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回天
七月初,置身事外的白头鹰终究还是隐瞒不住了,它的盟友们透过对机场的调查,锁定的人都来自鹰方,于是将矛头对准了它,在各方势力的强力施压下,白头鹰用一贯的死皮赖脸应付着,这个老鹰妄图用强大蒙混过关时,灾难在它们的后院起火了,事实证明,再绝对灾难面前,众生平等,谁都逃不掉,而且,即使吃过多次疫情苦头的白头鹰们,依然傲慢,连口罩都不舍得戴的他们继续伟大的自由,代价是“尸化病毒”更疯狂地肆虐,沦为“尸乐园”。 当人们听闻“尸化病毒”的消息后,有的迷茫、有的愤恨、有的悲哀,但绝大多数是沉默不语的绝望。同线频道前的沈院士和藤文博士在日常的工作交流后又是一阵沉默,藤文博士向沈院士鞠了个躬,感谢他以及他团队的帮助。沈院士深沉地说道:“藤文博士,你是少有的,能让我钦佩的脚盘鸡人,你很有科学家精神,和你同事是我的荣幸。”在科学家这个群体里,能让钦佩跨越国界的,只有他们的科研精神。 先是沿海地区爆发,“尸化病毒”一路纵深到内陆地区,如同一股卷地而行的狂风,所经之处,寸草难生。为了能最快速度地恢复灾难后的秩序,兔子分派至关重要的“兔子”到各个地方,天崩了,唯有补天。 我们的主人公杨雨清还是在流水线上挣扎,每天手握高压水枪冲洗着共享单车,用手中的钢刷与那些缺德的小广告做斗争,反正就是地球不爆炸,他都不会放假,一年365天,起码有340天在岗位上给资本家输血,他用亲身实际证明,勤劳并不能致富。 病毒爆发的那天,杨雨清这个一向不关注新闻的小倒霉蛋就早早上班,手机也扔一边去,埋头苦干到中午,啃了几个早上买的烧饼,灌了一小瓶矿泉水又继续埋头苦干去了,那身膘挥洒的汗水在空中飞舞,这是工人的泪,却又是资本家欣喜若狂的财源。 工作中的他好奇怎么没有人来上班,但他想了又想,不来自己挣多点,累了大不了放个假,去不正规的洗脚店放松一下。后来成为领袖的他,无比关注任何稍微有点重要的资讯,特别是时事新闻,全因为这一天给了他深深“友好”的回忆,说得好听的话就是他站好了最后一岗,不好听点就是傻逼一个,杨雨清那天早上七点上班,干到晚上十一点下班,拖着饥肠辘辘且腰酸背痛的身躯回家,晚上11点后地铁早就停了,他步行着寻找有吃的门店,可路上出奇的冷清,空无一人,他嘴里念叨着这是咋了,今天好像又不是什么大假日啊,为什么没人出来做生意,刚好找到了辆共享电驴。 开锁后杨雨清将油门拧到底,一路上依然是一片冷清,冷清到他背后冒了一层冷汗,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在凉风的吹动下,生出一种瞬间清醒的警觉来,在路口与公路的交接处,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眼前的公路上一片混乱,车辆拥挤地形成了一片密集的墙,仿佛风都无法透过来,共享电驴的车光灯照到了一个趴在地下蠕动的人,那个人站了起来,抬起了头,破烂的脸上,黑洞洞的双眼,咧开掺杂红色不明液体口水得大嘴,仿佛在向猎物友好地打招呼,看到这,杨雨清傻眼了。 心理学上描述了三种人面对危险的反应,第一种是瘦或弱的,会直接腿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都动不了,第二种是稍微强一点的,很大几率爆发潜能,撒丫子就跑,第三种是强壮且内心强大的,会直接上去干掉危险,很明显我们主人公是第二种,杨雨清愣了愣神,立即做出反应,扭转车头,拧紧油门,咻得一下,在丧尸扑上来的一刹那溜之大吉,开出一段距离后,我们的男猪脚杨雨清以为脱离危险时,忽然发现原本寂静无人的大街不知道什么时候游荡着这么多的怪物,吓得他险些摔车。 他还是鼓足勇气开车冲过去,毕竟这么多怪物,用腿跑,万一跑不动怎么办,被吓清醒的他似乎潜能全开一样,开着车左避右闪,路上每个怪物的扑击,都能有惊无险地躲过,怪物们的血盆大口让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快到他上班的仓库时他毫不犹豫地扔下车窜进仓库里。 这一路的惊险让他肾上腺素飙升,直到窜进仓库的他依然心脏怦怦直跳不止,他手握从工位上找到的扳手,警惕着外面的情况,等了一会确认外面没有怪物的他像抽干了气的皮球一样虚脱了,躺在纸板箱上用力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疼得有点难受,要知道他晚饭没吃,还干了一整天的活,整个人已经垮了还得遭着玩意。 肚子轱辘轱辘地一阵闷响,强烈的饥饿感袭来,杨雨清只好用力一撑,爬了起来,走起路来有点踉跄,险些摔倒,他静悄悄地走出仓库,摸向老板的办公室,老板的办公室在仓库外的小房子二楼,为什么在二楼呢,因为这里有极佳的视野,出门站在阳台上就能全方位无死角地透过玻璃门看到工人们一举一动,而且也不用天天时刻面对着这些卑微的人,一举两得。
杨雨清手握扳手,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紧张地拧开办公室的门,里面没有人,他才放下扳手,长长地舒了口气,进门然后反锁房门,仍然不放心的他把个铁质大桌子推向门口顶着,饥饿驱使着他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在冰箱里找到几瓶可乐和一个苹果,还在垃圾桶找到几个没拆封的面包,杨雨清嚷嚷着骂道:“这些该死的资本家,就不知道粮食的珍贵,这么浪费。”说完后顾不得那么多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过他还是留了点当早餐吃。 吃饱后,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快凌晨一点了,他着急地打开新闻网看报道,当得知新型病毒肆虐的消息,他大脑一片空白,天真的塌了,前段时间看到的那个丧尸视频是真的,他晃了晃脑袋,连忙打电话给乡下的父母,连续打了好几次电话仍然没人接通,焦虑、惶恐和不安迅速笼罩心头,心里默念着快点快点接啊,仍不死心的他拨通了他jiejie的电话,也还是拨了好几次,但也还是无人接通。 他jiejie嫁到同省的Z市了,有个三岁的女孩,这下子让他担心愈发凝重,不过他可不关心他那优秀好男人的姐夫,这下子,让他的担心化成一股无能的愤怒,焦躁的他用力甩手,手机脱手而出,砸在了沙发上弹了起来,掉在地上,杨雨清用力挠着脑袋,想驱散那股负面情绪,渐渐地,他平静了下来,眼泪像水龙头坏了水管,哗啦啦地流着,用力地卷缩成一团,侧卧在沙发上,在昏昏沉沉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梦里他梦见高中时候家的样子,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那时活泼的他总是让家里充满欢乐,jiejie那时候还很温柔,爸妈坐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他,梦到最后,他们一起变成了张全家福,但全家福在一刹那被烈火撕碎,他挣扎着不要,而他的家人都在对他呼喊着,阿清啊,活下去!梦中惊醒,杨雨清发现那个是梦,但心仍有余悸,他们一定还活着,杨雨清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