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善泳者溺
可是实力不是光憋着口劲就可以改变的。 十五合过去,宋宪已经开始不支了。 “哈哈,不做声就以为打得过我了?”夏候惇得势不饶人,继续用口水在精神上也污辱对方一把。 趁着夏候惇笑的节骨眼,一直紧紧盯着场上的曹性有了机会:“此贼合死!”摸出箭袋中的一支黑白尾翎的箭矢,突然竖起长弓,几乎没有任何瞄准动作,嗖的一声,如流星撞月一般直直朝夏候惇一瞬间露出的咽喉。 几十步外的一个人的咽喉,能有多大?还是那一刹那的机会,可是这对曹性来说,足够了。 “小心冷箭!”史涣在叫。 “贼子敢尔!”太史慈的话,拦截那只箭是不可能的,又不是飞毛腿和爱国者,出了手的箭再快也追不上。 正在身体和精神双重享受揉虐对方快感的夏候惇,的确有些得意忘形了,听见己方阵上叫喊知道不妙,忙本能的一低头,这只箭正好击中他面罩上。 铛的一声,夏候惇的脑袋被这支箭撞击得一晃,那一瞬间他亲眼从面罩里看见了箭盔相撞时的火花! “饿滴神!”夏候惇惊魂未定,要不是这面罩……他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太史慈一起手,铁胎弓黝黑的弓身在阳光下泛着死亡的光芒,同样也是不瞄准就射了出去。 只不过是三支呈一条直线的! 三连矢! 曹性笃信的还等着听夏候惇悦耳的惨叫,谁知只等到了三个小团青色的东西,急朝自己飞来。 “什么东……”曹性凭着本能才打掉最上面一支箭,而余下的两支箭却是怎么也防不住了。 第二支箭准确的插在他的咽喉上,溅起一朵鲜艳的血花,直直从颈后冒出个红彤彤还带着血泡的箭头来。 善泳者溺,吕布军中最擅长箭技的曹性,反而死在自己最拿手的本领手中,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跟我冲,敌军大将已亡,一击可定!”太史慈不失时机的起兵决。 宋宪只能掉头而逃,他早就没力了,如果刚才夏候惇中箭那一刻他没愣着的话…… 可是没有如果。 余下只剩下摧枯拉朽一般扫掉敌人步兵,然后顺利的进濮阳城,把史涣和乐进留在城里,夏候惇和太史慈带军返回。 城里不需要太多人,反正不到危急时候不用出击,据城而守就行,再说现在有曹仁和乐进,加上濮阳城高墙厚,守住绝对没问题。 三天后太史慈和夏候惇回到鄄城的时候,恰好张锋一行人也回来了,这次太史慈终于听见张锋骂人了。 那个可怜的人是曹洪,因为他一时冲动,几乎送掉了小命,还累得黄忠和夏候渊双双去救他。 张锋旁边走着曹洪,委屈得仿佛明明被人强暴,反而被人说是自己主动色诱的女人一般。 身边的士兵被赶得远远的,还能听见张锋一向斯文的细声细语变成大喉咙:“****先人板板,你以为你是谁?敢单挑吕布?就连我也要称称自己胆有几两!” “你个倒插门的憨货,要不是汉升和妙才救你,十个曹子廉也挂了!说,知道错了没有?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会原谅你,看你个插在田里浇粪长大的耸样!……” 太史慈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张锋层出不穷,花样不断翻新的骂法,乖乖,人还真是不可貌像啊,难怪史涣和夏候惇都被张锋给训练出来了! 吕布被曹军摆了一道,毛都没捞到一根就垂头丧气的回了濮阳城外的大营,结果更让他愤怒的消息就是,爱将兼神射手曹性战死。 曹性的射术吕布是知道的,几乎不在自己之下,除了臂力比自己小以外,可是居然被别人射死了。 难道这世上还有跟黄忠和自己在伯仲之间的人物? “可知射死曹将军的是何人?”吕布的手因为气愤不住的颤抖,这曹cao太卑鄙了,设了个套引开自己不说,还拖着自己不让走,结果硬是冲进濮阳成功了,只不过为什么后来又退出了? 他也不想想是自己坚持留下去斗曹洪等人的。 “回温候,看旗号应该是曹军新收大将东莱人太史慈!” “温候,战事不利,不如向主公救援吧?”陈宫虽然这次料事料中了,可是脸上根本在吕布面前不敢露出得色。 吕布就是一只要顺着毛摸的老虎,不管别人是对是错,要他自己心情好不咬人才会没事。 而被涮了一把又失了一员大将的他,现在还会有好心情? 王楷、许汜张嘴欲言又止,这次的事足以证明他们两个人的无能,陈宫再说什么,他们也不敢随便反驳了,毕竟吕布可不是什么礼贤下士的人。 吕布长叹了一口气,大军被困在濮阳城下进退不得,战事又不利,定陶那一线也是同样的情形,除了请张邈派援军,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也罢,公台,这事就交给你了,请主公援军,再与曹贼决一死战!” 消息到了陈留,着急前线战事不顺的张邈也没了什么人可以商量,底下人个个都是貌合神离,他决定赌一把,不打败曹cao,他的位置也坐得不安稳。 于是他决定亲自出兵定陶,拔了这颗钉子后,再与吕布一南一西,合力夹击濮阳,拿下濮阳,这衮州曹军的据点就不多了。 要知道,衮州一半的财富和粮草都是集中在濮阳,而且巨富极多。 如果能顺利拿下,不仅可以大大打击曹军士气,提高自己人望,也使手下那些墙头草一般的家伙能安分一点。而且可以获得一批丰厚的物质辎重,何乐而不为?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与此同时,曹军这边也在拟定对策,对于吕布会向陈留救援,张邈手中已经没有了别的棋子,估计他也只能自己亲身上阵。 “主公,吾料张邈必亲出定陶,濮阳不可卒拔,那小儿定然想先平定陶,然后再挟得胜之势一鼓而下濮阳。我军需坚守定陶,万不可轻易出击,而濮阳城外也要派一军去牵制吕布,使其不敢轻举妄动。然后我军派一精锐之师待张邈一到定陶,则敌必破矣。” 没了戏志才,郭嘉和程昱便唱了主角。郭大浪子风度翩翩的立于堂上正中,一把微有些黄的羽毛扇正摇得不亦乐乎。一番言辞恳切,有理有据的推断,使得不少人点头认同。 “派出援军势在必行,然则鄄城同时派出两军增援定陶,濮阳,城中军力不够怎么办?万一有事生,我等于衮州已无立锥之地也。”曹cao也颇同意郭嘉的话。 张锋从队伍最末站出来,走到郭嘉身边站定,拱手道:“主公,临淄城目下有军十万余,虽不得训练,然守城自保无虞。” “窃以为使临淄增兵泰山两万,再使臧将军带两万泰山士卒守鄄城,则我鄄城无忧,也可于近日内解决掉张邈。如张邈一死,吕布军中必大乱,届时收复衮州全境指日可待也。” 郭嘉眼中赞赏的神色一闪而过,摇着扇子看了一眼张锋,丝毫没有因为张锋抢了自己的活而心生暗隙。 “好好好,”曹cao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扯东墙补西墙在此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黑脸上紧锁的双眉也因张锋的一席话而舒展开来。 “传令,臧霸带兵两万来援鄄城,同时令子修增兵泰山!知机,我这次要亲自会会老朋友,你便守鄄城,一家老小尽托于你手,万勿有失!” “主公放心,末将必万死死守此城,保主公根基不失!”张锋无奈,每当曹cao要把一个大事给自己做时,非要装装感激涕零的样子,跪下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