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红衣

    因为西境战事，顾一桐这个蜀州长官也是十分不易。

    战事之地，事务本来就多，安抚蜀州百姓，协调各方文官武将复杂的人际关系，这种时刻，没有一个他得罪的起的。另外各方人物都在蜀州登场，趁机作乱的有之，趁火打劫的有之，一波接着一波，真是让他心力交瘁。

    现在更有让他头疼的事情，春节期间，蜀州一位官员火急火燎找到顾一桐，说自己的儿子被杀了，希望顾一桐立即查出凶手。传说中是在不雅之地，被一个红衣舞女所杀。

    顾一桐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叶红衣。他马上派人追查，结果查着查着，在自己儿子顾若谷的房间里查到了叶红衣的行踪。

    发现叶红衣的是夫人萧琪，她早上打开儿子的房门，只看到叶红衣一袭薄纱躺在顾若谷的床上。

    叶红衣不改妩媚地对着顾一桐夫人萧琪说：“令郎现在还无辜吗？哈哈哈哈……”

    在叶红衣的笑声中，萧琪当场就昏倒在地。

    叶红衣也没有为难顾家其他人，衣服一披就离开了。顾一桐赶紧去请了大夫给夫人儿子看病。

    顾若谷醒了过来，只说自己做了一场梦一样。萧琪追问那个红衣女子什么时候来的顾家，顾若谷晕晕乎乎地也说不清。

    顾一桐夫妇听说叶红衣对顾若谷这样的男子，兴趣不高。叶红衣找到顾若谷纯属是为了报复当日萧琪在军营说的“无辜”之词。

    顾一桐着急，毕竟已经有另一个官员的儿子死于她之手。谁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有多少机会呢？

    想来想去，能够求助的人还能有谁呢。

    许家的长辈们都回家养伤了，带走了很多姑娘伙计。宅子里清静了许多。

    林帅府的事情除了当日在场的人，蜀州城的人一概不知。毕竟这是林家许家两家人的秘密，何况当时温如云兄妹拼命也不能让那个疯道士离开林家。

    这天，林家老夫人带着林珊来看明瑶，林玉贤也来了。

    顾一桐夫妇二人到了许家南宅找许贻煦。

    许家的人看到顾一桐就觉得大事不好，毕竟他上次来的时候，带走了许贻煦兄妹，害得人家在蜀州大牢里待了十来天。

    徐莹莹走到东苑，看着许贻煦说：“贻煦，你是不是又得罪官府了？”

    “你少咒我！”

    “那为什么蜀州府的顾大人又来了呢？”徐莹莹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众人不明所以，只听得许贻煦反问：“什么？他来做什么？”

    “我哪里知道。”

    “你去把宁儿和熙儿她们两个叫上，我这就去会客厅会会他们。”

    “哦，所以你真的又得罪了他们了？还是有余账未清？”

    许贻煦看着徐莹莹，说：“要是我蹲了大牢，这许家都是你说了算，是不是？”

    “谁稀罕！”

    谁知道顾一桐夫妇着急，竟然找到了东苑来了。

    许贻煦看着他们着急的样子，也没带旁人，想来也不是公事了，不得已只能请他们进了东苑的小厅堂，明瑶她们祖孙都坐在里面，大家都简单行礼打招呼。

    许贻煦看着莹莹：“麻烦您请齐安宁和许咸熙过来一趟。”

    “那我去啦。”

    许贻煦看着顾一桐他们问：“不知道顾大人和夫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顾一桐阻止夫人开口，自己说道：“我们来是有一事相求。”

    许贻煦不解，问：“什么事？”

    顾一桐好像有些为难，许贻煦见此主动说：“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前两日州府衙门庞大人的儿子被杀了，凶手没错的话，是一个红衣舞女。你听着耳熟吧？”

    林玉贤惊讶得捂嘴。周明渊还活着真是万幸。

    “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我把叶红衣给你捉拿归案吗？”许贻煦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如今这事情一出，蜀州城人心惶惶，倘若你们可以出手相助，顾某人感激不尽。”

    “可是，顾大人，这个叶红衣，我们不知道人在何处。”

    “许贻煦，你不肯帮忙是不是？”萧琪质问道。

    “夫人，这个叶红衣行踪不定，武功又高，我们也……”

    没等许贻煦说完，萧琪几步走到许贻煦面前，扶住他的上身说道：“贻煦，从来的事情是我错了。你要怪就怪我，和我们若谷一点关系都没有。”

    原来是顾若谷陷入险境了，难怪这夫妇两这么着急忙慌地来找许贻煦。

    林珊在一旁听到顾若谷有危险，心中着急，但是她又碍于萧琪之前的话语，无法出面求情。

    “夫人……”许贻煦看到顾夫人萧琪这么说，就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你是萧家的孩子，他是你的亲表哥，你一定要帮帮他。贻煦……你一定要帮帮表哥，我给你磕头认错都可以的……”

    看她情绪这么激动，许贻煦只能让她把话说完。

    许贻煦想起萧琪之前在公堂上当着自己的面，罔顾事实胡诌。他一直不明白她为何恨他。单单论她与陈夫人早年间是朋友，好像也说不通。

    如今为了儿子，她不得不放下身段来求人。比陈夫人稍微好点，她真的放低了姿态。这要是陈夫人，肯定横加指责，胡搅蛮缠，归咎于许家人。

    “夫人，您误会了。我们并非不帮忙，只是叶红衣的下落，也需要州府衙门的先去查探才知道啊……”

    萧琪听到他这么说，松开他，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地问：“你同意了？”

    “如果暂时找不到叶红衣，您又担心令郎的安危，您看这样可好？不如我们请令郎来寒舍做客几日如何？”

    萧琪听他这么说，自然是答应帮忙了，萧琪松了口气后反而大哭，口齿模糊地说：“我儿有救了！”

    刚刚进门来的齐安宁看到她大哭都被吓了一跳。

    齐安宁看着许贻煦，许贻煦说了句：“叶红衣找上顾公子了。”

    看到顾夫人哭得这么伤心，齐安宁没出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许贻煦摇了摇头，齐安宁做了一个松了口气的神情。

    许贻煦问顾一桐：“顾大人，查到她的行踪了吗？”

    “衙门的捕快们正在追查……”

    “追查到了的话，可否遣人告知一声？”

    “许公子，你愿意帮忙，顾某真是感激不尽。”

    听到许贻煦同意帮忙，旁边的林珊也是暗自高兴。

    顾一桐的几个手下跑到许家来报告，说叶红衣找到了，人在城里的明月楼，不过衙门的捕快去抓人，全部重伤而归。

    许贻煦自然知道叶红衣有仇必报，所以担心顾若谷性命恐怕不保了，说：“麻烦这位官爷给小妹带个路，去见见你家公子。”

    齐安宁指了指自己，许贻煦点了点头。

    齐安宁说：“如果叶红衣没有去找他，我该怎么办？”

    “等我来找你。”

    齐安宁一脸无奈地出去了。

    顾一桐的手下明显还有话要说，顾一桐叫他有话就快说，那人正想开口，只听的外面许咸熙大喊：“哥！许贻煦！”

    刚刚一时间着急，许贻煦都没来得及问咸熙去哪儿了。

    许咸熙见许贻煦没有回话，就直接说：“叶红衣又找上顾大人家的公子了！”

    许咸熙进来看到这么多人在东苑的小厅堂，说：“顾大人也在呢。”

    “你去哪儿了？”

    “我和莹莹去街市上玩了。结果在路上，看到明月楼叶红衣把官府的人打了出来”，许咸熙看了一眼顾一桐，又看着许贻煦，“然后我就帮他们看了伤，伤的重的就交给她爹了。”她指了指旁边的莹莹，“然后……我就回来了。”

    “你们两个没事吧？”

    许咸熙和徐莹莹都摇头，说：“我们又没进明月楼，只是在路上走着就发现官府的人飞出来了。”

    许贻煦相信她们没进明月楼，但是不相信她们没受伤，问：“那你们身上这些血？”

    “是那些官差的啦。”咸熙说。

    “他们真的有点惨。”莹莹补充道。

    许咸熙说：“我们真的没事啦。不过那些官差说，叶红衣会去找顾大人的公子。”

    许贻煦对咸熙说：“熙儿，我回来之前，你必须待在家里。我刚刚让宁儿去顾家找顾公子了，我现在去顾家找宁儿。”

    “哦，哦，知道了。那你小心点。要我叫宸哥哥回来吗？”

    “再说吧，他应该还在军营那边呢，一时半会儿也救不了急。”

    “知道了，知道了。”

    顾一桐让顾夫人留在许家，自己带着手下也往家里赶去。

    到了顾家，宁儿问许贻煦：“你这么快就来了吗？”

    “叶红衣呢？”

    “没看到她来这里啊。出什么事了？”

    “咸熙刚好撞见顾大人的人被叶红衣打伤，听他们说叶红衣要来找顾公子。”

    “可能她说的不是现在吧。可能是明天。”齐安宁有些无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请他去我们南宅做客再说吧。”

    顾若谷已经跟着许贻煦兄妹往许家南宅去，在路上遇到了往家赶的顾一桐。

    许贻煦看着顾一桐说：“顾大人，这个叶红衣的武功不知高出我们多少。就算能找到她，也不一定能把她……如果她身边还有高瑜手下别的高手的话，我们根本……”

    顾一桐能怎么办？只能看看许贻煦是否有什么办法，说：“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我们先摸摸她的底细吧。知己知彼。”

    到了南宅，大家都还没离开。

    为了不打扰明瑶，许咸熙建议顾夫人到前厅等许贻煦他们回来。实际上，她是不想林珊和顾夫人共处一室罢了。

    顾夫人看到顾若谷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总算是轻松了许多。

    许贻煦兄妹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明月楼会会叶红衣。

    许贻煦问许咸熙：“你去还是我去？”

    “还是我们一起去比较好。”

    “还是我们一起去比较好。”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许咸熙说：“我这就去会会她吧。不过，我能提个要求吗？”

    “你说。”许贻煦笑着说。

    “银子管够吗？”

    “……”许贻煦无语。

    “我真的很想体会下一掷千金的感觉啊。”

    许贻煦说：“我也想啊。奈何我们真的败光了家底了。”

    “那我带莹莹一起去？”

    “你带她去干什么？我们是去会叶红衣的，又不是去找乐子？”

    “不管啊。”她对着门外大喊，“莹莹啊！我和你贻煦哥哥要去明月楼会叶红衣，你去不去？”

    “去啊！”

    “听到没？她愿意去。”许咸熙伸长脖子对着外面喊，“莹莹你快去换衣服。”

    许贻煦十分无奈。

    顾一桐派了两个捕头身穿便衣跟着他们同去。

    叶红衣当然是待在明月楼，假装自己是明月楼的姑娘。这里随处可见蜀州城有权有势人家的好色的公子爷，完全是属于她的猎场。

    到了明月楼，按照计划，由许咸熙去找到叶红衣。许贻煦只是去保护她的。

    许咸熙和莹莹先走了进去，叶红衣一眼就看到了许咸熙进来了，特地走到许咸熙面前来，调侃说：“公子，面生的很呐。”

    “你才面生呢，小爷是这里的常客。”许咸熙回答。

    见到许咸熙的回答，叶红衣还是有些惊讶的。她不知道许咸熙是刻意来的，还是无意间来此的。

    “小女子我是刚来不久的，不知道公子是否赏脸？”

    “新来的哈，那就让你陪陪小爷吧。”说话间，许咸熙拿出一张银票。

    到了雅间，三人都坐下。

    许贻煦和官府的人也马上到了隔壁房间。

    叶红衣看了看许咸熙，说：“想不到你真叫人惊喜啊。”

    许咸熙朝她笑了一下说：“怎么哪都能碰到你啊？”

    “你要真是个公子，没准小女子会爱上你呢。”

    “过奖过奖。”

    “不过你一个姑娘家，总是这副打扮，男人啊，不会喜欢你的。”

    “不喜欢就不喜欢。”

    “那要是哪天遇到了你的心上人，你会吓跑他的，到时候可就要自己一个人哭鼻子了。”

    “我才不哭呢，难道你哭过？”

    “要不要jiejie教你几招，好让来日你的情郎再也离不开你？”

    “叶红衣，谢谢你的好意。我一个大夫，该懂的不该懂的我都懂，就不劳你cao心了。”

    “你说的当真？”

    许咸熙看了一眼莹莹，她真的在透过窗户看楼下的歌舞。

    “一是我真的懂。二来呢，你好像也算不上一个好的师父。”

    “哦？”

    “那你的情郎怎么不在你身边？”

    叶红衣脸色变了，说：“他一直在我身边。”

    “哦，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的心上人负了你，要是知道你的心上人已经不在世了，我……对不起啊。不过，往事已矣，你也别太难过了。”

    “你懂的不少嘛。”

    “就随便读了点书而已，过奖，过奖……”

    “小姑娘，这个世上还有比人死了更难过的事情的。”

    “哦？你的心上人还没死？哦，呸呸呸……怎么能咒人呢？”

    叶红衣并不说话，好像在沉思什么。

    许咸熙过了一会儿说：“叶红衣，你的心上人不会是高瑜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小姑娘……”

    “哦，不是高瑜啊。这么说，高瑜也不过是你的一个……怎么说来着？掌中玩物？”

    “哈哈哈哈，高瑜要是知道你这么看他，估计要气死了。”

    “原来你们不是啊。”

    叶红衣沉默的间隙，许咸熙也看楼下的歌舞去了。

    “你怎么不怕我？”叶红衣问道。

    “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呢，我哪知道会碰到你。毕竟蜀州官府的人都在抓你呢。”

    “哈哈哈哈，就凭那些废物，他们也抓得住我。”

    “听说你动了顾大人的公子，他肯定会调动所有的城防营将士来抓你的。顾大人可是很爱子的。”

    许咸熙看了一眼叶红衣，说：“我嘛，来这种地方，不到半个时辰，我家里人就会找到这里来，然后拿我回去面壁思过。所以，算这时间，他们也该到了。我记得你好像打不过我哥哥还是我jiejie来着？”

    “你威胁我？”

    “我兄长jiejie加上蜀州的城防营将士，叶红衣，你好像胜算也不大吧？你真的不该招惹那个顾公子的。”

    “小姑娘，你胆子真大啊。”

    “叶红衣，往事已矣，你何必要这么为难自己？”

    “下次见到你，我可不会手软。”

    “叶红衣，我希望我们不会再见了。苦海无边，希望你早日回头。”

    “你哥哥来了，是不是？”叶红衣白天才惹过蜀州一众官差，也确实担心许咸熙说的话是真的。

    “嗯嗯。”

    “小姑娘，那我们就走着瞧。你且看看jiejie的本事。”

    叶红衣透过窗户看到许贻煦站在对面的走廊上。她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叶红衣出现在蜀州，并没有高瑜的高手陪同。否则，她也不会因为看到许贻煦，因为听到全程追捕她，就马上离开了明月楼。

    高瑜和叶红衣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许贻煦之前认为叶红衣是高瑜的手下，但是高瑜逼齐安宁现身的那天，叶红衣既不在城西门外，也不在攻击昆仑弟子的那些人里。后来齐安宁认为高瑜可能是叶红衣的傀儡，但是高瑜的人，也不出现在叶红衣身边。

    蜀州府的捕头回去之后，和顾一桐报告了情况。

    顾一桐从手下复述许咸熙的话中明白，叶红衣也不是无所畏惧的。只要许贻煦他们在蜀州城内，自己儿子的安全总算是保住了。

    只不过他无法向死者交代，只能加派人手在城中巡逻，捕快们依然在城中奋力搜索，是为了给死者的父母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顾一桐一如既往地希望——西境军能够早日打败高瑜，好给他这个蜀州太守松松担子。

    整天提着一口气，实在是太难受了。

    顾一桐的夫人和顾若谷一直在许家的前厅里等着，知道黄昏时分许贻煦兄妹回来。

    她只有一儿一女，儿子不安全自然是心中难安。儿子有事自然也就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

    林老夫人祖孙和林玉贤午后就回去了。离开许家之前，她们和萧琪说了几句，安慰了一下她。

    母亲的心思都在儿女身上了。林玉贤离开许家，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女儿能在这种处境之下保全性命，她想她还求别的什么呢。何况别的东西她也是有的。事发至今，母亲和夫君都一直在她身边，完全不因为她是另外一个人而生疏。

    林珊担心顾若谷的安危，齐安宁答应她一定要帮他，如果有什么，她们也会及时派人到林家去告知林珊。林珊才愿意回家。

    可怜她如此为一个人着想，那个人却全然不知。

    到了黄昏，萧琪看到顾一桐和一种衙门官差来接他们母子回去。

    她不敢相信叶红衣就这样放过了自己的儿子，但是顾若谷好歹也是有点骨气的人，坚持要跟着父亲一行人回去。

    许贻煦最后向她承诺，如果顾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许家一定全力相助。

    萧琪不相信他如此宽容大度，可能是考虑到来日有所求。便说道：“假若他日你有什么需要的，我会记得今日的恩情的。”

    “夫人不必挂怀。”

    萧家的人刚要离开，只见萧濬跟随一个伙计走进了许家。

    许咸熙也是惊讶，说道：“萧子睿他来做什么啦？”

    萧濬过来看到众人，行礼，朝顾大人夫妇打了招呼：“姑父，姑母。”

    萧琪不待见他似的，理都没怎么理这个侄子。

    因为萧濬拒绝迎娶自己的女儿，萧琪十分生气。据说早前因为这事还与萧夫人闹了一场。当然按照萧子睿这个条件，她自然愿意把女儿嫁过去，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奈何对方一点也不领情。

    顾家小姐性子奇怪，也不想着情情爱爱的东西，觉得自己假如能够嫁到萧家，依照萧濬传说中的性格，那么将来萧家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自己说了算。她很喜欢这一点。奈何没成，气得她大骂萧濬不知好歹，记恨了他一场。

    咸熙等到萧家的人离开，就笑着问萧濬：“子睿，你怎么得罪你姑母啦？”

    萧濬只看看着她，不说话。

    咸熙笑了笑，依然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她师兄说：“算了，当我没问。”

    萧濬看着最后顾大人对许贻煦兄妹道谢的情形，十分疑惑，就问咸熙：“他们……”

    “哦，你那个表哥啊，被一个大美女看上了，只不过呢，那个大美女非常危险，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萧濬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这于他而言，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许咸熙问萧濬，“话说你来我家有什么事？”

    萧濬拿出一本单子。咸熙接过一看，上面是医药采买清单。

    “你是打算把这些东西全部都买回来吗？”

    “回来了。”

    “什么！你已经派人带回来了吗？真的吗？我跟你开玩笑的啦，你还真的还给我。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严大夫。”

    “那你把东西送到哪里了？”

    “严家药行。”

    咸熙突然不好意思，说道：“我真的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啦，你还当真呢。你这才当家多久呢，何必给自己找这么一麻烦呢。”

    “不麻烦。”

    “那这么说，我爹给我的银子就不用花出去啦。”咸熙看着萧子睿，“子睿，你回去好好问一下你未来夫人的喜好，等你们大婚，我尽力随份大礼。”

    “好。”

    说完，萧濬就离开了，留下许咸熙在许家院子里高兴地手舞足蹈。这些药材来得及时，蜀州这边正是用得上的时候。

    “你没想到有一天萧子睿都能给你帮这么一个大忙哈？”许贻煦说道。

    “也不是。也不看看他是谁教出来的。”

    “是是是，都是你这个小师父教的好。”

    “多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