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索债
“萧炎，等着死吧！”许欢颜红唇轻挑，眸色宛如深邃长夜，直直地锁定了在祭台上准备的萧炎。 萧炎也察觉到许欢颜的眸光，他冷冷地看过去，翻涌的夜色里闪现出丝丝红光，他微微勾唇，竟显出几分妖娆，优雅地倒了一杯酒，指尖覆着酒瓯上象征他们萧家的族花——紫鸢，忽的酒盏被倾倒，酒水洒在地上，琥珀色的一痕。 祭奠亡人的仪式。 许欢颜挑眉莞尔，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炎面色微变，却不动怒，只用一双鹰隼般冰冷的眸子盯着许欢颜，二人视线交战片刻，却被庄严肃穆的乐声打断。 一个长约十米的巨大钟架被抬到了祭台旁的锦绣舞台之上，悬挂着数十个制式精美的青铜编钟，古韵悠然，旁边有数十个身着汉服的乐师手执风鸣子，一同吹响，气势十足，恢弘壮阔。 萧家家祭正式开始。 穿着森严舞衣的舞姬在绣台上轻摇曼舞，优雅庄严，丝毫没有一般舞蹈的********，配着风鸣子，编钟敲打出的乐声，也是别样的风韵。 一曲罢，舞姬退下，乐声一顿，却是变了音调，越发低沉嘶哑起来，天际层云翻涌，泼墨般遮住了天光，风疾，水涌，紫荆的艳粉色也变得黯淡无光了。 萧炎慢慢走上祭台，半跪于雕花石砖地上，耳畔祭司低吟浅唱，都是些晦涩难懂的祭言歌谣，却引得天地剧变。 最后一字落下，祭坛上檀香燃尽，在飘散的袅袅烟气中，一道雷光从天而降，灌入萧炎体内，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玉府中缭绕着火光的内丹隐没在闪电中，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约莫半柱香时间，萧炎睁开眼睛，空气中电光闪烁，他的气势陡增，竟比祭祀前还要厉害几分。 他慢慢站起来，青白两色交织而成的华服处处透着肃穆古意，翻飞于风中，天地间，广袖开合遮掩，更衬得他恍如神祗，墨色发丝上下飘扬，隐现出容颜张狂霸气，眉目如刀。 许欢颜眸色渐深，心知若真要动手，她绝对讨不了任何好处。 萧炎走下台，刻意绕道，在许欢颜面前停住，“不管你有多少阴谋诡计，今天都没用，我会留着箫仁剑一条命，让他看看你是怎么死的，当然你的命会留到最后，可他们就不一定了！” 语调阴冷，却神色如昔，甚至亲昵地凑到了许欢颜耳边，暧昧的姿势让人浮想联翩。 许欢颜一眼就看到了分散在人群中，小怪物身边多出来的不速之客，竟然都被萧炎派出的人盯上了，可是她带出来的人岂会这么轻易束手就擒？好戏还在后头呢！ “你，能奈我何？”红唇轻蔑一挑，眸色宛如夜间的鹰隼，蓦地衣袂翻飞，凑近萧炎的面庞，却被他躲开了。 许欢颜歪着脑袋，咯咯地笑起来，好似碧玉溅珠，指尖蓦地覆上萧炎凉薄的唇，“公子怎的这般惊慌躲闪？莫不是怕奴家伤了你？” “真是生的一张伶牙俐齿，若是落入我手中，定当好好品尝一番！”萧炎猛地擒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怀里，声线刻意放得极轻柔，许欢颜仍是感觉到刻骨的疏离和杀气。 萧炎蓦地绽放一抹笑意，温柔的，双眸却像连夜飞雪，冷透了。 许欢颜亦是娇柔一笑，歪着脑袋，有些可爱。 演戏嘛，看看就好，何必当真呢？ 萧炎拂袖而去，四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陆续走出，跟在他身后，眉间多有敬意。 不得不说萧炎并非有勇无谋的匹夫，人虽然傲气张扬，甚至嚣张跋扈，可恩威并济，处事分明，深得人心，同宗子弟，极少有心怀怨愤者，这算得上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许欢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四个人，目光落在最末的白衣女子身上，眼中有灼灼微光。 那女子噙着些些笑意，神秘优雅，却又冷淡疏离，仿佛在漆黑的水潭投入了一片花瓣，散出涟漪，纯净的气息晕染涤荡开来，似有似无。 这个人很危险。 她的眸光闲闲一扫，许欢颜竟有种无处躲藏的错觉。 半夏眸色渐深，嗓音微冷，解释道：“那是萧默寒之女萧玉，玄气属性金，一直闭关修炼，实力尚在萧晗之上，她前面的依次是萧云泉，萧离，萧子辰，他们都是经由全族各分家选拔出来的，经过多年训练，只为今日成功驯龙！” 他顿住，似是在思索措辞，“即便驯龙失败，他们的战力也强于一般人，将成为萧家未来数十年乃至上百年最锋锐的利刃，辅助家主萧炎守护萧家。” “这种大家族底蕴深厚，不应该都有变态守护着呢？” 半夏知道她说的变态指的是化羽之上的强者，忍不住黑了脸，“他们是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现身，一旦现身就表示家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所以靠的乃是家主手中的力量！” “好吧！”许欢颜微笑，认真地看着已经立于供桌前的四人，“萧洛那么嚣张，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没想到..” 半夏晲她一眼，微微鄙夷，“萧洛的实力根本上不得台面，你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耳边阴冷至极的声音。 萧洛眸色阴沉，恶狠狠地眄他，“小子，你什么意思？敢瞧不起我？” “不敢！”半夏微笑，双手抱在胸前，显然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小觑之意很明显。 “该死！” 萧洛额角青筋直跳，清秀的面容竟有几分狰狞。 许欢颜低低地笑了起来，衣袖轻舞，人忽然就凑近了萧洛，“公子好大的忘性，你还欠着我两个承诺呢！” “怎么是你？”萧洛勃然变色，唇角抽了抽，眸底闪过阴翳的杀意，袖中小剑就刺向了许欢颜。 可他的手凝在半空，两根秀气的手指轻轻搭在他腕上，刺骨的寒意就漫了过来，动弹不得 冷香萦绕，许欢颜温温淡淡的嗓音响起，“想杀了我？还早着呢！” “你来干嘛？”萧洛有些慌了。 “我来索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