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乡邻
第十七章、乡邻 总不能没努力就向生活妥协吧！ 秦慕仙又一夜未眠，其实他是挺想睡的，在孙平安的床上躺了好久，就是没有睡意。辗转反侧也不是个事儿，秦慕仙就起来在院子里踱步，天很清澈。 回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天了，刚回来时他是害怕的，害怕到情绪崩溃，他无法接受故人都已不在的事实；但冷静下来，他坦然了。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故乡，是要回去的，回去看一眼，把心里的那道执念放下，然后。。。然后开始新的生活吧，不管昨天经历了多少冷风冷雨，明天日子还是要继续啊。 海风吹来，树叶“沙沙”地响，这夜实在是太寂静了一点。 …… 今天老人睡的时间还是比较长的，心情放松下来，这么多天积累的疲惫就爆发了。这个时长也是相对于昨天来说的，老人还是在天亮前起了床。 秦慕仙将昨天留下的鳗鱼rou给熬了粥，老人腌制的有小咸菜，秦慕仙拿出来稍微切了一下，再将昨天剩下的菜热了一下，早饭就这样应付了。 老人还是不喜欢喝粥，秦慕仙哄着她她才就着咸菜喝了半碗，秦慕仙决定去买点面粉回来做馒头吃。老小孩儿啊，老小孩儿！ 有一句老话叫做吃米不如吃面，这是因为面食是比较容易消化的，刺激胃酸会产生的较少一些，所以如果家里有人消化不良或者是有胃肠疾病的时候，建议多使用面食。 而馒头就是其中一个较好的选择，因为面粉发酵后面中产生大量的气孔，在消耗掉胃肠道中的积气的同时有益于食物的消化。 大米中含有一些酸，本身消化起来就要困难一些，而且会刺激胃酸分泌，相比面食对胃造成的负担更大一些。不过大米经过一些处理也是可以很好消化的，例如各种粥类，煮的比较烂的粥类，还有醪（lao，二音）糟类的，经过处理以后也是非常容易消化的，适合病弱体弱的人来吃，所以秦慕仙才会哄着老人多喝点粥。 其实不能说米和面哪个更养胃或者哪个不养胃、有什么区别，只要饮食搭配合理、饮食规律，对肠胃都是一个好的饮食习惯。 吃过早饭，秦慕仙负责洗刷碗筷，老人则去忙活琐事。 “平安，平安，咱家的鸭子怎么少了两只啊？”老人在圈舍旁喊道。 “奶奶，你确定是少了两只吗？昨天我们只杀了一只啊！”秦慕仙急忙将手里的活结束掉。 走出厨房，老人还在那里数数，老人再次确认，“我把昨天吃得那只算进去了，还是少了两只，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拉吃了吧？” “奶奶，咱们养了多少只鸭子啊？”秦慕仙数了数在圈舍里乱晃的鸭子，问道。 “二十六只，昨天咱们吃了一只，还应该有二十五只啊，我数了两遍了，都是二十三只，是不是昨天有落下的啊？” 老人有点着急，跟着鸭子到了小水塘边，把她给鸭子做的窝挨个翻了一遍，除了几个鸭蛋，并没有鸭子的身影。 小水塘的东北边就是小山坡，但要说鸭子被什么小兽给拉走吃掉了，秦慕仙是不信的，因为海里的资源恢复得不算是太好，而且加上最近几年时间海螺河被污染更导致周围海域海货产量减少，所以周围的山地都被村民们给开发了，早就将那些小兽给吓得逃往更深处的山林了。 最大的可能还是被人给逮走的。唉！秦慕仙昨天听小江说过，在孙老爷子当村长的时候，老爷子把村里打理得还是比较好的，处事公正，虽然并没有带领大家走向富裕，但村民还是挺满足的。再加上喜嫂子给秦慕仙的第一印象，他以为这个村里不会出现偷盗这种事情的。 有光的地方必有暗，有好人就必定会有恶人。这些人可能称不上坏人，但总会做出一些不符合德行的事。 “奶奶，别找了，丢就丢了吧。我待会问问村里人有没有见。好了，奶奶，回去吧，你不是要收拾菜园吗，正好趁着早上凉快我帮你把地翻一下。”秦慕仙搂着老人的肩膀，安慰她。 “唉，这都养了一年多，得有四五斤重了，要是卖到镇上或者村里谁家要用也得好几个钱，换成盐或者调料够我们用一年了。”老人叹气，秦慕仙扶着她往家走去。 “奶奶，别叹气，就当孝敬神仙了，保佑奶奶长命百岁，也保佑你早日抱上大胖孙子……”秦慕仙把老人逗乐了，这事才算揭过。 帮老人锄地老人不让，秦慕仙就慢慢溜达着出门了。碣石村所在的位置应该算是个小小的半岛，整个村子顺着山势而建，总体上是西北—东南走向，孙平安的家所在的位置就是村子靠后的西北角。 路过喜嫂子家门口，看到她家大门开着，秦慕仙就想过去感谢一下她昨天让老人蹭饭吃，同时也想问一下鸭子的事情。 两家离的并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而且喜嫂子家的鸭子白天也会去那个小水塘，秦慕仙想看一下少的那两只鸭子是不是跟错了队伍。 “嫂子，忙着呢”，喜嫂子正在打扫院子，她孙子小亮正在捅自己的嘴玩，嗯，是在刷牙。 旺财吠了两声，被喜嫂子呵斥了一下就去粘着小主人了。 “呦，平安啊”，喜嫂子挺吃惊的，她不知道这个甘愿做孙平安的年轻人来她家里做什么事，“要给你奶奶拿点什么补身体的吗，嫂子家里还有些虾米之类的。” “不用，嫂子，我就是过来给你道声谢，昨天中午老奶不是在你家吃的饭嘛”，秦慕仙笑笑道，说起虾米，秦慕仙似乎把昨天村里发的海鱼给忘了，不过老人已经放在冰箱里冰冻起来，中午得赶紧解决了，不是秦慕仙馋，而是海鲜海鲜就得吃个鲜味嘛。 “谢啥啊，都是乡里乡亲的，谁没个难处，再说了，孙老哥在世的时候可没少帮我们家”，喜嫂子摆摆手。 秦慕仙：“对了，嫂子，还有个事儿想问你一下”。 “你说，只要能帮上忙的，嫂子跟你哥绝不会推脱”，正好喜嫂子的老伴从厨房探出身来。 “嫂子，不是帮忙的事儿，是我奶奶养的鸭子少了两只，想问问你见了没”，秦慕仙对那老先生点点头问好，那老头也点点头回礼。 “平安啊，喜嫂子可不做这缺德的事啊，不信你可以去我家的鸭舍去看看，今天我还没把它们放出去嘞”喜嫂子一听就急了，她怕“孙平安”误会。 “嫂子，别急，我不是说你怎么样，我就是问一下”，秦慕仙赶紧安抚。 “这嫂子可没见，鸭子都是到了晚上就自己回来了，不会是被什么东西叼走了吧？”喜嫂子猜测。 “奶奶，我看到鸭子去哪了”，一旁刷牙的小胖子吐出嘴里的泡沫道。 秦慕仙转过身看着小胖子，确实太胖了，脑袋跟身子就像两个球摞在一起一样，秦慕仙只想问小胖子一句，脖子呢？ 喜嫂子的脸色微变，厨房门口的老头也紧张起来，在背后嚼人舌根可不好，而且他们还并不了解这个“孙平安”性格如何。 “小亮，你可别乱说啊！”还是喜嫂子出声提醒。 “奶奶，我没乱说，不但我看见了，倩倩、小玲子还有李家荣都看到了”，小亮说道。 “那小亮你看到谁把鸭子逮走了吗？”喜嫂子准备阻拦，但被秦慕仙看了一眼就忍住了。 “我们没看到他逮鸭子，但是我们看到他从我家后边这条路过的，这边就咱们两家，俺家的鸭子没少，那就是你家的了。”小亮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可能卷进了一场风波。 “小亮，他是谁，还有你们什么时候看到他的”，秦慕仙笑得很和善，鼓励小亮说下去。 “我跟小玲子他们就是去后山玩，时间记不清了，反正就是莲奶奶的孙子死后没几天。他是曹家的二愣子，当时他还威胁我们，说我们如果说出去就打我们！”小胖子脸上倒没看出害怕的神色。 “小亮，你瞎叫什么呢，他……”喜嫂子听到“曹家二愣子”几个词终于忍不住了 “嫂子！”秦慕仙打断他，声音之大吓了小胖子一跳，“放心，嫂子，我不会将这事儿说出去的，更不会提小亮，所以你把心放肚子里就行了。今天我还有事情要办，没时间去追究。” 然后秦慕仙对小亮说道：“小亮做得不错，有勇气，是个小男子汉。今天中午去莲奶奶那里吃饭，我给你做几道美食。” “真的吗？”提到美食，小胖子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是真的，而且绝对好吃！”秦慕仙摸摸小胖子的脑袋，“嫂子，中午你们都过去吧，权当感谢，也正好过去陪老奶唠唠嗑。” 看看自己孙子期待的眼神，再看看秦慕仙坚定地表情，喜嫂子最终答应下来，她觉得这个年轻人一定会去“修理”曹家二愣子的。她家在碣石村辈分最低，许多事都是能忍就忍了。 “那行，嫂子，我就先过去了，你们吃早饭吧。”秦慕仙转身出了门。 秦慕仙不会向喜嫂子刨根问底问这个曹家二愣子的具体情况，看喜嫂子的态度就知道了，这种人恐怕就是村里的混子，可能村民已经习惯了他隔三差五地偷个鸡摸个狗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情况，但放在秦慕仙这里不行。 秦慕仙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他爹跟他说过的话：这辈子就算饿死，也不能偷别人的东西，不属于自己的永远不要拿。 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随父亲去别人家装修时，他拿了别人家放在阳台角落的一个五毛的硬币，可能主人家早已忘记或者根本不在乎，但父亲得知后却领着他向主人家道歉。 主人家满不在乎，父亲却满脸尴尬。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父亲为证明自己的神情是那么坚定，他也不会忘记父亲因为这事扇了自己一巴掌而痛苦，更不会忘记父亲很郑重地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道德不是用来评价别人的，而是用来要求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