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煞（十三）-3

    不知睡了多久，程一诺再次睁开眼，一切如常，毫无二致。他想，心外无物，存在就是被感知。若我闭上眼，这天地，这……囚笼还存在么？他闭上眼，一片漆黑，但是这证明不了什么……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这样的话，这天地，会不会一半实体、一半虚无呢？”并没有——因为，一目了然嘛……他再次闭上了眼，闭得紧紧的，他以手捂眼，捂得严丝合缝。他在心中默默数了三下，眼睛眯成一道缝，手指偷偷分开了一丢丢，一切如常。他恼得以手指天，骂：“贼老天，我都这么隐蔽了，还是被你发现了！”

    他自言自语道，以后谁再说心外无物什么的，我就要他闭上眼，然后给他一个大耳刮子，那不是我打的，他闭上眼了，我就不存在了，是“不存在”打的，他去找那劳什子“不存在”去。要是他说，是我打的，我就说，是他心中的那个我打的。而且，我还要再给他一下更猛的，因为他竟然敢冤枉我，竟然敢把我想得这么坏！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无厘头的念头甩出了脑子。他准备把小几丢到海里去，不是想看看海水会有什么变化，而是太无聊了，实在是没事做。他暗想，有个手机就好了，给我足够的电，足够的流量，我可以玩到海枯石烂。

    小几上又出现了一本书，是荣格先生的《红书》。这本，他只是囫囵翻了一遍，不甚了了。他想：“现在倒是好，可以好好拜读一番了。”他想：别说是这书，就算来本《高等数学》，我……，顿了顿，他梗着脖子道，我他喵的看不懂，死记硬背下来还不成嘛。得，他自言自语得越来越溜了。

    “统一的规则和教育把人逼向孤独，他们才可以逃离群体无意的压迫。孤独却使人变得敌意、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