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第二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空中飘着灰蒙蒙的云朵，雨水冲刷着纵横交错的街道，来往车辆溅起一连串的水花声。

    夏林希穿好衣服,接着收拾了东西,在她准备出门之前，她的母亲打来一个电话。

    电话另一头声音嘈杂，夏林希贴近了手机，见她的母亲问：“宝贝,你在学校吗？”

    夏林希撒谎道：“我在。”

    “好的，我明下午的飞机,傍晚六点到北京,”她的妈妈继续说，“礼拜一的晚上,你们不上课吧？我约了两个朋友，还有他们的子，我们一起吃顿饭。”

    最后一句话意味不明,夏林希犹豫着问道：“为什么和他们吃饭？”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妈妈压低了嗓门道，“人家的子你也认识，中和你一个学校，还是考的理科状元。”

    夏林希保持沉默,表达了无声的抗拒。

    电话里接着提醒道：“那孩子名叫秦越，他爸爸是我们公司的客户,也是邦荣地产的老板,今年开始在北京做投资……”

    夏林希没有完，出声打断道：“我和他不在一个班，中几乎没说过话。”

    “秦越那孩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她的妈妈回复道，“他说中就认识你，你们两个特别投缘，共同放弃了保送名额，约好了一起考到北京。”

    夏林希深吸一口气。

    按照原本商定的计划，行程应该从三后开始。目前看来，她的妈妈提前动身了，动身的原因无从探寻，可和秦越有一点系。

    夏林希背靠一墙壁，手指敲了敲木柜，压抑不住烦闷之感，语气也变得急躁：“我和秦越讲过的话，绝对不超过十句。”

    “秦越”两个字出现之后，蒋正寒侧过脸看向她。

    他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前摆了一瓶矿泉水，对照此时的光影角度，好像一副广告画。夏林希观望他良久，心中平静了很多，她的手指搭在木柜上，默默画了一个爱心。

    但她的母亲仍劝说道：“你现在是大学生了，不做一个书呆子，人际交往这方，还妈妈教你吗？”

    “我不仅是大学生，也是一个成年人，”夏林希掂量了措辞，试图和母亲讲道理，“我明年就满二十岁了，也有自己的处事方法……”

    这一句话尚未结束，她的母亲换了一副语气：“好吧，你不想就不了。你带着妈妈逛街，在城区里转一转，这总行吧？”

    夏林希连忙答应，恢复了乖巧的子。

    她心想沟通是一万.钥匙，母亲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有什么事不好好说呢？更何况是对着血脉至亲，她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其实应该更有耐心才对。

    挂上电话的那一瞬，她跑到蒋正寒的旁边，从他的身后抱住他，低头亲了亲他的脸。

    蒋正寒坐在椅子上，夏林希站在椅子的后方，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夏林希动解释道：“你见秦越的名字了？我妈妈好像认识他，但也只是认识已。”

    蒋正寒握着她的手腕，玩了一会才回答：“有没有见的打算？”

    “当没有了，”夏林希道，“我们和他不熟。”

    她再次靠近他，又亲了他一下，抛出一颗定心丸：“等到你上了大三……”她放轻了嗓音，说完后的话：“我们搬到校外，你觉得好不好？”

    夏林希不够直白，却挑明了她的意思。

    大三开始同居，这对于她言，是胆大包的事。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是她措辞的极限了，她脸颊绯红等待回复，见蒋正寒开口道：“两年后的九月份么？”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需算得这么清楚吗？夏林希站直了身体，又他低声说道：“那一年幸运。”

    他一共说了六个字，或许是因为声音好，所以落在耳边字字戳心。

    “比这更幸运的是，”夏林希接话道，“未来还有几十年啊。”

    因为他们还很年轻，所有的一切都存在可。

    窗外飘着一场雨夹雪，雨声混杂淅淅沥沥，临近中午也没有停止，光穿过翻滚的乌云，照出一片倾斜的风雨，行车的视野变得愈模糊。

    按理说，这的鬼气，并不适合出门散步。

    但是接下来的一个月，夏林希陪她的母亲，她可找不到什么机会，跑到蒋正寒的学校等他。

    除此以外，蒋正寒的十二月也很忙，他不仅参与了公司的年终计划，且跟随校队投入比赛——当这些课外活动，都不代替学生的本职，他还复习期末考试，取得符合标准的分数。

    他们两人各怀心事，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

    这一日傍晚，夏林希在校门口处，和蒋正寒挥手告别。她了大概三步远，扭头看了他一，见他立在原地目送她，她干脆飞快地跑回，打算再和他聊一聊。

    蒋正寒笑道：“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你在这里，”夏林希道，“不知不觉就跑过来了。”

    雨点毫不间断，激起一圈水花，她收起自己的伞，钻到他的伞下。没过多久，边沿倾斜了不少，倒向她所在的位置，又被她伸手扶正了。

    于即将到来的十二月，他们两个人都没提。夏林希瞻远瞩，她联想到了寒假，因此率先提问：“你寒假回家吗？”

    “公司任务紧张，”蒋正寒道，“春节放假七。”

    夏林希点头：“那一月底的美赛，你有时间参加吗？”

    蒋正寒答非所问：“美赛不跨校组队。”

    他一只手握着伞柄，另一只手牵上了她，等到他们到一旁的僻静处，他再次弄斜了伞柄，用来挡住别人的视线，后俯身吻她的额头：“报名写你的学校，我负责程序代码。”

    报名写你的学校，我负责程序代码。

    根据蒋正寒的意思，成果交给夏林希，他提供无偿帮助。夏林希想了想，义正言辞道：“不可以，这行不通。”

    她说：“一个人也参赛，我们两个一起报名，比较谁的成绩好，是不是更公平一点？”

    蒋正寒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是很公平，不过一个人组队，不一定写得完。”

    夏林希感到很开心，又跟着坦白了一句：“期中考试以后，我旁了计算机系的专业课，目前正在自学java、matlab和r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