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梅粼粼
孤水依稀还能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梅粼粼还是在许多年前，那时的他相貌和现在差别挺大，一时竟没让孤水认出来。那时候受洗仪式还是在坟冢。远远看去，祖先们的英魂似乎在神后注视着大家，至少那时候孤水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看来，她可能会认作是祖先探亲来了，或者是没睡好。 梅粼粼是在那时候离开卡耶潘的。作为比较玩得开的玩伴，她席地而坐在对面看着她领到了圣水。圣水是作为成人礼，给自己涂抹上的，因为她要去留学外地，不方便回到这里，索性在城主提议下，提早准备圣水。 在精灵们的认知中这个仪式相当重要，每个地方又都有自己的圣水，就只能提前领取了。即使是孤水这样的打断难得一遇太阳旺盛的犯人，也得在不超过一个月的期限内做这个仪式。 或许就是不得超过一个月的规矩，得以让孤水减轻了处罚吧。 可是，孤水好像记得，梅粼粼曾经的发色是白色。 “是魔法，他的魔法属性让影响到了他的rou体。真是可怕的魔法天赋啊！”哈布得解释道。 现实中，孤水向他问起：“去里耶潘中央魔法学院，过得好吗？” 他听后，很高兴孤水还能记起他是去什么地方留学。“挺好的。我是向校长申请了，来参加成人礼。我认为，还是在家乡做这么重要的仪式，比较合适呢。” “那我们是一块的呢！”孤水说道，凝视着梅粼粼的眼睛。这个是灰色空间中，哈布得要求做的，祂对他似乎有着很大的兴趣。 “嗯，真好啊，孤水jiejie。但是，”他被孤水这么盯着有些不痛快，不过没有多管，“我记得jiejie你应该不是比我早十几天吗？” 这么看来，他还不知道孤水做的坏事了。 “那是，有些不可避免的意外而已。”孤水解释道，眼睛不由自主地有了点偏移的趋势，却被哈布得控制了身体，眼神的躲闪被及时制止。这样的话，就不会被看出是谎话了吧？ 谢谢了，哈布得，孤水心想。 “也对，”梅粼粼这时点了点头，回想道，“我来的时候，大家好像都在说前几天都没在出过太阳呢。” “没想到，”梅粼粼又说，神色突然有点激动，“我一来太阳就出来了啊！真幸运，回去的话一定要去测测我的资质，说不定能当上报喜精灵呢！” “嗯，加油哦。”一旁默默注视的孤水，欣慰地笑了笑，鼓舞道。 “对了，孤水jiejie，我这次来可不是只为了成年礼，”说时，他从随身的一本魔法书上镶嵌的储物宝石里，拿出了一个戒指，“给，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储物宝石孤水只在书里见到过，被突然的眼前一幕惊得瞠目结舌。在书里，储物宝石的描写多在勇者步入绝境之际，拿出了圣剑“神之戒律”来横扫眼前的尽数困难。所以储物宝石的地位被孤水看得相当高；虽然在许久后，储物宝石孤水是见惯不惯了。 没想到他这么出息了呀，孤水暗想，心里不禁多了很多自豪。 “谢谢，不过，这个戒指我还是不收了吧。” “为什么？收吧，收吧，这个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梅粼粼拉住孤水的手，撒娇道。为什么他比女孩子还要女孩子？此时孤水心里油然而生了这样一个问题。 “听他的，这个戒指对你有好处。”就连哈布得也站在了梅粼粼这边，而原因对半是处于戒指本身。在孤水这段时间的接触中，她感觉哈布得是个很理智的人，往往目的单纯，阴谋高深。 “可是……”孤水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接手，违抗了哈布得的意见。 “不可理喻，这可是‘魔戒’，以你现在的阶段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哈布得劝道，态度中肯。 “你怎么能理解？”孤水分开心神，冲到灰色空间里，“这不是那个什么‘魔戒’的问题，这可是辈分问题呀！” “辈分？”哈布得愣了一下。 “辈分小的给辈分大的礼物，传出去，可是太丢人了呀！”孤水解释道。 “不传出去，不久好了？”哈布得下一刻就给出了见解。 “不传出去？就是不传出去我也觉得丢人啊……反正我说什么都不会接受的。”孤水摆正态度，意志坚决。 哈布得没再说话，用奇怪的眼神注视孤水。祂垂下眼睑，实在想不通。 同时，现实中的反馈把她的全部心神又拉回了：梅粼粼正摇着孤水的手，正好是在禁闭室时摔疼的手，现在被他死命摇曳，又疼了起来。 “接受吧，接受吧……”他还是在这么撒娇。他可爱的表情让孤水想起了枣殇，一时间连疼痛都忘记了；好像，这里也没有枣殇的踪影。 忍着疼痛，孤水对梅粼粼说道，并尽量温柔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拨开：“别闹了吧，我可是比你大，说出多丢人，而且，受洗要开始了，我们得安静安静了。” “好吧。”梅粼粼低弱应道，看向笛梵和神座那儿。 在那儿，笛梵带头朗诵着赞美神的圣词，手中装了一点的瓶子倾向地面，使瓶中的圣水均匀地洒在地面。走过去岂不是会滑？孤水的脑际中突然闪过这样的问题。 笛梵面对着众人，神官们站成三组。两组分别站在教甫府大厅的分为两边的席位前，以教甫的声音为主干，进行和音。还有一个单人的组，则是举着一根仗顶安着一颗淡红色水晶球的权杖，绕着大厅走圈。 一切都井然有序，精灵们沉醉在信仰中。 坐席上的孤水全不在意，看到大家都这么入迷，就不加掩饰，自顾揉着手臂。疼痛感已渐渐消失，但使劲甩动，就会旧伤复发。 瞄向旁边的梅粼粼，他也和大家一样，合包双掌心中不知是在念着什么。 不用猜都知道还是那么些陈滥的恭词，孤水由原先再见友人的幸喜，变得落寞了。 “这下，我倒真像是个不合群的异类。”孤水向哈布得倾诉道。 哈布得没说什么，只是倾听孤水向祂吐来的苦水，心里更是不知在估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