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夜戏
一连下了两多星期的雨,拍摄取景的社区都淹了大半，直接把剧组的拍摄计划打乱。蒋茵也特地飞来武汉会，好在之前的拍摄间安排得很紧凑,原定两月拍摄的内容都压缩到了一半月,为后续的变故预留了很大空间。 “所以先拍后面的剧情？”夏习清不禁有些担，“可是这周自珩的体型……” “可以的。”周自珩直接把话接了过来，“这几天我会努力减重，再加上妆容,我觉得没有太大的题。” “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然我们赶不上柏林电影节了。”昆城摸了摸下巴,叹口气。 蒋茵手拿着签字笔,轻轻在桌面上点了点，“别说电影节了,这都是后话。我们原先计划的定档日是世界艾滋病日12月1号，意义相符，机也不错,双十一之后双旦节之前,避强档。但是后期剪辑制作至少预留出两月的间，加上送审的间。你们算算。” 周自珩凝眉，“最迟在八月拍完。” 可在距离七月也有一周，间太紧张。 “不补镜头的话,可以顺利杀青。”昆导看了看场次安排，“剩下的镜头也不多了,没几场了。” 下雨的这些日子,组里把所有需雨的戏都拍完了，连副导演都玩笑，“这算是我进过最省钱的组了,下雨戏全是真雨。” 他们刚刚转场到戏中江桐打工的便利店，场务和具人员正在布置，夏习清和副导站在一边等待，听见副导演玩笑，夏习清也，“武汉是这，这两年其实还好一些了。” 正巧，刚化完妆的周自珩走了过来，站在了夏习清的边，听他继续说，“以前我读高中的候，动不动淹了，体育场地势低，整淹成了湖，马路上车都像是船，我还在路上摸到过一条鱼。” 说着周自珩倒是先笑起来，“淹到你哪儿？” “我那候比在矮一点，可一米八还差点儿，最厉害的候淹过膝盖了。”夏习清靠在口回忆，“那候班上可多男生背着女生出去，把她们放到公交站台什么的。”说着说着他忽然笑起来，“那候琛琛还差点被背着回去，他嫌丢人死活不答应，两人差点儿没吵起来。” 副导演大笑，“习清你没趁机会去背背班上的女同啊？” 周自珩想象了一下那画面，侧过脸去看夏习清，看热闹似的笑，“啊，那你呢？” “我？”夏习清痞里痞气地笑了一下，“我自己都顾不上，谁闲得没事儿背她们啊，我都恨不得有人背我，每次下雨都泡坏我好几双球鞋。” 话刚说完，听见周自珩一劲儿傻笑，连副导演都有点莫名其妙。 有这么好笑吗。 等到副导演去忙活别的事走了，周自珩才拿肩膀撞了一下夏习清，“我背你啊。” 夏习清瞟了周自珩一眼，正巧场务叫了他的名字，他应了一声，把手里喝了一半的咖啡塞到周自珩的手上，准备过去导演那儿。 “不让你背你不也背了？” 轻飘飘留下这句话，笑笑撑着伞把夏习清接走了，留下周自珩一人在原地傻笑。 昆导的边站着另一新进组不久的演员郭阳，四十多岁风度翩翩的一名男演员，配上戏里西装笔挺的造型，很容易人以好感。会的那天晚上夏习清已经和他见过面，两人视事先也已经过戏。 “幸好我也是高子，”一米九的郭阳笑起来，“否则江桐这高儿在一般人面前还真演不出柔弱的子来。” 昆城也大笑起来，“这是我拍过男演员平均高最高的一部戏，我每天都跟掉坑里似的。” 郭阳在演艺圈也是摸爬滚打很多年，早年不得志一直没大红大紫，但步入中年之后反而因为自儒雅的气质和精湛的演技获得了不少年轻女粉丝的喜爱。 在这部戏里，他演的是一因在便利店买烟注意到江桐的一位企业高管程启明，他看见江桐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他非常好，常借着买东西的名义来看他，出差的候也会带礼物。 江桐一始是抵触的，但渐渐地也愿意接受他的好意。而后，陪着高坤去化验，从医生口中得知他体内的病毒已经产生抗药性，并且很有可是传染他的人本已经吃过药并且产生抗药反应了，他吃药又晚，免疫几乎没有了。如果想继续治疗，依靠国家免费派发的一线药物远远不够，可他们没有钱自费买药。 看着高坤因为并发症高烧入院，江桐拼了命地打工，还是没办法帮到他，向程启明借钱求助。碰巧的是，高坤和玲玲混在一起的候，两人看杂志曾经看到过程启明的专访。 那候玲玲还八卦地提过一嘴，“听我一在高级会所打工的小姐妹说，这男人不喜欢小姑娘，找会所的小鸭子陪酒。” 高坤因误会了江桐，两人大吵一架。 这是他们今天需拉完的戏份，也是这部片子的最后一场雨戏。 “江桐来了，正好，那我们一起说吧，这段是两文戏加一冲突戏。”一小助理替昆导撑着伞，他走到了玻璃外面，“等一下我们会用几不同角度的镜头，有一是这外的。所以你们走位的话注意下，尽量让这机位拍清楚。” 大概地解释了几遍，昆城回到监视器前。 “准备拍第一条了。” “《跟踪》第七十四场a镜第一次，action！” 凌晨十点，接班两小的江桐已经连续搬了十几箱货，一一填补货架上的空缺。他怕生人，听说都不方便，没办法当收银员，做一些更苦更累的活。 收银的同事阿奇忽然捂着肚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特意大声地他说，“江桐，我去上厕所，肚子疼死了，你帮我站一下柜台，谢啦。” 江桐半低着头，把手套取下来放在衣服口袋里走到柜台前，好在凌晨也一向没有什么人，他也不必太担。 谁知刚这么想着，口便利店自动欢迎的语音响了起来，江桐迟钝地抬了抬头，又迅速低下，视野里有一双穿着昂贵西装的腿。 这客人接了一杯咖啡，又站在柜台前，和善地口，“你好，麻烦我那一包黄鹤楼满天星吧。” 方的声音实在温柔，江桐听见黄鹤楼三字，匆匆忙忙蹲下他找了一包，低着头推过去。 “不是的，我想满天星，蓝色软包的。” 蓝的。 江桐知自己找错了，又蹲下来找到蓝色的黄鹤楼，双手拿着递了客人，嘴里结结巴巴地说着不起，很小声。 接过烟的那双手很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洁。 “谢谢你，请多少钱？” 江桐扫了一下，眼睛谨慎地往上瞥了一下子，看见了屏幕上的数字，吃力地报了站在面前的客人。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元的纸币递江桐，耐地等着他找零，最后说了句谢谢，推离了。 等到口的自动语音结束，江桐才松了口气，抬头的候看见一柄黑伞下的半影，拉车钻了进去。 “cut！” 昆城性格虽好，但在拍戏上非常精益求精，这一条买烟的戏拍了足足十一次。实际上他也觉得纳闷，夏习清和周自珩一戏张力十足，可跟其他人总是欠了那么点意思，总是磨上好一会儿才找到那种感觉。 “等一下那几场戏，是江桐跟程启明渐渐熟悉的几场戏，你表出一种近似于父亲的依恋感，但是那尺度不太过，好好把握。” 听见昆城这么说，夏习清觉得更难了。 从小缺失父爱的孩子，长大之后往往会出两种人格上的倾向，一种是于父爱情结的极度渴求，总是期望从别人上找寻类似的替代情感，另一种则是于父爱及类似情感的反感。 夏习清明显是后者，让他演一前者，完全是鸿沟式的跨越。 硬着头皮演了几次，昆导依旧觉得不满意，“你的眼睛里有软，没有那种他敞了的一种依赖。” 说戏说了好久，站在一旁的周自珩也参与了讨论，“导演，你真的觉得江桐程启明敞了吗？虽然我是站在高坤的角度来看的，但我觉得江桐其实真正依赖的人有高坤，他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会去求助程启明的。” 两人因为角色差点吵起来，不过这在剧组里也已经是常事了，大家都各干各的没人插手，两人说到不可交了，夏习清才终于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如果他真的程启明有依赖，一定在一早告诉他高坤的病了，他一直藏着瞒着实际上是一种不信赖。”说着，他又顿了顿，“何况，像江桐那种生活环境，从小看着自己的母亲带着各种各的成年男性回家，稍有不快又大又骂，这子的一成长环境，我觉得他会一中年男人产生依赖感是不实的。” 周自珩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又着昆城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观念。连从旁观战的郭阳都站了队，“其实我也觉得他们的分析更合理一些，如果让我演江桐我也会演得比较害怕畏缩。”说到这他又始打趣，“不过我演中年江桐哈哈哈。” 昆城这才妥协，觉得还是自己的思路有些偏，但他从来都是一愿意接受演员建议的导演，拍戏本来是一团队创作，导演有候也不一定比演员某角色的感受更深。 “那我们按着这思路再来一遍。” 又拍了三四条，周自珩在监视器旁边盯着，看着镜头里夏习清眼底的情绪，于夏习清而言，装柔弱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再配上他那张面孔，完全没有违和感，但厉害得是，他看程启明的眼里除了胆怯和畏缩，还有一种复杂的情绪，那种接受他人好意的不自在，和藏在骨子里的一种倔。 那些情绪，是属于夏习清的。 “好了。”昆导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我们抓紧间，天亮可拍不了了。” 最后一场是高坤参与的冲突戏了。造型师将郭阳带下去换衣服，化妆师上来夏习清补妆，周自珩在旁边帮着他戏。 说着台词，夏习清瞥过眼去看周自珩，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右边的嘴角是疱疹，有的已经破掉。他的眼窝深陷，脸色是不健康的黄，脖子的淋巴也肿起。尽管他知这是化妆师的功劳，可说不上为什么，光是看着夏习清觉得疼。 “别看我。”周自珩拿剧本遮住了自己的脸。 “别看他，”化妆师小姐姐用手扶住了夏习清的下巴，“光顾着看他妆都没办法化了。” “谁看他了。”夏习清把头撇过来，听见周自珩在自己旁边笑。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最始的候，是为了不让其他的小鲜肉跟周自珩一起拍戏，非得搅局才过来试镜的。这么一想，当初的自己也真是够傻的。 可如果他不来，他们或许到在也是戳不破的那种关系。 “《跟踪》第七十六场a镜第一次，action！” 一场大雨下不停。搬完货的江桐悄悄进了员工休息室，把外套脱下来用毛巾吸了点水，这才重新穿到上。 关上格子柜的候，他看见了里面放的便当盒，还有一小盒巧克力。 挨过这一晚，明天一早的候买上一份热腾腾的三鲜豆皮，带着一起去医院找高坤。江桐关上了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间，正放回去的候，来了一条短信。他匆匆将手机塞进裤子口袋里，从休息室走出来，四处望了望。 便利店的外面站着一西装笔挺的男人，依旧撑着那把黑沉沉的伞。他将伞面往后靠了靠，露出脸来冲江桐微笑了一下。 江桐瞟了一眼收银台，今晚跟他一起搭夜班的是一女生，正低头专致志地追着剧。他借口出去，看见程启明连连弯腰。 程启明走到便利店的檐下，收了伞，和善地笑，“别人都有换班，怎么你每天都是通宵的夜班？” 雨声大，好在他的声音也大，江桐这才勉强听清，他半低着头，想解释又解释不出，“我……我……” “我，别紧张。”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拍了拍江桐瘦弱的肩膀，江桐却敏感地躲了躲，没抬头。 “哦了，”程启明立刻换了话题，“你说有事跟我说，是什么事？”江桐的上有股子消毒水味，很明显，他又，“是跟你那生病的朋友有关？” 这一句江桐听得很明白，他立刻点头，下意识想比手语，可手刚抬起来又放下，十分艰难地向他解释，“病、病……很重……需、很……多……钱……你、你……”他太着急了，不小呛住咳嗽好几声，程启明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背，“你慢点儿，慢点儿。”他抬眼看了看便利店里面，“这里不方便说话，不你跟我去车上说？” 江桐看了一眼车，摇了摇头，“我……我想、想……借一点……钱……”最后一钱字他说得很轻，骨子里的卑微和从小到大的困窘让他实在没有办法大大方方地提钱。可他又害怕程启明以为自己是骗子，想跟他说明清楚，他从打工服口袋里拿出记货本子和笔，“你……您……等……我……” 说完他飞快地蹲下来，拼命地想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写上去，高坤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得的病，为什么必须得自费治疗，来龙去脉都一笔一划写清楚，可越写越着急，浑打颤。 “你别急，来，我们起来说。”程启明一把拉起江桐，“我们还是去车里，你可以坐着，在这站着多不方便。” 江桐先是摇头，可摇着摇着又点了头，任程启明打起伞，半揽着他的肩膀走到了那辆昂贵的轿车边，替他绅士地拉了车。 “进吧。” 江桐刚弯腰进去，忽然出来一人，使了不知多大的劲一把将他拉出来，江桐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竟是高坤！ “高……高……” “你我过来。”高坤原本打着的伞在掀翻在地上，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他的脸上，他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伸手一把推程启明，“你他妈干什么？”说完又推一下，“你想带他去哪儿？” 程启明想解释，还没解释清楚高坤出手打人，江桐立刻挡在他们的中间，急得说不出话，啊啊地叫着，抓住高坤的手，之前手里拿着的小本子都掉在地上。 高坤忽然想到自己手上才打完针，还有针眼，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可里的火却下不来，“你松我，松！” 江桐被他吓了一跳，愣愣地松抓住他胳膊的手，望着他的眼睛。 “回家去。”见他愣在那儿不动，高坤又吼了一声，“我让你回去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别这，他是为了帮你才……” 高坤直接打断了程启明的解释，“我让你说话了吗？麻烦你离他远一点，祸害祸害别人去你别找他！不以为自己有两钱可以随随便便糟蹋别人！” 江桐忽然明白高坤的意思了。 他沉默着弯下腰，拾起自己已经淋得不像的小本子，一句话不吭递高坤，可高坤正在气头上，和程启明都没拉扯完，哪里顾得上江桐。 “我告诉你！你喜欢男的女的我都管不着，但是你不许动江桐！他不是你那种人，你我离他远一点！”高坤说着说着，想起了之前在防疫中看到的那男孩子，也是白白净净的，比江桐年纪还小一些，不过是在酒吧玩了一晚，被人灌醉迷·奸染上艾滋，好端端地变得和他一，每天胆战惊。 高坤拿胳膊肘推搡着江桐，“回家去，回家。” 江桐的本子又被他推掉了，他又匆匆拾起来，站起来正想他，发高坤倒在了自己的脚边。 他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在滂沱大雨里慌忙抱住高坤的头，又调转了子着程启明，想把怀里的小本子递他可又没办法，不断地向他磕头，本不连贯的声音被大雨割碎。 “救……他……求、求求……您……” 连着磕了好几下，程启明于不忍，蹲下来两人一起将高坤抬起弄进车里，关上了车。 “你去副驾驶，我们在得把你朋友送去急诊。” 江桐坐上了副驾驶，可整人几乎都扭转过去，浑发抖地盯着躺在后座昏迷不醒的高坤。 程启明看了他一眼，叹口气，发动了车子驶向医院。 “过。” 这一场拍了十四次才拿下，三演员在雨里拉扯了一半小，导演一喊停几助理立刻撑着伞上前，拿着浴巾裹在他们的上。蒋茵夏习清安排的车子路上出了题，笑笑暂把他接到周自珩的房车上，反正在这间又下着大雨，蹲点的狗仔几乎没有。 “总算是赶在天亮前拍完了，再这么耗下去得生病了。”笑笑拿了干净衣服和早备好的热红茶，替周自珩卸干净脸上的妆，“习清病才好了半月。” 习清笑着说了谢谢，笑笑这才跟着小罗去了前面的驾驶座，还十分贴地帮他们把帘子拉上了，“你们可以睡一会儿，回酒店估计天都亮了。” 夏习清上车的候周自珩已经换好衣服了，在剩他了。 “转过去。” 周自珩脸上似笑非笑，声音压低了几分，“我从里到外哪里没看过。” 夏习清懒得跟他拉扯，“爱转不转。”他自己飞快地脱了上衣，周自珩乖乖拿了毛巾替他擦干上，又替他把短袖拢在头上。 脸上的妆早被大雨冲得一干净，又换上了白色短袖，夏习清在活脱脱像生，素净又清爽。 “裤子也让我帮你？”周自珩拿起桌子上的裤子，抖了一下，下一秒被夏习清抢过去，狠狠瞪了他一眼。 虽然说笑，可顾忌着驾驶座上的助理，周自珩还是把脸转了过去，脑子里都是刚才戏里的画面，情绪还没完全抽离。 夏习清换好衣服，整人躺倒在房车里的沙发床上，感觉自己都被掏空了。 周自珩也侧躺下来，亲了亲夏习清的眼睛，小声，“都哭肿了。” 听了这话，夏习清拿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满想着拍戏的事，“这么肿下去明天可连不上戏了。” “别遮住。”周自珩吻了吻他的手，“你哭起来很好看，我喜欢看。” 夏习清拿手，拍了一下他的额头，“我怎么觉得你这家伙有施虐倾向？你该不会骨子里是病娇吧？” “病娇？什么是病娇？”周自珩抓住夏习清的手又亲了亲。 “是……”怎么解释呢，夏习清想了想，觉得解释不清，“算了，你自己回头查去。”他看着瘦了很多的周自珩，看起来都少了几分以前的总攻气场，倒实实在在像十岁的小孩儿了，红头发都挡不住的少年气。 夏习清先是摸了摸他的脸，又顺下去捏了一下周自珩的腰，“你瘦了一大圈，这段间掉了得有十五斤吧。” “快十斤了。”周自珩叹了口气，“昆导说还得再瘦点，我的腹肌什么的都没了。” 这些天周自珩的盒饭全都是蒋茵特别安排的，有候吃一碗水煮油麦菜，再不济拍戏中途吃点切成小块的苹果，眼看着人瘦了下来，原本引以为傲的材这么变成了一瘦竹竿。 演员的材本需根据角色调整，这事本职，以前拍戏周自珩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他也挺乐意为了艺术献，可在跟喜欢的人一起拍戏，总还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难看的子。 夏习清戳了戳他凹陷的脸颊，叹了口气，“赶紧杀青吧。” 再这么瘦下去，体都熬垮了。 “你是不是看不下去了。”周自珩笑。 “为什么这么说？” 周自珩低头抱住夏习清，声音小了许多，“你之前不是说，你是喜欢这张脸，还有材……” 还没说完，夏习清笑出来。周自珩抬头看向他，“你笑什么？” “笑我怎么会被你这种傻子骗到手。” “你……” “虽然我不嫌弃白条鸡，不过杀青之后你最好快点我把材练回来，不然……”，夏习清凑到周自珩的耳朵边，含着他的耳垂上那枚小小的银质耳钉，舌尖湿热，磨过冰凉的金属和逐渐滚烫的皮肤。 和他的声音一，软软的。 “很多姿势没法解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