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石壁留信
“可是弟子想活着，弟子想去试试。” …… “那治不好的病，是命，你的命苦。” …… “可是师傅，我想活着，我不想死，我要去治病，我要去改命！” …… …… “活着……” “活下去……” “命苦……” “改命……” 命…… 命！ 到底，什么是命！ 我想活着！我想活下去！ 躺在地上的王断，眼中的浑浊在不断的波动，好似在那汪已然如同死水一般的眸子中，正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挣扎，那浑浊便如同锁链，锁住了他的心，锁住了他的一切，而他的意志，他想活下去的意志，便化作了两只强有力的臂膀，疯狂的撕扯着那无穷的锁链。 人，不应惧怕困难，怕的，应当是在面对困难时，失去了勇往无前的本心，失去了自己为之坚持，为之肯付出一切的决心！ “我，要，活着！” 活着，作为王断人生中的执念，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出来，眼中那层覆盖着的浑浊突然之间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如若利剑般，能够划破长空的坚毅之色。 “好厉害的剑痕！我只是看了一眼，还没有接触，竟然就能影响我的心志，若是真的陷了进去，恐怕我就完了，即便是个正常人，看到这剑痕，怕是也要在心底种下一颗不可磨灭的种子，实在是太过恐怖，太过诡异！到底是谁，会有这样的能力在这里留下剑痕？” 王断倒吸一口凉气，回想着自己刚刚那种古怪的心理状态，若不是这些年的经历让他心神早已被磨练的十分坚毅，怕是只这一眼，就断然不可能再有恢复的可能。 他站起身来，看着面前那被一剑之力掀起来的如同小山一般的断层，不禁向后微微退了两步，这剑痕之上还留存这一股极为诡异的力量，让他不得不小心一些，生怕再陷入到之前的状态之中。 然而他还没有退开几步，却听到在那小山之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王断凝神戒备，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声音传来之处，却惊异的发现，那声音并不是什么危险之物，而是小山上石块剥落的声音。 这山石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竖立在这大厅之中本应极为坚固，却不曾想，竟然在这个时候如同腐朽一般，竟化作一片片石片从上面剥落而下，摔在地上落得粉身碎骨。 王断心知有异，却不得不向那边稍稍靠近了几步，因为在那石片剥落之后，有一行字体竟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突然出现的字体粗看起来显得十分拙劣，就好像是三岁孩童拿着一柄削铁如泥的绝世好剑在石壁上随便的涂鸦，该细的地方不细，该粗的地方不粗，该浅的地方不浅，该深的地方不深，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可笑。 然而当他再看去第二眼的时候，便立刻被那字体中所蕴含着的一丝古怪的意味所吸引，他甚至顾不得去看这些字到底都是什么，连起来到底有什么意义，而是瞪大了双眼，一点一点从那古怪的纹路上缕了下去。 半晌之后，双眼死死盯着石壁的王断神色陡然一变，身子猛的晃了晃，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喷出，神色顿时萎顿下来。 “好厉害的人，好可怕的剑法！” 王断心中惊骇至极，他只是看了一会，便从这人留下的字体中，寻到了一丝剑法的影子，然而不同于以往的是，那存留着的剑法实在是恐怖至极，就好像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一般，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波动，即便他只是在看，也承受不住那剑法的耀目！ 将体内有些虚浮的血气平复下来之后，王断这才睁开眼睛，当他再次看向那石壁上的字体时，就再也不敢轻易的尝试在其中勾勒出原本主人的剑法，他很清楚，有些事情，并不是他现在就能够去接触的东西。 石壁有云：“曾闻天碑从九天之上而下，余今日前来一观，虚虚实实，遮遮掩掩，非余之道，遑论圣者天启？今日斩碑于此，留三碑以念，汝只需观之，以明虚妄，自当遵从己道，不复余之所望。” 石壁上刻下的字并不多，只是须臾之间便已经被王断记在心中，只是这留字的主人口中显然对天碑有很大的怨愤，字里行间埋着的尽是不屑，而天碑乃是九天落下之物，相传碑身已然坚硬至极，即便是神兵利器也休想在其碑身之上留下任何一点刻痕，却不想竟是被人拦腰打断，只留下石基在此，那人的实力，又该要有多强？ 王断一时间心中思虑翻滚，他心中暗道：“如果按照那人所说，这天碑只需看看便罢，至于遵从己道，这……不从天道而从己，难不成这人乃是逆天而行？逆天之人，天穹覆之，命途必将多舛，除非……逆天改命……” 他心中所想登时让他打了个激灵，瞬间便清醒过来。 想要逆天改命之人，没有极强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做的到，而且，这逆天之法，又如何说起？常人根本不懂这天要如何去逆，若是逆天真的那么简单，改命真的那么容易，这世间又何来这么多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更何况，在你眼中的逆天之举，何尝不是苍天早已既定之事？ 王断越是想下去，就越发觉得心惊，只觉得脑袋好似要被这个问题撑爆了一般，只能连忙将这个想法深深的埋在脑中，扭头向那石基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在这石壁上的字体出现之后，原本矗立在天碑阁中这九座已经断裂开来的石基上，前面三座石基正散发着一股青濛濛的光雾，在那光雾之中，显露的不是曾经的碑身又是何物？ 对于那字体的主人，王断心中的惊骇已然有些麻木，这些手段完全都是他想都想不到的通天手段，能凭空衍化天碑之能，这又如何是常人能做到的？ 不过此刻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哪怕只有一座天碑重现，他也要好好看看，到底这天碑上都刻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