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南有名门佳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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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惊云说道:“‘百花朝凤锦’是‘七彩居’镇店之宝,民间细锦中它当排第一,无另一款能出其右,我方才说‘姑苏凤展’织锦技术几能和‘七彩居’分庭抗礼,就只这一款‘百花朝凤锦’,‘姑苏凤展’却是甘拜下风。”柳悦清奇道:“‘七彩居’的锦工转投贵店,也无法做出这款细锦?”吴惊云说道:“柳少侠去过‘七彩居’,可见到了一位姑娘?”柳悦清哦了一声,说道:“是姓关的女子?”吴惊云颔首说道:“这款‘百花朝凤锦’就是关氏亲手制作,这是她的独门手艺,别无他人会得。” 柳悦清颇显意外,讶道:“我原以为织锦产出极为复杂,可有不少工序,这位姑娘能一人造出民间第一细锦,我真是走眼了。”吴惊云说道:“她是南宫烈的堂妹,是绸缎世家后代,但能制出‘百花朝凤锦’,也算是个不世奇才,可惜可惜。”柳悦清问道:“吴兄是为这位姑娘抱不平?”吴惊云呵呵一笑,说道:“算是,也可算不是,此女年幼时已定亲,却不料还未等到她未婚夫前来迎娶,竟不幸染上重症,据说是无法医治的绝症,只是南宫家口风紧,也不知是什么毛病,她的这位未婚夫知她得病之后未满一年,便再也没出现在南宫家,这段姻缘就此名存实亡,可怜的姑娘家,竟碰上如此薄幸之人,而南宫烈碌碌无为,‘七彩居’如今只剩她一人支撑着,看来也时日不多了。”深深叹息一声,尽显可惜之情。 柳悦清沉默不语,暗自沉思:“难怪南宫烈将她匆匆拉入屋内,而关氏接连把两幅‘百花朝凤锦’出售,‘七彩居’果真已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了,真是可惜了那些极好的织锦。” 吴惊云似乎想到了什么,停步说道:“和柳少侠说了许多不相干的事,吴某失礼之处,还请莫怪。”柳悦清笑道:“虽是闲话,听来也饶有兴趣,方才在天庆观前,从故月阁里当先出来的那位中年人,吴兄对他可知多少?”吴惊云愣了愣,颇显意外地说道:“柳少侠指的是李老板?他经常照顾吴家的生意,这次做东是他执意邀请,吴某盛情难却,只能硬着头皮赴约。”他苦笑一下,颇显无奈地说道:“我甚为不喜这种酒宴,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柳悦清说道:“看来这位李老板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以他一身惹人注目的衣着,可是官场达人?”吴惊云说道:“柳少侠想到岔处去了,这位李老板和家姊有些渊源,大姊的丈夫便是他的远房表弟,自从我姊夫惨死、大姊成疯之后,李老板更是时常前来探望,这份人情令我无法推辞。”柳悦清点头道:“如此看来,倒是位心善人物。”吴惊云笑道:“涅槃经曰:‘善男子,知善因生善果’,此话大有道理,李老板在苏杭两地都经营着买卖,原本平平淡淡,这几年来生意突然红火起来,没过多时就成了富贵人家,他也自开玩笑说常年积德,菩萨显灵了。” 柳悦清笑道:“当今我朝苏杭两地最是富庶,这位李兄眼光独到,能于苏杭……”突然顿住不语,皱眉苦苦思索,吴惊云立刻惊觉,急忙问道:“吴某所言可有不妥?”柳悦清抬头看着空中新月,又沉思稍许,才说道:“我在故月阁乍见这位李兄,便觉眼熟,却一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幸得吴兄提醒,数月前,我曾在杭州海琴山庄内,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吴惊云愕然说道:“难道说李老板他……”柳悦清摇头笑道:“我并无他意,海琴山庄在杭州也算富甲一方,宁老爷子更是声望隆厚,李老板精明人物,岂有错过之理,菩萨显灵是假,长袖善舞、多钱善贾那才是真的。”吴惊云大笑道:“好个‘长袖善舞、多钱善贾’,柳少侠若也趟咱们这趟浑水,吴惊云恐怕就得关门大吉了。”柳悦清也是大笑道:“纸上谈兵,这作不得数。” 两人闲聊不止,一路走到了阊门附近,这才惊觉,吴惊云微微惊道:“不想和柳少侠相谈甚欢,一时忘了时辰,竟到了这里,咱们不如就此回去城中?”柳悦清心中已有念头,便说道:“在下在平江还需待得数日,此时突然想起一事,需往郊外一转。”吴惊云忙道:“可需吴某一同前去。”柳悦清笑着推辞道:“个人私事,不敢有劳吴兄,明日若是方便,在下想见令姊一面,不知可否?”吴惊云点头应允,慨叹说道:“在下俗事缠身,又天性愚笨,所幸认识了柳少侠,这趟淮阳之行并非白跑一趟,吴家血案就仰仗柳少侠了。”柳悦清说道:“吴兄言重,在下如今也只是尽力而为,难说有多少把握。” 两人当下作揖告别后,柳悦清喃喃说道:“寒山寺,寒山寺,倒是可以去走一遭。”四看当下无人,便施展轻功,如一缕青烟消失于夜色中。 寒山寺离苏州城并不远,柳悦清脚步飞快,不久便至,只见寺院大门紧闭,早已闭门谢客,柳悦清摇头苦笑一声,转身走上离寺院不远处的枫桥,桥上过客来往,桥下船只沿江缓缓前行,柳悦清靠着一处栏杆,恁自发愣,夜风清冷拂面,头上新月如钩,颇显凄清悲凉。 柳悦清托着下颚,喃喃低语:“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懿孙公这首诗已流传了数百年,这个邪派是用了《枫桥夜泊》起首四字为名,其中莫非另有深意?”他抬头望着前方寒山寺,晚间于寺外看不出任何端倪,便点了点头,暗道:“明日进到寺院去,看看其中是否有‘月落乌啼’的线索。”
他一推栏杆,挺直身躯,正要下桥,忽地从江面上悠悠传来一缕古筝乐声,竟是十分悦耳,柳悦清忍不住停下脚步,往声音来处张望,便见一艘客船向枫桥这里缓缓驶来,古筝声正是从其中飘出。 客船驶到桥下,船夫仰起头来,大声叫道:“柳悦清柳公子可在这里?”声音苍老,但颇显豪迈,柳悦清愣了一下,暗暗奇道:“是找我的?”这下回过神来,才发现桥上聚集着不少人,显然都是被这乐声吸引而至,猛地回想到自己初入杭州时,在飞来峰下这等景象也似曾相识过,却不知船中引筝者又是哪位音律高人。 他无暇细想,朗声叫道:“柳悦清在此,这位大伯有何事指教?”船夫掌控手中船篙,将客船稳稳停在江心,古筝乐声并未中断,依然悠扬清澈,那船夫抬头往桥上看来,有数人正围在石桥中央,船夫目光掠过,停在柳悦清脸上,笑道:“柳公子,这里有人要见你一面,敢问可移尊驾?”柳悦清问道:“何人见我?”船夫叫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柳悦清心头一震,当下想也不想,飞身从桥上跃下,只听惊呼声此起彼落,桥上众人惊魂未定时,柳悦清已重重落在船头,震得客船一阵摇晃,桥上不少人更是脱口叫道:“这船要翻了,危险。” 却见船夫毫不惊慌,手握船篙在江中滑动,竟是硬生生将剧烈摇摆的船身渐渐稳住,柳悦清转过头看着船夫笑道:“船家掌船功夫厉害得紧,佩服佩服。”船夫脸上掠起一丝苦笑,说道:“柳公子这一跳惊到老头儿了,差些便要舟覆人亡,好险好险。”柳悦清歉然说道:“是小子不留神,真对不住。”船夫摇头说道:“老头儿倒也好说,这舱内的主人可不要给吓坏便好。” 柳悦清笑道:“这位主人可不简单,老人家无需cao心。”他走到舱门口,提声问道:“柳悦清已然上船,能否进舱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