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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退亲(下)丨闲人口舌风波

    闲人是非口舌开,定有冤人受口灾,古人常说舌尖刀,劈开生死几多遭。

    一位杨mama同村的大妈,年约五十多,身材肥胖,长脸连脖。跟杨mama也算闲时的牌友,为人爱说笑,又喜好打听别人家的闲言碎语,娘家是赵李庄(李莎一家所在村子里)的,还有一位二姐就嫁在赵李庄,李莎也管这位叫一声三姑,但也是礼貌称呼,并无亲戚关系,先前曾给李莎介绍过远方表侄儿,但被李mama以姑娘年纪还小拒绝了,后来多次再提均被李mama婉拒。

    就是这位三姑有一天从地里回来撞见杨mama就说:“哎,我说光明娘,你可睁大眼看好了啊,别你们家光明娶进门的是娘俩呀。”

    杨mama一听这话急了:“哎,二平娘,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啊,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怎么我们家光明娶进门的就是娘俩了。”

    对方却笑着说:“大嫂子别生气,我不是存心给您添堵的,就是那么一说,咱一村一邻的,我也是好心替你们家光明cao心。前儿个我去我二姐家走亲戚去,在街上看见你们亲家带着闺女在菜地儿种菜了,走路那个慢劲儿总让人生疑,那丫头小时候我可是看着长大的,哎,原来走道儿可不是那样的,我看着总像是有了,你看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我们两家才订的婚,这要是有什么我会看不出来,再说订婚酒席上也没见孩子有什么反应啊!你这嘴里一天天就没好话。”

    “哎呦,大嫂子,她心里要是有鬼还能让你看见,指定有什么动静都得躲着你呀,我听说你们两家是下个月初九就要办事儿?这不才刚订了婚,怎么就那么急着办事儿呢?”

    “我们有我们的安排,你打听的倒清楚,跟你有什么关系?问那么多干嘛?”杨mama说着给了二平娘一个白眼。

    二平娘却继续笑着说:“不是我多嘴,我不也是怕大嫂子你脸上不好看吗?你这会儿不让我说道,背后有的是人说道,难道大嫂子愿意让人戳你们家光明脊梁骨一辈子?”

    “哼哼~,哎,二平娘,你这嘴上可得说话有个把门的啊,我们家光明怎么了就让人戳脊梁骨了?”

    “哟,大嫂子又生气了,您要是实在不爱听,我就不说,话能烂在我肚里,也能长在别人舌头上。”二平娘说着就要走,杨mama赶忙叫道:“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二平娘得意地笑了,说:“这现在的孩子们呀,可了不得,跑到大北京去一混就是几年,那小男朋友啊一抓一大把,这带着肚子回来嫁人的呀也不稀奇啦!你看我娘家村儿那家凤......”

    “家凤怎么了?”杨mama听见说到既是儿子同学又是媒人的赵家凤赶忙问。

    “哼哼,大嫂子你不知道?人家都说呀家凤的儿子不是婆家的。”

    “这怎么说话?”

    “大嫂子你不知道,这家凤出了门子多少日子有的孩子?”

    “不是说隔年儿吗?一生一个准儿就是儿子。”

    “大嫂子,你知道的不准确,家凤嫁到婆家是八个月儿子落的地,咱这都是过来人,那话怎么说‘七活八不活’,可这家凤的儿子啊,偏偏八个月早生的就活了,你说奇不奇怪,还有更奇的呢,听说家凤孩子满月的时候他爹都没往去送红鸡蛋,连人也没去看。”

    “哦,这倒没听说,也许是人家婆家家庭条件好,没让送,再说这年头谁还稀罕几个鸡蛋?”

    “嗨,这你就说错了大嫂子,什么年代了,礼数也不会变啊。我听说是婆家不让送,嫌丢人。你说这生了儿子不比啥喜庆,愣是都没叫亲家登门,连满月酒都没摆。咱再说这家凤,那是三天两头就往娘家跑,比做姑娘的时候还回娘家回的勤,为啥呀?”

    “为啥?”

    “婆家不待见,又跟女婿没感情呗!”

    杨mama来回思考了半天说:“不对,家凤回来相亲那事儿闹得挺大的,我知道,那会儿咱们村儿里的人不也都凑热闹,天天找媒人去她家说亲去呢吗?一听说是村干部的闺女都想攀亲,这事儿谁不知道,那会儿我记得是冬天,等到家凤结婚的时候是国庆节呀,这要是孩子不是婆家的,应该早就结婚前都快生下了,哪里还能等到结完婚又过七八个月呢?”

    “大嫂子,你又知道的不全了,中间还有几个月,家凤又去了一趟北京呢,又回来后没几天儿就办事儿了。我还听说了,当时本来没相中女婿,就是相中家底儿了,女婿天天追着家凤到北京,家凤不乐意,女婿急了就让给个痛快话能不能成,结果没几天儿就过了八万八的彩礼办事儿了。你仔细盘算,这里面的事儿深不深?够人琢磨大半年的,哈哈哈。”

    说到八万八的彩礼钱了,杨mama突然眼睛滴流乱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转念一想说:“这也不打紧,我们孩子们回头领证儿的时候是要做婚检的,有啥没啥会查不出来?要我说,那家凤结婚的时候也是过了婚检的,你别一天天有的没的就瞎说。”

    二平娘被杨mama的话噎住了,自知谎难圆,但仍然狡辩道:“那家凤当时办事儿急肯定没婚检,孩子肯定不是婆家的,人都这么说,不然她婆家也不能那么办事儿么?你们要是婚检,倒也算我提醒到嫂子了,不过叫我说也没什么用,她们要是存心瞒你,肯定会跟医院暗地里通气儿作假,还会让你查着?信了这些,嫂子你就等着他们结婚七八个月份上抱孙子吧!到时候人家背后指不定说什么呢。哎,嫂子你说要是那时候你再让光明跟她离婚,是不是对我光明侄儿更不好?你想想二婚再娶容易还是头婚的容易,再说这结婚彩礼什么的陪进去的不算?”

    杨mama再次眉头紧锁,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一想到赵家凤争彩礼的问题和李老爹主动提出改婚礼日子的事儿,越发觉得不是味儿,这二平娘的话算是戳中了要害,杨mama闷头就快步往家走,连跟二平娘打声招呼都没有。

    回家后反复思考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恰巧又听儿子回来说李莎回北京了,杨mama是越发生疑,就对儿子说:“你去试试她还是不是个姑娘,这要是青头皮的大姑娘呢,八万八咱们自然没话说,这要是别的就得另当别论了。”

    杨光明没明白老妈的意思,就问:“妈您说什么呢?彩礼的事儿,你们上次不是都说好了吗?”

    “她们之前说六万六的时候还说好了呢,后来还不是要改?你先去试试她是不是个姑娘,到时候我自有话说。”

    “这~这眼看下个月就结婚了,这会儿提这个要求不太好吧?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她是不是个大姑娘啊?只要能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我看李伯伯一家,人都挺好,应该是个过日子的人家。”

    “你看谁都好?咱这几年被骗的还不够多?从媒人到姑娘家,你想想骗咱的有多少?怎么还不经心?光是这媒人赵家凤就不让人放心,还怎么放心她介绍的人,我看呀八成俩人都是一路货色。”

    “家凤?她是我同学呀,她不能骗我。”

    “她不能骗你?你出去扫听扫听她的名声,人都说她孩子生的都不是婆家的。咱这找对象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早先怎么没听说有这么个同学给你说媒,如今怎么突然就巴巴儿地要给你说亲?还这么容易就成了。在李家商量彩礼的事儿的时候也没见她有一点儿向着咱们的,可见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名堂。再说你媳妇儿这都回家定亲了,怎么又跑去北京了?”

    “她说她在北京养了一条狗,生病了,回去看看。”

    “一条狗生病了?特地跑回去看看?这里头不对。”

    “我也怀疑过她,在订婚之前她就一直说想北京,我问过她是不是在北京还有什么没办完的事儿,她支吾了,我当时就怀疑她是不是跟之前拖了咱半年的那女的一样,可是后来婚都订了,而且李伯伯还提出下个月就办事儿,我就觉着应该也不是那样的,不管怎么说吧,先结了婚再说。”

    “不是拖着就有可能是更大的陷阱,这婚不能随便结呀,要结的话,彩礼钱得等生完孩子再给。”

    “妈,这不能啊,人家彩礼都是订婚的时候就给了,咱这已经拖到结完婚了,如果再跟李伯伯他们提出等生完孩子再给,那这事儿还有戏吗?我跟赵家凤也没法交代呀。”

    “有戏没戏都得这么唱,这家凤当时为啥要说离婚分财产的事儿呢,肯定就算计着这笔彩礼钱呢,这可都是我跟你爹的血汗钱呀,不能再随随便便就叫人家骗走了。再说跟不跟她唱戏还是咱说了算,你去试试她到底是不是个大姑娘。”

    “这~”

    “嗯~,在新房里不好,赶明儿她从北京回来了,你叫她到咱家来......”

    “哎,妈,别说了,我自己解决这事儿吧!”三十岁的杨光明虽然有经历但这事儿还是很羞于启齿,尤其是在杨mama面前,脸不禁都红了。

    杨mama说:“那你回头可得跟我说实话。”

    杨光明点点头。母子二人就此定下了要测验李莎是不是女儿身的计划。

    那天,碧泉白石,溪流潺潺,寻迹绿树成荫,仰望蓝天白云,他们像一对白天鹅一样在这样的乡野山涧释放了欲望的天性。整个山涧回荡着他们的欢笑声,美妙的感觉令两人陶醉忘我。

    然而这也是令杨光明痛苦的,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杨mama的询问,他不想跟母亲撒谎可是也放不下已经令他着迷的心上人,更忘不了碧泉映衬下李莎的音容笑貌,因此只得一再跟杨mama推说还未得手,杨mama眼看着婚礼在即不得不逼儿子赶紧行动,并一再提及之前被骗钱的事以及八万八是父母血汗钱等,被逼无奈的杨光明终于痛苦坦白:“她不是!”

    杨mama得了话如释重负,杨光明却感到胸压巨石。

    终于到了杨mama跟李家摊牌的时刻,杨mama先是只提出要把彩礼钱拖到李莎过门生完孩子后给,这要求别说李家了,连杨家那不知情的杨老爹都惊到了。

    李老爹低头思考了半天才缓缓问:“亲家大妹子是什么意思?这可有点儿不太合乎规矩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李家老脸往哪儿搁?虽然这钱最终是要给他们小两口的,可这过场咱总得像模像样的走一遍儿啊!”

    李mama也嘟囔着说:“先前订婚的时候说是结婚给,怎么临了了又这么说?难道真像家凤说的,亲家是准备欺负我们好性儿,拖着拖着就不给彩礼了。”

    杨mama赔笑说:“哎呦,哪儿能呢亲家老嫂子,我们也不是那样的人家,亲家老哥您也别误会,这钱我们一定会给,就是迟几天的事儿,咱都是庄稼人,地里头刨食儿,钱儿不好攒谁都知道,你说这搁谁家也不愿意被骗了,我们.....”

    李老爹听见被骗俩字忍不住了,他一生最恨坑蒙拐骗,此时听到原本相互信任的亲家这样说自家,不由得急道:“什么?被骗?是我们李家要骗你们?哎呀,亲家大妹子啊,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李贵友长这么大就从来没骗过人家一分钱,从来都是人家骗我们的份儿,怎么今儿个嫁闺女倒成了我骗人了?亲家,你说怕你们辛苦攒的钱被骗了,难道我幸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就不怕被骗了?这做人咱得将心比心啊。我可是给两个儿子都娶过媳妇儿的,这彩礼等媳妇儿生完孩子了再给的事儿,可从来没这样干过呀!别说没干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杨老爹赶忙接话:“哎,是是是,都不容易,也都是好人,我们家那口子说话有不到的地方老哥您见谅......”

    杨mama给了杨老爹一个大白眼,笑着插话跟李老爹解释道:“是,亲家老哥,咱是得将心比心啊,您说您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有脚有腿的,哪不能去啊?我们怎么能骗得了呢?您放心,莎莎进了我们杨家门,我们一家绝对好生待她。话说回来,咱也都说了,两家都是好人家,咱谁也不能骗谁,我刚刚那话确实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亲家老哥您也别介意。可我说等莎莎生完孩子再给彩礼钱也有我的道理,亲家老哥也许没听见人们怎么议论家凤呢吧?”

    “议论家凤什么?又跟咱这事儿有啥关系?”

    “哎,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啊,人说家凤的儿子不是婆家的......”

    众人听了这说法都惊到了,李莎更是惊得瞠目结舌。

    李老爹气呼呼地说:“啥?胡说八道,这纯属造谣!”

    杨mama说:“我听了也不信,可人家说的有板有眼的,我也打听了,这家凤的孩子实打实是八个月落的地,而且活了,婆家得了大胖小子却没摆满月酒,丈母娘家添外孙也没送红鸡蛋。我说这话呢也不是为了背后说人家家凤的不好,咱这都是从别人的事儿上吸取经验教训......”

    李老爹抢话道:“这吸取的是啥经验教训?你的意思是我的闺女在外面有啥了?”

    杨mama没说话直勾勾地看向李莎,很久没脸红的李莎再次脸红了,忍不住低下了头。

    李老爹继续说:“那不可能,我的闺女绝对不能干那事儿!”

    “亲家老哥呀,这时代在发展,孩子们的思想您可能还不知道呀。”

    李老爹看看李莎,咬着牙又对杨mama说:“我的孩子我知道,绝对不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

    杨mama瘪了瘪嘴说:“这孩子怎么想的,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亲家老哥,我们家光明亲口说的,千真万确~不是闺女了!当然了这社会了,我们也不是说想娶什么黄花大闺女......哎......哎......别打,哎,亲家老哥......哎......”

    李老爹忍不住了,红着双眼就猛地起身抄起手边的笤帚就冲李莎的身上打去,口里大骂着:“我,我家门不幸我......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不听话......我今儿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说了那么多遍叫你留在家里你不听......你不听......你这会儿在外头你给我干出这事儿来......我说咋就从北京叫不回你了......原来你藏的是这心......我打死你我......我打死你......都给我起开,我今儿我非打死这不要脸的东西......你爹老脸都脸都叫你丢光了......你快一头撞死算了......你还有脸活......”