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身困太子府
真是岁月不饶人，十年戎马生涯，十年江湖闯荡，十年闲云野鹤，上官阙的一身多姿多彩，不觉已经苍老。段帅高兴地握住上官阙的肩头，哪知捏到了他的伤口，真是方才那双刀客所伤，上官阙连忙皱起了眉头，段帅这才发现上官阙已经受了重伤。 他扶着上官阙坐了下来，正要去询问那三人，但一眨眼的功夫，这三人便没了踪影。段帅问道：“上官前辈，您现在可是大隋当朝太子的亲岳丈，怎的还染指这江湖的恩恩怨怨呢？”上官阙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啊，盟主，我正要南下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真是天不负我。” “哦？前辈找我有何事？”段帅有些愕然。上官阙说道：“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阴谋，但只怕你是不信的。”段帅赶紧说道：“前辈说的话，我哪有不信之理！”上官阙又补充道：“如果这件事跟你那好三弟、我女婿有关呢？” 段帅呆住了，其实他不想知道杨宪有什么秘密，再大的秘密还能影响到他么？但既然上官阙说了，自然接了过来，说道：“望前辈不吝赐教！”上官阙还没来得及说，这伤口便再次涌出学来，段帅赶紧扶着他赶去了附近的医馆。 这一路上，段帅都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发觉背后总有人跟着他，或多或少，但长安毕竟人多，再加上上官阙的伤势要紧，也就没有在意。为上官阙包扎好后，段帅又提到了方才之事，可正道上官阙要说之时，一大群士兵涌了进来，个个都是披坚执锐，凶神恶煞，段帅朝楼下望了望，只见满大街一个百姓都没了踪迹，满满地都是官兵。 段帅一时慌了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上官阙苦笑了一声，说道：“我的好女婿，要请我回去咯！”段帅还是没有明白过来，这时，杨宪的亲兵侍卫长突然走上楼来，他本是认识段帅的。见着段帅赶紧喊道：“二爷安好，今日小的奉命前来，请上官大人回府！” 段帅还是认识他的，便问道：“奉命？奉谁的命？”那侍卫长高抬起合抱着的的双手说道：“自然是当朝太子殿下！”段帅说道：“哦？你们请人回府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把你们太子请过来，我倒要看看，他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岳父的？” 那侍卫长一时语塞，缓缓说道：“小的。。。小的只是奉命而为，有得罪二爷的地方还望二爷海涵！”说着一挥手，两名士兵便上前要带上官阙离开。段帅一把拦住上来的两人，失口说道：“走，我跟你们一起回去！”那侍卫长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段帅，只好应允。 段帅来到往日的平天王府，如今已经是杨宪的宅邸，旧人旧事，但每个人的身份却大有不同，杨宪知道是段帅来了，忙辞别众谋士前来迎接，段帅见着杨宪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似乎心里很不开心。 杨宪混迹官场多年，对于段帅这样的脸色他自然一眼便看出了端倪，再看看段帅身后的老岳父，他心里多少有了些数，忙迎上去抱住段帅的双肩朗声道：“二哥！好久不见啊！二哥！” 真要拥抱之际，段帅一把拦住他说道：“太子爷这是好日过多了，哪里还能记得我这个江湖草莽！”说着便大步往里面走去，将杨宪晾在了一边。杨宪周边的那些谋士们都纷纷指责着离去的段帅，只有邓虎跟刘长卿在心里暗笑着。 杨宪也觉得丢足了面子，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瞪了上官阙一眼，便跟了过去。上官阙心知有段帅在此撑腰，杨宪胆子再大，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也就放心地跟了过去。段帅如今的身份跟地位足以撼动一个国家，且不论他是杨宪结拜的二哥，就单单他手里握有的十几万绿林好汉，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这些个江湖中人，哪个不是身怀绝技，一个打三个真是搓搓有余的了。 杨宪对段帅自然恭敬的很，段帅厉声问道：“太子大人，我是不是要向你请个安啊？”杨宪惭愧地低下了头说道：“兄长这么说真是折煞小弟了，你还是叫我三弟吧，在二哥面前，哪有我做大的道理。”段帅终于恢复了神态，继续说道：“好！那我问你，方才那几个黄毛鬼是你派来的吗？你要对你的岳父做什么？” 杨宪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正筹谋之际，他将眼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刘长卿，刘长卿会意地点了点头，赶紧说道：“段兄这可是误会咱们太子了，上官大人是我家太子的岳父，我家太子待之犹如生父，又岂有怠慢之理！至于那几个黄毛鬼，确实是鄙人的属下，他们生来就喜欢滋事，这不，见上官大人武功盖世，躲着我硬是要找他比武，哎，小人也是无可奈何啊！” 段帅正要辩驳，上官阙拍着桌子大骂道：“刘长卿，你个狗杂种，你再胡说一句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这话从上官阙嘴里说出来的确还是头一遭，段帅跟杨宪都是大吃一惊，刘长卿倒是笑嘻嘻地挥着他那羽毛扇说道：“上官大人，您消消气，那三个家伙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们！至于说道太子殿下想要加害您，那可真是无稽之谈了，要知道，太子妃如今可是身怀六甲，怀着咱们大隋的血脉呢！” 上官阙听了这话，气势顿时消了一半，他一想到女儿，心里就格外痛心，段帅问道：“上官前辈，您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说出来，我保证这里没有人敢对您无礼！”说着瞥了一眼杨宪。杨宪委屈地笑了笑，上官阙此时却停了下来，他不能在这种场合下将秘密公之于众，纵然段帅再是厉害，想要在太子府全身而退想也不易，再说，如今上官月还未生产，这就是他最大的顾虑。 上官阙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刘大人说的或许不错！”杨现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拉着段帅的手说道：“走！二哥，既如此咱们兄弟俩好好痛饮几杯去！”段帅看了看上官阙的表情，再想想方才小酒店中发生的事情，他深知其中微妙，也就不想此时说破，跟着杨宪便去了。 夜色很美，美的就像少女的明眸，总会让你想入非非，杨宪已经醉倒在了酒桌之上，段帅似乎也有些昏昏欲睡。但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一句话完全打消了他的酒意：“一统天下，抑或一统江湖，段盟主何去何从？” 走进来的正是刘长卿，刘长卿此时的名位已经排在了邓虎之后，但依旧是太子府数一数二的忠心谋士。段帅愣愣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刘长卿又说道：“你看眼前这个人，他是你的什么人？”段帅看了一眼，说道：“生死弟兄！” “那你再看这位呢？”刘长卿说着挥了挥手，从门后走进来一位高大威猛的将军，段帅瞪大了眼看去，吓了一跳，这便是当年梅林结拜的大哥高湛！高湛此时已经是大隋的齐王，统领幽州青州二府，手握十万大军，且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谁给他的，是他的三弟，也是当今的太子。 段帅赶忙上前一拜，高湛拉起了他，说道：“好二弟，大哥废话不多说，这次我前来，就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能跟三弟争天下！否则，你我兄弟三人又要分道扬镳了。”段帅想起了当年与杨宪合谋智坡北齐大军的旧事，那时的高湛便是北齐的最高统帅，那样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如今高湛说出此话，一方面确实顾及兄弟情义，但更多的，是一个臣子的责任。刘长卿叹了口气，说道：“哎，我们家太子宅心仁厚，段兄若与之相争，他必然不忍心敌对，但若不相争，则又对不起当今圣上，最难的就是他了啊！” 他缓了缓，啜了一小口茶，接着说道：“如今段兄手握十多万武林高手的兵马，这样的兵力足以撼动任何一个国家，我大隋虽有强兵百万，但若是真与之交锋，定然死伤无数，个中轻重缓急，还望段兄细细思量。” 这话简直把段帅给说蒙了，说实话段帅从来没有想过要坐江山，他创建六省盟的初衷只不过是想要给天下武林中人一个交代，让每个武林人士都能够回到故土，至于做皇帝的春秋大梦他是永远都不会去想的。 夜晚很凉，就像段帅的心一样冰凉。他终于点了点头，再也不想辩解什么。这几日高湛一直陪着段帅在太子府中饮酒，畅谈天下快意之事，但段帅每过一日，心里便多一分忧虑，他在思念他远在千里之外的病妻，他也挂念他没有母亲在身旁照顾的女儿，他不再是一个人，他维系着的是一整个家庭。 第三天，他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冲动，毅然选择离开，但高湛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道：“二弟，你真的要走？”段帅点了点头，高湛又问道：“为何这么赶？”段帅叹了口气：“本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想烦恼大哥，但你家弟妻卧病在床，实在是不能不回去了！”段帅将事情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