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祭灶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纳兰性德 “没问题”，小江点头，“还有这两天村里已经跟江萌他们定好了协议，村里的账号会交给他们打理。” “天气预报说四天后会有雪，如果真的下雪了，他们会给村子拍一个vlog，哦对了，静媛也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你答应给她店里拍的宣传照你还没拍呢。” 秦慕仙扭头：“上次不是已经拍过了吗？就是海豚来的时候。” “静媛说那个不算，上次是为了宣传村子，这次你得单独为她的店拍一个。” “行吧”，秦慕仙点头。 等老奶和曹浵榆他们收拾完已是中午，午饭还是去江德顺那里吃的，很丰盛。 小胆儿大早上就飞了出去，吃饭的时候，羽毛凌乱着飞了回来，看到小胆儿落地，秦慕仙才想起还没告诉这个家伙他们要搬家呢，待会儿得带着它去院里转转才行，正好院里有一颗沉香树，以后它可以在树上做窝，不用再跑到秦慕仙房里，害得曹浵榆十分辛苦地打扫它的便便了。 “叔叔，小胆儿又出去打架了”，曹钰颖声音尖尖地说道，像是在告状。 “嗯，叔叔知道了，别管它，我们先吃饭，待会带它回家，你们不是准备给它做个窝吗？那下午就可以开始喽，到时候叔叔帮你们放到树上。” “真的吗，太好了！”两个孩子欢呼一声。 让江俊峰他们接着去玩泥巴，秦慕仙则带着小胆儿回到了院里，老奶呢，还是在江德顺院子里晒太阳聊天。 走的时候唐洁还叮嘱：“平安，别忘了啊，明天咱们早点出发，中午你们办办事，下午咱们就要和姑娘见面了。” 虽然遭遇过背刺，但秦慕仙还是明目张胆地带着小胆儿穿过路口回到了院子，说起来，架着这么一只巨大的虎头海雕是十分不得劲的，虽然小胆儿的重量对秦慕仙来说可有可无。 他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告诉村里人，你就算去农林局举报了又怎样，我非但照做不误，农林局的还找不到任何毛病；此外还是向那些小人示威：你最好别惹怒了我，不然我请你坐免费的飞机。 到了院里，秦慕仙就把小胆儿甩了下去，小胆儿‘嘎嘎’叫着抗议，用脑袋侧看这秦慕仙，表示：我都这样忍着让你装叉了，我的午饭呢。 是的，秦慕仙还没给小胆儿吃东西，一是为了让小胆儿跟着回来，二是为了惩罚它，这家伙就只知道出去打架，把曹浵榆给它整理通顺的羽毛弄的杂乱。 秦慕仙随手甩出一条两斤左右的鱼，小胆儿跟个哈巴狗一样颠颠地跑了过去，说实话，虎头海雕走路的姿势很不好看。 指着院里那棵沉香树，秦慕仙放开精神意识道：“以后就来这个院里，别去老地方了，还有，以后你就住在树上，别往我屋里去了，听到没？” 曹钰颖跟着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句：“听到没！” 秦慕仙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不过小胆儿啄食着鱼rou，用金黄色的眼睛盯了他们一眼：嘛玩意儿？恁们说嘞是啥？ 陪着曹钰颖和曹华玩了一会儿，秦慕仙开始往家里的冰箱装东西，柴米油盐这些是从江德顺那里拿的，曹浵榆站在一旁看他忙碌。 秦慕仙叮嘱道：“以后做饭烧水呢，就用这缸里的水，洗碗淘菜就用水龙头里的水，记得分开哈；给菜园里浇水呢，外面不是还有一个大水缸嘛，用那里的，就是得麻烦提过去。” “不碍事，我可以的”，曹浵榆道。 “好，其它的倒是没啥了，那搬家之后的第一个考验就来了。” 听到考验，曹浵榆的神色更严肃了几分。 “用不着这么紧张”，秦慕仙笑道：“考验就是晚饭交给你来做，正好检验一下这么多天在顺爷那里学习的成果，可以吧？” “嗯！”曹浵榆用力点头。 “行，那你陪着弟弟meimei去玩吧，或者自己去看书，我要去海边了。” …… 翌日，大清早，秦慕仙做好早饭唤醒老奶和几个孩子。 “平安，证件都带好了吧？还有衣服要不要换一换啊？” “好了，奶奶，这样就行的，咱们得赶紧走了，唐奶奶她们刚才就打电话过来了。” “行行行，那咱们出发。”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农历祭灶，这天是北方的小年，人们要扫房子，祭拜灶王爷的。 但小楼刚装修完，厨房也清理过，所以秦慕仙就带着几个孩子去办证件了。 到了村里的小码头，村长夫妇和唐洁已经等着了，开船的还是钟叔。 “她们的户口本带了吧？”村长问道。 “带着呢。” “嗯，待会到镇上会有镇政府的人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去，我们十点多能到县里，县里会有人等着我们，到时候你带着孩子和他一起进去就行了。” “好的，谢谢村长了。” “嗯，平安，孩子们的事办完之后就是你的事情了，姑娘家的信息要不要我再给你说一遍？”林瑶接过话道。 “不用了瑶奶奶，我都记着呢。” 一路上有两个小孩子叽叽喳喳倒是挺欢乐的。 县民政局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发际线有些危险，职位不高，但已够用，和镇政府的工作人员相熟。 “来，看镜头，保持微笑哈”，工作人员熟练地按下快门。 曹浵榆，哦不，现在应该叫秦浵榆，拿着户口本，看着上面自己和弟弟meimei的信息，怔怔的，从现在这一刻起，她们就真的属于这一个家了。 秦慕仙大手覆盖到她的头上，“愣什么呢，去让奶奶看看。” 镇政府的工作人员道：“平安，因为户口刚定再加上要过春节，所以这个大女孩的身份证一个月后才能办理下来，你们回去等着就行了，到时候会送到你们村里的。” “好的好的”，秦慕仙急忙道谢：“谢谢钱哥，麻烦钱哥了，钱哥，现在也快中午了，今天我做东，叫上刚才那位大哥，咱们一起吃个便饭？” 姓钱的这位工作人员拒绝：“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处理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好的，那麻烦钱哥向刚才那位大哥转达我的谢意，有空去咱们村里玩，我陪着两位大哥游玩。” 钱哥态度不冷不淡，“行，老江也邀请过，等有时间了我们再去。” “好嘞，那钱哥你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有空一定去啊”，再好言好语地说了几句，秦慕仙才离开。 钱哥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让老江过来他可能还会一起吃个饭，至于你，就算了。不过秦慕仙也不在乎，只要事情顺利解决就行。 在去和村长他们汇合的路上，老奶不解地问：“浵榆，你们怎么把姓氏给改了啊？这样不太好啊。” 秦浵榆抱着老奶的胳膊说道：“奶奶，我们不想再用那个姓了。” 看她情绪低落，老奶安慰道：“改了也好，改了也好，以后不去想那些伤心事儿，走，咱们吃饭去。” 村长已经找好了吃饭的地方，一家平凡的小餐馆，饭间几个老奶不停地叮嘱，待会一定要好好说话好好聊。 见面的地点是在县边的一个小区附近，离人家姑娘家不远，唐奶奶她们也准备了不少东西，瓜子和喜糖是必不可少的，此外林瑶还称了一些糕点，说是姑娘的妈喜欢吃。 在路边的一间门面店里，秦慕仙见到了相亲的女主角，姑娘一家已经到了，而这家门面店就是他们亲戚家的。 姑娘很普通，脸盘普通，身材普通，长相也普通。一米六不到的个子不能算矮，微胖，笑的时候很讨人喜；短发，给人很干练的印象。 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不过是略施粉黛，衣服不是名牌但搭配的很好。 其实秦慕仙和姑娘加了微信聊过的，只不过两个人聊的很少很少。 姑娘一见人来就微笑着上前，拉着林瑶：“姑，你好久没回来了”，然后又甜甜地对着唐洁叫了声“姨”。 喊完这两个熟悉的长辈之后，姑娘又看向秦慕仙，“你是孙平安吧，咱们微信上聊过。” 然后又去拉老奶：“奶奶，走，咱们快到屋里坐。” 看着姑娘左右招呼人，本来抱着无所谓心情的秦慕仙倒是生出了些许紧张感，人家姑娘这么落落大方，他一个男的可不能表现得不如一个姑娘。 进入门面店后，秦慕仙男的叫叔让烟，女的叫姨让瓜子糕点。 一番客气寒暄，姑娘家人都在细细打量秦慕仙，姑娘的爹轻轻摇了摇头，虽然动作很小，但秦慕仙还是注意到了，倒是林瑶大大咧咧地道：“哥，嫂子，你们也都看过小伙子了，那诗诗是你们两个小年轻自己出去走走还是我们把地方腾给你们？” 姑娘笑道：“姑，我们年轻人自己出去转转，你们就别想着偷听了”，说完，姑娘看了秦慕仙一眼，有征询的意思。 秦慕仙也道：“那叔叔阿姨，我们转转。” 在哄笑声中，姑娘领着秦慕仙出门。 繁花落尽，我心中仍有花落的声音。一朵，一朵，在无人的山间轻轻飘落。——席慕蓉《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