愿污了这圣湖。

    “他竟对这井湖如此虔敬！”吉哈达心中暗想。

    “对了。”吉哈达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追上戴威欧说道：“能不能帮我再剑身上刻上字？”

    “刻字？”戴威欧扭过头说：“刻字可是得加钱的，至少再加一枚红宝石。”

    “没问题。”吉哈达爽快的答应：“就刻上‘吉哈达之开天辟地无往不利至圣乾坤大宝剑’。”

    戴威欧的嘴角抽了抽，随即就绽开了笑颜“我说的是两个字一枚红宝石。你一共要刻十九个字，饶你一个字，就算十八个吧，你再给我九颗红宝石。”

    “这……”吉哈达略一迟疑就立刻答应道：“可以！”

    钱财对于一个游侠骑士来说就是身外之物，得来的容易，散去的也快。何况他现在武器已经有了，剩下的钱足够他再买一套不错的盔甲了。只要有了这些装备，他就能斩杀了那条火蜥蜴，给桑丘报仇！

    戴威欧见他答应的爽快，心里倒也有几分后悔——后悔自己要少了，应该跟他说一个字一枚红宝石的呀！但是即便是他这样厚颜的人，也不好这么快就食言自肥，何况这个吉哈达也未必有那么多红宝石，万一把他惹恼了，取消了交易，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还是见好就收的好。

    “我什么时候能够取剑？”吉哈达迫不及待的问。

    “一周之后吧，”戴威欧说：“用剑鱼铸剑毕竟很耗费时间，一周应该差不多了。”

    其实戴威欧铸剑只需要三天，但是他怕吉哈达觉得他铸剑太过容易而觉得不值。没想到吉哈达依旧很爽快的答应。

    “没问题！一周之后，我去你的住处取剑，刻字的钱也那个时候一并给你。”吉哈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