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看到沈轩河质疑地盯着她，林梓安只好继续说道，“你长大了，气质与之前不一样了。” 沈轩河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没长高啊。” “呃……”林梓安愣了一下笑道，“是成长，心灵上的成熟。” 沈轩河闻言点点头，继续问。“所以我现在无意间散发出的气质是什么样的？” “如果是你来之前，那你的气质就像…禇云贺，冷漠地像个冰块。”林梓安想了想说。 “褚云哥哥并不冷漠啊……”沈轩河疑惑，不过他也看到过禇云贺冷着脸的样子所以只好点点头。 就在沈轩河与她聊天的时候，隐族出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宇宙。 隐族，盛名源自于当年的天启帝国，作为天启帝国创始人手中最强的军队来源而威名远扬。 这个消息也让正准备整合大军攻击天玄帝国的精灵族和兽族犹豫下来。他们倒不是畏惧隐族，而是因为隐族中的高等血脉者大多都是天机城的守护者。 既然隐族出世，那么那个当年合各族之力建造的天机城…… “精灵族帝脉的传承落到了一个人族的身上？” 隐族长老会得到这个消息顿时开始讨论起来。 居于首位的却不是那个大长老而是一个虚幻的人影。 “看来很快就会有朋友来找我了。”人影轻笑。 “老祖……” 长老们同时开口。 “你们出世之后保持中立即可，谁第一个找到天机城，你们就奉谁为隐族族长。” 长老们阴晴不定地看向大长老。 “可那天机城的族人们……”大长老只好压住心头的不满问道。 “那里的族人，我也留下了嘱咐。”人影说着语气里竟还透着希冀，“我有种预感，神灵的奥秘都将在这个纪元展开……” 待那人影离开后，一些长老才说道，“我隐族难道未来要奉外族人为主吗？” 看着他们一脸愤怒的样子，大长老叹了口气，“连最讲究血脉的精灵族帝脉都放下偏见选择了人族，我们为何不能放下呢？更何况，天机城早已消失了数百万年，这么长的岁月里都没人找到……” 一张石桌，一副简单的茶具。 那被宇宙公认为神的邪神赤离却是一脸严肃地坐在一侧，像是在等待。 “你就是神？” 从隐族会议厅而来的那缕残魂幻化成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 “那你认为什么是神呢？”赤离没有丝毫不悦，“我翻手间可灭无数生灵，亦可于翻手间创造生灵。这难道不是神的权柄吗？” “这是人定义的神。”男子淡淡地回答。 “那什么是人呢？”赤离继续问。 男子顿了一会，“人是生灵，与花草无异。” “这番话显然并不被人族认可。”赤离微微摇头，“我看到了宇宙的万千种族，便常常在想，为什么所有有思想力的生灵都要强调自己的与众不同，都选择去成为那世间主宰。可惜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 “因为不是，所以渴望。”男子回答，“这是人的欲望，也就是生灵的欲望。因为不想被定义而努力，却最终沦为定义中的模样。人成功打破了自然的束缚却为自己打造了无数的镣铐。” “所以……”赤离皱眉。 “所以，”男子认真地说道，“不被定义的就是神。神只是一个代号，代表了人对个体最终自由的定义。然而现在的人们都只认为神是为人服务的。这个转变可以说是社会思想上的固化。所以，你认为你是什么样的神呢？” 赤离不由自主地端坐，“身处其中反而认不清我的定位。” 男子笑了笑，“‘诸神的游戏’，这个在天机城覆灭后兴起的连接宇宙万千种族的不知名系统，的确可以称为‘神迹’。我无从得知真相，也只能知道你是“诸神”的代言人罢了。”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选择来见我呢？” “那你为什么要在此特意等我呢？” 男子的反问让赤离愣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 “说到底就是心里的好奇。”男子似乎回忆起往昔，“我好奇一直追寻的神灵究竟是什么样子，而你则好奇我这个追寻者的样子。” “那你觉得神灵应该有感情吗？”赤离对眼前的男子很是客气，当然了，他对任何人都有这样的耐心和尊重，但能直接与他对话的终究是少数。 男子端详着赤离，摇摇头。“你和我想的神灵不一样，不过也不需要一样。神灵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不过身为生灵总归是有情感在的，更何况即使没有太多思维能力的动植物都有简单的情感反应。” “那么神灵就不能是一串类似于代码一样的生物吗？拥有绝对的理智和力量。”赤离自问自答。 “那祂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男子轻蔑地说道，好像对于他的这个说法并不认可。 “维持宇宙平衡，保护生灵延续。这不正是你们曾经所设想的客观的“诸神”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祂只需要执行这个职责而不需要找寻自己的意义吗？”男子说的已经很简单了。 这样一个只能机械地重复这样职责的，怎么能被称为神呢？ “你似乎很肯定神灵也不过是一种生灵，即使他们高高在上，俯视这万千种族。”赤离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事，“我不明白，你从一个宇宙社会里的微尘走到那天启帝国的元帅，为何要放弃战争转而与各大种族联合成立了天机城。从一个军人到一个试图窥探神灵的……疯子。这背后，是什么在支撑你？” 男子闻言低下头，似乎陷入了回忆，回忆自己那在旁人看来璀璨夺目的一生。 从偏远星球上一个小家族的族长，到成为人族第一个帝国的军队统帅，而那个帝国更是一举奠定了人族宇宙四大种族之一的位置…… “为了一个答案。”男子抬起头笑了笑，“你身为‘神’，既然知道了我的过往，又为什么不能了解我的内心呢？” “你要知道，这宇宙里唯一不能改变的就是时间。”赤离并没有掩饰的意思，“我所知道的都是根据你们人族的资料得知的，你似乎并没有让人详细记下你的过往。” “人的记忆，你们也是可以窥伺和改变的吧。”男子随口说道。 赤离看着他点点头，“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态，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已经撑不过太多岁月了。”男子坦然自若，他的魂体正在消散。 “以当年的技术，您的精神体能保存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赤离由衷地说道，看着眼前男子开始消散的魂体他反而有些怅然。 怅然那为了一个信念坚持了近千万年的人，怅然他的死亡…… 然而，这时整个宇宙的空间都震荡了一下，仿佛一种神力降临。 能真正感受到这股神力的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位，普通人也许会感觉空气有些重，至于玩家们，正在进行的第一阶段玩家直接被强制下线，其余玩家则是听到了系统停机的机械音。 庞大到已经笼罩了整个宇宙的游戏系统，运转了数百万年而从未停歇。 “您…您不该来的……”赤离感受着这股压力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 但这股突然降临的意志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带走了那缕残魂。 某处黑洞内空间里。 “这股压力只有系统最开始展开的时候出现过……”一个声音用回忆的口吻说道。 但立刻得到了反驳。“这要比那大得多。” “如果这就是神灵的力量，我们在做的还有什么意义？” 沉默，如这寂静冰冷的空间一般。 这股意念只维持了一瞬，这一瞬发生了什么，赤离也不明白，因为那个与意念直接对话的残魂已然消散…… 联邦高层会议上，凌梓辰看着那些年龄比他还大的委员们。 “联邦内从系统中所获取的各种科技虽然在他们的时空中已经确定实现，但由于基础理论的不同，我们根本无法从中获得直接增强我们联邦的技术。”一个军事委员说道，“另外，我们联邦内已登记的玩家中，在他们所经历的世界中地位较低，不足以获得更高层的信息。” “而从这些零散的信息中，我们得以拼凑出宇宙势力的雏形图。首先，人族三大帝国。虽然他们和我们一样同属一个种族，但他们的制度却是一种怪异的专制型民主。且科技文明程度较高，基本不再吸收后生文明。这点也是我们选择直接宣称独立以便接收机械族科技的原因之一。” “精灵族。外表美丽的智慧生物。他们的能力大多体现于独特的身体构造对于外界粒子的影响以及通过特定的符号引起粒子共鸣从而造成与不同武器相当的伤害。” 这时一个老人打断道，“那么已知的他们最大伤害是什么样的呢？” 那名委员看了看凌梓辰，然后解释。“人族三大帝国中目前公开的最高武器是湮灭。” 看到一些科学家的目光，他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关于这个武器我们只有代号和一些半公开资料，并没有玩家可以直接接触到。” “管理局的担子是很重的，关于宇宙的情报，我想他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凌梓辰接过话，“我们继续听吧。” 委员们互相看了看，便沉默下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