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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陈霸天

    这一掌至关重要,若是打重了,反而于段帅有利,一般人的内功根本伤不了段帅,更不用说帮他冲破xue道了。段帅出门后不久,再次来到老霍送他登岸的长江边上,一来想要寻找武功不错的人为他冲破xue道,二来便是来欣赏一番沿江的盛景。毕竟长江之于他犹如黎明之于黑夜中的人一般,他是极其渴望的。

    沿江不知走了多久,段帅停下了脚步,和煦的春风夹杂着丝丝寒意,吹在少年人俊俏的脸庞,让他心旷神怡。逆着风的方向走了没几步,听到有人在江畔吟诵诗篇,段帅侧耳细细听去:“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好!好诗!”段帅面对此情此景,再听到这一首曹孟德的短歌行,不禁赞叹道,这一声赞叹引起了山坡那头吟诵诗篇者的注意,那人停了下来,向段帅这边走来。恰好段帅也在寻找此人,两人从两边山坡同时走到了坡顶,相视一笑,虽是初见,却似旧相识。

    只见此人四十上下,脸上棱角分明,横眉竖鼻,浓须密发,扎着一方布衣头巾,手里握着一壶酒和一本泛黄的古卷,两眼放光,一副英气逼人的样子,虽然面相看似一文弱书生,但体格却格外强壮,只这一面便让段帅大吃一惊,果然是人中龙凤!

    那人见段帅愣在那里,主动打招呼问道:“小兄弟觉得这首诗好在哪里?”段帅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惭愧惭愧,我乃是习武之人,没读过几本书,只是觉得此诗慷概激昂,倾诉衷肠,听得我一时满腔热血沸腾!”那人哈哈大笑:“没想到数百年后的今天,曹孟德竟有你这样的知音,也不枉他作此诗篇,遗留后世了。在下陈霸天,敢问小兄弟怎么称呼?”

    段帅恍然大悟,原来这首诗是三国时期一代枭雄曹cao的大作,难怪气势磅礴,好一副帝王之气!段帅在流浪时经常听沿途的老者们讲述这些英雄们的故事,尤其是三国的曹cao,他更是如雷贯耳。

    段帅赶忙回道:“在下段帅,冒昧了,我只是粗人一个,怎敢与三国曹公论为知己。”陈霸天也没有再说些客套话,回头看了看这浩渺的长江,不禁赞叹道:“好一副波澜壮阔的盛景,想当年若不是这长江天堑,怕是这天下早就是曹公所有了,只可惜纵有雄才大略,却群雄并起,孙刘皆不失为当世豪杰,三足鼎立,好似当今之天下。”这话倒是点醒了段帅,刚从长安来到楚州的段帅这才想起来,周、齐、梁三足鼎立的局面,而自己也曾亲历周国的风云变迁,再看看此人,他对这时局的分析如此透彻,想来必不是凡夫俗子。

    “小兄弟,且过来看看这长江之水!”段帅向前走了几步,吓得立马缩了回去,只见浪打江边石头,溅起了数丈之高的水花,发出哗哗的声响,好似一道惊雷闪电擦肩而过,不免让他触目惊心,不过尤为这浩瀚的江景所折服。这时,陈霸天看了看脚下的矶石,嘴角微颤道:“浪打矶石漪连天,燕过夕晖度流年。雕栏玉砌枕碎梦,春水东流朱改颜。回望山河空溅泪,朱砂残红褪壁帘。南朝百年金戈梦,只留丹青千载延。”

    段帅被这nongnong的恨意所感染,不觉心中早已伤感万分,抬头看看陈霸天,只见他泪流满面,早已泣不成声,这是要多大的感情才能让这样的一个男子汉如此伤心,可见他对南朝这数百年来只知道龟缩一地而悔恨,对华夏这数百年来分奔离析的状态而难过。

    段帅虽不愿掺和当世政局,但也被这样的感情所感动:“兄台切莫伤心过度,男儿七尺,若是有心报国,还是有很多途径的。又何必感时伤怀,自饮恨泪呢!”陈霸天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道:“小兄弟说的是,如今南朝暗弱,皇帝醉心佛学,不顾朝纲稳固,毫无一统天下的信念,我心中实在不忍,才发此感慨,还未请教,小兄弟是哪里人?”

    段帅犹豫了一番,见此人光明磊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坦言:“我乃江湖中人,天山派门下,段帅,此次前来楚州是为了参加蒙山英雄大会,今日闲来无事,途经此地,听到刚才的诗篇,才驻足一探究竟,还望兄台莫怪!”

    陈霸天似乎情绪恢复了不少,摸了摸胡子回道:“原来是天山段少侠,少侠如此坦诚,我也不便欺瞒,在下陈霸天,乃是这江楚一带的将领,奉命在此驻守,方才出了军营,来此看到这番盛景才有刚才的一番感慨。”

    两人不觉都笑了起来,“段少侠,你我有缘,若是今后在楚州有不便之处,且来我江南大营,我必义不容辞!”段帅也没想到这位陈将军竟也是个如此豪爽之人,心中大喜,立马将自己在蒙山上的遭遇向他一一说来,陈霸天笑了笑:“蒙山掌门与我也是至交,他的灵犀一指怕是这世上还没有第二个人学会!不过这有何难,若是不弃,我便可替段少侠上山求得破解之法。”

    陈霸天是一名武将,但谁也不知道,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乃是这蒙山派弟子,正是那段玉裁的师弟!段帅见状,喜出望外,立马拉着陈霸天一齐往蒙山去了。一路上两人互诉衷肠,段帅讲述着自己不幸的遭遇,陈霸天说着自己在朝廷中的排挤,很快便引为知交。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蒙山脚下,正是那段帅与段玉裁相斗之处,段帅依稀记得自己在那里吃了大亏。同样是那两个小道士出来拦住了他俩,一看见段帅便咬牙切齿,可转眼看见陈霸天后立马收起了戏谑的表情,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向他行礼:“陈师叔!您怎么有空回山上坐坐的?”

    陈霸天摆了摆手说道:“今日我带我段兄弟,来山上转转,顺便拜访一下你们掌门,你们且退下去吧,不用陪着我们。”“是!”两名道士虽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便让开了道路。倒是一旁的段帅瞠目结舌道:“原来。。原来你。。”“段兄弟,不要说了,跟我上去便是了!”陈霸天笑着拉着段帅往山上走去。

    段帅还没缓过神来就已经被他拉到了半山腰,“实不相瞒,在下入伍之前便在这蒙山拜师学艺,学成之后便入伍从戎,只有军队换防得了空闲之时,才会回来这边住上一段时日,段兄弟切莫担心,这次有我在,想必问题不大。我这段师兄生性古怪了点,但却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所以,段兄弟放宽心就好!”

    段帅此时对陈霸天好似久别重逢的至交一般,十分相信他,爽快地点了点头,跟他一起上山去了。刚到门前,便看到了蒙山派的大气辉煌的建筑,好似当年的天山派般气势恢宏,难怪武林中人都将这里作为武林大会的首选之地呢。

    走过训练场,看见上百名弟子正在广场上整齐划一地练武,这里可真像当年的星月广场啊!再来到天骄殿中,看着牌匾便不一般,天骄殿三个字是竖着排列的,只有皇帝御笔,门户牌匾才能这般书写,可见蒙山派在南朝的地位之高!

    进了大殿,正看到段玉裁跟玉虚子二人正坐在主位上商量着些什么,俩人见陈霸天带着段帅前来,均吃了一惊,愣了一会儿后段玉裁赶忙起身,走上前去,紧紧握住陈霸天的手,激动地说道:“霸天师弟,快来坐下,好几年没见你啦!怎么?朝廷又委派你来这楚州驻防了?”

    陈霸天面有愧色地说道:“是啊,我所提倡的练兵之道,朝廷也不重视,我请命北伐,朝廷也不支持,倒不如来这楚州,远离金陵繁华胜地的好!师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玉虚子师兄风采也不减当年嘛!”三位师兄弟激动的布置如何是好,也不管段帅在不在,好生畅谈了一番。段帅倒是很尴尬地站在了一边,好像风干了的咸鱼一般,没人搭理。

    过了好一会儿,聊得正高兴的陈霸天才想起了段帅,一拍脑门,立刻话锋一转,嘟囔着嘴朝向段帅,说道:“师兄,这么对我的朋友不太好吧?听说他可是吃了你的大苦头啊!”“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啊!原来段兄弟是师弟的朋友,那自然就是我们蒙山的朋友,段兄弟,快请坐!”

    段帅勉强地冲他笑了笑,坐下后也不拐弯抹角,向段玉裁说道:“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段掌门多多见谅,只是我身上这xue道,还望段掌门帮忙解开!”段玉裁听后,便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怕段帅的肩膀说道:“老夫本想,以你的武功修为,三五日内定能自行解开这xue道,,哪知段兄弟是如此心急手快之人,这也罢,老夫给你解开便是了!”话到此处,段玉裁右手背到身后,应该是在运功,但却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师兄!不可!解此种xue需耗费你不少真气,这一运功定然会伤到元气,半月之后的武林大会在即,又怎能与群雄争夺盟主之位呢!”玉虚子忙阻止道。

    “不妨事,我本无心于此,只是江湖朋友给面子,才将每届的武林大会安排在我蒙山举办,这次与段兄弟相遇,也算是缘分,我若不成全他,岂不坐实了我蒙山欺客的名头!”段帅听后自觉是自己太心急了,也挥了挥手阻止道:“原来道长为我解xue需耗费如此多的真气,那这xue道我不解也罢,道长还是回去吧!我自有解xue的方法!”

    “哦?段兄弟有何妙法可解我灵犀一指的xue道?”段玉裁此时反而更好奇了,便追问道。段帅笑了笑,朝着座上的玉虚子说道:“玉虚子前辈,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好吗?朝我背后打一掌,要用力!”

    听了此言,在场三人无不惊讶,都觉得段帅疯了。玉虚子虽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蒙山大侠,如今段帅内功使不出来,平白无故打他一掌,那他岂不是要粉身碎骨?

    玉虚子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正准备开口,段帅便宽慰道:“我知道诸位都不信,但这是本门解xue秘法,玉虚子前辈,且放宽心打下去就好了,其余的事情我自会料理!你放心打死打伤都算我段帅一人的。”

    话既然说到了此处,玉虚子便不好再推辞,摇摇晃晃地走下座位,来到段帅跟前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他背后提醒道:“小子哎,你可要忍着啊,吃我一掌!”话音落,掌风至,顿时段帅整个人便腾空了,在空中转了一圈,滚落在地面上。

    陈霸天吓了个半死,心想这下完了,连忙上前去扶他,还没碰到他,就看到他扶着地拍了拍屁股爬了起来。三人又是一顿吃惊,他们仨一天都不用吃饭了,竟吃惊了。这小子果然不一般啊!想常人之所不想,做常人之所非做。受到这般袭击,不死也是重伤,而段帅,除了腰有点酸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症状,比正常人还正常,段帅揉了揉腰,大步流星地向玉虚子走来:“好!玉虚子前辈好掌法!这力道刚劲有力,果然是一代宗师!”这倒让玉虚子尴尬了,不过段帅立马补充道:“不过,前辈,还希望您下一掌可以再使点劲儿!”玉虚子一时无言以对,刚才那一掌怕他受伤,使了五分力,再加大力量,他这是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