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侑子物语

    李侑在寒风中卷缩着身躯，单薄的衣物无力抗衡外蒙古的气温，纤细的身材团成了无助的球体。

    莫名其妙的就穿越了，这感觉是在好不到哪去。

    天青草绿，一望无边的大草原带不来丝毫的好心情，此刻李侑的心中满满充斥着不安与惶恐。

    然而，当她胆怯的转过头来，试图看清楚自己一直背靠的冰冷墙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时，却只看见了一座令人惊愕到失语的人造奇迹。

    缓缓抬仰脖颈，颈椎发出了咔吧咔吧的骨响，映在李侑那双极度缩小的瞳孔中的，是——

    “基地车……”

    呻【蟹】吟着这个带有魔力的名词，外蒙古的冰冷空气冲入肺腑，在掠走了体温的同时，也刺激了她的神经。

    大脑仿佛爆炸，1500亿大脑神经元齐齐悸动，大脑神经元骨架微管结构中的量子活动机制急剧膨胀，量子开始消退相干，量子在波动间模糊了宏观和微观之间的界线……

    李侑飘浮了起来，人类亿万年来飞行的梦想于此刻被量子物理学所实现。娇小的身躯中释放了恐怖的力量破开了大气与寒冷，上浮六十米，平等的对视着这台钢铁的城堡。

    无形的脑量子波连接上了基地车的量子通信端口，独一无二的量子算法本身就是密匙（因为人的人格意识本身其实就是一种量子算法），这座巨大的钢铁城堡以主发动机的轰鸣表达着对于自己主人的欢呼之情。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连串的狂笑中，李侑下达了第一条命令：“向我报告，CABAL！”

    *

    自从中华联邦再一次迎来了一个女丞相以来，就开始变得动荡了起来。

    这位不知从哪个秘密基地里蹦出来的李侑，先是空降成为了格物院的院正，而后不过半年时间，以大宦官集团为首的中央派和以门阀为主的地方派的矛盾来了个总爆发，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中华联邦内战就狂猛的爆发了，犹如黄河决堤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然后同样十分迅捷的结束了。

    因为地方派早就被中央派渗透成了筛子！

    然而当各地官员准备的各种“太监万岁”之类的标语刚刚悬挂出来，洛阳政坛又一次传出了惊天消息——

    大宦官集团被李侑一锅端了！

    于是乎这个谁也不知道是谁的李侑，就这么封侯拜相，成为了中华联邦的新丞相，而且还是一个女丞相。

    而这位女丞相一上台，便推出了一揽子经济及工农业的改革发展计划。

    在她的鞭笞之下，中华联邦这辆破破烂烂的老爷车开始哼哧哼哧，一边呻【蟹】吟一边横冲直撞的起步，而后速度越来越快。

    如此，十年过去了。

    *

    “我真是忍受不住了呢……”

    修长而纤细的食指在甜美的樱桃上划来划去，李侑不禁伸出小舌头，舔舐着干燥的口唇。

    “妳真的做好屠夫的决定了吗？打算专职成为‘元首’吗？”

    C.C.一边讥讽的问道，一边拍下了李侑兴风作乱的右手。

    张嘴，吞咽，李侑一边吃着樱桃一边作出了回复：“屠夫又如何？终归历史将由我来书写！”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C.C.也拾起了一颗樱桃，眼睛却一直都在斜乜着李侑那张苍白到有些阴郁的面庞上。

    “然而大众总是健忘的。”对于所谓的“公道正义”李侑嗤之以鼻，“我以严刑苛法威吓之，我以富裕生活安抚之，我将抹消一切对我不利的记载与论述，我将篡改历史美化自身，我麾下无数的狗腿子、御用文人、媒体机构、网络、电视、报纸、教科书都将对我歌功颂德。三代人后，又有谁会记得？又有谁会在意？就算有少部分个例的存在，但他们又能如何？他们连点证据都找不到！”

    “死亡的人们将会白白死去，他们将被我埋葬在历史的黑暗、过去的深渊，没人会记得他们，也没人会知道他们……他们只会白白死去，等若不曾存在过一样。”

    “没有人会在意的。”

    她支起身子，然后低下头颅向C.C.压进，在她的耳畔轻语道：“妳会在意吗？”

    被温润的吐息染红了脸颊，C.C.一把推开了李侑的脸蛋，“如果我说在意的话，妳会住手吗？”说着，C.C.直直的盯着李侑的眼瞳。

    李侑微微眯了眼，却没有回避C.C.的凝视，良久才反问道：“如果我会住手的话，妳会说在意吗？”

    *

    C.C.是在十年前被眼前这个女人抓来软禁的。

    最开始，C.C.以为这个女人是个野心家，贪图着Geass的力量。

    然后很快，她就知道错了，因为这个女人所贪图的并非是Geass，而是她C.C.本身。

    后来，C.C.又给这个女人下达了一个定义：女疯子，或者蕾丝边的女疯子。

    然而，随着信任度与熟识度的增加，李侑让C.C.查阅了自己的记忆。

    《CodeGeass》系列，动画、漫画、轻小说、游戏……

    哈哈！原来疯的，其实是这个世界啊！

    也是从那时起，C.C.才开始变得“听话”，变得整天一副提不起劲来的样子，就知道吃吃喝喝玩玩睡睡，变成了李侑口中的“小母猪”。

    这十年来，风风雨雨，C.C.陪伴李侑一路走来，看着她的得意、欢笑、眼泪、困顿、疲乏、进取、不屈、激昂、奋斗、拼搏……

    这个疯女人的字典里好像就唯独没有一个“输”字呢。

    看着她，为了经济的调控而殚精竭虑……

    看着她，为了工业布局而煞费苦心……

    看着她，为了GDP和失业率而兢兢业业……

    看着她，为了刺杀和子弹而轻蔑讥笑……

    看着她，为了官僚和儒林而辣手无情……

    看着她，为了国际的压力而面目阴沉……

    看着她，为了孤儿院的孩子们而精神抖擞……

    看着她，为了养老院的老人们而洋溢微笑……

    看着她，为了国家的强盛而偷偷流涕……

    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

    看着看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C.C.忽然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心中竟然装满了她？！

    当察觉到这份心情后，C.C.便冲进了李侑的卧房，以“妳把老娘掰弯了”为理由索要了一份巨大披萨，然后当天两人就滚床单了……

    然而，直到现在……两人的心灵之间，却还是存在着距离，存在着一段空隙。

    C.C.很清楚那一段空隙距离到底是什么。

    *

    “如果我会住手的话，妳会说在意吗？”

    面对着这一问，面对着李侑的慑人神采，C.C.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

    于是李侑发出了嗤笑。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虚拟光屏一一铺展开来，围满了床榻周边。

    那些是，世界各个地区的地图。

    以神圣不列颠帝国的首都新威尔士为主，辅以各处的军事、工业基地、要害、重地。

    以欧罗巴联邦共和国的三首都巴黎、伦敦、柏林为主，辅以各地方的军事、工业、金融要地。

    以大食联合各个成员国的国都及各个重要地区为主。

    EU在非洲的各处军事、工业重镇。

    澳大利亚各处要点地区。

    南美洲诸多国家的要地重点。

    这些可谓是人类文明的精华地区，此刻却被一一打上了猩红的骷髅标记。

    「最终复核完毕，目标悉数确认，请下达下一步指令，我亲爱的主人。」

    机械而空灵的声音自虚无中传来，改名为“天算”的超级人工智能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在李侑正前面展开的光页上，最终的确认选项沾染着不祥的红色。

    李侑看着那些狰狞的骷髅标记，缓缓伸出了右手食指，探向了那个“是”的选项——

    “住手！”

    食指一顿，因为整只手臂都被C.C.拿捏在握，不得寸进，于是李侑忽地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妳会一直忍下去呢，C.C.。”

    “妳真的清楚妳在干什么吗？！”

    C.C.阴沉着一双眼睛，盯着眼前这个疯女人。

    “知道，我当然知道啊。”李侑做出了一副不解的样子，似乎是在奇怪C.C.为何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我在统一世界。”

    C.C.摇着头否决道：“如果仅仅只是为了统一世界，妳根本不需要罗列这么多的打击目标，仅仅只需要抹消掉各国首都就差不多了，顶多根据事后的反馈情况，有选择性的再打击几个顽固派势力就可以了。”

    “妳是在大屠杀。”她一字一顿道：“妳是在进行人种清洗、人种筛选！”

    说到这里，C.C.挥动着手指，将各个小地图拼凑出了一幅世界地图，指着上面的骷髅标记的分布情况，冷声道：“10个批次的核打击之后，再加上妳故意的灾后冷待遇计划，理想情况下，黑种人不存，棕种人不存，少数白种人会依靠故意漏网的几处农业中心区域而幸存下来，成为所谓的少数民族——仅仅只是因为妳喜欢金发碧眼的波斯猫罢了！”说到这里，她又调出了几块“漏网”地区的资料，“瞧！这些“漏网”地区可是妳精心挑选的，当地的白种人都是合乎妳口味的。”

    “我说的对吗，人类的女帝陛下？”

    “呵呵呵……”

    面对这些可怕的指控，李侑只是笑了起来，反问道：“然后呢？”

    是啊，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C.C.根本就没有能力进行阻止——哪怕是连阻挠都做不到。

    十年间的相伴相随，令C.C.很清楚李侑，很清楚这个女人的疯狂、强大、力量和底牌。

    没人能够阻止她的疯狂和暴戾。

    看着C.C.面上阴晴不定变换的神色，李侑开心极了，伸出手指一钩，虚拟光屏一缩一卷，团成一颗全息立体地球仪，悬停在李侑的手掌心上。

    直径1米的球体，蓝色为海，黄绿为陆，七分海洋三分陆地，极为精细的勾勒出了大陆与国家的边界，以及上面星罗密布的猩红标点。

    “C.C.，妳要知道，这世上总是蠢货横行，他们以自己的知见作为真理，衡量着这个世界，但凡有出入之处，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绝不是自己错了，而是世界错了，他们会试图纠正这所谓的世界的错误，如果纠正不了，那就装聋作哑，鸵鸟埋首，假装这些错误是不存在的。”

    李侑的脸上挂满了嘲弄的冷蔑，“以己度人，以己量天。这是人类的人性，他们贪婪，总是想要所求更多，却不愿意付出。他们要这个、要那个，要权力、要金钱、要地位、要声誉、要万众瞩目、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要地球绕着自己转。然而他们鼠目寸光，只能看得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然而事实上，人类所需要的，其实是一个教育者——可以是严父，可以是慈母，可以是迂腐的老夫子——总之，得教他们怎么做人，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得让他们懂得什么叫做规矩，收敛那些不必要的欲望和野心，帮助他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

    “领土纠纷？经济纠纷？种族冲突？民族歧视？宗教极端？文化相悖？这所有的一切，扒开那层妆点的外衣，妳只会瞧见两个赤裸裸的大字：利益！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什么纠纷，都是利益的纠纷；什么冲突，都是利益的冲突。人类为了各种各样的利益的分裂、敌视、杀戮、纠纷、冲突……也就是说，他们缺乏一个利益的分配者。”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担当这个利益分配者、这个最高仲裁者好了！我将会成为全人类的精神导师，我所指引的方向就是人类的价值和意义所在！”

    对此，C.C.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形容词：“疯子。”

    李侑叹息道：“类似的话这些年来妳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能换一些新词新调吗？不要老是像个庸人那样的翻来覆去啊，很无聊的。”

    也在这一声叹息中，李侑手腕一挑，将那颗全息立体地球仪抛向了C.C.手中，说道：“挑选一个地方吧，C.C.，在妳指下的那个地方，将会得到我的赦免，免于核打击。”她看着C.C.那张精致的面庞上忽然渲染了一片好看的赤色，不禁笑道：“这是看在妳的面子上——但也仅限于此了，只有一个地方哦！我亲爱的C.C.。”

    “……一个地方？”C.C.的嗓音有些沙哑。

    “一个地方哦。”李侑笑意已经无可遮掩，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因为妳在我心中的份量就只值‘一个地方’而已哦！”

    说到这里时，李侑已经忍不住了，她的身体在扭曲的笑意中微微颤抖，宛如月牙的眼缝中绽放的是慑人的炽热——那是由愉悦、好奇、冷虐、暴戾、独占欲所混合调配出来的欲望之色彩。

    *

    *

    “然后呢？”李尤问道，“她做出了什么选择？”

    大神宫中，身披由无数量子光纤所集束而成的大小粗细的机械触须所编织的斗篷，李尤正兴趣满满地向着虚拟光屏的另一边询问道。

    而在虚拟光屏彼端的李侑，则以她那颇具个人特色的、充满了扭曲笑意的尖锐声音回答道：“你猜呀！”

    “不要这么坏人兴致啊，”李尤淡淡地说道，“……‘我’。”

    “没有办法啊，”李侑——李尤的某个平时世界同位体，李尤的某种可能性的表达——依旧是那种扭曲质感的笑音腔调，“因为老娘我看你很不顺眼啊！”

    “婆婆mama唧唧歪歪的，忒不利落！要我说十年生聚后，直接核弹洗地多好？像我一样，轻轻松松统治世界，不用很麻烦很累就可以成为世界之王！”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但是你所拥有的力量根本无需妥协，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瞻前顾后？就因为那些民众异样的眼神？就因为世人脑袋里面的那些可笑的念头想法？我每次无聊或者烦闷的时候都喜欢去看看他们啊！”

    “没办法啊，我又不是妳。”李尤摇着头，“我放不下那些人民。”

    “不是‘放不下人民’，而是‘放不开手脚’吧？”李侑眯起了眼睛，声音也有些压低，“李尤，我们好歹都是平行世界同位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你仅仅只不过是在惧怕而已，你在惧怕污名，你不愿名声受损，你不想未来的历史书上留有你的斑斑劣迹，所以你一直都在强迫自己，强迫自己成为一个完人……甚至是圣人。”

    “既然是圣人，那么自然任何一个方面都是完美的，否则不配称之为圣人。你必须睿智，你必须眼光长远，你必须宅心仁厚，你必须爱民如子，你必须公正，你必须道德，你必须高大上，你必须伟光正……而这世上的圣人哪儿有充满攻击性的？所以你不能无缘无故的毁灭你的敌人和潜在的敌人，你必须得找出一个理由或者编织出一个理由，叫世人都看得清楚，不是你李尤不仁，而是你的敌人不义，错不在我，全在他人……当了婊【蟹】子就必须得立起牌坊来。”

    “但是却又不能说你是‘虚伪’，因为你为了当圣人，不惜从根本上改写自己的人格，你杀死了过去的自己，亲手打造出了自己心目中的完美自己，所以你的确不是在演戏，因为你本心就是如此。”

    “礼貌、忠诚、节制、勇气、正义、慷慨、怜悯、仁慈、感激、谦虚、宽容、真诚、勤奋、坚韧、积极、善良、乐观、礼让、勤俭……所有的美德，你都具备，因为你可以修改自己的人格，让自己不是伪装、不是演戏，而是真正的、发自真心的拥有这些美德——然而，这些美德对于你而言，仅仅不过只是一件外衣罢了，是可以随意穿脱的。事实上今日你有需要而穿上它们，自然也会有朝一日因为不需要而脱下它们的。”

    “所以你与玛丽安娜的相性才如此之差，因为你和她似是而非，太过相似却又太过不同——瞧！我刚刚在讲我的故事，你问了很多关键的东西，却唯独没有询问玛丽安娜的下场，不是吗？你在故意回避她！”

    “那么你又为什么要当圣人呢？”李侑的脸上露出了滑稽而讽刺的笑容，“因为你深觉自己的渺小！你不甘心自己的渺小，所以你想要成为伟大！一切的起因不过只是因为你心中的那份自卑而已。”

    “你怯懦，你无能，你胆小，你贪婪，你无耻，你无度……你在前世浑浑噩噩、随波逐流、混吃等死，却也不愿下定决心改变自己。怎么一穿越了，你就愿意改变自己了？不！你没有在改变自己，你只是在修改自己！你利用脑量子波投机取巧，逃避了改变自己本性时的历程与痛苦，同时也逃避了你的过去，你视之为黑历史，深深埋葬在自己心灵的最深处，你甚至都不愿去回想它，你不愿去回忆过去的那个怯懦、无能、胆小、贪婪、无耻、无度、吝啬、嫉妒、暴躁、狭隘、浑噩、平庸、没毅力也没决心改变自己的自己！”

    “看吧！这就是你！这就是我！这就是我们！这就是‘李尤’！”

    “……亲爱的我哟！”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罢，李侑那猖狂而又疯癫，疯癫到腔调都在颤抖的尖锐笑音扬弥在这片空寂的大神宫之中。

    “只有一点妳搞错了。”李尤纠正道，“不是因为自卑，而是因为不甘。”

    “哈——嘎！”李侑的狂笑戛然而止，旋即面色不善的瞪视着李尤，“……果然，我很讨厌你啊。”

    “哦？是哪一点呢？如果真的有错，我会‘修改’的。”李尤正色相询。

    “……全部！”

    看着李侑那愤懑怼的表情，李尤忽然笑了。

    “好了好了。”另一道光页从侧面飘过来，挡住了李侑的光页，里面那个倒吊在大号试管里的正太李尤苦笑道：“你们别吵了了，大家好不容易聚会一次，可不是为了听你们吵架的——好了，00125号的故事讲完了，下一个是谁？”

    李尤的身周，无数的星星点点倏尔亮起。

    *

    *

    *

    【尾语】——

    这篇番外因为工作的原因，而断续了3次。

    灵感这玩意儿，最怕的就是被中途打断了，更别提还是被打断了3次。

    所以这篇番外写的不甚称意，若有不顺畅的地方，还请无视了吧。反正也就是大概那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