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以朋友立场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 ipod1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单月销量突破30万台，而且开始大举进入欧洲、日本、南韩等发达国家市场，李家明当然想回去享受伙伴、朋友、家人们的欢呼。可他还不能回国，ipod的成功是建立它是美国品牌基础上的，不完全打开欧洲、日本市场，容不得半点马虎。 万一在国内自己说漏了嘴，或让媒体嗅到了味，可能会影响新市场的开拓。小心撑得万年船，成功已经在望，没必要为了些许终将有的虚名，增加不必要的风险。 还有一重任务，那就是跟backrub的两位创始人多聊聊天，最好是大家能成为朋友。 别说折节交往不丢面子，即使丢面子又如何？相对于google未来的财富神话，些许面子算得了什么？而且李家明笃定拉里.佩奇那白小子肯定足够聪明，肯定会想成为自己的朋友，否则他不可能把backrub变成威名赫赫的google。 当然，也不能闲着。反正明年就要来这就读，李家明每天除了去公司打个转外，空闲时间都贡献给了图书馆，就连借书证之类的都是杨至远帮着办的。除此以外，李家明还拉着杨至远去找房子、跟房产经纪砍价，买下一套学校附近的小公寓，还花几百万美金买了个小庄园。 朋友嘛，李家明从不嫌多，何况是这种有真本事、人又不坏的朋友。 李家明这种公私分明的作风，也极得杨至远的欣赏，尤其是这小子嘴里新词不断，说话又风趣得很。忙完公务后，喜欢交际的杨至远经常去公司或学校里找他聊天，两人天南地北、古今中外瞎扯。有时候在咖啡馆里‘碰巧’遇上李家明和拉里，三人也能吹半天牛皮、再喝杯咖啡。 两人都是性格开朗的人，李家明也喜欢跟杨至远聊，而且聊着聊着就改变了许多成见。比如yahoo坚持做门户，也是有其道理的。起码yahoo从单纯的目录式搜索网站转型成门户，他们的广告收入连年增加，去年甚至达到了6.8亿美金，只比aol的7.2亿低3000多万。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看来yahoo的快速衰败根本就不是砖家们评论的那么回事，而是另有原因。 还是轻视了技术，李家明去过yahoo几次，他们崇尚传统媒体式的手工编辑，而不是用计算机自动编辑。那样虽然出错率低，但工作效率太低了。或许是因为太成功了，他们才舍不得固有的工作模式，才导致本以技术起家的公司忽略了技术，才让后来者迅速赶超。 这里的冬天不下雪，阳光明媚，硅谷的环境又好，随时可以看到松鼠在草坪上跑。正晒太阳、聊天的李家明，提醒的话到嘴边成了：“松鼠sao气太重，得多放辣椒和姜呛味。” 刚才还在聊互联网，怎么就跑到这上来了？杨至远没好气道：“你也太好吃了，饿死鬼投胎？” “你是香蕉人，纯正的华人都是吃货！” “香蕉人？” “外黄内白！这都不懂，还博士呢，你还不如我一个学士。” “你有学位吗？” 是没有，坐在草地上的李家明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晒太阳，嘲弄道：“也不知你怎么想的，念到一半的博士都不念了。要换成是我，累死老子，也会坚持读完！阿姨供你考斯坦福容易吗？” “我是全额奖学金！” 这是李家明的隐痛，全额奖学金代表着优秀，可他拼了命地读书，也拿不到全额。 “了不起啊？不就是老子太有钱了，学校不给全额奖学金吗？” 也是，凭着上那篇关于流量的论文，这小子也确实是个天才，那么多经济学家都没注意到的问题，居然让他给看破了。 “天才，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现在ipod1如此热销，该考虑了吧？” 那事啊，李家明打了个哈哈，推脱道：“别急，我们又不缺钱，等我们准备上市时，肯定会让你们投资的。” 太狡猾了！杨至远刚想劝说，后面传来了女孩的声音：“？”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李家明睁开眼一看，一位漂亮的金发女孩抱着书笑盈盈地给自己打招呼。哦，这女孩是拉里他们公司的marissa，不是自己的前助理marissa。 可李家明装作忘了，“sorry？你是？” “，我们上次见过的。” 这女孩不简单啊，听拉里说，这妞是工作狂，每星期至少工作100小时，还装作没事来与自己巧遇？ 多疑的李家明坐了起来，拍着脑门恍然大悟，“sorry，你们白人在我眼里都差不多，一时间没认出来。对对，上次在你们公司，就是你给我端的咖啡。” 这位marissa可是斯坦福的风云人物，知道这美女加入了backrub，杨至远自然也能猜出对方的来意，玩笑道：“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是亚洲很有名的大明星哦。” “jerry，你很，明天我开party，能来参加吗？” 哇哦，能对杨至远说这话的女孩，可不简单。如此强势的性格，如果再配以足够的能力，不难成为首领式的人物。 李家明仔细打量了下这位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金发美女，玩笑道：“marissa，就冲着你这话，以后我们是朋友了！jerry就是个loser，我刚才还在鄙视他。” “ok，傍晚六点，明天我到你们公司接你，bye”. 目送着那窈窕身影走远，李家明鄙夷道：“至远兄，让人鄙视了吧？” “美女总是有特权的。” 不是美女有特权，而是这位老兄太面了，换成自己有他这地位，不会跟不熟的人随意开玩笑，也不会有人敢如此放肆。 快回家过年喽，接着是准备毕业论文，还要忙着工作，象这样悠闲的机会不多。大家朋友一场，虽然极有可能成功投资backrub，而不能再提醒对方重视技术，给拉里他们找麻烦，但能帮的还是要帮一把。 有钱了、有地位了，想交真朋友也就难喽。 稍一沉吟，李家明又躺了回去，看了眼四周无人，玩笑道：“至远兄，知道月盈则亏是什么意思吗？” yahoo投资给sohu，那是杨至远当ceo时的杰作，o的劝说提前上市，在yahoo内部也有些不满。如今李家明若有所指，就不由得杨至远不若有所思，联想起许多经济学家对目前互联网的评论。 “泡沫？” 论技术，李家明就是个渣，但揣摩人心，杨至远在他面前也是个渣。即使不出于朋友的立场，李家明也对费而不惠的事非常热衷。 “想要证据吗？高盛这样最不缺钱的公司都在去年上市了，为什么？去问问学校里的那些经济学教授，比如我的导师托马斯教授，我敢保证他们会告诉你：当一些不缺资金且长期私有的大公司上市，那就意味着股市已经接近了顶点，那帮人精想捞最后一票。 至远兄，别人贪婪的时候，我们就要恐惧。以你老兄在yahoo的影响力，哪怕你只有一股股票，也肯定是董事会成员。”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不看好如今的股市；而且指出了在目前泡沫严重的情况下，拥有多少yahoo股票，并不影响他对公司的影响力，这不得不让杨至远往深处想。 美国是个商业社会，说白了，也就是一个什么都可以用金钱衡量的社会。不管好莱坞电影如何宣传所谓的普世价值观，都无法遮掩其后面金钱的味道，这一点不要李家明往明白处说，在美国长大的杨至远也非常清楚。 如果没有了财富，且不说久远了的杰弗逊.杰斐逊、詹姆斯.门罗总统穷困至死，哪怕是二十年前的杜鲁门总统卸任后也照样拮据度日。如果不是国会在舆论的压力下，通过了优待前总统以保持国家体面的法令，杜鲁门总统很可能会穷困地离开人世。 总统尚且如此，平常人就可更可想而知。沉默着思考良久，选修过经济学的杨至远，终于半信半疑地接受了李家明的判断，毕竟高盛确实上市了而且它不缺资金。 “阿明，你有什么好建议？” “至远兄，人生的意义在于突破自己。你已经是yahoo之父，在互联网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再呆在美国，就困于yahoo了。何不去国内走走，去发掘出第二个sohu甚至是微软、ibm，在它们的发展历史上也留下你的印记？” 说完，李家明也不再劝了。实际的利弊、高大上的台阶都有了，如果这位老兄还不想激流勇退，也就活该他上百亿美元迅速缩水，直至只够他过着富足的生活；活该他被无数人叹息，甚至是调侃。这个世界是现实的，英雄就是以成败论，悲情英雄除了戏剧里有，现实生活中没人会同情的。 “让我再想想”。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李家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yahoo明明抓了把天牌，却只花十余年时间就能把它自己搞死，根本原因就是这位精神领袖太优柔寡断、性格太面。 无所谓，以这位老兄的性格，起码也会套现一部分股票，不至于全军覆没，自己也算是尽了朋友之义。有了这份情谊，在未来他会尽可能地还自己这份情谊，对彼此双方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